第43章 ☆、7.一氣氤氲

倒影之國,平安祭署。

“既然來了,又何必鬼鬼祟祟地藏匿身形。”平安祭署後院專供首座祭司清修的禪室內庭中,剛剛落座小憩的馨香祭司,一邊低頭輕吹着才沏好的新茶,一邊厲聲對空喊道。

話音剛落,空蕩蕩的小院中央漸次顯現出了一位姿态曼妙的聘婷女子,女子轉身微笑,聲音婉轉清澈:“特地來拜見妹妹,何來故意躲藏的鬼祟一說。再者說來,以姐姐的本事若真想隐退身形,恐怕妹妹也難以察覺到吧。”

馨香祭司聽聞此番辯解,停頓了一下,還是先品了一口手上茶杯中的清茶,擡頭正視着這位專程拜訪她的女子,嘴角不由地冷笑了一聲,不卑不亢地說:“不知神谕祭司究竟有何事指教,竟勞煩您屈尊親自登門造訪我這破舊的祭署。”

雖不在天影殿中,但神谕祭司聽到馨香祭司依舊以尊稱稱呼,便察覺出了這其中的敵意:“妹妹這是什麽話,姐姐哪敢使喚妹妹尊駕,不過是來找妹妹聊聊家常瑣事而已。因不是祭司署的事情也不涉及國事王權,冒昧前來不過是想向妹妹打聽一些傳聞轶事,真是等不了大雅之堂。還望妹妹不要對姐姐的魯莽而心有介懷呢。”

神谕祭司說的謙卑,可神情卻沒有絲毫懇求的樣子。

未等主人發話,她便已經翩跹地走到馨香祭司的對面,彎腰坐下,看着她微笑不改。

“不知神谕祭司所問何事,您知道藍芙的,我一向孤陋寡聞又不愛打聽別人的事情,怕不能陪您好好聊天。”馨香祭司的這句話就是在下逐客令,明顯是很不歡迎這位不請自來的‘姐姐’。

“姐姐我專門走上一遭,就是想問妹妹一件事,”神谕祭司沒有理會馨香祭司剛剛的推诿,繼續仔細地盯着馨香祭司,似要捕捉着她每一個細小的表情變化,問,“不知妹妹可曾知道霓煙小公主的事情呢?”

馨香祭司聽此一問,心中大震,但臉上的表情依舊波瀾不驚,她擡起眼皮看着神谕祭司,反問道:“神谕祭司何以有此一問?”

“哦?難道妹妹不知情嗎?據姐姐所知,這霓煙小公主生來體弱常年昏睡未曾醒過,可是最近卻有人親眼見過她穿街過市。若說小公主這病可是相當離奇,如今既然能愈自然是你平安祭署的功勞,妹妹又豈會不知?”神谕祭司說得刻意且處處試探。

“藍芙确實不知此事。若真如您所說,那是要恭喜霓煙公主了。”馨香祭司矢口否認。

“妹妹可不要瞞着姐姐我呀,”神谕祭司狡黠地笑了一下,那雙漂亮的杏眼依舊笑眯眯地緊盯着馨香祭司,“因為跟我說起此事的人告訴我,他可是親眼看見霓煙小公主是從你這平安祭署的大門中走出去的呢。”

“竟有此事?許是她來我平安祭署尋醫求藥的吧,藥童和随堂祭司不曾見過公主怕是不曾認出。”馨香祭司沒有絲毫的猶豫,如是解釋。

“既然妹妹不願告知,那麽姐姐也不好為難,這就告辭了。”神谕祭司慢慢起身,盈盈笑靥不曾變換分毫。

“神谕祭司慢走,藍芙不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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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之後,察覺到神谕祭司真的已經離開,馨香祭司長長地舒出一口氣,擔心之餘也慶幸今天愛徒的出走遲歸。

此時,在平安祭署外一條偏僻的長街上,神谕祭司婀娜的背影再次出現,只是姣好的面龐上再沒有了任何表情,她自言自語地憤憤說:“藍芙,你不會以為我這麽好騙吧,裝得太過鎮靜就更是可疑。就知道你這榆木疙瘩不會痛痛快快地告訴我,但是要說這裏面沒有鬼,才怪!我定要查出來你故意隐瞞此事的原因!”

“你偏不告訴我,我還就偏要去找,我還不信了,一個大活人你還能藏哪去。”神谕祭司賭氣着啐了一口說,瞬即法陣亮起消失了身形。

諸夭之野,淯水涓流。

款款白紗被上好的暗花墨色緞面遮擋着,稀疏地散漫了一地。

霓煙嬌羞着伏在節離身側,頭緊緊地貼着他的胸膛,劇烈的心跳之聲在她耳畔此起彼伏,一直未減,直到她聽到心慌不已,不禁開口打破這因為羞澀而略顯尴尬的平靜,只是她依舊沒好意思擡頭看向他,說:“哥哥,你是在抵禦反噬嗎?怎麽心跳得這樣厲害?為什麽我沒有?”

聽到懷中的人兒發出這一連串的問題,節離頓了頓,深深吸了一口氣,好似平複了些許的心神,疼愛地撫了撫心愛人的長發,清了清嗓子,慢慢開口:“咳,我也沒想到反噬會這樣迅猛,等我起身調息一下再回答你好嗎?”

節離似在尋求霓煙意見一般,她聽了之後趕緊坐起。節離擡眼看着她光潔嬌嫩的背影,會心微笑之後便将地上散落的衣裙輕輕為她披好,簡單束上,然後自己也随意披上外衣便開始了打坐調息。

半晌過後,因為反噬而引起的強烈惡心和頭暈終于稍有減輕,痛苦和緊張的神情漸漸從節離美如冠玉的面龐上消失不見。

他睜開眼睛正好看見她安安靜靜地坐在身側擔憂不已的雙眸。

他沖她笑了起來,再次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擁她入懷,柔聲問:“擔心壞了吧?”

“嗯,好擔心的。”她在他懷中嘤嘤細語。

“我在這邊調息,你也不說自己先把衣服穿好,小家夥這麽懶,”節離一邊故意逗她一邊伸手将自己剛才随手為她披上的紗裙件件整理好,“來,幫你穿好。”

霓煙聽着他嗔怪自己本還想開口解釋一下,但看着節離的臉,不禁乖乖湊到他近前,幸福地沖着他傻笑,任憑他細心仔細地為自己穿衣。

“咦,這是什麽?”節離為她整理衣襟的時候發現了她胸前形狀奇特的水玉,問道。

“師父說這是為我治病時尋到的寶貝,沒有它我也不能醒來痊愈。要我一直貼身佩戴不能給別人看的。”霓煙驕傲地解釋道,像是終于有了機會可以向心愛之人炫耀自己的寶貝。

“唔,這麽神氣呀,那一定十分珍貴,可得藏好了。”說着節離便誇張地将她的衣衫緊裹系好。

“可是我素日佩戴也并沒有察覺出有什麽。修煉元神的時候它倒是會亮亮的。”霓煙再次拿出幻滅水玉在節離面前把玩着。

“好啦,帶好吧,回頭玩丢了可又要被師傅罵了喲。”節離說。

“哥哥,你說我沒有元神反噬,是不是就是因為它的緣故呢?”霓煙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發問。

“這個我還真沒有聽過,有什麽東西可以減輕……減輕這樣帶來的元神反噬。”節離不禁囫囵地帶過了他也羞于提及的事情。

“這樣?”霓煙好似故意地提及但卻又像是真的不懂,“對了哥哥,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麽……為什麽……你會說我們會元神反噬呀?”問到一半,霓煙也突然覺得說不出口,聲音卡頓,也越來越小。

節離看到她這個樣子,自己倒是一改羞态,換上一副玩世不恭的神色,重新将她緊緊摟在自己懷中,側身躺下,繼續曬着太陽,說:“咱們一族向來喜寒怕熱,趨暗避光。但是吧,”節離想到此處不禁偷偷發笑,頭微微下移到她耳畔,“當男女歡好之時,卻會情動身熱,損耗修為,元神反噬。”

“損耗修為?那……那雙修元神不就不可能了嗎?”霓煙在節離懷中好奇的問。

“你小小年紀還知道雙修。”節離裝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撇着嘴搖了搖頭。

霓煙見狀趕緊解釋了起來:“沒有,是師父講到守護靈獸的時候跟我提到的。說等二醜長到二十歲以後就可以幫助我修行元神,或者是男女雙修,都比自己修行要來的快很多。”

“唔,原來是這樣。但是馨香祭司難道沒有告訴過你,雙修可是要雙方的修為境界等級基本一致的情況下才能互助修煉嗎?”節離說。

“沒有唉,師父沒有說的那麽詳細。”霓煙聲音放小,嘀咕着回答。

節離見她飛揚的神采漸收,伸出手指點了點她的鼻尖,繼續說:“男女雙修是要有契合度的,不僅僅是元神修為,這個是很難做到的。”

“可是,可是父王有我們這麽多孩子,應該是有很多能和他雙修的人才會有那麽高的元神修為吧?”霓煙問。

“雙修是不會有孩子的。”節離答。

“為什麽?”霓煙急迫地問。

“你以為咱們影族傳宗接代這麽容易嗎?我們有不死不老之身,若不是元神反噬會導致消亡我們是可以永生的。這要是人人都能輕易的有了下一代,這影界還不都塞滿了人。”節離說

“也是喔,但是為什麽不容易呢,是會像哥哥剛才那樣會反噬嗎?”霓煙繼續追問。

“你看我們有那麽多王兄,年歲相差甚遠,可是你看他們其實都沒有子嗣,對不對,”節離像講故事一樣給霓煙解釋着,她聽得認真,配合着點頭示意,“那是因為,如果想要有孩子,那麽歡好之時的反噬至少會讓元神修為下降一重境界,是每一次都要下降一重境界喲。”節離強調着。

“因此,在他們對王位完全喪失興趣之前,他們是斷斷不會犧牲千辛萬苦歷練得來的修為去換後代的。這也就是為什麽只有君王才會有子嗣的原因。”節離看着她伏在自己身側好奇和期待的眼神,繼續不慌不忙地解釋,“而平民百姓因為沒有天賦,或是修為甚低,也就極少會有孩子。所以我們一族人口其實一直都難增加。”

“那父王有我們多少孩子呀?好像要是沒有我們,他的修為會有多高?”霓煙暢想着問。

“君王一般修行到一定境界就會遇到瓶頸難以提升,因此就算不如此浪費也難有突破。但是我們的父王是歷代君王的一個例外。”節離如是說。

“例外?”霓煙又起新奇。

“據說歷代的君王,都專心修煉,子嗣都相當的少,一般都不超過五個。但咱們父王卻是個例外。據說我們的父王是一個睿智老成、城府很深的君王,他的想法和所作所為都十分大膽和超越,讓人捉摸不透。對于修為,他看的十分清楚,自覺自己無法超越先人突破到無人能修煉到得後三重境界。因此便專心潛修只為得到一個天賦極佳可以代替他完成全族使命的世子,因此他才會有我們這許多的孩子。”節離一邊講述,一邊專心的為自己父王措辭表述形容給未見過他面的霓煙。

“天賦極佳的世子?”霓煙問。

“你的孿生弟弟,水松。這也就是為什麽在你和他之後,便沒有再要其他王子和公主。”節離嘆了一口氣說。

“他天賦能有多好?”霓煙有些不服地問。

“他的心紋應該至少有三種顏色,最重要的是他的心紋是我族圖騰——狐尾草。據說除了當年的祖先,再也沒有人會有過狐尾草的心紋。”節離喪氣地說着,這些話不禁讓他聯想到了自己幼年時那些難以消除的不甘。

“哼,三色就叫天賦極佳了嗎?我看哥哥現在心紋都有五色了呀。”霓煙倔強地反駁。

“我這是後天修煉的結果,估計今天被你這麽一拖累,可能就剩四色了。”節離洋裝難過地說。

“怎麽是被我拖累?”霓煙不悅。

“可不是呢,你修為遠不及我,估計不等你修到景霄境界陪我雙修,我就要被你拉到丹霄或者碧霄助你修煉了。”節離說完,還附贈了一口嘆息。

“哥哥是壞人,就會怪我。我許都突破到景霄了,沒準是哥哥修為不及我,才會反噬的這樣厲害呢。”霓煙昂着頭驕傲地說。

“你才修練多久,能到景霄?”節離有些驚訝地問。

“我醒來時心紋就是七色呀。”‘炫耀’兩字明顯地寫在了霓煙精致的小臉上。

“七色?”節離震驚不已。

“哥哥剛才沒看見嗎?”霓煙怯生生地問。

節離遺憾地搖了搖頭。

“也是,哥哥光顧着抵禦反噬了,哪還有心情關心人家。”霓煙反倒撅起嘴來抱怨。

“一時沒禁住誘惑,現在被你害的修為都降低了,還談什麽心情。”節離苦笑着說。

“哥哥,你怪我了對嗎?”聽到他這麽說,霓煙心裏倒是有些感覺對不住他,輕聲試探着問。

節離看着她小心翼翼的表情,笑了笑,又點了一下她的鼻尖,說:“是呀,以後要離你遠遠的……”

可是還沒等節離說完,他卻又開始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好像剛才被鎮壓住的反噬又開始反彈了一樣。

“哥哥,你怎麽了?哥哥,怎麽會這樣?”霓煙見狀,心急如焚,焦急地問。

但是這次節離恢複的十分快,只是起身稍稍運氣,便再次讓突然騰起的惡心之感和面容上流轉的混沌色彩消失無形。

他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其實剛剛他心裏也怕得很,可是看着霓煙他還是盡力裝作無事自如,說:“沒大礙了,怎麽這麽慌張?”

“人家擔心嘛。”她看着他無事,突然揪起的心也慢慢放寬,她第一次主動撲到了他懷中。

他見狀趕忙雙手伸出将她摟住,嘴唇在她耳鬓厮磨,撩撥着反問:“怎麽,還怕以後沒有了嗎?”

“哥哥,”霓煙嬌嗔地喚着他,“人家是擔心你。”

“擔心我?我有什麽好擔心的。”節離輕松地說。

“你剛才反噬得好厲害。”她說。

“确實在我意料之外。”節離突然換上了認真的表情,似在思索原因。

“人人都如此嗎?”霓煙輕聲問。

聽到懷中的心愛之人如此問道,他都覺得有些可笑,逗着她回答:“你覺得我會知道嗎?要不然我去找誰再試一試?”

“哥哥,你怎麽這樣!”霓煙掙脫了出來,一副不高興的樣子,撅着嘴吃醋地說,“你想去就去呀,反正你修為比我高,我也攔不住。”

“好啦,逗你的。這麽不禁逗,一逗就急。”節離見她真的因為他的一句話而心中不悅開始鬧脾氣,幹忙改口安穩。

霓煙依舊懷疑他,說:“才不是呢,定是你現在心裏又開始想着剛才門外的那個妖媚女子了,才這樣為自己尋的借口。”

“喲,還記着呢。還不是你剛剛問的。”節離說。

霓煙聽着這話感覺是在說自己的不是,更氣惱了:“還怪我問的不好,你居然幫着那個妖女說話。”

節離趕緊伸手去擁她,繼續安穩:“我的煙兒原來對我在乎起來這麽小氣呀,好啦好啦不生氣了,好不好?”

“我就小氣了,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你故意不說肯定有事!”霓煙依舊對剛才之事不斷追問。

“才不是你想的那樣。”他說。

“那你告訴呗。”她說。

“好吧好吧,真是拿你沒辦法。”節離終于妥協。

霓煙笑了笑,又鑽進了他的懷中準備好聽故事。

“剛才來找我的是一個我也第一次見的王姐,她說她叫匙葉,她來是向我來求助的,讓我設法幫助水松脫離牢籠。”節離原原本本地将剛剛匙葉找他之事告訴了霓煙。

“就是我那個孿生弟弟嗎?他還被囚禁?為什麽哥哥被放出來了,他卻不能呢?”霓煙問。

“他不是父王認定的一族希冀嘛,如今是九王子皇竹即将繼位,當然不會放他出來。一來是免于後患省得有水松強大起來會有逼宮翻身的那一日,再來不過是為了日後要入試煉洞找個替死鬼罷了。”節離雖然說的簡單,這其中的關竅他已一一點明。

“那匙葉為何會找上哥哥,我們也沒有可以跟皇竹抗衡的實力呀?”霓煙不解。

“我之前被大王子秦艽刁難險些喪命,就是大祭司所救,所以她希望我可以求得大祭司出面,來釋放水松。”節離解釋。

“那我們就去求見一下大祭司呗,能幫就幫一下吧。”霓煙心腸柔軟,聽見親人依舊被囚禁,節離說的時候她就有心想要幫助。

“煙兒,你有所不知。大祭司已閉關多年,他若真想救水松,應該早就出面了才對,放了他而已,又不是要他繼位,并不是什麽難事。水松他如今身陷籠中都能籠絡到人替他出面,何故會想不到這一層,想來他也是黔驢技窮了。”節離輕笑了兩聲,慢慢分析給霓煙聽。

“聽哥哥的意思是不想幫他對嗎?”霓煙小聲問。

節離看着霓煙,伸手愛撫着她的秀發,滿眼盡是疼愛,說:“煙兒,若我孑身一人,就算赴湯蹈火我也無所謂。但是如今,我若幫他就是公然與皇竹為敵,而大祭司對水松的态度尚不明确,這樣四面樹敵的境地我一個人無所謂,大不了就是搭上一條命,就是怕連累到你。”

霓煙聽聞節離的視若罔聞都是因為自己,不由地感動了一下,可轉念一想被放棄的也是自己的親人,還是有些無奈。

“哥哥說的也對,我們現在還能活着都是靠人庇佑,”霓煙眼中的熱心已經褪去,想到了總是護着自己的師父,嘆了一口氣接着說,“怎麽還能嫌命長,有這個本事去争取這麽難辦的事情而不顧一直用力護着自己的人們。所以哥哥怕我一心想幫助親人,不顧當下的局勢和自己的安危對不對?”

節離看着懂事乖巧的霓煙,會心地笑着點了點頭。

“煙兒不會那麽魯莽的,現在更是會有什麽事都先為哥哥着想的。”霓煙赧然低頭羞語。

節離滿意地笑着,突然想到了什麽,說:“對了,我還沒看過你的心紋呢,來,快讓我再看看。”說罷伸手便要再次親熱。

“不要嘛,好不容易穿好的,下次再看嘛。”霓煙微微掙紮,卻沒有過于阻撓。

“這麽快就開始想着要下次了呀。”他挑逗着她。

兩人如銀鈴一般清脆且歡愉的笑聲在淯水河畔伴着水聲此起彼伏地響起。

只是那不小心露出衣襟的幻滅水玉不知何時扥了出來,在霓煙胸前的白紗上搖晃搖晃。

微日只輕輕散落了微光,卻被反射出一縷一縷耀眼的光芒,桀骜地蔓延到視不可及的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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