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8.忘川之水
“奶奶曾經講過，人死了都會過鬼門關，走黃泉路，路邊開滿了血紅色的曼珠沙華，它也叫彼岸花，黃泉路的盡頭我們就會看見忘川河了，河上有一座奈何橋，橋邊有一塊三生石刻着前世今生，還有一位姓孟的老奶奶，她會給你一碗孟婆湯，喝了之後你就會将今生今世遺忘……”
彼岸花開彼岸搖，三生石刻三生事，奈何橋上奈何去，忘川河中忘川流。
“可是奶奶，人一生之中最寶貴的不就是記憶嗎？如果都遺忘了不就都白活了。”
“你在這一世的記憶只是在這一世走過的一程，生死只在一瞬，重生之後你還會有新的記憶的。”
“現在的記憶真的不重要嗎？”
“當你看穿生死，明白何為天道，你就不會在意這些了。”
“既然天道不讓我們在意過往，那麽為什麽還有三生石去刻下我們的前世今生？”
“雖然不在意，但是你所欠下的東西還是要償還的罷。”
“那孟婆用忘川水熬的孟婆湯好喝嗎？”
“這個嘛，奶奶也應該忘記了。”
“可是我不想忘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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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服下忘川解藥的霓煙突然大聲呼救着。
節離抱着她，擔憂不已：“煙兒！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我……我頭好痛！好痛！”霓煙咬緊牙關強忍着疼痛，從牙縫中艱難地擠出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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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會這樣！？皇竹，怎麽會這樣的！？”節離暴怒着沖着皇竹嘶吼。
這一切也是皇竹始料未及的，他急忙呼喊留守在殿外的神谕祭司：“蘭兒！你快進來看看，這是什麽情況？”
神谕祭司推門而入，迅速檢查霓煙全身的情況和服用後的效果，檢查之後的她不禁倒退了一步，回答皇竹：“若我沒診斷錯，這解藥确實有效，但是……”
“但是什麽？現在小妹這情況別吞吞吐吐了。”皇竹也焦急地追問。
“霓煙小公主的記憶應該是除了藥物以外另外加……加以封存了。”神谕祭司說到這還是不由地停頓了一下。
“加了什麽？”節離問。
“穿顱金針。”神谕祭司一字一字地重重回答他們。
“什麽？！”
“到底是誰！？是誰這麽狠心？！”節離憤恨地問。
“紫萼！一定是他！他就是個瘋子，是個變态！”皇竹也顧不上其他，破口大罵了起來。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節離向神谕祭司求助道。
“現在唯有以我們三人之力拔出金針。只希望，當時紫萼下針之時并沒有附加太多功力和其他禁忌，不然小公主命數堪憂。”神谕祭司急道，随即同節離一起将霓煙扶坐好，準備三人施功。
“不管怎樣，我們盡力一試。”皇竹說。
“多謝你。”節離低聲對皇竹說。
“我不純為了小妹。”
“我知道，但是你肯幫忙，還是謝你。”
神谕祭司凝結功力，右手擡起拍向霓煙的後腦。
“啊！”霓煙終于昏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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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皇竹、節離、水蘭合三人之力終于将紫萼昔年功力不足時插入霓煙頭顱內的四枚鎖憶金針拔出。
霓煙躺在內室的床榻上依舊昏迷未醒，而功力耗損過大的三人也都守在外屋、院落之中分別調息着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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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時，不速之客已悄然坐在了霓煙的床頭，輕輕愛撫着他心愛的姐姐。
“阿姊啊，你是知道今夜松兒會來所以特地沉睡着等我嗎？”
水松一邊輕聲地自語着一邊伸手去解霓煙胸前的衣帶，這時候霓煙的守護靈獸突然跳了出來，站在主人的身上劍拔弩張地沖着來犯的敵人一下一下地吐着舌蕊。
“原來是二醜呀，”水松笑眯眯地看着這只大蜥蜴，然後左手随意一揮便将二醜狠狠地甩向了石壁，發出很悶的一聲輕響之後，他看着二醜昏迷抽搐的身軀繼續說，“可是我從第一眼看見你就讨厭你！他們都說你是只可愛的小蜥蜴，只有我知道你其實是一只沙羅曼蛇！即便你皮是透明的，即便你隐藏得這般好，也瞞不了我。因為我第一眼就看見了你身上的透明斑點，你就是我族最忌諱和厭棄的不怕光熱還懂得散發火焰的沙羅曼蛇！”
處理完霓煙近身的守護者，水松又安心地坐回到霓煙床邊，溫柔地對昏迷的霓煙傾訴：“阿姊啊，父王說世間萬物都是相生相克的，只是誰曾想到孿生的你我卻注定相克，既然無法改變，那麽我只好把你可能對我的傷害降到最低。我知道你不會怪松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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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水松解開了霓煙的上衣，輕輕撩開看見她私密的心紋時，他卻傻眼了。
愣了很久才緩過神，一邊搖頭吃驚着，一邊繼續細語：“七色心紋啊！阿姊，你為什麽會比松兒還要幸運？老天居然給了你七色心紋！曠古爍今，也許祖先都不曾擁有這樣的天賦吧。只是為何老天又這般糟蹋你的天賦，偏偏要與我相克！”
此時，屋外青光閃現，水松向外張望，心下清楚應該是九哥皇竹元神即将調息完畢的征兆。
他回過神，從腰間拔出一把很小的尖刀匕首，他癡纏着舔着刀刃，妖媚地看着霓煙胸口的心紋說：“阿姊啊阿姊，我的好阿姊，既然你對于這麽多人都這麽重要，那麽松兒就偏偏要讓你留在我的身邊！你要知道，你是我的！從出生那一刻就是，誰都不能搶走！”
水松的匕首劃向自己心紋，他忍着常人難挨的痛苦，繼續低吟：“不論今後怎樣，不論我用什麽方式，我就要你永遠都屬于我，屬于我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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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刀刃閃現，剎那間，紅色的血光照亮了漆黑的蒼穹，但是只有一瞬，在皇竹和節離匆忙沖進內室的時候，霓煙還是那麽安靜地平躺着，衣裳完好，唯有守護靈獸用爪子迷茫地胡撸着自己的小腦袋，沒有任何異常，一切又恢複了平靜。
而霓煙已被遮蔽的七色心紋上卻多了一抹淡淡的血紅和一灘無色又粘稠的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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