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9.真心輔佐
倒影之國，諸夭之野。
“阿姊，大祭司已經昭告全界，明日松兒就要登基成為新王了，求你幫幫松兒好不好？”水松仍然堅持在登基的前夜來到了霓煙所住的諸夭之野，即便藍芙已經答允，可以在明天的登基大典上幫助他為王城着色。
霓煙招呼完水松落座之後便沒有再說什麽。
雖然姐弟倆不像曾經還會有那麽多的交流，但是如今早，已同外界不再接觸的霓煙，其實對待水松應該是唯一特別的人。
“阿姊？難道松兒登基阿姊不喜歡嗎？”水松又怯怯地問霓煙，他在她面前習慣了當一個撒嬌的孩子。
霓煙先是低頭愣了半晌，才慢慢擡眼望向水松，幽幽回答：“沒有我不行嗎？”
“那樣松兒會沒有一個完整的儀式，臣民們會覺得松兒沒有本事也沒有家人和朋友相助，比九哥還不如，多丢人呀。”水松委屈地跟霓煙請求道。
“那……”霓煙有些遲疑，水松無意提及的‘九哥’兩個字，好像突然讓她想到了什麽，一臉的懊悔，“好吧，我只幫你這一次。”
霓煙輕聲答應。
“謝謝阿姊，我就知道阿姊對松兒最好了！”水松像一個得到心愛玩具的孩子那樣高興地喊起來。
相反，霓煙有些憂心忡忡，補充道：“但是，明天我不想見到其他任何人。”
對于水松口中提到的‘大祭司’，她心裏對他又太多的情感和情緒，她分辨不清，只好刻意回避。
“謝謝阿姊，松兒保證！”水松開心地安排開來。
打親情牌，他向來不會輸。
“對了，”水松從懷中取出一個精美的白玉瓷瓶交給霓煙，說道，“阿姊，這個是馨香祭司命我交給你的藥水，對你身體有益。她近日忙于盛典之事，說無暇探望你，望你善自珍重。這是用法。”說完又取出一紙信箋交予她。
霓煙看到水松遞來的兩樣物品，心中激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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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師父還在記挂着她，仍有關愛她的親人。’霓煙心中自語。
“多謝你，替我謝謝師父。”霓煙回答。
“阿姊跟松兒還說什麽謝字嘛，松兒有什麽阿姊用得上的，盡管說。”水松大方地說道。
霓煙看着水松，微微笑了笑。
水松見狀，心內大喜。
得意而肆虐的笑容終于也洋溢在了他那消瘦英俊的面龐上，暗晦不複存在。
就像前幾天他也曾如此這般稱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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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天影殿中。
紫萼臉色鐵青，眯起了眼看着水松，說：“好。本座許你繼位。”
“我要的可不止這個。”水松惬意地坐着，擡眼瞥了一眼紫萼，擺出一副得便宜還賣乖的神情。
“你還要本座做什麽？”紫萼看着水松。
“我還需要大祭司代我入試煉洞啊。”水松不假思索地回答，假惺惺地沖着紫萼調皮地笑了笑。
紫萼小觑地望着他，不屑地說：“歷代都是君王登基試煉歷劫，我們祭司署只有保護的職責。”
水松低着頭玩弄着手指，漫不經心地回複：“是嗎？你不幫就算了，也好說，我就讓阿姊去呗。”
聽到他提到霓煙，紫萼心中便會驟然一緊，他知道水松只要握着他這個把柄，為了霓煙，他就只能臣服于他：“你就不怕被全族人恥笑？”
“恥笑？我無所謂啊。我倒是更怕我入試煉洞，你不救我。”水松笑着威脅，有恃無恐地輕松回答。
“你要有本事就不要依靠我。”
紫萼讨厭被威脅，雖然為了霓煙的安全起見，他妥協了王位，但不代表擁有遠遠高于君主元神修為的大祭司會懼怕這個弱小、未經事、還沒有等位的君王。
可是此時此刻的水松并沒有在意紫萼回絕，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說道：“好呀，我當然可以不依靠你們祭司署，也不依靠你這個高高在上的大祭司。大不了嘛……”水松此刻特意提高了聲調，雖沒有挑眉擡眼看向紫萼，但也故意把下巴向他的方向挪了挪，笑着繼續說，“大不了就讓命途多舛的我入洞反噬掉元神呗。不過呀，在我死之前，阿姊也肯定已經不在咯！”
“你什麽意思？”紫萼知道這是水松故意擺出的姿态。雖知道是他故意說的話，但聽到‘霓煙’的他依舊無法平靜。
“我的意思呀？……”水松站了起來，走到了紫萼面前，清了清嗓子，揚聲說道，“我的意思就是你要在意阿姊，就勢必要保護我咯。”
“你的意思是霓煙會先代替你，受到你先受到的傷害？”紫萼覺得聲音都有些沙啞顫抖，但是依舊一字一句地将問題問了出來。
“不愧是大祭司，一點就透。”水松得意地笑了起來。
“你……你居然……”一向飄逸沉靜、從容不迫的紫萼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語有凝滞。
從開始張嘴就一直處于被動、十分憋屈的水松此時此刻終于喜笑顏開。
他愉快地打斷了紫萼的尴尬，倏地轉身背對紫萼，不再看紫萼的神态，但是語氣聲中的笑意一聽便能聽出，他承認道：“對啊，就是你所想到的。”
紫萼的那句遲疑沒有說出口的‘修煉血蝕禁術’被卡在了喉嚨中沒有機會再說出口了——因為他已經知道了答案。
然而故意背對着他的水松沒有看到他心中的憤怒、仇恨、懊悔……
紫萼內心深處所有讓他堅持下來的信仰，就這樣悄無聲息地片片破碎。
他的雙手緊緊攥起，恨得直至指甲都嵌入了血肉，順着細微的傷口流下了未曾有人察覺的透明血液。
然後，他默默站起，邁步到王座的一邊。
‘咚’的一聲，紫萼單膝跪拜。
低沉的聲音仿佛從遠處轟然響起：“恭請殿下榮登大寶，從今往後祭司署但憑驅遣。”
這是臣服，亦是妥協交易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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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一生榮寵和自己指掌的舉國權力拱手相讓，只為，佑她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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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水松爽朗的笑聲回蕩在天影殿中的每一個角落，就像那天影峰上經久都不會減弱、消散的狂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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