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慎以瀾很沒出息地睡了個好覺。
這不能怪她,只能怪原府婢女鋪的床實在是太軟了,而且屋子裏沒有點那些亂七八糟的香,棉被裏都是滿滿的……螨蟲被燒死的味道。:)
慎以瀾睡到日上三竿,也沒有婢女來驚擾她,她懶洋洋地從被窩裏鑽了出來,頂着雞窩頭将門打開了一小縫,正要喊人時,赫然看見門外站着了三個婢女。
#吓得她雞窩都要掉下來了!#
那三個婢女看見她,皆甜甜一笑,齊聲喊了句:“慎姑娘早”,就不由分說地推了門進來,各做各的。服侍着她洗漱、穿衣、妝扮後,又有人端來了早點。慎以瀾茫然了一會就适應了,乖乖地坐在位置上,反倒開始認真地瞧起了每個人的眼睛。
嗯……好像都看得見。
再看婢女的身形,也不像是習武之人。
慎以瀾的心思不在吃上,她吃着早點,有一句沒一句地與婢女搭話,那婢女也不怕生,像是個知禮數的鄰居大姐姐,熱情又不過分,每句話都說得讓她極為舒心。
到慎以瀾快吃完時,那婢女輕笑了一聲,道:“慎姑娘這次來的太不巧了,若是能早點來,也能看到公子每日練劍的風采呢。”
慎以瀾內心呵呵了一聲,表示她并不想看原随雲練劍。但她面上表現出惋惜,又好奇地問:“為什麽現在就不能看了呢?”
婢女收起了桌上的碗碟,“這幾日府上都在采購物品,公子似是要出遠門了呢。”
有什麽辦法能夠讓一個和你不熟的人帶你一起出遠門?
這個問題的答案,慎以瀾想了三炷香的功夫都沒想出來。
在她思索的時候,原随雲查完了原府以及原府在濟南所有生意的賬目,還不緊不慢地給各個鋪子的管家煲了煲心靈雞湯,然後又回屋換了身衣服,走到慎以瀾面前。
“慎姑娘,原某有些事想問問姑娘。”
慎以瀾一臉戒備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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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随雲笑了笑,坐了下來,又沏了一杯茶,“慎姑娘不只是來看望原某的吧?”
慎以瀾抿了抿嘴,不置可否。
“其實慎姑娘不來原府,原某也會去找慎姑娘的。”
慎以瀾一臉‘我就知道你沒安什麽好心’地配合着:“這又是為什麽呢?”
原随雲并不在意,仍舊好脾氣地答:“原某本是想去江南游玩,卻在路上收到了家父寄來的家書。這封家書上提及的事,與慎姑娘有關。”
慎以瀾瞬時正了神色,問:“可是鎮遠将軍府一案?”
原随雲微笑,“現在,慎姑娘願意和原某談談了嗎?”
“鎮遠将軍府一案應該交由朝廷辦理,無争山莊又怎麽會插手此事?”
原随雲嘆了口氣道:“鎮遠将軍府滅門一案,本是官場事,江湖是不管的。可是有位江湖中人卻找上門來,挾往日恩情,拜托無争山莊做一件事。而這件事恰好是江湖事,無争山莊也便就插手了。”
慎以瀾好奇地看着他:“何事?”
“為神隐山莊慎以瀾洗刷冤屈。”
“什麽——?!”慎以瀾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右腳踩在圓凳上,居高臨下地看着原随雲,一臉不爽地問:“誰說我有冤屈?我又有什麽冤屈?!”
慎以瀾剛站起來,屋子周圍就‘嘩’地一聲,似是有影衛出動。然而慎以瀾還未來得及看到一個影子,丁楓卻立刻揚了揚手,那些影衛又立刻躲回原處,好似方才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
丁楓不讓影衛動,并不代表丁楓能容忍慎以瀾的行為,而丁楓不能容忍的行為,原随雲卻默許了。
他仰起頭,好似能看見她一樣地直視她的雙眼,道:“熊府滅門當日,是鎮遠将軍之子熊應聲成親之日,敢問那日的新嫁娘、長興侯府慎大小姐人在何處?”
慎以瀾理直氣壯地道:“你那天都遇見我了,我在濟南!”
原随雲又道:“可那日卻有百姓親眼見到有人從長興侯府擄走了新娘。”
“……”
“也就是說,那日如果慎姑娘未有逃婚的話,被擄走的就是慎姑娘了。”
慎以瀾咽了口唾沫。
“慎姑娘逃婚,長興侯府卻秘而不報,成親之事仍舊順利進行,是因為将軍府不會在意新娘是誰,還是将軍府不能在意了呢?”
慎以瀾坐回原位,緩緩道:“可是現在沒幾個人知道我早就逃婚了……”
原随雲将新倒好的一杯熱茶推到慎以瀾面前,微笑:“在京的熊府上下二百號人全死了,只有一個未進門的少夫人下落不明,那麽六扇門的捕快,會先懷疑誰呢?”
慎以瀾低頭看着那杯茶,問:“原少俠懷疑我嗎?”
“但是原某以為,如果慎姑娘與此案有關的話,那日就不會大咧咧地在濟南出現了。”
慎以瀾還沉浸在自己可能被栽贓了這件事裏久久沒有回神,原随雲便再接再厲道:“将軍府被燒,而六扇門那邊又将此案作為機密,不肯透露線索。但是那位拜托無争山莊的人,卻告訴了家父一點線索。”
“慎姑娘游歷江湖多年,可知那位西方魔教的教主?”
慎以瀾在中原待得時間不多,卻對中原以外的地域趣聞了如指掌,極快地反應過來:“玉羅剎?”
原随雲點點頭,繼續答:“這位創立了西方魔教的人,卻也是武林之中身份最神秘、武功最高強的人,而他立教時還立了一個規矩,在他死後,羅剎牌到誰手裏,誰就是繼任教主。”
慎以瀾不知道将軍府又是如何和西方魔教扯上關系,便自然地将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這是很殘酷的規矩,不過對于魔教卻很适用,一個不心狠手辣的教主也管不住一群魔頭。”
原随雲的聲音裏也帶上幾分惋惜,“只可惜,如果得到羅剎牌的人并不是有意得之,卻又無力護之,那便死得冤枉了。”
“可是玉羅剎還沒死呢,據說玉羅剎立教時也不過二十來歲,現在還算是壯年玉羅剎玉壯壯呢!那塊羅剎牌怎麽可能從他的手上丢了。”
“玉……”原随雲咳了咳,道:“那人講了一個故事。
“玉羅剎創魔教之後,将西方的勢力都一網打盡,此後魔教獨大,而他自己的武功也到了無人能敵的時候,他便開始想為自己留一個後人了。”
慎以瀾的雙眼一亮,“這一定是一個愛情故事!”
原随雲一笑,“在西方的一個小國裏,他找到了他認為最适合作為下一任魔教教主之母的女子,而那女子卻不喜歡他。玉羅剎為了得到女子的歡心,用盡手段,将魔教搜刮而來的珍寶全都獻上,甚至還包括了這塊羅剎牌,或許他認為這個女子不可能背叛他。但不管怎麽樣,到最後,那個女子還是背叛他了。羅剎牌被小國的國王作為貢品秘密地獻上,獻到了朝廷,由鎮遠将軍看管。”
“可是羅剎牌為什麽要放在鎮遠将軍那裏,不放在紫禁城內呢?大內高手顯然更多啊。”
“也許是他們自信世上不會有其他人認為羅剎牌會放在将軍府內,也或者他們害怕玉羅剎真會殺進紫禁城。不管這麽樣,這些都是江湖傳聞。”
可是傳聞也能殺人。
慎以瀾很清楚這一點。
江湖上的情義與血性讓人向往,卻也讓人害怕。
因為有時候情義會蒙住人的眼睛,讓人的目光越來越短淺,只看得見身邊人的苦與樂,慢慢忘記了證據為何物,只憑一腔熱血與激情辦事,最後便離正道越來越遠。
有時候殺一個人不需要血刃,只需要口口相傳,因為‘情義’可以讓謠言變成證據,就像是從來沒有人會懷疑一個德高望重的前輩說的話。
慎以瀾痛心疾首道:“如果這只是個傳言,那将軍府的人死得太冤了。我與熊應聲好歹是訂過親的人,買賣不成仁義在,這個案子,我是要查的。”
她仰頭一口喝掉那杯已冷的茶,就像是喝酒一樣一滴不剩。
然後,她終于想起了最重要的一個問題:“那麽,托你們查案的那個人又是誰?”
原随雲偏着頭,疑惑地看向她,道:“據說是在外游歷而躲過一劫的熊六姑娘,如何?”
“……”[微笑][揮手]
#外面的世界太可怕##我想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
好困噢,本來想周末日更的,結果這周忙着去找房子沒時間碼字……
然而房子也沒找到QAQ
希望生活每一天都能變得更好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