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其實原随雲說的沒錯,慎以瀾從來不是一個會主動找人的人。

因為她懶。

但是對于顏狗來說,美人在懷,什麽都可以不顧了。

所以打了原随雲的臉的人不是慎以瀾,而是處于癡漢狀态下的顏狗慎以瀾罷了。(^o^)/

當她躺在草地上無聊地看落葉飄來飄去時,驚恐地發現自己頭上多了一片烏雲,然後,西門盈撲到了她的懷裏。

砸得她胸都快平了。

然而當慎以瀾看見西門盈那張臉後,自然什麽怨氣都發不出來,不僅沒有怨言,還二話不說就扛着受重傷的西門盈出了陣法,一股腦地往西邊奔去。她雖不知方向,心中卻認定了,反正不管去哪,往西邊準是沒錯的。

所幸一切也如原随雲的推測,慎以瀾果然被引到了東方去,所以她也誤打誤撞地又回到了浮遠鎮。她将西門盈往聞聲而來的楚留香身上一扔,便再也不顧地坐在了地上,道:“我的天,我上次扛這麽沉的玩意還是扛那幾個榴蓮的時候呢。”

楚留香毫無防備她這麽一扔,又不敢躲閃,險些沒站穩。他雖然扶着西門盈,但還是顧忌着男女大防,稍稍與她隔開了點距離。他這時才看清西門盈的臉,西門盈臉色暗沉,嘴唇更是微微泛黑。

原随雲走了過來,問:“可是中了毒?”

他雖問的是楚留香,可手卻向慎以瀾伸去,回應他的卻是丁楓。

丁楓為西門盈把了脈,從懷裏拿出一瓶白玉瓷瓶,給她喂了兩粒藥。

慎以瀾一臉驚奇地打掉了原随雲的手,“你們治病怎麽這麽随便?”

原随雲也不惱,也不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只是道:“我記得神隐山莊的‘怪大夫’醫術名揚天下,慎姑娘難道不知她中的是何毒嗎?”

慎以瀾搖搖頭,“我師伯只教了我下毒來着。”

楚留香給西門盈喂水的手突然抖了一抖,惹得西門盈微弱地咳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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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随雲仍舊微笑着,讓丁楓拿出了個木質的小盒,盒子裏裝着一把匕首。那匕首上刻着一個‘隐’字,正是之前慎以瀾釘在樹上的那把匕首,匕首的尖端有一只蜘蛛,丁楓捧着那盒子,問:“慎姑娘可認得這只蜘蛛?”

慎以瀾更是一臉懵逼:“我又不是蜘蛛精,怎麽會和蜘蛛認識?”

原随雲不是很想說話了。

楚留香離得較遠,卻恰好能看清那蜘蛛的模樣,沉聲道:“這是沉蛛,沉蛛無毒且怕人,通常是不會出現在馬車裏的,但是沉蛛喜歡一種味道,便是沉葉香的味道。這麽說來,西門姑娘在馬車上就中毒了……”

慎以瀾這才驚恐地爬了起來,抓着原随雲的手放在自己的手腕上,“你你你快幫我脈脈,我會不會也中毒了,居然那麽早就有毒!”

原随雲此時卻是報複心十足,他甩開了慎以瀾的手,道:“慎姑娘沒有中毒。既然起來了,就出發吧。”

慎以瀾:“……哼!”o( ̄ヘ ̄o#)

說是出發,可天色已然暗了下來,他們不得不在這座空城裏再宿一晚。

西門盈中毒不淺,哪怕服了藥,天亮之後卻還是昏昏沉沉的。無争山莊帶來的馬車已經被人奪走了,他們一行人只有一匹楚留香帶來的馬,也只能讓給西門盈了。慎以瀾更是借着‘西門姑娘昏迷着很容易從馬上摔下來,我要守護她’的理由,同是騎上了馬。

反倒是原随雲一個瞎子,卻是跟着一群人行走在荒蕪的路上。他面上帶笑,未覺得有一點不适,他的腳步不算快,卻很穩,與常人無異,而同行的人也沒有将他當做瞎子來刻意照顧着。

楚留香眼角瞥見慎以瀾到處亂摸的手,太陽穴跳了跳。

原随雲自然是注意到了,他道:“慎姑娘,你倒不如背着西門姑娘,這樣……”

彼時慎以瀾坐在西門盈身後,為了不讓西門盈摔下去,自然是雙臂環着她,就像是抱着西門盈一樣。慎以瀾聽到原随雲的話,立馬挺直了腰,還順手在西門盈肚子上摸了一把,義正言辭道:“沒事的,不用擔心我,我不累。”

原随雲的笑略有僵硬:“……我倒不是擔心你。”

這一路走得許久,卻是再沒有看到村落,不僅沒有村落,目之所及,皆是死物,就連一棵樹都見不到。

這裏不是沙漠,但也沒有比沙漠好到哪去,盡管他們将小鎮裏能搜刮到的食物都帶上了,但小鎮既然是空城,也就不會留下多少能吃的食物。他們只能帶着有限的幹糧,有限的水源,行走在望不見邊際的路上。

心理上的折磨往往是最恐怖的。

慎以瀾瞄了眼随行的隊伍,卻并沒有在他們臉上看見任何的不适與慌亂。

這些看似平凡的人,心理素質卻不一般,到底是無争山莊少莊主訓練出來的,還是蝙蝠公子訓練出來的呢?

慎以瀾這樣想着,眼神就忍不住地往原随雲身上飄,原随雲卻像是有感應一般,走了過來,接過丁楓手上的馬繩,牽着馬向前走着,道:“今天怕是要宿在野外了。”

其實原随雲的身上是有仙氣的,慎以瀾默默地想。

雖然他是個反派,他殺過無數的人,手段殘忍,心思狠辣,但他長得實在好看,還有舉手投足間的氣度讓他看起來,着實是一個有仙氣的人。這雖然矛盾,卻又無法否認。

要不然慎以瀾也不會曾以為他是花滿樓,要不然也不會那麽多人被他的外表迷惑,只以為他是一個老實、敦厚、善良卻命運不濟的老好人,要不然金靈芝也不會……

對噢,原随雲最後是因為金靈芝死的。雖然慎以瀾沒看過原著,但這并不妨礙她知道一些重要情節。

哼,死在女人的手上,辣雞!(;′⌒`)

想到這裏,慎以瀾重重地哼了一聲,“我宿在野外沒事,但是西門姑娘呢,西門姑娘還帶着傷,你們這樣虐待病人是會……”

“沒、沒事的……”卧在慎以瀾懷裏的人非常适時地出聲打了她的臉。

慎以瀾毫不猶豫地捂住西門盈的嘴,繼續道:“你們這樣虐待病人,是會有報應的!”

原随雲:“……”( ̄_ ̄|||)

這一路未見人煙,也不見廢棄的屋宇與破廟,想找個可以遮風擋雨的落腳點實在是難,所幸這裏也沒有下雨。

西門盈醒了,看着不像是能堅持許久的樣子,她柔弱地靠在樹幹上,細聲細語,“我也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浮遠鎮不當是座空城,而這一路也當是有村落才對……但是不管怎樣,再往西走,接下來就能到魔教所在了。”

永遠不知道在想什麽的慎以瀾對清醒着的西門盈不感興趣,對好看的原随雲不感興趣,對不是很有共同語言的香帥也不敢興趣。她乖巧地坐在一旁地吃丁楓烤好的鴿肉,時不時還地對他說一句:“你聽說過椒鹽粉嗎?”“你聽說過番茄醬嗎?”“你聽說過……”

淪為廚師的丁楓一臉悲憤。

楚留香卻是盯着西門盈許久,似是要從她臉上看出什麽一樣,他緩緩道:“西門姑娘,你可曾見過一個長的與你一模一樣的女子?”

西門盈本就慘白的臉早已看不見絲毫血色,她的臉上充滿了恐懼,似乎想搖搖頭,卻又不知所措地看向他處,嘴唇動了動,卻是半天都沒有說出什麽來。

楚留香道:“我知道你還不信任我,只是我看那女子似乎對你懷有敵意,只有你願意将實情說出來,我才有辦法保護你。”

西門盈抿了抿嘴,低垂着眉眼,小聲道:“我見過她,但我不知道她是誰,西門一族從未有過雙生子,那時候我爹已經被魔教抓走了,我也無處去問……只是我想,她應當與我沒有什麽關系。”

“你為何這麽肯定?”

她的話語十分沒有底氣,“我不知道,我是這麽覺得的……”

慎以瀾卻一臉肯定,道:“女人的直覺超級準的,我相信你!”

楚留香頓了頓,卻沒有理會慎以瀾,他繼續問:“那麽你可知道她為何仇視你?”

“我不知……”西門盈回想了一下,道:“她是魔教中人,似乎身份不低,其他人都對她十分客氣。”

楚留香的猜測得到了證實。

他又緊接着問:“你從馬車離開後,去了哪裏?”

西門盈怯怯地看他一眼,又立刻低下頭,“我……我本是想回悅來客棧,可是我走到一半便覺得渾身難受,再後來……再後來我也不識方向,到處瞎走……再後來,我就見到你們了。”

西門盈看着柔柔弱弱的,似乎随時就要暈了過去,而她也說不出其他什麽有用的信息了。楚留香只得安慰她幾句,又拜托無争山莊的婢女照看着她。

他滿腹的疑問,卻是很想找個好友,再找壇好酒,與人不醉不歸一番。

原随雲像是聽見他心聲一般,笑了笑,道:“若是論起美酒,想必西域的酒定能讓香帥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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