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慎以瀾立馬翻進了窗戶,抱起桌上的酒壇,又往外一潑。
蛇并沒有散開,只是似乎有點被辣到眼睛了,揚起了頭,以一個奇怪的姿勢扭曲着身軀。=_=
慎以瀾還不氣餒,又跑了幾趟,将桌上的酒全都倒了個幹淨。
院子仿佛是一群蛇再開嗑/藥派對一樣,群蛇亂舞。
楚留香一臉心痛地看着明顯是醉了的蛇,又回頭看看坐在原位的原随雲,等着他來教育慎以瀾。
原随雲拿起了一個酒杯,對慎以瀾道:“這裏倒是還剩一些……”
楚留香:???你怎麽不按套路出牌???[黑人問號.jpg]
慎以瀾一愣,一臉疑惑地接過酒杯,嘴上卻道:“只給我留了這麽一杯,你以為我會原諒你們嗎?”
她背對着門,那門也是緊緊地關着的,門外是蛇四處爬行着的聲音,還有蛇信伸吐的聲音,除此之外……還有暗器的聲音。
幾枚暗器直直朝着慎以瀾的背襲來。
原随雲的臉色微變,楚留香已然要出手了,那暗器沖破了門上糊着的紙,‘啪’的一聲,被慎以瀾的一杯酒打落在地。
慎以瀾将酒随便往後這麽一灑,正正好地打落了暗器,她仿佛什麽也不知道一樣坐了下來,提起桌上的茶壺,涮了一下酒杯,又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
她這才道:“開車不喝酒,喝酒不開車,我是老司機,我為自己代言!”
沒有人在意她的胡言亂語,楚留香看了一眼地上的幾根銀針,立馬打開了門。
門一打開,幾把短刀也跟着刺了進來,楚留香擋住了幾把,卻另有幾把透過間隙漲慎以瀾刺去。慎以瀾還在悠閑地倒着茶,原随雲已然護在她身後,他的衣袖微動,那幾把短刀又齊數被打出門外,每把刀都紮在一只蛇的蛇頭上。
女子站在屋檐上,也站在月光下,語帶寒意,“難道無争山莊也要來湊個熱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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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随雲溫和地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無争山莊從來不會言而無信。”
女子冷笑了幾聲,又轉向楚留香,道:“楚留香,我們又見面了,不知道你的棺材可準備好了嗎。”
慎以瀾幽幽地在她身後道:“我們不知道你的身高,怎麽給你買棺材呀?”
沒有人發現慎以瀾是何時離開屋子的,更沒有人發現慎以瀾是何時跑到她身後的。
女子反應極快,反手便是一道寒光脫袖而出,慎以瀾偏頭閃過,但她仍死死扣住女子的左手。她右手是從女子身上摸出的一把短刀,向女子襲去,她的左手卻又将女子往她的方向用力地一扯。
女子本該站不穩的。
女子微微踉跄了一下,卻又如水蛇一樣靈活地閃開,甚至脫離了慎以瀾扣住她的手。
她臉上是陰冷的恨意,眼角卻見到楚留香和原随雲已經快将院子內的蛇殺得差不多了。她啐了一口,扔下一句:“你給我等着。”便又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待楚留香和原随雲追上來時,屋檐上便只有慎以瀾一人了。
楚留香關切地問:“慎姑娘,你可……”
“她怎麽就這麽走了呢?”慎以瀾微微仰起頭,她又伸出自己的左手,月光照在她的手上,她的手指上都是血色,食指和中指還滴着血,她淡淡道:“就這麽跑了,應該很疼吧,畢竟,我扣得很深呢。”
那雙眼裏有不同尋常的笑意。
楚留香只覺得頭皮發麻。
慎以瀾一臉陶醉地聞着空氣裏的血腥味,像是想到了什麽,又轉過來對着楚留香,失落地問:“她為什麽要跑呢,我就這麽讨厭嗎。我……”
原随雲咳了一聲,正色道:“慎姑娘,再這樣開玩笑下去,怕是就找不到魔教所在了。”
慎以瀾這才恢複了正常。
她撇撇嘴,心不甘情不願地‘哦’了一聲,小聲嘟囔了幾句,又看了看院子裏一地蛇屍,道:“算了吧,你們把蛇全殺了,也別想找到魔教入口了。還不如今晚努努力煲個蛇湯泡個酒的,明天就能發家致富了呢!”
原随雲好脾氣地勸:“慎姑娘,早點查清真相,你就能早點回京了。”
楚留香難得的游離在狀态之外,他看看原随雲,又看看慎以瀾,默默地後退了一步,道:“現在難道還有什麽辦法可以……”
慎以瀾從衣袖裏掏出一條蛇,‘啪’地一聲摔在屋檐的瓦片之上,“有,跟着它走!”
“……?”
那蛇是慎以瀾在找他們二人之前便藏好了的。
“我只是覺得它很可愛。”慎以瀾一本正經道。她又偏頭看向原随雲,“你怎麽知道我藏了蛇呢?”
楚留香同樣好奇地看着他。
原随雲摸了摸鼻子——這大概也是不小心和楚留香學的壞習慣,又苦笑着搖了搖頭,才緩緩道:“我并不知道,我只是覺得你有別的方法。”
其實就算慎以瀾沒有辦法,他也能找到魔教入口。只是他沒有說。
慎以瀾重重嘆了口氣,聳肩道:“太完美的我總是要承載這麽多期望呢。”
原随雲只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楚留香是無語的,但他又覺得自己不當這麽沉默,他問:“那麽,慎姑娘,你剛才是怎麽了?”
“啊?剛才?”慎以瀾回憶了一下,才道:“我只是想挖掘一下我的病嬌屬性呢。”
楚留香很想與原随雲對視一眼,其實原随雲也很想,因為他們完全聽不懂。
直到到了入口之下時,原随雲才問:“病嬌為何物?”
慎以瀾撓撓頭,艱難道:“大概是很喜歡一個人,然後禁锢着他,如果得不到的話,就親手毀掉。大概是一邊捅刀一邊示愛,最後還要抱着對方屍體睡的那種。”
楚留香:……好像打開新世界大門了呢????黑人問號.jpg
魔教并不需要躲藏。
慎以瀾和楚留香看着魔教宏大的宮殿,開始懷疑人生。
他們為什麽要這麽費勁地跟在一條蛇後面來找魔教?他們明明在一開始,在剛進入西夜國時便看見了魔教宮殿!
宮殿依山而建,看不出一點魔教氣質,反而被他們誤認為是西夜國的王宮。
慎以瀾思考了一會,察覺到這個反派boss的氣場未免太過強大,似乎不是憑他們三人可以打敗的boss。
不然……回家去?
那領路的蛇忽然一拐,換了個方向,‘蹭’地一聲蹿進了山腳的一處森林裏,立馬有聞聲而來的巡邏,大喝一聲:“什麽人在那!”
“……”
每一個邪教都需要一個地宮。
地宮裏燭光昏暗,空氣裏還有潮濕的氣味,還有淡淡的血腥味。
西門盈穿着一身白衣,她的衣服上若隐若現淺淺的血色,她抱膝坐在地上,額頭靠在膝蓋上。
她許久沒有說話,也許久沒有進食。
腳步聲越來越近。
一個紙袋子從來人的手裏滾了下來,西門盈沒有理會,那人又狠狠地将水囊扔在她身上,西門盈仍舊不理會。
那是一張與西門盈一模一樣的臉,她的左手裹了兩圈紗布,她便是被方才在屋檐上與慎以瀾打鬥的女子。
戚如月踢了西門盈一腳,又啐了一口,罵了聲:“廢物!”
她等不到西門盈的回應,便彎下腰,伸出右手,捏着西門盈的下巴,迫使西門盈與她對視。
西門盈還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樣子,眉眼裏都是怯意。
戚如月卻是一臉嫌惡地甩開手,道:“看到你這張臉就惡心!你也不用擺出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這裏沒有男人可供你來騙。”
西門盈打量着她的臉。
戚如月的相貌與她一樣,五官要比她精致得多,就連那雙眼也飽含風情,她看得出來,戚如月是精心妝扮過的,一點差池也沒有。
而此刻的西門盈便要憔悴得多,也慘白得多。
西門盈微微笑着,道:“你說你惡心這張臉,每日卻還是會坐在鏡前梳妝。”
戚如月被踩中了痛腳,怒目相視。
西門盈的目光卻飄遠了,“何必呢,你知道他在乎的不是這個。”
戚如月怒極反笑,複又捏着西門盈的下巴道:“可是你呢?難道他還會在乎你麽?你找了那麽多江湖人,在他的眼裏不都是不值一提的蝼蟻,那些人動不了他一根手指頭,你這又是何必呢?你以為這樣他就會記得你,覺得你有幾分不同嗎?”
戚如月松開了手,又輕輕地撫摸着西門盈的臉,她貼在西門盈的耳邊,道:“不過你也應當回來了,再不回來,就遲了。”
她來時帶着惱意,去時卻忍不住笑了出來。
西門盈呆坐着許久,在她腳步聲漸遠時才突然反應過來,她起身想抓住戚如月,卻是連動的力氣都沒有了。她跪坐于地,凄厲地對着戚如月喊:“你們要做什麽,你們要做什麽,難道——”
戚如月露出一個充滿惡意的笑來,只是道:“這又與你有什麽關系呢?”
那門又關上了。
隔絕西門盈與外界的那道門,也關住了她一切的期盼與哀嘆。
其實門外的人,也未必好受呢。
作者有話要說:
改了改排版,争取今天更新~(≧▽≦)/~不過還是明天來看比較好,手速太慢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