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這天是聖誕節,狂歡夜。
何曉初獨自一人靠在窗前,看着雪花紛飛,看着懷抱鮮花的女孩子們笑着,被男孩子摟着走遠。
她從不關心什麽節日,因為那些實在是太過遙遠。已婚女人注定是告別了鮮花,告別情話,告別一切浪漫的事。
還記得少女之時,也曾做過公主的美夢,期待能找到一位永遠呵護自己的男人。
可惜呀,現實和夢想永遠都是兩回事。
就像現在,她受了婆婆的氣,只能一個人躲回房間,不敢吵架,怕影響孩子。她最愛的男人,始終在玩電腦。
不知過了多久,老公肖勝Chun才進了房,打開燈。
他默默地站到了她身後,她想,要是他能忽然抱住自己,在自己耳邊輕語幾句該有多好。如果是那樣,所有生活中的壓抑都會走遠的,所有為他隐忍的也都值得了。
抱抱我,行嗎?她內心在無聲的祈求,卻沒有說出口,她不好意思說。
“你怎麽能那樣對待媽?”他忽然開了口,說的卻遠遠不是她所盼望的情話,而是憤怒的指責。
我怎麽對待她了?她說的那麽不好聽,可我沒有頂撞,也沒有接口,只是默默地離開了。這也不對了?
失望似乎一下子滲透了骨髓,讓她連解釋或者争吵的力氣都沒了,回過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忽然發現,他變得那麽陌生,眼前這個怒目對着自己的高大男人,真的還是那個曾經為了娶她要死要活的人嗎?
仿佛是,又仿佛不是。
“幹嘛這樣看着我?”他不耐煩地皺起了眉。
他的不耐竟忽然讓她覺得好笑,于是她真的彎起了唇,“不幹嘛,就只是想看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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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女人今天真是怪裏怪氣的,不可理喻。
他搖了搖頭,嘟囔了一句“神經病”,就回頭向床邊走去。
知道他要睡覺了,何曉初回頭關好窗子,重新拉上窗簾。
他們各自蓋了一床厚厚的被子,誰都沒有說話。感覺到她挨自己有點近,他特意往床邊挪了挪。
也不知道是怎麽了,他最近對她就是提不起興致。
難道是因為公司裏那位蘇晴晴嗎?還真有可能,自從蘇晴晴來了以後,他的眼光老是不自覺地追随着她轉。她那屬于少女特有的馨香,總是缭繞得他心裏癢癢的。
那豐滿的身體,在她大笑起來的時候,真是要了男人的命。
可家裏這位呢,雖然好看,久了也就膩煩了。何況,她還生育過,讓他更是興趣缺缺。
有時候他也想盡夫妻義務,可一到臨陣之時,他就又退卻了。
好多次在夢裏,他把那妖精一樣的蘇晴晴壓在身底下……
醒來的時候,他覺得全身一陣爽快。
其實這樣,他倒沒覺得對不起何曉初,相反,他覺得自己對她算好的了。
蘇晴晴那小妮子可是對他有意思,總把有意無意地蹭他胳膊。要不是不想幹對不起何曉初的事,他早不知把那女人弄翻多少次了。
可是這女人還不領情,今天還給他甩臉子,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何曉初此時也沒睡着,往事一幕幕湧上腦海。當年,就是身邊這個男人做了那件事,才會讓她嫁給他。他費了那麽多心思,到頭來,卻不再珍惜。
不知過了多久,身邊的他呼吸漸漸均勻,他睡了,而她卻怎樣都睡不着。
“小妖精……妖精……”
他扭動着身軀,口中喃喃自語着。
他的動作越來越劇烈,在被子裏一拱一拱的亂動。
何曉初身體又是一僵,說不出是失落還是憤怒,讓她覺得心裏無比壓抑。
這不是第一次了,每隔幾天,他就會在夢中叫着,把一個叫晴晴的女孩子摧殘一遍。
她想,他之所以會這麽渴慕別的女人,可能也跟她不夠熱情有點關系吧。
估計他也只是想想,要是真的出了軌,晚上也不會有這麽旺盛的精力吧。想到這,她多少會有些安慰,可是心裏的失落還是掩飾都掩飾不住。
她今年三十歲了,正是傳說中如狼似虎的年紀。
以前,她多是被動的,可這一兩年來,每到深更半夜她卻覺得自己也有種躁動。
想要男人的想法越來越強烈,可他不願意,她總也不好意思求着他來吧。
就這樣僵持着,她內心的渴望卻在與日俱增。為了對抗這種煩惱,她總是強迫自己更用心地工作,下班就做更多家務。
這晚在夢中,她遇上了一個很溫柔的男子,看不清面目,但是感覺很帥,很陽剛。
那男人糾纏着攬住她的小腰,半強迫地親吻上她,而她用力地推他卻推不開。
半推半就之中,他和她深深地允吻起來,她感覺全身漸漸酥麻,甚至有些癱軟。
好想……好想……
可是不行啊,我有老公的,不能對不起他,不能。她克制住自己用盡全力把那男人推開,而後又覺得一陣空虛。
夢醒之後,她羞愧無比,在深深的失落和自責中度過了未眠的一夜。
天亮了,日子還得繼續,她還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照顧好一家老小。
做好了早餐,送走丈夫,又飛快地送女兒上了學,她才騎着電動車趕去自己公司。
這裏的天說變就變,昨天還下着鵝毛般的大雪,今天溫度卻有所回升了。不過天還是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雨。她想起自己沒帶雨衣也沒帶傘,萬一下雨了,不是要淋濕嗎?
想要回去拿一下,又因為一晚上沒睡好,不願意動,索Xing直接去了公司。
聽說公司最近在談并購,為了給新老板一個好印象,大家都卯足了勁在做業務。
“何經理,我手裏這個客戶真是個老油條,答應了要提貨,臨時又變卦,我是真的拿他沒辦法了。”
別看何曉初家裏家外看着柔柔弱弱的,她的業務能力卻是非常強的。在公司裏,她素有銷售一把刀之稱,無論什麽難纏的客戶,到了她手裏都應付自如。
可惜這家公司的老板不按照能力取才,她也只是委屈地做了業務分部經理,手下的兵少之又少。
她是這些兵的主心骨,有哪個客戶搞不定,他們都找她出馬,而她,無往不利。
“說的可是劉協嗎?”她微笑着,看着小自己兩歲的宋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