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卷【南山門:傲嬌的繼承人】 (2)

玩着自己的一縷發絲,心不在焉,“而長街于三十三年前開始複建,二十七年前被列為旅游勝地,十四年前開始作為影視拍攝基地。至于你,應該得到這個地方還不超過八年。”

他已經無意識地放下那一側的車窗簾,表情晦澀地看向她,“你怎麽記得那麽清楚?”

韓伊人似笑非笑,“因為這條街區原來是我的。”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故事,就是撩與被撩的對決

嗯,謝謝看文,謝謝收藏。

☆、他只是一個樸素的富二代(4)

韓伊人,尚處于蘇影兒工作室三個月試用期內的新晉藝人助理、培訓機構的短期外文老師、影視劇字幕組翻譯,以及一堆零散副業的參與者。如果時間再向前推個七八年,她還有另一重身份,那就是地産大亨、億萬富翁的千金,曾經一度是上流社交界的寵兒。身家豐厚,南陵市的地皮一大半與她家相關。

如果故事這樣簡單,就不會有後面的相遇。

破産、惡性倒閉,成年之初家道中落。相比于被巨額償還金壓抑得永無寧日,父母選擇自我了斷的方式給了她喘息,只是自此孑然一身。

所以,一句話總結,她現在就是——落魄的富家女。

簡短的介紹概括了她的前生,網頁圖片也只能找到幾張模糊的影子,就像是從來沒有存在過這樣的一個人。聽到助理對她的評價,陳淩柏把一疊子資料全都掼到了他的身上,“閉上你的嘴。”

助理只覺得好委屈,明明他的語氣裏還帶着十分的敬佩之情,怎麽會惹得陳淩柏這麽不高興?

前天韓伊人自己帶着東西下車,潇灑地頭都沒有回,留着他在原地凍冰,一張英俊的臉賽雪欺霜。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找人查她的資料,雖然是少之又少,但是得到的結果足以讓他震驚。

好吧,兩相比較,不得不承認,她才是一個樸素的富二代。

陳淩柏自問是心機boy一個,雖然不至于一眼看穿人,好歹也是明辨善惡。本來在天臺被她憑空戲耍就已經很窩火,結果沒想到這個腹黑girl還曾經是豪門千金?

要是換做以前,其實他們不一定會相見,最多也就是彼此社交網格中的邊緣存在。現在忽然相遇,其實他覺得還是有些有趣。

從前不認識沒有關系,畢竟現在兩個人有交集,不就是共同擁有的南山門長街嘛!

她是小花旦蘇影兒的助理。據說前天蘇影兒所在的劇組起了風波,女主角突然辭演,殺得制作方措手不及。最終的協調結果是将有傷風化的兩人辭退,力保女一號。

這些都無關緊要,陳淩柏在意的,就是那個韓伊人。随随便便想一下,都知道她今天一定還是在南山門。

“陳先生,下周的行程……”陸仁真是一個稱職的助理,最愛未雨綢缪。

不過陳淩柏不是一個稱職的藝人,心不在焉地應着。下周的事情下周再說,難得假期總要緩緩神。鈴聲響的時候他在玩手機,收到了陌生號碼的短訊。

“陳淩柏,我忘記帶錢包,可不可以請你家店鋪給我免單?”

不用看,他都知道是誰。

多麽老套的招數啊,簡直就像是上個世紀三流言情小說中的蹩腳臺詞。

雖然長街有餐廳,各色餐飲承包給不同商家,即便是他,也沒有任何權利給人免單。明明可以有更好的方式,但他還就是選擇了親自致電,讓餐廳主管記賬在他的名下。呼出一口氣,伸手敲敲額頭,陳淩柏慢慢揚起一個得意的笑。

再後來,三十分鐘後,雙手提着外賣袋的韓伊人就在了他的私人休息室門口。

“原來一直不對外開放的十二層,是總統套房。”這是她進門後的第一句話,滿滿的東西放在桌上,一一展開。

陸仁笑呵呵地和她打招呼,“伊……”名字都還沒叫全,就被陳淩柏一腳踢在了膝彎上,“有多遠走多遠,不叫你別回來。”

屋裏暖氣打得很足,他只穿了一件黑色襯衣,反觀韓伊人,厚重的面包服,長長的羊絨圍巾,放下餐盒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把身上礙事的衣物一一除去。摸着口袋找頭繩,她忽然對着他一臉嚴肅,“我只有二十分鐘,所以我們要速戰速決。”

試問一個主動聯系、并且正在對着他寬衣解帶的女人,忽然對着他說出這樣的話,是不是會讓人想歪?

陳淩柏告訴自己,他是一個正人君子,即便面對刻意引|誘也要不為所動。但前提是對那個人不能有好感,可是他對韓伊人明顯不是讨厭的情感。所以……不為所動,似乎還會說有些動搖。

更何況她單側握着一邊頭發突然走近,更是吓得陳淩柏一個後退,說話都有些磕巴了,“你、你冷靜一點。”雖然他是正人君子,但是內心洶湧澎湃的汩汩鮮血好像一時半會也停止不下來。

韓伊人歪着頭看他,神色不解,轉過身背對着他。單手解開罩衫背後的第一顆扣子,看着驟然乍開的一寸對接口,陳淩柏仿佛聽到了自己吞咽口水的聲音。

“冷靜不了。”她的語氣還挺不耐煩,“我頭發纏着了,你幫我解一下。”

天呢,她好着急……

“我覺得這樣不太好。”連陳淩柏自己都不想做這樣的掙紮了,“雖然我單身,你要是願意追求我,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不過這樣太開放的過程,我……”

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韓伊人莫名其妙,“我不過讓你幫我解一下頭發,關你單身什麽事情?”

明明就是頭發纏着衣扣動不了,但凡那個路人還在,也不會找他幫忙。她這裏還在和時間賽跑,這個人的發散性思維已經到了哪裏?

不過這樣的事情并不難想明白,細細一忖的時候,再看他,韓伊人已經換作了一個無可奈何的鄙薄,“你這個人為什麽這麽邪惡!”

被戳穿心思的人也是無言以對,險些就臉紅。故作粗暴地掩飾無措,他撥開她的手,拽着那一縷纏在扣子上頭發,“是你的動作太暧|昧不清。”

“果然,腦子裏想着什麽,眼睛裏就看到什麽。”

腦子裏就很純潔的新人影帝咬牙切齒,越是煩躁動作就越是慢,她拿着手機不住催促,“還有十五分鐘了,你能不能快點,我還想吃兩口飯。”

“好了、好了。”細心則慢,他不急不緩。細軟的發絲從指間劃過,就像是一根羽毛撩過心間。大發善心地還替她扣好衣扣,下一秒她就飄到了自己的餐盒前。

手指劃了劃,好像還是有着剛剛的觸感。陳淩柏盯着自己的指尖,若有所思。

怎麽還想……還想再摸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我喜歡的傲嬌範。女主穿梭時空,圍觀他人戀愛,就醬。

謝謝看文,謝謝收藏。

感謝小荷子呀投的雷

☆、他只是一個樸素的富二代(5)

今天的飯看來是吃不好了,他早就有了意識。

陳淩柏其實并不餓,不過是找了一個理由讓她跑腿。餐是她點的,他來買單,所以也不知道裏面有什麽。韓伊人盤好頭發和他交流,“這家的蒜香骨尤其好吃。”

“所以你就點了兩份?”看看那個份量,他一個男人都要為之膽寒。

她只是很無辜地攤攤手,“沒辦法,我每天消耗量太大。”

而他的那份就清減多了,BBQ烤雞腿肉,小份烤土豆,金槍魚慕斯沙拉,還配了一瓶無糖馬蹄水。看着還不錯,所以他選擇了坐在她身邊,還順手抽掉她剛看兩頁的書,丢到一旁。

韓伊人鼓着單側臉頰看向他,陳淩柏不為所動,只是優雅地拆着包裝考究的木筷,“吃飯就要專心,用功還在乎這幾秒?”

“在乎。”她老實點頭,“我白天都有事情,只能趁着這點時間備課。”

日程安排得還真滿。他問她是要做什麽,她用“給苦海中掙紮的小孩代課”這樣的含糊理由就把他給打發了。他隐約記起,之前陸仁好像提過,她在給培訓機構代課。很辛苦地在生活,他摸了摸木筷,終究還是什麽都沒說,打開了餐盒。

韓伊人和其他人不一樣,在他眼前不太在意儀表。頭發綁成了一個高高的馬尾,有幾縷沒有帶上去,就垂落在耳邊。她很瘦,腕上清晰見骨,但奇在臉頰豐潤,看起來很溫暖。脖頸細長,一根亮亮的鉑金鏈子,再無其他墜飾。

不過清清淡淡的樣子,就很好看。

想看她擡眸一笑,不知會不會撩|撥他心。

蒜香骨似乎确實美味,反正看着她吃的過程,居然讓他眼饞起來。陳淩柏深感有必要讓自己移開視線,怎麽能夠這麽沒出息地盯着一盤肉不放。找個話題,他問她,“你是不是蘇影兒的助理?”

“嗯,生活助理還沒轉正。”她回答了,但是很快又反應過來,“你怎麽知道?”

自然是他查了她,但是他不承認,“我有腦子。”言下之意很明顯,就是誇自己聰明。

只是,這樣的話不可信。韓伊人又不是小孩,信他?那她下輩子也就只能是被做成蒜香骨的命。

還有別的想問,他說,“你怎麽知道我在影視城?”其實他也很驚訝,兩個人也就是剛剛認識,居然敢來找他買單。怎麽好意思?

尾音是愉悅的上揚,陳淩柏覺得他們也就是半斤八兩。他好奇調查她的過去,她愛慕關注他的日常,多麽般配。

咦,為什麽會突然想到“般配”這樣的詞彙?

韓伊人卻一如既往地不解人情,扼殺他的自戀幻想,“我早上在地下車庫看見了你的車。”那樣招搖的黑色車型,有幸坐過一次,怎麽會忘。“所以,你是為什麽會在影視城?”

她的一句話讓他瞬間沉默,悶頭和那份金槍魚沙拉作鬥争。眼看她的一大份飯已然過半,他卻還在小雞啄米,伊人助理深深地嘆一口氣,面前這個,果然是不知人間疾苦的富二代。

還是得強調一點,她當年可不是這樣的貨色。

吃了好一會,陳淩柏才想着回答她的問題。給的是特別不着四六的答案,“因為我能掐會算,知道今天有人等着我這個蓋世英雄來買單。”他慢悠悠地打開玻璃瓶,裏面的馬蹄水還是溫熱的,喝下一口,還有點甜。

“哦。”韓伊人也打開包裝好的抹茶奶蓋,“我怎麽聽說,是來給劇集做宣傳。”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更何況她足夠聰明,又是把他塑造的完美形象給打散。敲敲桌沿看着她,“韓伊人,你就是這樣對待恩人?”

她看了眼他幾乎未動的餐盒,昧着良心說假話,“你不是也吃得很好?”

和這樣牙尖嘴利的人有什麽好談?他不想多講,她又一語道破天機,“這樣說,以後豈不是見不到面?”

好像是這樣,但是這回他學乖了,不會再輕易自作多情。才不會問她是不是對他不舍,“恩,不常見。”他含義不明地重複,靜等着她的下文。

韓伊人似乎還很開心,“既然如此,那就謝謝你今天的請客。今後有緣再見。”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她起身,開始把原先的衣物再穿回去。

陳淩柏再次被這樣毫不掩飾的欣喜震撼到。他就這樣不招人喜歡?聽說不見,怎麽還就差歡呼雀躍!

“誰說要請客。”她傾身過來拿書的時候,被他手掌一蓋給扣了下來,“這骨頭、這奶茶,你通通都要還我錢。”

這算是個什麽影帝,這樣小氣?韓伊人動作一緩,掰掰手指居然真的開始盤算起來這一餐飯的價格。

“還有——”他得寸進尺,“之前送你一程,那個誤工費和汽油費……”話說到這裏,秒速停下。

好個欲言又止,恰到好處,還讓人浮想聯翩。韓伊人氣結,“那是你主動要送我的!”明明是劫匪,這個時候還來和她談交易?

他也不臉紅,“可是損失的确是由你造成的。”緩一緩,微微笑,“我有你電話,還知道你的工作室。所以,你跑不掉的。等我讓助理算好總額,等你還錢。”

果然啊果然,蘇影兒的醒世恒言警鐘一樣敲在她的耳畔。沒有背景的人,還真的就不要和這個無恥的富二代講道理。

還不止,是無恥又小氣的富二代!

韓伊人拿過東西,氣哼哼地出門,聽到他在身後悠悠道,“等着我電話啊,小伊人。”

占盡上風,陳淩柏忽然覺得心情愉悅。看着眼前的餐盒,自然食欲大開。吃東西的過程中,想到了什麽,找出手機。

“我美麗而麻煩的姐姐。”打通電話,陳淩柏言簡意赅,“昨天那部戲,找個角色,我要客串。”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影帝要做些該做的事情。晚上就更

【因為是獨立成章的中短篇,所以一個故事應該只有最終的一個矛盾點。有話則長,無話則短,這是我的一貫風格。】

微博@原來是桃弋 更新了試閱,我在純情的小娘炮和隐忍的內侍官之間猶豫不決

☆、他只是一個樸素的富二代(6)

即使是剛出道時候的陳淩柏,也沒有想到,自己的第一部古裝劇,居然是獻給了這樣名不見經傳的導演,并且參演的還是根據國産動畫改編的古裝武俠網絡劇。催的急,試完妝後立即進組,他的角色是一個歸隐世外的高人。

既然是客串,加起來不過七場戲,開拍前全部清場,結束後立刻回去。神龍見首不見尾。

陳淩柏覺得自己這回,雖然隐秘,但是偉大。

在長街的另一端,藝人在拍戲,但是韓伊人卻不用跟組,她在為蘇影兒三月份的海外真人秀做功課。訂閱天氣、制作行程單,還要替她從造型師那裏拿回十幾本的服裝備選方案。到達南山門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同樣背負着兩個大包裹。

她今天一早就聽說了,隔壁劇組不得了,一下子借走了全部布景道具,據說就是為了一個在三十集劇作中出場不到二十分鐘的小配角。“我閨蜜的男朋友的好兄弟,是隔壁的燈光師。”一連串關系掰扯完,說出重點,“他說今天看到了陳淩柏。”

“誰?”韓伊人純粹以為自己聽錯了。

“要不要替你要簽名?”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場記小妹,因為她昨天的一塊蛋糕,瞬間變成她的好友。

“謝謝。”韓伊人心想,她可能給很快就要見到那個人了。

恩,她的确有潛力當諸葛亮,下一個電話就是來自于影帝。冷漠的幾句話交代了事情,但是她直到去了片場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這回來接她的還是陸仁,“伊人,你和陳先生是什麽關系?”

沒有什麽關系,但是說出來一定沒人相信。她随意掰扯,“我也來應聘助理。”

輕飄飄,沒想到一句玩笑話讓陸仁臉色大變,“所以……我要被辭退了嗎?”

心理承受能力可真差。左手的包袋太重,她不得不換只手來舒展一下,想到一個更貼切的答案可以解釋兩個人的相處,笑一笑,“他是我債主。”

陸仁,“……”

現在算是中途休息時間,陸仁領她進入片場也不算輕松。安保人員連原本是劇組的人都不給放進,更何況韓伊人這個生面孔。陸仁雖然長得路人,但是業務水平超一流,從她身上的包側兜裏翻出了工作證,“待會你要放她走都不行。”

她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手上的證件上,看着自己的一寸彩照難以置信,“你們這是哪裏找來的?”

“你們那裏的場記小妹啊。”陸仁笑得可開懷了,“我說探班要做名牌,她自己就送過來了。”

果然,全都是套路,每一步都陷阱重重。

陳淩柏沒有換裝,天青色的長袍衫,并蒂暗紋蓮,高高束起的長發,襯托得眉清目朗。她走近的時候,瓷白的手從眼前拂過,動作利落地打了一個響指,“你在看哪裏?”

她純粹是因為沒有認出來,轉一圈仔仔細細的把他看了一個遍。不得不說,他的古裝扮相非常驚豔,“呀,你這樣真帥。”

“恩,我知道。”影帝寵辱不驚,“你在幹什麽?”

面色微變,尾音都是顫抖的上揚。因為他已經看到韓伊人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了一只巨大的雙層牛排堡,恍若無人地在片場吃了起來。

這個人餓死鬼投胎?

莊嚴肅穆的七層南山學塔就在眼前,左右兩側的鐘鼓樓也還是保留着當年的形制。這兒曾經是古代南陵市最高的學府,只有參加院試後的童生[1]才有機會進入。當年,每月的初一、十五學生都會在此行拜師禮,聆聽先人教誨。

作為長街最長用到的一個拍攝點,學塔在諸多影視劇中都有展現。而現在由于他的原因,暫時封閉,不對外開放。

無論怎樣,都是應該保持嚴肅的場景。只是,在這樣一個古樸忠信的地方,她怎麽忍心公然吃漢堡?

又是大肉!怎麽就不見胖。

被人用目光譴責,韓伊人也有些不好意思,“今天沒來得及吃午飯。”

她從一早就開始忙碌,馬不停蹄完成任務,才剛剛到餐廳,就碰上他的召喚。陸仁二話沒說給了她兩個口袋,把她以陳先生生活助理的身份帶到了拍攝地——試問,哪裏還有額外時間給她寵|幸這只漢堡?

陳淩柏睨她一眼,“你沒吃飯可以和我講。”

韓伊人一臉誠懇地看着他,搖頭,“我怕你再和我算賬。”她已經夠辛苦的了,就不需要他的雪上加霜讓她再次體會人生是多麽不幸。

陳淩柏深刻體會到什麽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韓伊人的眼裏根本沒有他,反而對着他那身長袍很感興趣。撩起衣袖看一看繡花,摸一摸細密的針腳,他低頭看她,“別把醬汁蹭我身上。”

真是絕情。她低低地哼了一聲,“随便看看。”

“要不要我脫下來送給你。”

這回真的是不加掩飾的笑意了,“誰稀罕。”

陳淩柏憤恨地對她咬了咬牙,開口再問,“你下午有事?”

她不住咀嚼,吞下一口再看他,“休假。”這是宋影兒看她最近日漸消瘦,特地發的大善心。

“那就留這兒。”陳淩柏的聲音恰好和清場的呼喊重合。

韓伊人又不是瘋了,眼見着多了半天假期,還能在這兒給他做苦力?他轉身就走,她抓緊時機,卻被劇組人員客氣地攔在了原地。

“陳先生的助理得留下。”人家笑得人畜無害。

她手裏還拿着牛肉堡呢,連忙避到了一旁,小心翼翼地解釋,“誤會,我不是——”

話還沒說完就被拒絕,“可是剛剛那位先生說你是。”

先生?誰?陸仁嗎?果然不是個好人。

哀嘆一聲,韓伊人有些沉痛地閉了閉眼,幹幹地留在原地。

“各位注意,無關人員在一旁等候。”

伴随着打板的聲音,無關人員韓伊人,以及她的無關物品牛肉堡被一起請到了鏡頭外。

流年不利。這是她對于近期烏龍事件最好的評價。

作者有話要說: 「1」童生,也就是民間俗稱的秀才。

***小劇場***

陳淩柏:看見沒,那個長得挺漂亮那個?……怎麽看不見,手裏拿漢堡的那個!對,就她,不許走!

韓伊人:我不是……真不是……聽我解釋……什麽,片場吃飯要罰款?!……那好吧,我是陳先生助理,你給我記賬。

謝謝收藏

☆、他只是一個樸素的富二代(7)

打板,開機。

陳淩柏夠霸氣,演的這個世外高人還是個妖|道呢!

坐在四面美景的長亭中,身邊圍繞了各色麗人。懷裏的那一個可謂是傾國傾城,無骨軟緞小蠻腰,看得她一個女人都臉紅起來。一颦一笑都在眼底,一聲“Action”後,他瞬間變成了一個眉間含春的公子哥。

喝一口小酒,聞一陣美人香,沉醉地看着臺下的聲樂舞姬。

學塔前的這個廣場叫作“雅樂臺”,顧名思義,就是演奏雅樂的地方。在南宋以前,南山門學塔還只是單一建築,後來随着舉國倡學的風氣,才逐漸擴展起來。之後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毀于朝代變遷的戰火,直到影視城建立前幾年,這裏才正式複原完成。

悠久的歷史,淵源的文化,現在淪為一個架空動畫改編劇集中算不得主角的人物,尋歡作樂的場所。

韓伊人心裏做了一個小盤算,回頭電視劇播放的時候,她倒是要看一看,會借着影帝的名頭賣出多少收視率。

“讓我出山就出山,豈不是太沒面子。”

迅速入戲,現在美人堆裏的那個“妖豔賤道路人甲”,說話的時候十分輕蔑。隔着屏幕看陳淩柏,果然比現實生活中多了一份距離感。十分鐘前還在她旁邊狂拽得不知人間幾何的人物,現在又是劇情中城府極深、暗藏風流的世外高人。

他的成名并不全是家庭成分,還是有個人因素的。陳淩柏好像偏愛這樣有突破性的角色,就像是之前《未了》裏面毒|海沉淪的少年,每一個角色都能抓住突破點,才容易出彩。

越是傲慢,越是喜歡。

韓伊人低低的一聲呢喃,只有她自己可以聽得到,“所以你一定會是這兒的主人。”眼睛緩緩地眨了好幾下,她有些懵懂地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些什麽。心頭咯噔,她在想,究竟為什麽會沒來由地講出這樣的話。

影帝日程滿,撥給劇組的時間并不多,這還是和經紀人協商的結果。又沒有夜場戲,結束的時候才不過三點,陳淩柏并沒有太滅絕人性,換妝之後再找韓伊人,“我好了。”

她正在日志本上寫着什麽,有些心不在焉,“哦。”

“餓了嗎?”随意地看她一眼。

她眼神都沒給他一個,“哦。”

他只能再問,“想吃什麽?”

還是那個字,“哦。”筆走龍蛇,直到寫完最後一句,她才擡起頭,“你說什麽?”

陳淩柏多驕蠻的一個人,現在連一句話都不想多說。長腿裹在黑色修身褲裏,邁步就走,徒留韓伊人拿着兩個大包追随。輕聲細語地來商量,“陳淩柏,你能送我去弱河另一邊的別墅嗎?”

“我不認識什麽別墅。”他才不會答應她。

她好體力,拿着那麽重的東西健步如飛,“你認識的,那裏就一幢別墅。”頓了頓,提醒一下,“就是那個唯一不在你名下的建築。”

“你連這個都知道?”他低頭看着她,微眯起眼,語氣隐隐不悅。

“因為那個在我名下啊。”韓伊人不以為意,“那是我家。”

他突然止步,韓伊人沒留神,慣性太大一下子撞了上去,鼻子磕着他的胸口,一陣酸痛。陳淩柏已經不能用驚愕來形容自己的心情,退後一步看着身前捂着鼻子的人,“你不是破産了嗎?”

所以那些什麽娛樂新聞、財經報道,都是假的了?你見過那個落魄千金還能有套房子的!而且,居然還是南山門弱河邊的別墅。市價得是多少!

韓伊人無所謂地回答,“挂牌出售了很多年,就是賣不出去。”她也就是一只寄居蟹。其實她也知道,這算是昔日相識的叔伯們,在和她家劃清界限後,留的最後一點憐憫。

“你邀請我去你家?”原諒純潔的陳淩柏,但他耳朵裏聽到的就是這樣的意思。

“不是。”她打斷邪惡的念頭,“我剛剛和場記小妹說好了,後天晚上租給劇組去開Party。”

他迷茫之餘聲音都大了幾分,“你剛剛在那,還談生意了?!”她不是才待了不到一個小時?他拍戲的時候她都在幹嘛,不仔細觀看就算了,還抽空給自己賺外快?

韓伊人無辜地攤攤手,“商機無限。”

果然是豪門出身,這樣百足之蟲的心,陳淩柏都有些佩服她了。到了車門邊,陸仁很遠就跑過來幫忙拿東西,就聽到新人影帝霸道的宣言,“這是我的地盤,你不能這麽放肆。”

韓伊人一點都不怕他,“曾經也是我的地盤。”反正大家都知道對方身份,比起傲慢她也不會差。

陳淩柏哼了一聲,“南山門可是我的成年禮物。”刻意強調,“十八歲。”

“南山門也是我的生日禮物。”韓伊人不甘示弱,“八歲。”

“噗嗤”一聲,來自于再也忍不住的陸仁助理。他笑得很可愛,“上車吧。”

韓伊人想要坐副駕,直接被拎到了後座。陳淩柏對她的态度耿耿于懷,她解釋道,“在我的世界裏,就是一寸光陰一寸金。”能不能請他體諒體諒一個小助理的生活艱辛。

“不要和富二代讨論金錢,你會自卑的。”他不屑于和她争辯這樣的話題,“你要是真的在乎那些金,就好好把握讨好債主的機會。”

看看,面對如玉伊人,別人都是心懷不軌想做金|主,只有他心地善良只當債主。這樣算不算道德楷模?

但是他似乎總是忘記,韓伊人并非普通佳人。

“我從十幾歲開始就倒欠銀行幾千萬,還在乎多你這一點?”搖身一變,她就是事不關己的清淡樣。

哦,還有一句還是要奉還給他。她單手支着下巴,撐在自己的膝蓋上,歪着頭看他,“不要和負資産的人讨論金錢,你會哭的。”

極其嚣張。

作者有話要說: 論吵架總是吵不過別人的苦痛。

陳淩柏:有錢也是一種罪過。

☆、他只是一個樸素的富二代(8)

南山門最近很不安寧。

首先,就是陳淩柏粉絲後援會的幾個粉|絲,不知道哪裏得到了偶像最新的行程,開始從各地趕來探班。除了那天下午試戲的時候稍顯平靜,之後都是大批少女在門口應援。這件事情讓身為制片人的美麗姐姐萬分得意,同時也讓帥哥弟弟陳淩柏萬分煩擾。

其次,蘇影兒所在的劇組暫時休工。不僅僅是因為女一號之前辭演再歸組的風波,讓劇組矛盾升級,還包括了一系列突如其來的變故——副導演雪夜醉酒,駕車出事,導致車毀人傷;女三號抑郁症複發,吞食過量藥物送醫院搶救。很奇怪是不是,兩個當事人在被輿論風暴掩埋前,居然搶先自己遭難。

總之,沒有好結果。

蘇影兒檔期空出,索性一張機票飛去海外度假。而在臨行前,韓伊人得以提前度過試用期,正式成為工作室的一員。不過,剛剛得到短暫假期的她,迅速就投入到別墅Party的準備之中。

前夜八點到次日十二點,短短一夜半天。連茶水小妹都不用當,就有豐厚酬金進賬。相當合算。

就算是陳淩柏再見多識廣,也不知道,在弱河這一側獨棟別墅會這麽受歡迎。雖然離影視城僅僅二十分鐘車程的地方,就有酒吧街和娛樂會所,但是遠不如這裏的私密性好。相比于被狗仔跟拍,很多劇組都樂意選擇這樣的地點活動。

其實說到底,還是仰仗于南山門這塊風水寶地。

韓伊人今天穿得很好看,這是陳淩柏的直觀感受。也許就是見慣了風情萬種、婀娜多姿,審美極度疲勞下,突然有一個清淡的影子飄過來,就是眼前一亮。

淺綠色的花苞袖線衫,水洗淺藍牛仔九分褲,一雙白色帆布鞋。微卷的長發單側梳起,松散地垂在右肩。隔着大面的玻璃牆,看見她和別的人說上幾句,就自顧離開。

簡短單調的自帶鈴聲,非常乏味。她當時正曲着胳膊撐在欄杆上,看着遠處的漆黑弱河水,接電話的時候也是尾聲弱弱,“你好。”

“韓伊人。”陳淩柏就沒有那麽客氣,樓下人聲嘈雜,他的聲音也被隐得悶悶的,“你在哪裏?”

這句話問得毫無原因,她自然不會回答。手機換到另一側耳旁,“你要做什麽?”視線裏其實已經看到了一個黑色長大衣的人,敞着懷,身前一排金色的紐扣被屋外樹燈照射得流光溢彩。

“少廢話,人呢?”

微妙的一聲口哨,他轉身擡頭,看到她撐着二樓的欄杆在朝他招手。“右邊,樓梯。”她說完就挂斷了電話。

這是別墅旁邊的花房,一共也就兩層樓。上面是菱格磨砂的玻璃牆面,阻斷一切聲嚣。原木色的書桌和書架,上面一本英漢大詞典攤着,電腦屏幕上滿是外文。

韓伊人從一旁的糖盒子裏再拆開一顆,自己咬住糖棒。然後打開抽屜遞給他一樣東西,陳淩柏垂眸,是他那天丢在天臺的煙。

咫尺距離,他感覺剛剛跨越萬水千山,撥開雲霧見到青天。

瘦削背脊,眼前纖瘦的腰身不堪一握。她翻箱倒櫃的動作被他止住,手裏握着的煙盒放到一旁,“別找了,我吃糖。”

韓伊人尋找打火機未果,看到他随意地把大衣脫下搭在了椅背上。拿着透明的玻璃糖罐在手裏颠起,兩指不住撥拉,挑挑揀揀好一會,才找出一顆抹茶味的,撥開糖紙,慢慢含住。

“你為什麽不去和他們一起?”她問。

他反問,“我為什麽要去?”一個認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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