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謝九的死【二合一】
這一回寧昱的昏睡倒是徹底讓皇帝驚住了, 太醫與侍衛将他挪回東宮去, 一連睡了三天都沒有醒。
謝流離也坐不住,每日在東宮門外徘徊, 但沒有皇帝的令,率衛也不讓她進。
她還從來沒有這麽想踏進這個門進去過。
當真不知道那晚上他到底和皇帝在争執什麽,竟然還牽動魂魄, 真正長睡下去了。
皇帝知道此事的威脅, 便讓侍衛捕捉謝流離的黃獸。
前一夜裏謝流離回到道觀去,葉炎便覺她魂不守舍,發出聲音去引她注意, 可她都沒真正在意。
葉炎覺得很失落,轉頭去瞧那小白駒,想了一想,大約自己同這馬駒是一樣的待遇, 她顯然是想着那個胳膊腿兒完好的男人的。
葉炎想起自己做屍體的時候,雖然身上沒有溫度,也不能像小獸那樣自如, 但多少可用說話,且詞能答意, 是屍體中最聰明的一個。
可因為寄生在獸身上,獸的口腔與嘴巴似乎不大能發出同人一樣的聲音, 顯得還不如屍體了。
“呼呼。”誰能知道他說的是“師父”的意思?
如今當真變成這小狗一般的東西,确然無法像男人一樣保護她。到了第二天早上,見謝流離徑直去東宮侍衛守門的地方盤桓了一整天, 就等着侍衛向上問詢能不能讓她進去的一個結果,第三條同樣,第四天還同樣,葉炎有些憋不住了。
若不再給她找些那男人的訊息,這謝流離大約就這麽不打算理他了。
葉炎悄悄地從謝流離身旁走開,順着東宮院外牆壁找洞,就說這宮中的房屋,哪裏也也少不了通水和狗洞,無論走通水還是狗洞,都是宮中野貓野狗野獸魚蟲的日常道路罷了。
入得東宮,從那後面草坪樹叢鑽進去,一路望見太子寝殿開着的窗口,便跳進去,好在他蹄子輕,那守着的老太醫正在太子跟前睡着了,于是乎靜悄悄地坐了一會兒,便開始四下翻找可以用作信物的東西。
看了一會兒後,将他床褥桌旁書冊全都咬了一通,倒是從某冊書裏落出一個小小的壓扁的繡荷包來,只覺得味道有些莫名的熟悉,便将那荷包含在嘴裏,順着窗子與水道去找謝流離了。
謝流離将那含着黃獸口臭味道的繡荷包握在手裏,看着怪面熟的,但心情卻越發的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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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了掏裏面什麽也沒有,原不知哪位秀女給他縫的這東西,竟然藏在他的枕頭邊,或者是……他自己藏在了枕頭邊,否則怎麽會被葉炎能找出來?
說什麽心裏只有她非得娶她之類,怕不是男人騙女人的慣用招數。謝流離見那繡荷包,縫的還不如小時候給葉炎縫的呢,女紅差得很,哪裏像大家閨秀,當下便仍在一邊。
等到侍衛傳令來,說道準她進去陪侍,她走到太醫身邊替下那太醫,繼續守着寧昱。
她将銀針拿出來,那太醫阻止道,“沒用了,眨了幾次,也依然醒不過來。這一次看樣子若是太子不能自己克服,恐怕就性命堪憂了。”
太醫便去偏殿小睡,謝流離趴在寧昱床邊上,忍不住握住他被裏的手,心想道,若是自己說句同意,或許他還不會這樣?
可是那荷包又是怎麽回事……
皇帝的玄侍已經出動尋找葉炎。葉炎正在水道當中沖涼,從那底下順着道口走出來時,聽見四處有捕網和腳步的聲音。
“在那裏!”
只聽數十人瞬時靠近,葉炎警覺地重新跑入水道,那玄侍大約不知下水的通路,便道,“你們三人在這裏守着,其他人分散堵住所有通水口及狗洞。”
難不成這些人是知道他潛入東宮才要捉他嗎?葉炎沒有眼睛,全靠聽覺與嗅覺的靈敏,走去道口總能嗅到危險,便不敢出去。
唯有一口是通向宮外護城河的,這總沒人能圍堵住它了吧?葉炎無奈從那河口出水洞中游了出去。
只是無法告訴謝流離知道了。
葉炎守在出水口邊上,傍晚将将入夜時,出水口裏滑出許多掃落的冬葉,他伸口去舔一舔,葉子的味道被水沖過後,竟然有些香甜。他餓了。
實在找不着別的吃食,也就只能吃流出來的樹葉。正吃着吃着,口裏突然多了一件布包物,聞着味道便如今早叼給謝流離的荷包。也不知怎的,便覺那東西是個珍貴的玩意,他叼在嘴裏帶了出去。
一路跑回城郊的學館,學館裏有謝流離留的幹糧,他勉強翻出來吃了些,不知道何時才能再回去。
倒是學館很快就來了一個不速之客。那四皇子寧茗不知因何找到這裏來,腳踩着門前泥巴,便覺嫌,踢了半晌,驚動了葉炎。
這陌生闖入的氣味,令他龇牙咧嘴循着謝九本來的心性,叫喊了半天。結果卻聽到那人說,“喲,這年頭還有黃獸精在京城出沒,有意思。”
葉炎聽到那認的腳步如飛,他吼叫之後撲将上去,正欲要咬時,扣上被套了一個繩圈。
“大朝會了,蝦兵蟹将的別在城裏亂跑,給別族的當了吃食,你當散人我很近來容易麽?”
寧茗仰頭瞧了瞧這學館,料定這黃獸其實是謝流離的看門狗,便嗤道,“這家夥光想着自己去宮中吃香喝辣,将狗在這裏活活餓死,可見心實在不善良。”
他将葉炎捉進自己的照袋裏,往他舅舅蘇三那裏去。到了蘇三在京城所居的府邸,裏面已經坐了許多向來蘇家的熟客。
在大朝會最有權勢的宗室當中,有四家。萍山的白氏,虎;杭州的樂氏,兔;京城本地的地頭蛇,還真的是蛇,傳說為那伏羲女娲遺留繁衍的一支,風氏;博陵蘇氏,紅狐;這四家雄踞中原江南,各占地頭,其他族類盡皆依附順從,而人族由謝氏的代表出面,為之定立新年約盟。
蘇家的實力與道法,要略高于各家,因此蘇家一向為各族共長。蘇三讓寧茗與各家通氣兒,在凡俗人類當中,蘇家能與帝皇結親,是其他妖族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光是隐瞞幾十年不被發現,便很難做到,其他家族的妖性還未如蘇家那般褪的全。
寧茗表面上,被蘇家稱為是皇族的代表,實際上而言,只是他蘇家的代表而已。有寧茗的皇家名頭,便能讓妖族更加附和在蘇家身側。
蘇家與謝家沆瀣一氣已久,但是蘇绮羅在宮中的地位一直得不到提升,原先大朝會盟主的地位,蘇绮羅今年已經向蘇三提議過,最好是在謝流離坐上國師之後,将她在各族面前拱位成新的大朝會盟主,這樣一來,謝家與妖族們捆綁在一起,比以前要更加緊密,蘇家也會更穩妥。
只要蘇三推舉謝流離,又得到寧茗皇家支持,蘇家再糾集一些小家族與兩個大姓共同支持,這個盟主便能定下來。
而凡俗那塊,大朝會元旦十分将有帝皇出面,群臣及京城百姓歌舞升平,還有流水開席,是最大盛會。
蘇三囑咐寧茗必須得再大朝會上拿下幾家的秀女,為蘇家外戚形成有力屏障。自然,蘇三意味深長地道,“現在謝家的女兒,或許也能圖一圖,你且試試看吧。”
寧茗想那謝家堂妹已經嫁給了鬼王大哥,誰敢動他的女人,那不是嫌命長麽。再來就是争奪太子的大女二女,根本沒有他下手的機會。
寧茗摸索着葉炎,覺得他的毛紮手得很。倒是想起那騷騷的王氏,他便有些流狐貍口水,想登門去拜訪其家了。
寧茗低頭問他舅舅,“您覺得那清河王氏如何?也是外戚之家,護國柱石,那王氏長相頗得我心意,若是假以時日,管教将她收入囊中。”
蘇三點頭,“清河王氏乃是陸上大家,只不過也是太子良娣的競争人選,你是要與你九弟商量,讓他将人送給你?”
寧茗一撩頭發,“怎麽舅舅能懷疑我在女色上的本事呢。雖說修煉我是不行,但在女色上,一定比舅舅強。”
蘇三懶得搭理他。倒是忽而一陣花香飄過,定睛看是果盤上的擺花,不禁幹笑兩聲,“這個時節還有桃花麽……”
寧茗将花捏起來,放在鼻尖,“好東西都是可以保存的,何必等它凋謝呢。舅舅,你沒及時把謝蕊那朵花存住,所以過不了冬天。女人就像這幹花一樣,愈久彌香,你得動腦筋才行啊。”
蘇三道,“就是你懂。你那抱的好像是謝家阿筠的小寵,我看也是個契機。”
寧茗因為閑散,經常在京與人約着品畫,出入妓館樓閣,但只是蜻蜓點水,為他那書畫事業采采風,雖說自己稱自己頗懂得風月,卻也并沒真的與女人有過情感,只是看到那些女子對他癡呆的表情,他便能滿足。一滿足後,便容易臉紅發作,胡言亂語,自我陶醉。
寧茗從蘇三的熱鬧宅子裏面出來,松了口氣。這黃獸總是想跑,凡俗看不出來他身體裏有人魂,寧茗卻一眼便能看出來。這估摸也是謝流離放進去的。
寧茗實在不喜歡葉炎這副身體,紮人不說,又異常兇猛,而且連眼睛都沒有。他看得出來,謝流離是故意要留住這個魂魄,并非是留住這小獸,因此便打算将魂魄改個軟物放着。
因為方才看見那杭州的樂家,想到兔子這玩意實在是摸起來舒服,便打算找只兔子給葉炎換上。
便到街市上看見有賣一只紅兔子,倒是與身上的狐貍毛有些相近,價格也是一般兔子翻了幾番的絕品,因此買了下來,施用道法将葉炎的魂魄勾出來,給放在兔子身上了。
葉炎突然重猛獸變作兔子,幾乎要痛不欲生。這下謝流離連認都認不出他了。
葉炎的幼小身軀卧縮在寧茗懷裏,想走也走不了,而寧茗已經将黃獸謝九棄置了。
謝九茫然地在周圍四顧,葉炎想發聲去喊他,卻只能發出低低的“咕咕”聲。
迷失的謝九憑着氣味向護城河去,葉炎想提醒它,卻被寧茗越抱越遠了。
寧茗回去之後卻不滿足。他覺得葉炎的魂魄好玩極了,又将自己的侍女叫過來,把魂魄再移到侍女身上。
那侍女果然變得癡癡呆呆,但卻能說話,口中說,“回去,師父在等我。”
寧茗來趣味了,“你師父,謝流離麽?那你叫什麽名字?”
“葉炎。”
寧茗吓得吐了口水,“你叫葉炎?這可巧了,我在外頭求學時也稱作是京城葉家,我大哥叫葉陵,我三哥叫葉服,我叫葉鳴,我九弟叫葉炎。這是巧合嗎?”
寧氏宗族當中,皇帝的親子,就只有他們四個,二哥嘛,小小就夭折了,不過也好,如今若活着,還不知将來會怎樣。寧茗覺得自己已經夠明哲保身,左右逢源又不涉政事,還學玄學道,就是為了讓大哥與九弟,還有他們的擁趸們少點矛頭指向自己,但是也很難說。如果寧昱當朝,是他最願意看到的結果,因為寧昱心性善良不陰狠,能夠保全他們這些兄弟,即便是大哥與他對壘,他恐怕也不會将兄弟置于死地。可大哥就不同了,人稱鬼王啊……現在三哥是明确地站在鬼王身邊當黑無常,他呢,又不願意當白無常,這下課就真的難辦了。
想到這殘魄名字叫葉炎,不免想到前些年間九弟那鬧得轟轟烈烈的逃跑事件,傳說是極為風流的一件事,私奔去也,最後差點因為這事而死,具體是因為這事怎麽就躺在床上那麽久起不來,在宮裏都有許多種傳聞,說是他因為這點風流韻事鬧着自刎,給人救回來,又說是皇帝震怒,打算易儲如何如何。
寧茗想了半天,問侍女,“你還記得點什麽,你師父是謝流離吧,你是什麽時候跟你師父在一塊的?”
侍女呆呆地說,“不知道,我要找我師父。”
寧茗道,“我帶你去找你師父也可,但你總得告訴我點什麽吧,若不然我怎麽幫你呢?葉炎,是不是太子?”
侍女道,“葉炎是葉炎,葉炎是師父的,師父是葉炎的。”
寧茗重新将葉炎放在兔子身上,時時的抱在懷裏,不敢假手于人。他還趕緊讓人給蘇绮羅送信,讓她娘親打聽當年太子逃走的那事,當時和他私奔的是不是謝家的謝筠哪。
那要是真是謝筠,那謝家的二女豈不是不受太子的待見了?一個人做太子妃,另一個總不願意做良娣吧。他想到了這一層,便忽然有些高興,連他舅舅都拿不下的謝家,他可以試試嘛。
寧茗先去登訪了那清河王氏王忠的府邸,其妹從清河來後就一直住在他府上。寧茗知道他想見到這王家姑娘,定然從明面上是不行的,于是乎,便打聽了那王氏近日最愛去的酒樓,到那裏埋伏去了。
說來那王氏上次被謝笙打了一巴掌,當場哭得梨花帶雨,正哭得覺着難看時,這寧茗走了出來,明光動人的模樣将她內心抽了一抽。
回去後就想着自己那哭得難看的模樣,定然落在了他的眼睛,頓時沮喪萬分。來了京城後她一直趾高氣揚的,還沒這般在男人面前丢過人。又何況是這般美貌又聽說才華滿溢的皇子呢。
王氏還因為這事捏起了小人,捏了一太子,捏了一寧茗,一個喚作阿九,一個喚作阿四,晚上放在她被窩裏一起睡。
聽說了寧茗竟然登門拜訪,這王氏心突突的一直讓侍女打聽,便見侍女回來眉飛色舞,直說他有多麽英俊,自己簡直渾身上下都要飛出去了。
當下晚上就将阿四貼在胸前,将阿九放在背後了。
第二日又大家閨秀樣地出去酒樓,隔間當中隔着紗簾望見寧茗看過來,登時她便臉紅了。寧茗走過來,指了指她的頭上,“這頭上有什麽?”
王氏還道自己頭發髒了,卻見他伸指在頭上捏下一朵幹花來,道,“怪不得王姑娘這麽香。”
王氏原先在清河時止步閨中,雖然驕傲,但卻都是與女子來往。這樣的男子為書中所寫,不似凡俗,比起并無甚情趣的太子,她更容易傾心于四皇子。
寧茗與她同座吃了頓飯的功夫,就将王氏拿下了,不由得覺得沒甚意思。
沒隔幾日聽說這王氏已經茶飯不思,擔憂自己成為太子良娣的事了,還遣婢女過來偷偷問詢他的去處,想再見上一面。寧茗讓下人回她說,因為太子的關系,他可能不能走得太近,這王氏就在屋中梨花帶雨了。
寧茗決心去會一會謝宅。
謝笙這樣的悶女子,按理說惹不起他的太多關注,光是有美貌,實在也很難讓他記住。
寧茗去謝宅時,謝林樾并不在,那小厮聽他是來探訪姑娘的,就直接将謝笙叫出來了。寧茗這才發現謝家的女兒倒是同男兒一般養的。
謝笙對他無甚興趣,寧茗同來一招,指着她的頭上道,“這頭上有什麽?”
謝笙道,“非禮勿動,四皇子舉止如此輕浮,若不是念着四皇子曾幫家姐捉拿放蠱的歹人,我也是不會出來見您的。”
寧茗啞然,“或許本皇子有些失禮,可是你頭上……”
謝笙道,“我對四皇子在勾欄處的事跡略有耳聞,但是謝笙對那些地方略有抵觸。想來不會是四皇子心中所想的。倒不如四皇子去見一見清河王姑娘。”
寧茗還想再說上幾句,謝笙道,“我堂妹出嫁時,曾拜讀您的畫作,我也略有涉獵,非我縮好。”
寧茗有些嘆惋,“看來姑娘确實是只鳳凰,我這枝子确是不高。但是彼高枝心中另有其人,太子殿下為了你姐姐,早就同父皇攤牌鬧事,這個這個,宮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謝笙不知道“葉炎”的那回事,還道是最近太子發生了什麽。想着近來太子妃的事突然停擺,皇帝與諸王已經都開始在秀女當中遴選了。
寧茗戳中她心事,當下很是得意,“這樣吧,謝姑娘若是有什麽不如意的,就到這個地方來尋我。”
于是給了她一個私人茶館的地址。
謝笙等他走後,捏着那地址,心底越發壓抑了。
太子秀女的事停下來,皇帝那側卻未停下。魏瑤與諸秀女一同入宮,在皇帝的香泉沐浴。
皇帝是個頗有風情的老男人,賜給秀女香泉後,便讓秀女們在沐浴完畢即刻穿着換上的浴衣便來他面前觐見。
那一個個單薄的浴衣裏頭是上好的身姿,皇帝挨個兒看過去,眼睛就在魏瑤身上擺不開了。
魏瑤深知自己有這個姿色,皇帝将她單獨叫出來,那樂伎聲起,她便翩然舞姿,巧笑盈盈,還伸着手故意撩撥一下面前這老皇帝。
老皇帝便覺青春煥發了一般,留她獨自下來問話。
一問,他是魏國公主,這個身份便令他很是振奮。
男人最愛征服,當初一舉帶兵拿下魏宮,這女孩兒還甚小,聽說寧昱還曾與寧升争奪,是寧升勝了,收到自己府裏去。
再問,說寧升一直将她當做妹妹養育,便是想報答陛下恩德,所以她至今還未□□。
這魏國公主似乎是寧升早就給他準備好的,老皇帝真是見了就愛不釋手,當夜便留她在寝宮當中。
這一夜極盡旖旎,他老人家使出渾身解數,将這女子弄得叫喊連天,整整得鬧了一個晚上。第二天醒來時一看,果然床上有暗紅瘢痕,這女子是未□□的無誤。
當下賞賜了睿王及寧升父子黃金、犀角等物,不日封她做了婕妤,已經只是九嫔(昭華、昭容等)之下一品級的。後來又在秀女中揀選五人,但品級都在她下面,倒是讓各宮對這新的婕妤刮目相看了。
謝九順着記憶的水道跑回宮裏去,很快便被捉了去,那皇帝聽聞魂魄只要脫離獸身便能自歸,當下将那謝九打死掩埋。然而太子還是沒醒。
宮中關于太子病篤的傳聞越來越多,皇帝将當夜知道此事的太監與那太醫一并處死,連同原先侍奉太子近身的侍婢與舍人也全部撤換,又着令準備出征的焽王即刻上路不得有誤。
謝流離日夜守着寧昱,等到忽然發現葉炎不見,四處找尋,那小白駒用蹄子和臉摩挲着地上的泥土。
謝流離将這泥土挖開,便看見了謝九那小小的黃獸屍體。
血痕滿身,腿腳斷裂的模樣,不知道在棍棒之下是如何一種掙紮。若是等它長大了,又有誰能近它分毫?
它的口中還含着那個丢掉的荷包。謝流離将那荷包扯出來,上面已經滿是血跡。
淚水磅礴而下,謝流離的雙手顫抖不止。“葉、葉……”
她連他的名字都喊不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說的梗,就先埋着吧。這章是個過渡章。
接下來……這倆很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