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春宵夜談【二更】
寧昱自從那魂魄回了身後, 腰也不酸了, 腿也不疼了,身子也有勁了, 連覺都可以不用睡,只管睡自己大紅花燭騙回來的媳婦兒就好了。
但是在謝流離這裏,還過不得去。
謝流離雖然上次一惱怒, 因着連被他騙了許多年, 豬油蒙了心才将他用符咒定住,狠狠地教訓了一頓。
那日那一頓教訓,完了之後大腿也疼了兩天。
後來回過味兒來, 真不想再來一遭。
可是寧昱不同,他力氣也沒有花,就定定躺在那兒當砧板,被她生生剁了個把時辰, 心上是極為舒爽的。但為男子的,不曾威武過,這樣不成。
今日借着在氣頭上, 将她往床上一壓,準備行一行男子的威武。
結果符來了。
謝流離的符好像自己長腿似的, 從她袖子裏伸出來。
沒成想她扮作婢女,身上到處都要藏了符, 果然符才是她的身家性命,而寧昱地位在符下面。
符往他腦門上一貼,他又不能動了。寧昱以前有個玄門師傅叫中山道人, 前些時日夢裏好像見過他,像是将他夢成了那屍人的始作俑者。
如果中山道人還在,恐怕謝流離沒辦法在他身上胡來。
謝流離将他翻到床上,認認真真說,“蘇家與我們謝家是世交,有些蘇家和謝家才知道的秘密,因為頭頂上有長輩囑托,我沒法告訴你。你想想你那朝政之事,也不會告訴于我。我這麽說你會生氣嗎?”
說完謝流離把符拿走,寧昱點了點頭,謝流離就又給他貼上了。
謝流離道,“嗯……那怎麽辦,你冷靜冷靜,等不生氣了我再拿下來吧。”
說着就把嘴唇撅起來,在他臉頰親了親,随後見他面色仍然凝重,就密密麻麻地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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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流離又把符拿起來,“現在怎麽辦?”
寧昱望着她,目光裏有些哀怨:“你今晚留下,我便不問你,也不生氣。”
謝流離:“被發現了可說不清楚。”
寧昱也不打算去淨房洗沐了,就褪下自己的鞋子,随後蹲下來。為她拖鞋。
手心一觸到她的腳,謝流離顫抖了一下。
寧昱仰頭望一眼,倒是不知她對碰腳是敏感的,便從下面隔着中衣摸上去。
謝流離渾身起了雞皮疙瘩,等着他摸到上頭,打着鼓想,若他硬要那樣如何。然而寧昱卻将她抱起來,往裏放了放,随後在床側睡下了。
謝流離一動也沒動,估摸他接下來的動作,但見他朝她望了一眼,道,“原來你還會這麽乖巧。”
他将一只胳膊伸在她手下面,輕輕道,“睡吧。往後你搬出了宮,我又出征去,你再一個人睡便好了。”
謝流離突然精神了,眼睛在夜裏瞪住他,“出征的事已經定了?何時……何時就要走?”
寧昱似乎有些困了,想必吃醋也是個力氣活,他心裏塞着想着,漸漸就閉上了眼睛。
“……與父皇私下說了說。如今正好是大哥吃敗仗的時候,兵部侍郎有我一個人,正好是父皇看重的,替我在父皇面前說了幾句話,父皇便也私下同意了。如果這次能建功回來,我在朝中處境會好許多。”
謝流離沒料到他會同自己說這些,她以為朝中發生的事情,他是不會告訴自己的。這麽一想,瞞着蘇家的事情反而有些小人。
可蘇家的秘密非同尋常,她是以命為誓,再親的人,除了已經知道此事的父親與姑母,其他人都是斷不能說的。
寧昱抱着他的胳膊曲回來,緊了緊,“雖說我去自然作帳,但戰場變換,少不得也得面對生死。萬一我死了……你那蘇三哥看起來也還令我滿意。”
謝流離鼻頭一酸,“你再說我走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寧昱閉着眼睛,詭笑着将腦袋湊過去,貼着她的頭發。呼吸熱熱地在她發絲中吹過去。他指定她聽了這話指定心軟,貼得再緊也不舍得他松開了。
第二日早上謝流離出來,回到道觀去,往三清師蒲團上面一跪,謝月暈突然闖進來,氣鼓鼓地坐在旁邊蒲團上道,“有人今早告訴我,說太子殿下昨日在四皇子的茶肆之中,私會太子殿下,聽說是皇上交代四皇子特意的安排。我一聽說,便來告訴你了。”
謝流離歪着腦袋,“你聽誰說的?”
謝月暈道,“什麽誰說的,長容宮的婢子們都在說呢。這長容宮都知道了,外面肯定人盡皆知了呗。”
謝流離嘆口氣,“你動動腦筋想一想。一者太子妃冊封就在正旦大朝會後,名正言順,為何要私會?二者即便私會也是在茶肆之中,鬧事之內,這麽多人都能知道,那也不是什麽秘密,有什麽大驚小怪的。”
謝月暈瞧着她,“你就不生氣?”
謝流離道,“我是國師,我很忙。”說着起來給小白駒和謝九喂飯去了。
謝月暈悻悻地回了溫妃那裏,她老人家有些風濕腿痛,央她過來捶捶腿。謝月暈蹲下來一邊捶腿,一邊說起宮裏傳謠的事情。溫妃笑一笑,“這頭一個傳謠的人,其實只是想讓一個人聽見這謠言,但就要讓阖宮的人嘴裏耳朵裏過上無數遍,再傳到那個人的耳朵裏。旁人傳什麽你就胡亂信了,然後出去說嘴,有這功夫,便能找出來是誰第一個傳謠的,看看他們葫蘆裏賣什麽藥是正經。”
謝月暈笑道,“那您肯定已經知道是誰在傳了吧。”
溫妃想着這人愛傳太子的謠言,甭管是什麽,最後都會附會成焽王和她在宮裏搞動作,這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但凡能捕風捉影的,都會被拿出來說一說。溫妃早就想看看到底是什麽人在搞鬼。
溫妃道,“你看娴妃久病不出,近來因為那新晉的魏婕妤入宮,因為都和咱們宮裏的那位寧升骁衛有些因緣,這走動起來可是勤的,咱們也去看看她。”
謝月暈可沒聽懂這些,但她說的人她是都能對上號的。于是便扶着溫妃起身,向久病的娴妃處走去了。
路上正好碰見那魏瑤從娴妃宮裏走出來,溫妃停下來和她打招呼,“婕妤身子骨好多了?”
魏瑤行禮賠笑,“能出來走走了,曬曬太陽去邪氣。”
溫妃道,“最近婕妤這氣色越來越好了,面頰紅潤了許多,好似都胖了些。”
魏瑤不知想到了什麽,嘴唇忽然抖了兩抖,随後拜一拜寒暄幾句,趕緊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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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流離傍晚從宮中出來,去蘇三宅中彙合,繼續籌備妖族的盟會。梅莊定了在六日後,也就是正旦日的前兩日舉行,不耽誤各族去宮中參加朝會觐見禮。
這日寧茗也來了,說着說着談到謝笙,便愁苦道,“如今我兩人的私約,卻被九弟和那北國人給攪了。九弟倒是識趣,知道我對阿笙有心,便獨自離去了,可那北國人卻不知廉恥,一味同謝笙說話,我看再這樣下去,你那妹妹恐怕要被北國土匪擄走了!”
謝流離一口茶水噴出,問,“什麽北國人,你倒說清楚?”
寧茗這下生氣了,煮熟的鴨子飛了,謝流離卻不聞不問,“我是好心成全你與九弟,然而你卻只關心那北國人麽?”
謝流離一着急,跟蘇三告了假,先回去找謝笙去了。
謝笙看她這着急忙慌地,趕忙解釋雲雲,謝流離才知道原來是謝月暈父親已經來了。北國丞相出動,可說這次朝會定然有大事商量,現在月暈還不知道,只為了太子一點胡亂消息就蹦跳,若是知道父親要來還能不高興壞了嗎。
謝笙低聲道,“這也是因為那位符寶郎,他與我因馬相識的事情才說的。看樣子,姑父并未提前令人通知家中,姑母也不會前來相聚。而月暈,估摸着要到大朝會當天才能見到她父親了。”
“是為避嫌麽?”
“必然是。不然這一回被當做蘇武回朝了,想那蘇武思鄉心切,哪裏是為北國來議的,那北國如何信姑父呢。”
“姑父是李陵,不是蘇武。”
李陵留在匈奴,蘇武倒是回去了。到底心有變。不過謝楓岫原先姓林,乃是由北逃來的,比作李陵和蘇武也都不恰當。倆人随便說兩句,謝笙便要站起來去看那受傷的馬去。
謝流離沉吟半晌,又問,“那符寶郎……”
謝笙知道她說的是什麽意思。撫摸着地上的馬身,這馬疾奔時,她與容平貼身在它背上,那樣的場景确實極難忘記。
但是她心裏很酸楚。如今家中這幾位都盼着她能愛上旁人,這對她來說不無諷刺。
北國之地越發蠻荒,在南人看來為蠻夷後裔的北國人,雖近些年得以淵盟為友,卻依然是異國他鄉,如果家姊這麽急于讓她脫身,竟然要将她嫁給一個蠻夷,她便知道沒有什麽姊妹之情還存在了。
但恰恰謝流離說道,“你不能多想,北人非良配,性子難以捉摸,我知道你肯定不願意。別說不是良配的,就說姑父,如今回來一趟,連妻女都不得見,你是我妹妹,我不能讓你去那麽遠的地方。如果誰敢打你的主意,告訴我,保準揍得他滾回老家去。”
謝笙忽然有些想哭,只是攥着馬缰,低低叫了聲,“長姊……”
作者有話要說: 還不是給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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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和大家聊點別的。因為下本要寫古言嘛,看了看最近夾子上還有古言古穿分頻,好像成績好的不太多,好多書都是十幾萬v的,作者們都說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也心疼治己)。我觀察了下幾篇成績比較好而且作者不是大神的文,題目是這種套路的比較吸睛:咬定你,寵你,想你,太正的名字如果不是大神的,确實不太會留意到。糾結完這本的名字,又開始糾結下本的了。不過,質量還是最重要的,哭唧唧,為了下本看書查資料去了。作者有話說是不收錢的~就唠兩個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