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惑人假象【二合一】
寧昱的表情僵縮在原地, 向着後面倒去。他的背後傳出了汩汩流動的水聲, 謝流離越過他的肩膀,向他身後望去, 卻見。
一條水溝。
寧昱的身軀轟然倒了下去,倒在那水溝裏,水花飛濺到謝流離的臉上身上。這冰涼的冬水是真實的, 謝流離愣怔住, 轉頭間,望見凋敝的學館,裏面掉落着緩慢的滴水聲。
幻象怎會這麽強大?
謝流離對那屍體心意稍一馳騁, 天空點亮的燈便又滅了幾盞。她索性原地盤坐下去,施用咒術,讓符紙專心破壁。
過得片刻,那幻象的寧昱屍體登時散去, 化作一縷青煙。燈盞布滿天空後,幻境壁被攻破,梅莊內的屋瓦燈光顯露出來。
謝流離快步而上, 氣喘着走入內去,見堂上已經落座了數十人, 整個堂上只空着兩個席,蘇三身旁的一個, 明顯是自己的。還有一個倒是不知是哪一家的了。
蘇三面色有些凝重,望着她道,“你怎麽才來?”
謝流離有些驚訝, “方才我剛入梅莊,便遭到幻影伏擊,還以為是今日諸位想考驗我。”
寧茗也在下面坐着,翹着二郎腿沒有正形的模樣,撫一撫頭發說,“今日高朋滿座,誰會給你耍這種小伎倆?”
說完在座皆是一笑,但蘇三卻沒笑。
謝流離入了座,蘇三作為上屆的世家盟主,叫管事的來問道,“風家還沒人來嗎?”
京城本地世家風氏蛇族,沒有他們的支持,這盟會就索然無味了。蘇三前些時日約見各家,在四大家之中,杭州樂氏萍山白氏都站在他這一邊,願意認謝流離為新的世家盟主。更何況其已經是國師,由她來代表妖類各家的利益也算穩妥,就是這風氏一直答應着要來盟會現場再與他商量,可到現在都還沒來。
其他各家都是遠道而來,他東道主卻不出現了,這可有些令人難以捉摸。
“那麽按照日前所商量的,我就将各家盟約之金虎符轉交由謝流離。諸位可有反對的麽?”
蘇三将手上的金扳指脫下。那扳指上所刻虎紋,虎口大張,四蹄蓄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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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家為虎符澆築吧。”
蘇三站起身來,鎏金爐子置于身前,他将虎符放在頂蓋上。謝流離有些懵懂,便見各家面色凝重地走過來,以小匕首将自己食指劃破,點滴血流入。四大家中其他三家,還有寧昱以及其他小族的聯絡人,也都将血滴了進去。
最後是謝流離。蘇三溫柔望她一眼,意思是要忍着些疼。謝流離微微笑,蘇三點頭便為她開了指血,血從她指肚劃過落下,滴打在火焰中的金虎符上。
随後衆人坐了回去。那金虎符很快自己從火裏升起,向着謝流離飛來,滾燙的金虎符套住謝流離拇指,瞬間将她燙得皮開肉綻,過得片刻,那金仿佛融進了她的皮肉之中。
蘇三道,“妖族各家願為淵盟,若遭逢天地之變色,盟主可用此符號令各家。以血相融,表各家對聯盟的忠誠。天地大變之時,皆要群出護佑。違背盟約者,如血飛逝。”
謝流離這時才真正明白妖族會盟的意義,原是為了抵禦外侵。而盟主便是號令大家群起而攻之的主帥。
這麽大的職責蘇三輕易交給了她,如今眼見各族對着她手上的金虎符行禮,皆肅然起敬,她便越發有些心裏打鼓。
儀式之後,她才問,“這虎符的事我看事關重大,怎麽輕輕易易地便交由了我?我怎麽可能召令得了全部妖族?”
蘇三道,“你何必妄自菲薄?天下大亂的事,百年間都沒發生過了,這也不過是備不時之需,能有辦法将聯盟召集共同抗敵,保護我諸妖世家。而今傳給了你,這責任便也擔在你身上。這一滴血已牽連全族,我們各族與皇家、謝家以血相連,如遇上亂世,定會為皇家與謝家出力,這也是為了保全我們自身。自然,我也希望這虎符永遠都不要有使用的機會。”
謝流離點頭答應。
“和往常一樣,風氏總是數請不到,每次含混其詞。這次又是同樣。”
謝流離,“風氏勢力究竟有多大?”
蘇三捏一捏眉心,“因其盤踞京城數百年,勢力可說是與我蘇氏均衡。但蘇家為了避外戚閑話,也都一直不在朝不入仕,雖有昭華與皇子,京裏可還是風氏的地盤,因此你平日也要小心些。這次朝會後我便得即刻回去,若有什麽事情,由寧茗告知绮羅,她會幫你。”
謝流離心道,怪不得想要她做這個盟主能這麽容易,原來是依附蘇家的這些妖族拉攏謝氏與這個京城大族加以抗衡。這麽想來她倒是坦然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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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升正巧地因為護駕有功,擢升為骁衛的中郎将。這離他回京還不到一月。衆人都看在眼裏,這位中郎将的升遷可不是一般的快。
寧升在十六衛頗得名聲,因為他那六年抗屍的壯舉,和此次為太子背了鍋,那着實是成了人們心中的受了委屈蒙了冤的大英雄,因此他在禁軍十六衛當中是混得如魚得水。
十六衛當中有名的三位将軍,左骁衛、左監門衛、右騎衛将軍,與他關系甚好。
這三位将軍恰恰是兄弟三人,為京城世家風氏嫡親子弟。風氏自從本朝開國以來,就世代拔選子弟為禁衛長官,也有當年的從龍之功,因此地位顯赫。他家中這幾個少年将軍與寧升年歲相仿,少時同寧升在一起讀書學武,關系如穿一條褲子的親兄弟一般。
尤其是左骁衛将軍風簡乃寧升的頂頭上司,風簡的上司為殿前正副都點檢,寧升與風氏兄弟們很明白,那個位置才應該是寧升的。
這日寧升升遷,散金請十六衛衆兄弟同喝酒,唯獨少了風簡。到了夜間他匆匆回來時,身上頗有女子和梅花味道,寧升便覺奇怪。
“你去哪裏了?不會去了勾欄吧?”
那風簡風塵仆仆地坐下,拿起酒來喝上一杯,“只是抱了抱,算得做了什麽為兄弟們不齒的事了?”
“下次去勾欄可叫上咱們啊,幹什麽偷偷去?”禁衛好久沒熱鬧了,這時聽到将軍的花事,再配上那弄酒,一個個地都将興致勾上來了。
寧升握着酒壺,他自然之道風簡去幹了什麽。風家有些事情,就像那六螺城的始作俑者一樣,看似神秘,實際上卻不過是凡夫俗子一個罷了。
寧升也不問他,但聽他與衆将士們一邊喝得微醺,一邊談論今日“勾欄”裏的女子。
“女人是很好騙的,你但凡跟她說兩句情話,便能讓她眼淚汪汪地投懷送抱。今夜我見的這女子,着一身女冠裝束,白嫩臉蛋,藕根脖子,聞着有那徐徐的香……抱起來,那身子軟的沒骨頭……”
風簡眯縫着眼睛描述他今日的見聞,微醺之間,他伸出手來轉一個空花兒,這屋內掉下雪花瓣來。
其他醉醺醺的侍衛以為自己眼花了,都紛紛指着道,“下雪了……”
風簡偷偷地問寧升道,“那女冠子甚是可愛,雖然有點本事,但卻優柔寡斷。依你看,我要不要将那女子納了?”
寧升道,“女子而已,想睡便去睡了她,管他是皇帝老子的媳婦兒還是誰的。”
風簡摟着寧升,“那兄弟你喜愛的那魏國公主,我已經為你堵門都堵了好些回了。咱們兄弟一場,何不給我也嘗一嘗這魏國公主的味道?”
寧升悶哼一聲,嘴唇微微顫抖,但開口卻是一句,“好啊,好東西自然要同兄弟分享。”
寧升與風簡兩個跟在夜間的骁衛隊後面,偷偷地差人去喚那魏瑤出來。
魏瑤想他想了許久了,一聽到寧升主動喚她,便小鹿亂撞地跑出去。她一門心思地想同他獨處,恨不能将自己的一切都奉獻出去。
風簡搖身一變,就換作了寧升的模樣。寧升雖然知道風氏為妖異,但卻不知他們竟然能夠随意使用幻化之術,看到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風簡,寧升吓得腿差些軟了下來,但他還是穩當地站住了。
遠遠地聽到女子的碎步,風簡道,“兄弟快藏起來啊,兩個你站在她跟前,想吓死那小美人兒嗎?”
寧升鑽在了樹叢當中,裝作走遠了,但實際上悶聲蹲坐在地。
魏瑤興奮地跑進樹林中,左顧右盼見沒人,便一把抱住了他,“我好想你,我想你。”
風簡眉頭挑着,兩手上下逡巡,不一陣就将魏瑤摸得聲音顫抖起來。
風簡道,“我也想你,你身上的味道甚是好聞。”
這話才說完,他就解開了自己的腰間帶,迫不及待地将褲子褪下,把那魏瑤頂在了粗樹幹上。
魏瑤被那粗樹幹硌得慌,低低地同他說,“好疼,放我下來吧,地上也好。”
風簡像熊一般抵着她,面露兇光,“疼就忍着,再喊便打你。”
魏瑤鈴鈴笑了兩聲說,“你怎麽可能忍心打我呢?我的王快放我下來吧。”
按着寧升以前做那事的溫柔,只會令她爽快地叫,可不會痛着喊。
突然一巴掌,帶着凜冽寒風打在她臉頰上。她嫩得掐出水的臉上登時便有了一道紅印,那手掌打下時碰到了她的鼻梁,魏瑤發覺有鼻血從自己鼻尖流下來。
“王……你……”
那風簡另一只手陡然擡起,打在她另一半臉上,火辣的印記與響亮的聲音順着樹叢傳過去,那蹲在樹叢中的身影抖動起來。
風簡将他的那物拔/出,随後毫不留情地脫下魏瑤的亵褲,向裏面穿透進去。
魏瑤疼得大叫,身體被他上下摩擦着樹皮,皮肉磨爛的聲音與她痛苦的低吟夾雜在一處,聲音大了一些,突然那人猛地一進,似乎是觸到了她最深處,疼得她要嘶叫出來,那人又是一巴掌扇在她臉上,“再叫咬斷你舌頭,臭婊子。”
冬天實在太冷,魏瑤只覺自己的淚一出眼眶便成了臉上的冰,風刮在臉上瞬息便讓她疼得想暈過去,她的背如熊皮一般在樹皮上磨過,竟然漸漸地疼麻木了。
完事後,那風簡将抱着她屁股的手松開,直接扔在了地上便離去了。
等那風簡顫顫巍巍地走了,寧升從樹後鑽出來,望見魏瑤痛苦地躺在地上,眼神有些迷離,他便過去扶起她的身子,鼻頭酸楚的為她穿好褲子。
“阿瑤……阿瑤……”寧升将她柔軟冰冷的手握在自己手心裏,過了片刻放在他臉上,擦去他已經磅礴的淚水。
魏瑤摸到他流淚,才微微地從疼痛中抽離,“王你別哭,阿瑤沒事……阿瑤高興……”
寧升将她的手放在她胸前,深吸一口氣,“我讓人扶你回去,這幾日別出來,省的讓人瞧見身上的傷。”
說完寧升便站起離去了,魏瑤在後面氣若游絲地叫,“別走……我怕……”但寧升這回沒有回頭。
他去追趕那風簡去了。
風氏是他目前唯一可以依靠的力量,他要靠着這些人平步青雲,爬到他想要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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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流離從梅莊打道回府,越是靠近皇城,越是聽到天空中出來奇異的響聲。
空中飄雪而下,奇異的聲音越來越多,仰頭望去,只覺得烏雲密布,多走了一會兒後,雪落滿地,天空忽地又慘白起來。
謝流離散符去探上空異動,符紙好似一個個貼在了雲上一般飄忽移動起來,符紙散發的紅色朱砂光芒漸漸在雲上散開,顯現出各式各樣的形狀。
惟妙惟肖的動物變換妖形,像風筝一樣在上空飄蕩,謝流離念咒之後,那紅色光芒漸漸消失,符紙跌落下來重新化為無形了。
方才那是……什麽……
這個雪又是什麽?
謝流離覺得自己受到了挑戰。仰頭看去天空依然挂着月亮,便好似這月亮在監視她一般,跟随一路。謝流離警覺四處觀望,只怕又中了什麽幻境當中去。
回到宮中去後,道觀周遭的玄侍及巡邏侍衛多了幾倍,謝流離心中惶惑,在觀中坐了下來。
門口響起幾聲腳步,謝流離仰頭一看,竟是寧昱。
外面下着雪,寧昱身上卻半點都沒沾着雪花,頭發也是幹幹淨淨地,走進來後也不笑,就只是拿起三清師像前供奉的果品送入空中吃一口,随後在這觀內一邊走,一邊打量一陣。
“倒是個好地方。”
風簡一邊吃果子,一邊在此查看。今夜他已經勞動過了,自然不會想着再來一遭,盡管再來十遭的力氣他也有。
但眼前的人不同于那手無縛雞之力的魏瑤,在這深宮之中,所有女人都唾手可得,唯有眼前這個可能識破他的詭計。
風簡做這個左衛将軍時日也不久,那時風氏極其收斂,雖然他喜歡無惡不作,但也都忍着。如今家中決定在大朝會時動一動這朝廷的筋骨,自然就要靠他來造作了。
不過女人并不屬于這一部分,這只是他對自己隐忍多年的獎勵。
“國師大人這麽晚了,在等我嗎?”
謝流離知道是幻術,即刻抽符出劍,可此人将符與劍都定在了空中,與她抗衡。
“你就這點本事,也想當這個妖族世家的盟主麽?沒有我們風氏,這些妖類加起來也都是一盤散沙,小姑娘,你空有這一身好皮囊,卻被蘇家玩得團團轉,現在蘇三跑了,你樹大招風,找誰訴苦去?”
風簡慣于喜歡用對方最喜歡的形象出現,迷惑他們,最後拿下他們,寧昱這副太子皮囊太适合他了。
“後日就是正旦,百官在宮中殿前朝拜,據說太子殿下已經為此準備了許久,你說若是我用一個幻境,讓明日的朝會變作太子謀逆之場,你說皇上還會對太子百般體諒嗎?”
謝流離的符越出越多,可都被這寧昱的皮囊擋在外面,幾乎将他包成一個黃符組成的蛋殼,但卻依舊不能靠近他分毫。
“這樣吧,你就用你的金虎符叫妖族都來,明日保衛住太子殿下,你覺得如何?”
謝流離将手指探出去,凝神細念,“鬼神露相!”
手中的一個閃電符文飛出,一個霹靂打在寧昱皮囊的身上,那霹靂閃亮的一瞬間,寧昱的體內現出一條巨蟒。
蟒蛇在他體內吐了一口信子,随着霹靂的滅掉而黯淡下去,一副完全看不出任何不同的寧昱站在她面前,臉上帶着如他一般的微笑。
“我是風氏第三代長嫡子簡,謝國師家中雖然有人位極人臣,但是既然國師入了京,就要随俗,沒有我的同意,誰讓你當的這個國師?今夜裏給你一點小小的報應,我将一個婢子獻給太子殿下,他如今看到那婢子便是看到你的模樣,啧啧,就是不知道究竟你的床上功夫好,還是那婢子的功夫好。這個禮物你喜歡嗎?”
寧昱!
謝流離的心狂跳起來,可轉瞬想到,若是寧昱将婢子當做自己,可想會真的碰了那婢子。
“我給你一個機會,可以同風家締約。我可以在你的虎符上滴血,讓你成為真正的盟主。也成為這個宮中真正的國師。你若是不答應,明日我送上太子床榻的就是你的二妹。”
此人在蛋殼之中說話,謝流離的腦中電光流轉。
“你說,是什麽機會?”
蛋殼裏寧昱的聲音淫/靡,“同我睡上一夜,可免一夜災,睡上十年可免十年災,總之只要我寵你,你無論是什麽國師也好盟主也好,你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我保你日日快活。”
謝流離點頭,“聽起來倒是不錯。”說着越發靠近那蛋殼,“我現在就想快活,你擋着我可怎麽快活?”
嗯?那風簡發了一聲,随後撤掉渾身勁力。
“你用這幅樣子與我快活?難不成你自己的樣子醜得令人生厭嗎?”
那風簡額頭青筋暴起,伸手欲打,謝流離閃身而過,一張近符貼在他腦袋上。
“你怎麽這麽笨呢,女人的話都能信?還是欲望真有那麽強,下半身已經受不了了?”
謝流離貼在他頭頂的符只是一張定符,但她知道他修為頗好,可能很快就會破掉她的符法,于是她咬破手指在那符上用血點朱砂,周遭數只小鬼應聲而來,謝流離道,“他是你們的仇人!速速報仇!”說罷再散血點朱砂給小鬼,小鬼伸出獠牙利爪,向着那風簡狂抓而去。
謝流離急急細想,若此人能在宮中行妖術而不被發現,那必然是身上有何她一樣的同行施法令牌,因此才不會被玄侍和外面的陣法困住。謝流離說罷指揮小鬼,“找令牌,扔出來!”
那風簡的腳好些微微動了動,謝流離怕他掙脫,再叫十只小鬼,手指的血已經不往出湧,謝流離拼命在符紙上往外擠,能叫多少就叫多少,能困他多久就困多久!
突然間那玄門令牌掉了下來,謝流離大喜搶過,一腿踢了出去。
宮中大陣即刻啓動,玄陣八卦纏繞在他身上,将他包裹成網,陡然升至半高空中。
玄侍應聲而來,謝流離心道現在便不需要她了,可寧昱那邊卻是緊要。說着便對玄侍道,“活捉這妖怪帶到聖上面前去!”說完便向東宮奔去。
這回也不管侍衛守門,謝流離跳門沖破禁衛,一腳踢開寧昱的殿門,走到床榻邊上,眼見那女子隔着紗簾在為寧昱跳舞,而寧昱坐在紗簾當中,不知是何模樣。
謝流離啪地一聲将符貼在那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上,小婢即刻變回原樣,原來是那個時常來傳話的宮婢。
“你躲在後面做什麽?不敢出來嗎?”謝流離是真的有些發怒,即便模樣相似,可他也不想想,她謝流離會給他跳舞嗎?跳大繩還差不多!
掀開簾一看,那床榻上只有被子包裹的枕頭,寧昱已經不在裏面。
謝流離問左右道,“太子殿下呢?”
果然是因為近來皇帝對他放松許多,他竟然偷溜出去了。
外面宮人跑進來道,“方才太子殿下說殿內有鬼,于是帶着人去您觀中請人了,您竟沒見到太子殿下?”
謝流離道,剛才緊急飛檐走壁地過來,那寧昱小細腿走在路上,當然便與她錯過了。
她回身飛至道觀。
只見道觀上空的大陣已經空空如也,而寧昱站在底下往上凝神望着,見她從上方下來,連忙走過來抓住她肩膀,“可有人借用我的模樣來迷惑你?”
謝流離擺擺手,“先別說這個,我困在這裏的妖怪怎麽跑了?”
寧昱道,“我來時這裏就什麽都沒有。”
謝流離暗叫不好,看來宮裏還有那妖怪的幫手,不然大陣不可能退卻的。顯然是又給他身上貼了那避陣令牌。
她正思着,寧昱手捧着她的臉轉過頭來,凝重地望她說,“實話告訴我,有沒有人扮作我來親你芳澤?”
謝流離道,“有是有……”
寧昱咬了咬下唇,欺近一些,“那你跟他做什麽了?”
謝流離想起梅花樹下……心裏有些發虛,淡淡地道,“就……只就略微地……抱了一抱……”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實在是太累了,寫到這會兒魂都沒了。實在抱歉。
這并不是大招,是個小bo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