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蛇頭不死【一更】

風氏兄弟将謝流離拖拽兩步, 謝流離情急之中咬破手指, 徑在地上畫一血符,随後側身移開。

那血符突然發出紅色光芒, 如閃電般直擊上方,将風簡先行彈開挪手,随後兩兄弟也如被雷電擊中, 渾身顫抖一陣。

謝流離得空出手, 凝神舉出自己的劍,把蛇陣重新開啓。

那風氏兄弟瞬間被席卷進去,不得動彈。

寧升倚靠在殿門邊上靜靜地看着, 仿若與己無關。過不片刻,門外響起禁軍步兵齊刷刷而來的腳步聲。

再過片刻,玄侍沖進殿內,對那風簡成包圍之勢。

風簡驚訝回身, 盯着寧升,“這是何意?”

寧升冷笑一聲,“禁軍各衛前來馳援罷了。”

風簡突然領悟, 這不是來馳援他,是來馳援寧升的。

“一無是處的蠢物, 竟還想算計我?”

風簡道他寧升是擺了計謀要圍堵他們三兄弟,突然暴怒沖出, 向着寧升撲将過去。

寧升迅速躲在一排玄侍後面,誰知這風簡已經癡狂,大踏着步子走來, 将玄侍手中所提的鬼刀一股腦全抱在懷中,大吼着生生從他們手裏拔出,推到地上,随後一手撈住一人的脖頸,扭斷脖子扔了出去。

寧升吓得急急後退,竟然與後面步兵退在了一處。

“孬種!”風簡冷笑一聲,回到殿中,踱步到謝流離身前,“你還有多少力氣?你這陣還能維持多久?你這蠢物,難道不知蛇陣只能困蛇妖,我現下妖力全失,妖丹已無,這陣能奈我何?”

謝流離兩符已經握在手上,“是我失算了,對付區區一條蛇,只要打七寸便是,偏要擺下個龍門陣來,說我蠢,不算你的錯。不過你這兩個兄弟已經被我困在陣中,我這符一出去,他們的蛇身就要被陣攪碎了。你若是在意你這兩兄弟的性命,就只好束手就擒。你意下如何啊?”

風簡哈哈一笑,“你盡管出手,我風氏唯我一子,而我今日所圖,必須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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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亮眼蹬如銅鈴,手持方才從玄侍手裏奪過的鬼刀,跨步前來!

謝流離身在陣中尚不能動,眼見他又要撲來,可她還未打算真的攪碎這陣中的人命。

若是這兩人死了,便失去線索,那風氏一族若反撲,便更加複雜。電光火石間,眼見那風簡沖過三清師像,她便打算瞬時卸力,引那兩陣中兄弟去與風簡相撞。

正欲要行動時,那風簡步伐突然停下。

随後,一顆人頭滾了下來。

這突然的變化令衆人有些措手不及。謝流離仰頭一看,那膽小的蔣大不知何時從三清師案幾底下鑽了出來,用沾着狗血的劍,重重地砍下了那風簡的頭顱。

蔣大與她目光對上,正欲一笑,地上頭顱驀然飛速旋轉起來,旋轉之中,那頭顱竟然變成了蟒蛇巨頭,跳起回身一口向着蔣大咬下!

傳說蛇頭斷而不死,謝流離了然,只能卸陣,以符貼滿他蛇頭兩颌,随後猛力外拉,想将那蛇頭扯斷。

那蛇頭咬住了蔣大的腦袋,将他整個腦袋埋了下去。

撕扯之間,未恢複蛇形的人身向謝流離繼續走來,一步一跨,如踏碎山岳。

謝流離眼看撤陣之後,那風氏兄弟已經毫無障礙,此時玄侍害怕得一個個畏縮不前,看着令人心寒。

謝流離道,這下大約是要完蛋了。那便救不了蔣大。

正要放棄撕扯蛇頭,與那風氏兄弟再相抗時,那風氏兄弟突然撲上去,将風簡的無頭人身拉倒在地,兩人各撿起地上刀,将那身體砍成幾瓣,随後執刀向着他的心髒位置捅下。

這反轉來得有些奇妙。謝流離也無暇顧及他們兄弟之間什麽恩怨,便趕忙大力扯斷了蛇頭。

那蔣大的脖頸和頭顱已有蛇牙撕咬印記,此時又流了血,但還有意識,暈在地上睜着眼睛發抖,望着前方口吐白沫。

而風氏兄弟就好似殺紅了眼一樣,對着那風簡的屍體一刀刀剁下去,聲聲如剁砧板上的肉,血肉橫飛出來,撒紅了兩人全身,但兩人卻手下不停,直到将風簡剁成了片骨與肉醬!

寧升這時才緩緩走上來,望着謝流離鞠躬道,“太子殿下有令,着我等助國師鏟除妖物,帶妖物頭顱呈給聖上。太子殿下因受命出征,不能親自前來,若我等有保護不周之處,還請國師網開一面。”

謝流離将那蛇頭往他處踢一踢,“你自己來拿吧。”

她可累得夠嗆。寧升和侍衛隊的這群草包半點用都沒有,圍在外面便是擺設,還折了好幾個人頭。

尤其是寧升,不得不讓她重新審視。此人一不出力,二不出智,隔岸觀火便将蛇頭收割了,拿去皇帝面前邀賞,着實是聰明。

謝流離道,“那煩請左骁衛将軍幫我這小道叫太醫前來,畢竟他才是砍下蛇頭的人,本國師打算在皇上跟前為他邀一點賞賜,有勞您了。”

寧升招手叫侍衛去請太醫,不忘了跟她點頭道,“今日道觀中發生的事,我必然一五一十向皇上交代,不會少了這位道長……還有二位風氏兄弟的功績。”

二風氏兄弟剁完了肉便要走,謝流離才沒聽到他說什麽,繼續對寧升道,“那還得有勞将軍把我這道觀清掃幹淨,實在是污了皇家尊嚴。”

寧升笑一笑,他眼見借力鏟除了這風簡,那自然是開心的,讓手下将此打掃幹淨有何難?謝流離再提了一些要求,他也都答應了。

大約一個時辰後,一切停當,寧升已經帶着蛇頭與風氏兄弟前去皇帝跟前領賞了。寧昱自然也在那裏。

話說寧昱順着魏瑤這條線,想到了寧升,再順藤查到那都點檢的死,這其中蹊跷不言而喻。查出這些人所遭真相不是首要的,能解決眼下的極難才是首要。所有的線索都與寧升有關,那麽便不如許給七哥一點福祉,讓他站在自己身側。

寧升為此鏟除了前路障礙,在皇帝面前一邀功,果然便被皇帝感慨這侄兒如親子。

當下在寧昱推舉下,他便順理成章地坐了殿前都點檢這個空。往後禁軍在七哥手中,寧昱倒可說還算得比在旁人手裏放心一些。

禁軍一直由父皇親自掌握,若非登上帝位便不能掌握,這一點父皇是不肯相讓半點的。兵部為寧昱的弱項,這一回因為征西而能圖一圖,布點自己的信臣,在軍中樹立威信。

寧昱想着謝流離,連夜與皇帝面前報完出來,偷偷地便去道觀瞧她。

謝流離正在床頭照顧受傷的蔣大,這家夥被蛇頭感了毒,雖說蛇的舌頭早就斷了,但那口裏的餘毒還是将蔣大的腦袋變成了一顆巨大的土豆。

太醫給他的臉上敷了厚厚的藥,蔣大哼哼唧唧地叫喚着,謝流離看了一會兒,終于困了,轉頭起身,撞在寧昱又硬又香的胸脯上。

她知道是誰,不需要看,便将頭埋進去不擡起來。

寧昱的手攬上她的背,将她溫柔抱住。

他還不敢對她說“我要走了”這樣的話,只怕現今本就虛弱的人兒,添了新愁更難好了。

謝流離卻偷偷笑着,又将他胸膛衣裳撥開一些,把臉埋進去。

吻一口,擡頭看一眼。

寧昱道,“還有人躺在旁邊呢,做什麽。”

黑暗中謝流離瞧不清他口型,看他吐氣還以為應和她呢,便踮起腳摟住他的脖頸,在他唇上親下去。

寧昱道,蠢丫頭當真不管不顧,這蔣大是造了什麽孽,還得一動不動躺在床上瞧他們恩愛。

可寧昱壓根不想推開她,他銜着她的唇,靜靜地親柔地吻,兩個人都情不自禁地閉上了眼睛,專注地感受對方。

蔣大的眼睛與耳朵被狠狠地荼毒着,那女子的嘤咛與男人的喘息,令他很想罵人。

但是他知道他永遠都罵不出來了。

蔣大嗷嗷了兩聲,卻也發覺。謝流離也是不可能聽見的。

寧昱與謝流離吻了一會兒,把她攔腰抱起來,抱到後面卧房去了。

蔣大聽到隔壁卧房床柱吱呀的聲響,足足響了有一個時辰。

只是謝流離近來太容易累了,但她越是累,越是虛弱,便越要喜歡挑逗他。寧昱覺得這回的受傷大約是刺激了她這一方面。

又或者,她也預感到他要離去了吧?

寧昱抱着她睡着,這家夥呼吸沉重,睡得香甜,小臉貼着他胸膛,兩手兩腳全都勾着他不放,是生怕他跑了的姿勢。

寧昱一刻也不想離開她。

可這一次是為了他們的将來。

寧昱親吻着她的頭頂發梢,低低道,“等我很快就回來。”

他真是太愛太舍不得這個傻丫頭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下午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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