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勸救無功【二合一】

謝流離在大太子府邸上下前後觀察了兩天, 這大太子府邸有一處院子正在翻土種海棠樹, 卻見一行人圍繞着一個盛裝的女子出來了。

望過去,竟然是謝笙。

謝笙身上的穿着與她平日喜愛的素色不同, 華貴美豔的長裘上,紅狐毛聳動,而她臉頰豔妝如血, 頭頂戴着貴重的各式金釵點翠。

全然似一北國麗婦人。

謝笙面無表情, 周遭圍着三名女婢,但看上去身形矯健,為女侍衛。外面再圍着一圈精壯侍衛, 專責看護在她身邊,便像是在這正種海棠的院子裏軟禁了她一般。

謝笙從屋裏出來,又進了西房。

只是如廁……謝流離握緊拳頭,看她如廁都有這麽多人圍着, 就怕她跑了麽。

今日這北國人将她打扮作這樣是要幹什麽?

謝笙從西房出來,侍衛把她帶到院裏的亭中。冷風嗖嗖地,她不能落座, 那三名女侍衛盯着她一直站着,曲腿時便拿出一根棍子來敲打她的腿。

謝流離望見, 恨不能立即下去将她帶出來。但這大太子府邸守備森嚴,北人的都城也看守嚴密, 還得等小隊一齊到了再想辦法突襲偷人。

那謝笙站在冷亭裏,雖然裹着裘袍,但她的身量畢竟與周遭男女北人侍衛不同。這北國的冬天寒冷透骨, 每一口呼吸都能結成冰晶,在那冷亭裏站得時間長了,她口中的霧氣都越來越小,身體內外幾乎都一樣得冷了。

謝流離趴在瓦上心疼不已。她自己的手也凍得僵了,再這樣下去,若被發現都不知有沒有力氣逃走,只好先撤回與小隊接頭。

謝笙仍然在冷亭當中站着,站了兩個時辰,到了午時,那大太子雲合回來了。

到了她的院子裏,往亭子裏一坐,那些侍衛才讓謝笙坐下。

“等了多久?”

“兩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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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合仰頭看她一眼,不似非常愉悅,“等你過幾日入宮侍奉我母親,她可不是個善人,站多受凍是少不了的,你若不能忍,她便不能忍你。”

雲合一邊讓人給他們兩人上飯菜,另一邊奪過女侍衛手中的長棍,伸過去敲打謝笙那端碗執筷的手,“你這南人俏皮的姿勢,今天就要給我改了,吃飯快些不要細嚼慢咽,你如今不是大家閨秀,你是大太子妃,你要得我母親首肯了我才能娶你,難不成要我将你逐回去嗎?”

謝笙咬了咬牙,“那便太好了。”

雲合一愣,放下碗筷。仔細瞧她的嘴唇已經凍得發紫,雲合聽她說了這話,目光變得有些冷漠,起身一甩袍子便走了。

下午時那女侍衛又是帶着她在大太子府裏各處走動,時而用棍子狠狠敲打她跪下、行禮,連她說話的語氣音調也要重新整過,一個眼神不悅,她便會身上受到棍棒。

謝笙在南國也受過教養嬷嬷的調教,但沒有是這般兇惡的,這群侍衛教養她禮儀,都像士兵一般粗魯,對她也毫無憐惜。

這也難怪方才謝流離看着,便以為是她遭受了莫大屈辱。而此時謝流離已經與隊伍彙合,商量夜間偷人的計策了。

謝笙折騰了一天,到了夜間時分,那雲合又回來了。謝笙在外面凍得像一個雪人兒,那雲合過去又是将她叫到小亭子裏陪他吃飯,謝笙這回只是站着,連玩去膝蓋都做不到了。

那女侍在旁皺着眉頭上下打量她,眼見她這瘦瘦小小的身形,連一點兒的寒冷都受不住,整個人瑟瑟發抖,而現在僵硬得成了個冰人兒,如何能伺候好各位家主?

過得片刻,雲合吃完了,才仰頭淡淡看她一眼,對她說,“你也下去吃點吧。”

謝笙沒有吭聲,既獲準了離開,就看也不看他地走開了。

回了房中雖有暖爐,但她周身已經感覺到發疼,靠近暖爐便覺身上有些痛。飯菜端上來,她也吃不下什麽,這北國吃食如同粗礫,她抿了些汁水,便讓人端走了。

因為渾身都在發僵發痛,她一個人瑟縮在硬榻上,細細想着剛來時雲合所說。

入宮求得皇後準許,就嫁給他做大太子妃。

北國皇室有個太祖時立下的規矩,即皇族不立姬妾,雖然如此,但本朝皇後卻特別能生,如今她便生下五個兒子三位公主,共育有八胎。一般而言,皇室為自家子嗣的選妻都即為慎重,身體壯實的女子是最為歡喜的,即便生個十個八個不成問題,綿延子嗣便不算難事。

在這樣的情形下,謝笙這個柔弱無骨、細皮嫩肉的南國閨秀,就顯得極其不合格。

雲合為大太子,長嫡,現如今在朝中地位不言而喻,乃是鐵板釘釘的繼任者。雲合的老師為謝丞,一貫教他南國詩書,雖然掌握不算多,但在這北國地界上可算是個文化人。

他可不想依着父輩往上,将來死時皇位再傳給嫡親兄弟。

雲合的父親乃是前朝叔伯中最後一個繼承王位的。兩位叔伯都是暴斃而死,這裏面有許多貓膩,其中一些貓膩斷然便是父親所為。

他想起自己的幾個嫡親弟弟,坐在亭中便頓了一頓。

不覺有些脊背發涼,他想要一點溫柔缱绻,往謝笙那卧房看過去,見燭火還燃着,他問周遭侍衛,“這海棠樹什麽時候種完?”

“明日就種完了。”

“什麽時候開花?”

“大太子,估摸要到夏天才開了。”

“南國這會兒不是開了麽。”

那侍衛支吾,這裏畢竟不是南國,如今已經四月了,還天寒地凍。這大太子不是不知道,他就是流連那南國地方了。

莫不然為何搶了南國姑娘?

雲合站起來往謝笙卧房走去。走進去後,見女侍瞪視她立即起身迎接,他皺了皺眉,“你下去。”

那女侍回頭一看大太子有些愠怒,便趕忙躲下去了。

雲合走到謝笙床邊上,謝笙不打算理他。雲合将她的一條腿握住,放在自己大腿上。

謝笙這才擡眸,知道很是羞恥,道,“你……”

雲合竟給她按起了腿。

從膝蓋處,先是向下,一步步往腳底捏去,謝笙盯了他,原本蒼白的臉驀然燒紅,偏在一邊去,“你”字後面的話便沒有說出來。

雲合觸碰到她的腳,将她襪子摘下,露出白嫩微胖的一雙玉足。他的手指什麽也不隔地摁在她腳掌心上,謝笙猛地如堕火中,整個人燒起來,想将腳抽回,卻被他緊緊地抓住。

“怕癢麽,放心。”

雲合咧咧嘴,按在她腳掌穴道上。謝笙本還在渾身燒灼,漸漸地也感覺這站了凍了一天的腳逐漸舒服了許多,可這話她是說不出來的。既抽也抽不出來,只好任憑他按了許久。

過得片刻,他的手開始往上滑動,一路按至大腿側,謝笙害怕,伸手将他的手握住,示意不要再往上游走了。

雲合盯着她的手,突然哼笑,“你主動抓我的手了?”

說着他就也不再摁着她的腿,反而将她手捧在自己掌心了,按了按她的虎口等處。

一種細密的感覺如涓流,從他那粗掌的紋路順着她手心流入,融彙到四肢百骸去。

謝笙咽了咽唾沫,怕自己今夜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雲合也沒有想走的意思。雖然兩人還沒成婚,他也并不想就這麽将新婚的樂趣都剝奪了,但若是不讓他看見這個女子,他是輾轉反側沒法入眠的。于是索性還是就多待一會兒,等到真瞌睡了,再去隔壁廂房一股腦睡了便是。

給她揉了半天,是指望她別因這點兒苦便受不了。他想娶她,也不僅僅是緣分。後來聽聞她就是什麽鳳凰,自然也想娶只鳳凰放在枝頭上,放在內室裏,還能蓬荜生輝。

他選這個女子,便是選擇了一種變革。她在他的眼裏,可比任何拘泥北國教條的那些個粗淺女子要美麗、聰慧得多。鳳凰與雜雞的區別,從他第一次在馬上抱住她那細膩的腰間時,便體會到了。

到得二更時分,他倒是真的困倦了,原先說是困倦了便去卧房,這時候女侍已經進來準備扶他過去,但他已經微微靠在那床邊木上,微微睡着了。

女侍叫了他兩聲見他沒有反應,便稍稍退卻等候,若是硬叫恐怕會吃責罰。

等了半晌,忽然覺得鼻尖有一股異味,那女侍微微仰頭,便朝後跌了下去。

謝流離已把抓住那跌下的女子,将她平穩放在地上,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她帶着自己小隊的幾人蹑手蹑腳走入房中,眼見謝笙的腳赤/裸地搭在那“容平”的身上,她心下便窩火起來。小隊與她漸漸靠近謝笙,将謝笙從床上擡起。

當謝流離想将謝笙的腿腳拿下來時,那雲合卻驀地蘇醒了。

謝流離一道符貼在他腦門上,讓他不能動彈,命人悄無聲息地将謝笙抱出去,而此時她盯着這“容平”,便是個強搶民女的惡徒,恨不能殺之而後快,她憤恨地盯了這人半晌,自然知道他已經是這北國的大太子。想來想去,還是拼盡全力提氣給了他一拳頭,看他暈厥了,這才将符紙拿下,與衆人逃出大太子府邸去。

眼下城門已經出不去,謝流離等人寄在城中的賭場內。

那賭場是她二叔開的,二叔其人神龍見首不見尾,但是這回出來時,謝林樾給了她一個家傳的小物件兒,用來給二叔賭場主事的看的。他們能給她安排穩妥的地方躲藏,想辦法送他們出城。

謝家的賭場是每年謝家錢財來源最多的一處,但這是暗道,明面上他二叔是從來不顯山露水的,除了家中長房,誰也不知道如何跟他聯系。這賭坊也是用作掩人耳目傳遞情報的所在,謝流離接回還被迷香迷着的謝笙,在暗室中坐下來,那管事的托人給他送來一個口信。

“你們宮中出事了。皇帝駕崩,新皇寧升明日就要扶靈登基,月暈被關在掖庭,性命堪憂。謝家現在保證不了你們的安危,要你在未得新消息前,一步也別踏入南境。”

“什麽?”謝流離腦子被唬了一跳。皇帝駕崩?寧升登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令她疑惑不解,更是越發忐忑。

一連出來的二十人也都吓得不輕,竟然出來這一趟,南國就變天了。

寧昱呢,寧昱怎麽辦?謝流離瞬時便想到寧昱還在邊關與西突對戰,寧升若是要登基,自然要想着法地将寧昱趕盡殺絕。謝流離慌張起來。

不過片刻,謝笙的藥勁終于過了,從暗室中醒來。

謝流離腦袋還亂着,整理這突然的消息,一時半會兒沒有回過神來。

謝笙醒來先是愣了一愣,不知道這又是哪裏,驚惶片刻後看到不遠處謝流離正坐在席子上。

“長姊?”

謝流離轉頭,迅疾起身走過來握住她,“你終于醒了。”

“……這是哪兒,我本來在……”

謝流離摟住她,“傻丫頭,長姊怎麽可能不來救你。兄長一早告訴了我,派了人與我來找你,謝天謝地!你平安無事。”

謝流離本想問那人有沒有對她做什麽,但怕觸動她情緒,便壓着不說。如今南國出了事,她待在二叔這裏還算安全。只是她必得回去,月暈還在宮裏。現如今事出突然,大哥竟然說……無法顧及月暈的安危……再加上擔心寧昱,她不回去是不可能的,只是謝笙該如何安置呢。難道在二叔這暗房一直躲着麽?

一時間想不到辦法。

謝笙卻推開她問,“現在還在北國嗎?”

謝流離:“還在都城。本想着天亮後混出去,可現在南面時局亂了,你得在二叔這裏多待一段時日。”

謝笙咬着下嘴唇,臉色并不是太開心。謝流離跟她說了時局,她也沒什麽反應,對于從太子府救她出來,她也一臉平靜。

謝流離有些看不懂了。這孩子不會是被欺負得緊了,有些恍惚?

其實謝笙已經一早就從雲合那裏聽說了南國的事,因為昨天那南國使臣已經入了宮,皇帝召了雲合前去與他會面。

皇帝雖然在位,但因為年老,軍政都落在雲合手裏,實際上那公孫子入宮還不如直接去大太子府邸。一見大太子,那公孫子便說了南國約盟協助的意圖,所以謝笙已經全部都知道了。

謝笙想了想,拉着謝流離将早上雲合同她說的這變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随後道,“長姊,你還是送我回府吧。接下來的日子,你同我一起住在雲合府上。”

“阿笙,你說什麽?”

“長姊,你仔細思索兄長讓你出來找尋我的意義。若是要找我,兄長為何非讓你親自來,而不讓小叔和二叔營救?他是預料到變天的事,拿這個借口出來躲避。再說……我是自願出來的,雖然未告急家人,但我是真心實意打算嫁給雲合……大太子。”

謝笙說着,深吸一口氣,擡眸望着她,“我希望長姊能送我出嫁。”

謝流離的腦仁兒疼得厲害,撫了一會兒太陽穴,仰頭問:“你是說,你自願委身給他,自願為他受那侍衛看守鞭打?”

謝笙的目光噌地變了,變得極其堅定,又維護。

“他是為我好。在北國生存,我若想當了這太子妃,我便得忍受這些。長姊,你覺得我是不知廉恥也好,不懂愛惜自己也罷,在南國時,我始終得不到看重,誰都道我是一只鳳凰,但誰都眼裏沒有我這只鳳凰。唯獨一個登徒浪子寧茗,才會對我有所青睐,然而我又何嘗不知道他走訪了多少家秀女?我現在想嫁給的這個人,他不會娶旁的妻子,而他已然是這北國之主了。‘鳳凰在笯’,我這兩天思來想去,恐怕南國就是我的笯,而雲合便是我的枝,我現在找到我的栖息之所了。”

“謝笙!”謝流離難以理解她。但是這麽叫了她的名字後,卻又想到自己和寧昱的事将她變得郁郁寡歡,這裏面有她的責任。

謝笙已經完全有自己的主意了,謝流離從沒見她眼睛那麽亮過,“長姊,這命在我手,由我自己做主。而且我想,若我能做主,或許能幫到太子殿下。雲合或許會聽我的,不幫着寧升作亂,太子便有回朝的希望。若是因為你将我帶走,雲合發怒,我怕這會讓他做出什麽咱們不想看到的事情。”

謝笙從床上下來,竟然跪在她面前,“長姊,我請求你,相信我能在這裏活得很好。”

謝流離無奈嘆息,“可你忘了大朝會時,你是怎麽對我說的?若是我想讓你嫁給這個北國人,便是不當你做親姐妹。這不是你說的麽?”

謝笙低頭,“時移世易,我愛上他了。”

謝流離愣怔住。

若是這樣,她知道自己再沒什麽能說服謝笙的了。

謝笙片刻也不能再等,執意讓謝流離送她回雲合的府邸。

雲合醒後便差人四下搜尋,他本人也已經策馬連夜出去找了。謝笙站在府門前令人通報,這才有人趕忙用信使去告訴雲合回來。

謝流離送她進去後,就趴在瓦片上等着。她倒是真的想看看謝笙所追求的這情愛到底是何樣子。若是如她與寧昱那樣,那麽……

或許她是過慮了。

雲合駕着馬匆匆回府,下了馬後直奔向謝笙的海棠苑,眼見院子裏海棠還都是光禿禿的樹苗,謝笙就站在這群樹苗之中等着她選擇的良人。

那雲合喘着氣奔着她過來,謝笙望見他風塵仆仆的樣子,覺得自己的命途便應該是當下這樣的。

或許她也有一絲僥幸。沒有嫁給寧昱,開始她所謂與長姊妄圖平妻的人生,無欲無求地守活寡。如今她身上雖有痛累,眼下這個人卻也是會為她着急的。

謝笙望着他,伸手撫在他喘息的胸口。雲合道,“方才我看清那是你姊姊,那南國潑婦,是不是?”

謝笙笑道,“我長姊是南國國師,她有通天徹地之能。她……是怕我受了欺負,才将我帶走的。但我已經同她說了,往後她不會打你的。”

雲合哼一聲,“她想将你從我身邊奪走,便是我的敵人。她不打我,我卻見一次就要打她一次。”

謝流離忍無可忍地從房頂上跳下來了。

“你要打誰?”

雲合擺開武人的姿勢,謝流離便凝神運力。

謝笙橫在兩人中間,伸開了雙手,卻是面向的謝流離,擋在的雲合身前。

雲合見她這麽一個動作,眼神忽然間便化為了溫柔,只盯在謝笙身上。

其實他不是個溫柔的人,雖然他對謝笙甚好,但他對其他人,甚至自己的弟弟都絕不留情。

謝笙已經打聽過這一點了。但她仍然決心無論如何,在今後靠近這個未來的帝王,扶持他的左右,讓誰也不能侵犯他。

謝流離也望見她這舉動,放下了手。

她不可能在此見證謝笙的太子妃之禮成了。

她想保護的人還在危險之中。

謝流離轉身離去。

謝笙看謝流離跳上屋頂,在黑暗當中再望不到時,轉頭對雲合道,“護送我長姊平安回去。還有,寧升大逆之人,出爾反爾是他強項,再者名不正言不順,雖有禁軍抵得住一時,但若是三皇子及諸地勤王起義,太子勢必奪回皇城。所以你可否選擇站在太子一邊?”

雲合見她向左右他在朝堂的思緒,不禁有些不悅,以逼人的目光審視她。

謝笙看着有些害怕,咽了一口唾沫,道,“我只是因親受難才如此……希望大太子恕罪。但鬥膽,再讓我說一句。那寧升謀逆篡位,弑父逐兄,希望大太子感同身受……”

“胡言!”雲合眉頭豎起,怒不可遏。胸膛起伏,謝笙知道他自己就面對嫡親兄弟的威脅,他自己最能明白的。

雲合怒意熾烈,竟将她橫抱起來,往房中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感冒了,所以艱難寫完。啊,剩下也不多天了,讓我鬥膽再請大家收藏一波新文吧……

宣和畫譜(暫定名字,開更再确定正式的),古言甜寵,架空北宋宣和年間,撞腦殘失憶的帝姬趙金兒,被迫嫁給瘸腿肌肉男侍衛。目标就是寵出一臉血。畢竟殿前侍衛身高187.力量大無窮。額……反正就是一個小傻子和小瘸子的故事。不知道感不感興趣,大家友情支持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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