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節

觸上他的臉,劃過飛揚的眉,挺一直的鼻,停在線條優美的唇。

“或許某一天,你會得償所願。”幽黑的眸子似深潭誘人失足。

“但在那之前,你必須足夠忍耐。”淡色的唇如春日初綻的蕊,微微開合。

仿佛被什麽蠱惑,他握住了冰涼的指,細滑的手在掌中,勾起莫名的欲一望,他知道她指的是什麽,但這一刻,想要的卻是……

他俯下一身,吻住了迦夜的唇。

耳邊依稀有貝鈴輕響,一聲又一聲。

唇很冷,他輕柔的觸探,滑一入齒間采撷,意外的甘美。

黑瞳睜的極大,她茫然而驚愕,對突如其來的意外不知所措,無形放縱他恣一意而為。

雪樣的肌膚有種清冷的香氣,極近才能聞到,他漸漸沉醉,理智在深一吻中泯一滅無蹤,陷落在失一魂的誘一惑中難以自拔。

蒼白的素顏湧上了酡一紅,她忽然推開他急促的喘息,險些窒在持續的親一吻中,他恍然回神。

“你……沒呼吸?”

他幾乎想笑出來,又極力忍住。

對世情人心了若指掌的迦夜居然對親一熱一無所知,竟一直屏住了呼吸。

迦夜狠狠瞪着他,若換了平時倒是威勢十足,可惜現在軟一軟的依在枕上,胸膛急促的起伏,嬌顏如紅霞暈染,哪還有半點可怕之處。

“你……你……”她搜索了半晌,仍找不出适當的詞,臉越來越紅。

“我不會再碰你。”他斂住笑,低低的替她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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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天起,你想要的即是我要的。”

“我的命,是你的。”

此後,他們真正攜手應對一切挑戰的局面。

他不再去猜測迦夜的心思,竭盡心力分擔了過去由迦夜主控的大半事務。沿襲以往對西域諸國的手段,從被動執行改為全盤謀策,摒棄了一切顧慮,冷血的以最小代價完成教王的命令。

迦夜是利一用也好,無情也罷。他放棄了思考值不值得,放棄了日夜思念的中原,只要活着一日,他的命運便與她休戚相連。再沒有掙紮,心甘情願的用盡種種陰狠卑鄙的伎倆。

他執掌了對外一應事務。她騰出手築固自己的地位,逐步以更隐蔽的方式擴張權限,不知用了何種方法,千冥非但沒有因不能得手而疏遠,反而益加扶助。

再不曾去過清嘉閣,煙容派人請過數次,他以事務繁忙為由婉拒,心下歉疚,卻已決意不再踏足媚園。

唯一能拔動心弦的,只有那個永遠似孩子的女人。

他曾看着她受一辱,她曾因他而受一辱。

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總會想起那個微涼而甘甜的吻,混合着清冷的香氣;想起她纖秀的頸,單薄的肩,不盈一握的腰;想起濕一淋一淋的黑發披落,眼眸中水氣洇然;想起那一曲清越而優美的歌,在廢墟中播散四方;她的青澀羞怯,她極少流露的脆弱無助和無緣由的渴望,占滿了全部思緒。

朝夕相處,近在咫尺,卻如星辰般遙遠,如日夜般絕望。

他知道他已徹底淪落。

密議

迦夜近日越來越沉默。

教務由他一手接過,洞悉一切,實在找不出讓她憂心的理由。

凝望着水道盡頭的纖影,他久久蹙眉。

幽暗寂靜的深夜,時至三更。

嬌一小的身影坐在水階之上,細巧的足踝浸入清池,默默拂弄着大朵青荷,夜晚的溫度極低,她仿佛未曾感覺,一徑出神。瑩白的衣裙散在地面,如一朵暗夜開出的雪色昙花。

他緩緩走上前,從身後攬住她,小小的身一體冰涼。

她并不意外,放松的倚入懷中,冰冷的手指握住了他的腕。

輕輕的話音響起。

“殊影。”

“嗯。”

“莎車國上将軍滅門一事是你下的令?”

“不錯。”

“為什麽不是殺上将軍一人。”

“将軍夫人出身宮廷,其子又受國主器重,斬草除根才能根除所有隐患。”

三十六條人命,包括兩個不滿十歲的孩童,他說得全無猶豫,思慮也很周密細致,滅門或許是最幹脆的作法,但……

“你不希望我這麽做?”她的沉默讓他微感詫異。

“不,你做的很好。”

手法完美,幹淨利落,最有效的完成了任務,即使是她也找不出半點挑剔之處。

只是……

他……不該是這樣……

不再繼續這個話題,細瘦的手臂繞上他的脖子,螓首輕依胸膛。

“夜深了,送我回房間。”

重重守衛的密室。

男子緊盯着軟榻上筆直而坐的女孩,半晌說不出話。

“你确定真要這麽做?”

“我以為你會高興。”

白生生的手執起壺,不緊不慢的調弄着茶具,動作輕靈柔美,并不因對方的質疑而有半分不快。

“為什麽。”他不掩懷疑。“你不像是好心的人。”

“你這麽想是好事。”她漫不經心的垂下睫,“我确實不是好人。”

“那你為什麽甘願冒險放了他。”

無聲的笑笑,她斟上了兩杯清茶,推了一杯至他面前。

“首先,我并不認為是冒險。”袅袅升騰的熱氣中,她的面容平靜而澄定。“比起後面要做的事,這不值一提。”

“我更好奇你計劃的目的。”精銳的目光不曾稍離,“沒什麽理由需要你铤而走險。”

“請相信我有足夠的誠意。”她淡淡的回視,“對你也同樣有利。”

“你憑什麽認為我會答應。他的事也就罷了,可後續的……”

“我以為那才是你內心深處所想。”她微微一笑,“你騙得了別人,可瞞不過我。”

“容我置疑,你知道些什麽?”濃眉一軒,他不動聲色的反問。

“疏勒。”

僅僅兩個字,男子的眉瞬時顫了顫。

“我聽不懂。”迦夜輕笑出聲,捧起玉杯汲取溫度,閑閑的道出話語。

“月使何必佯裝,有些事你我心知肚明。”清冷的眉目泛起一絲興味,“數年一前我平莎車之事,陷龜茲之誤,無一不有疏勒的影子。早知疏勒王不過是表面恭順,有不臣之心,卻不曾着手重處,月使可知為何?”

“想來雪使思慮長遠,非我等所能臆測。”

“西域三十六國我知之甚詳,近年所出種種逆教之事,皆有暗線隐伏其間,細細想來,實在不得不佩服疏勒王機謀之深。”

“雪使歷年辛勞一教中盡知,只是不懂這與九微何幹。”男子瞳孔收縮,臉色絲毫未變的淡問。

“當年疏勒連失兩位國主,一時風聲鶴唳,直到沙朗若即位,譴長子逃入中原,幼子入教為質至今。”

“當年之事,九微也略有聽聞。”

“沙朗若即位前為疏勒王弟,生性風一流不羁,雖有王邸,卻喜流浪混跡于大漠諸國之間,其幼子即是游歷時與異域女子露水姻緣後而得,自小長于鄉野,直至十歲才迎回疏勒,五年後被送入天山。”

男子默不作聲,深刻的五官隐入暗處,神情莫測。

“其子出身寒微,在王府沒沒無聞,本不足為道。碰巧迦夜偶然得知,沙朗若送子入教中為質的同時,其子之貼身僮仆遁逃無蹤,這一點月使如何看待?”

“想是失主加以戀鄉,倒也不足為怪。”男子緩緩回答。

“說來恰好,同年月使入戰奴營,迦夜曾聽夔長老偶然言及月使底蘊上佳,方能在如此短的時間晉升至淬鋒營,令人印象頗深。”茶杯漸漸變冷,她随手擱下,笑得很神秘。“月使可知那位疏勒質子的下場?”

“願聞其詳。”

“質子入教三月,沖撞了枭長老,被錯手殺死。”

“不過是個小國人質,枭長老歷來行一事放縱,人所共知。”

“一年後教中左使謀叛,枭長老附逆,被月使誅殺身亡,也算是天一道好還。”

“雪使究竟想說什麽?”男子的聲音低沉,隐然伏有殺意。

迦夜仿佛不覺,輕一松的接口。“我在想倘若教王知曉,會不會如月使一般認為是巧合。”

“雪使若真好奇,何不試試。”

僵冷的空氣有如凝定。

半晌,迦夜忽然笑起來。

“月使是聰明人,自然不用把話點透。”她換了個姿一勢,稍稍放松一下來。“如今可信了我的誠意?”

九微眼神複雜,探究般看着她。

“我不明白你處心積慮究竟為何。”

“或許我們想的一樣。”

“你不像對權力有野心的人。”“而你是,這一點足矣。”她坦然直承。“我們所求不一,并無沖一突。”

“你想我怎樣。”

“策動紫夙全力配合。”

“你已說服千冥?”

“他比你一爽一快。”纖手拿起冰冷的茶水倒掉,又斟上熱一燙的新茶。

“事成之後又如何。”沒有理會她的薄嘲,他步步思索。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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