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章節

,像姑娘這般容貌便是添個百件也不算多的……”婦一人又開始口沫橫飛的推薦,他好笑的擋在身前,截斷了滔滔不絕的話語。

“多謝,她試過的都包起來。”

婦一人待要再說,幾粒黃澄澄的金珠落入手心,登時打住了話頭,一疊聲的應是。

“姑娘稍等。”迦夜擡腳要走,婦一人趕緊攔在門口,從懷裏掏出一條銀鏈,“送姑娘一條時下風行的鏈墜,這般精致的衣物豈能沒有飾物相襯,只盼姑娘系上,必然更添風姿。”

看勢容不得拒絕,迦夜咬了咬唇由得她系上,眉間的不耐險些藏不住。在天山縱橫多年,向來說一不二,哪有應付這般生意人的經驗,又不便發作,只盼能早一刻離開。

走出店鋪,足鏈一路細微的呤啷,感覺到他在身後低笑,她忍了又忍,終忍不住,伏身一把扯下,正待扔掉,被他接了過去。

足鏈制一作得相當精巧,細帶上綴着密密的銀鈴,稍微一動便有清脆的聲響,小巧可愛,悅耳動聽,确與她這一身極襯。

他将她抱至扶欄上坐下,俯下一身重又系上,鏈子在纖細的踝上有點松,他耐心的打結收攏。

見她要說什麽,他微微一笑。

“很好看,戴着吧。”

她伏一在枕上,凝視着手中的銀鏈。

第一次戴這種累贅的飾物,并不喜歡,叮當作響的銀鈴更是與習性相忌,若是過往,根本不會容許這種東西落在身上。

為什麽這一次竟然例外?

久久不能入睡,她煩亂的丢開飾物,轉向另一側。

一陣劇烈的疼痛閃電般劃過雙一腿,她驀然卷曲起來,再沒有心神多想。

他突然從沉睡從醒來。

室內一片靜谧,心卻跳得很快,無由的不安。

找不出任何異常,他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冷茶,耳畔傳入一聲細微的鈴一聲,幾如錯覺。閉目摒息,凝神細聽,忽然聽得隔室有墜地之聲。

他霍然張目,抓起劍沖了過去。

室內一片黑一暗。

沒有別人,迦夜蜷在地上,嬰兒般縮成一團。一時看不出端倪,粗重的呼吸顯出異樣。

她縮的很小,雙手緊緊環抱,指尖掐進了臂膀,流一出的血染紅了中衣,背心已被汗透,臉白得發青,繃得像一條被刺穿身一體的魚。死死咬住唇,痛得幾乎昏過去,卻沒有一點聲音。

“哪裏不對,是哪裏不對?”他環住她,用一力扯開她的手,不讓她傷害自己,肌膚冰得讓人發慌,所觸盡是冷汗。

剛一掰一開,她又蜷起來。

再控一制不了,大口大口的喘息,咬破的鮮血從嘴角滲出,險些痙一攣。

“我帶你去看大夫。”

剛抱出幾步,她用一力推開他,從懷中滾落下來,撞得一聲悶一哼。

“迦夜!”臂肘浮出一塊青痕,她勉力搖頭。

“……我……沒事……”牙縫中擠出的聲音抖如落葉,她再忍不過,一口咬住了自己的手。

他驀然發現了異常之處,她所有動作都是上半身,雙一腿一動不動。

撕一開褲管,幼細的腿令人驚一駭。

青色的經脈暴出,像無數條小蛇蜿延在腿面,觸手燙一熱,膚色透紫,如暗地隐伏的熔岩,能感覺到手下的肌理顫縮,足尖到大一腿俱是如此,

“……你的腿!”

看着她痛苦到極點的臉,他心悸而慌亂。

“……不用……大夫……忍……就好……”她困難的擠出聲音,伸手推他。“……你……出去……”

他沒有離開,緊緊抱着她,制止她一次又一次自傷。

漫漫長夜成了難熬的折磨。

她輾轉掙紮,始終不曾喊過痛。

待劇痛終于平息,整個人如水裏撈出來一般,筋疲力盡。

感覺懷裏的人漸漸放松,他也松了一口氣,繃緊的神一經緩下來。

迦夜的腿恢複如初,血管經脈都隐入了肌膚之下,仍是瑩白如玉,纖細秀致,全無發作時的猙厲。

汗把秀發印在了臉上,他替她拔開,迦夜虛弱到極點,呼吸都似極耗力氣。一夜淩遲般的痛苦過去,憔悴了許多,嘴唇都幹裂了。

閉目半晌,她勉強擠出話語。

“……出去……讓我休息……”

他看了看床鋪,俱已被汗浸得潮一濕,索性抱起她回到自己房間。天已大亮,街市有了人聲走動。

喚人送來了一桶熱水,他試了試水溫,小心的将迦夜放入,冰冷的身一體被熱水浸一潤,臉上逐漸緩過了顏色。

白色的中衣被水一浸幾乎透一明,他背過身聽着水聲。

“若是好了喚我一聲。”

或許恢複了些力氣,迦夜的答話不那麽斷續了。

良久,聽得水聲嘩響,繼而撲通一聲。

他顧不得尴尬轉身趨近。

大概是想自己走回床邊卻腿腳不靈,迦夜狼狽的摔在地上,懊喪而氣惱。襟口微開,呈露一出形狀優美的鎖骨,如絲般柔一滑的肌膚,還有若隐若現的……他定了定神,抱起她置在榻上,頭偏至一邊。

“把濕衣服脫一下來。”

她含糊不清的嘀咕了一句,依言脫一下濕一淋一淋的衣物,扯起了被子覆住身一體。溫熱的手按在額頭,疲倦不可遏制的襲來,迅速堕一入了無夢的沉眠。

代價

醒的時候,抓傷的臂膀都已上過藥,散架般的身一體仿佛重新拼湊了一遍,與平日的感覺相同,初時的衰弱無影無蹤。

他不這樣認為,扶起她喂着溫好的粥,眼神藏不住擔憂。

“昨天到底是怎麽回事。”沉睡的時候他請過大夫,卻完全診不出所以。

“舊傷複發。”香糯的粥滑一入喉間,喚一起了饑餓,他卻停下了手。

“你一天不曾進食,慢一點。”調羹拔弄了半天,他才喂了下一口。“我不記得你有這種毛病。”

想取過他手中的碗,剛一動,發現身一無一寸一縷,立即又縮了回去。或許是羞窘的神态過于明顯,他眼中流一出笑意,柔如江南的春水。

“你剛恢複,別急着動。”他輕柔的喂了一匙,繼續追問。“怎樣的舊傷?”

“練一功時留下的。”

“你以前沒發作過。”他似下定決心不讓她敷衍過去。

她頓了頓,說得極不情願。

“我練的當然不是摩羅昆那心法……是我娘留給我的秘術。”

“說細一點。”深暗的眼睛盯着她,不容回避。

或許是昨夜所致的衰弱,又或是他罕見的堅持,她稍稍滑一下去一點,勉強開始解釋。

“我并不是什麽武學奇才,有今天的身手,是所學的比較特別。”

“這種功一法練的時候并不容易,但行功奇特,短時間即可淩一駕于常人之上,異常輕靈迅捷。不過會給經脈造成相當的負擔。”

“一旦練至頂點功一法反噬,隔一斷時間會經脈逆一行,就是你昨晚看到的情景。”心底早有預料,只是沒想到會……這麽痛。

“多久會發作一次。”

她沉默了一下,避重就輕。“昨天是第一次。”

照這樣推算,分明是不久前才修一習至巅峰……必定是為了對付教王。

“距離下次間隔時間多久。”他極堅持。

她幹脆側過了頭。

他盡力按捺住情緒。“會反複發作到什麽時候。”

她沒有看他,淡淡的語氣一無所謂。“到我死。”

“你怎麽會練這種邪功。”他倏然站起,咣啷一聲擱下了碗。

眉尖微蹙,對他的怒意視而不見,她漠然吩咐。“把衣服拿來。”

“你一點都不在乎自己變成怎樣?”男子眼神複雜。

“我願意付出代價,只要能成功。”迦夜冷淡無波。

他臉色鐵青看了她許久,扭頭走出房間。隔間猛然傳出傳出桌椅倒地的巨響,沒多久又走回來,所有的行裝衣物都被他提了進來。

“做什麽。”無視他難看的臉色,她皺了皺眉。

“你以為我還會讓你一人獨處?”深暗的眸子迎視着她。“從今天起,我和你住一間房。”

“用不着。”她冷冷的拒絕。“我有能力照顧自己。”

“若你知道什麽是好,就別拒絕。”他走近床邊,神色顯出并非虛言。“或者我禁了你的武功。”

她的氣息瞬間冰冷下來。黑瞳凜人。

“別逼我将你視為敵人。”探出一只細臂,她按住榻邊,淩厲的氣機盈散,凍結了室內的空氣。“那并不明智。”

“你知道我是關心。”

“我的事,與你無關。”她一字一頓,堅冷如冰。“別妄作主張。”

對峙半晌,他伸出手,替她将滑落的被子扯上來。語氣緩下來,甚至有幾份請求。

“我不是你的敵人。”他嘆息着低喃,“你救過我多次,我一次也沒有忘。”

她的神色始終僵冷,任由他裹一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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