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給魔尊安利心機女(九)

破天居失手之後,這背後之人自然會想更多的法子對付她,雲笈宗于她而言,簡直是一個泥潭,糾纏不休。

兩人背對着背,一個手持打神鞭,一個手持軒轅劍,銀蛇亂舞,劍刃寒光,謝長離蓄靈注入劍中,冷冷問道:

“你們是何人?吾劍下沒有無名鬼。”

陰骘低啞的聲音在林子裏回響:“老子們是夜枭,專替人幹這種拿錢消災的事情。”

夜枭之名比破天居還要臭不可聞,甚至更加難纏,是仙國不能得罪的一股黑暗勢力,連燕來都不會冒然去清剿她們。

謝長離此時倒是還有心情戲谑一番:“數十只夜枭來要你的命,那條狗也是下了血本。”

銀鞭窸窸窣窣在地上煩躁不安地竄來竄去,夜枭衆栖在樹上,身着青衣,和蓊蓊郁郁的綠樹融為一體。

不知哪裏飛出來了個綠錦套索,直直朝着安栗飛來,銀鞭一舞,叮鈴一聲碰撞,同套索上的流星錐打了個照面。

正所謂以柔克剛,看來來人将她的法器研究得十分透徹,才使得出套索這種招數。

霎時間,數十根套索齊發,朝着兩人所在的位置襲來,軒轅劍上一陣劍光,到處都是流星錐落地叮鈴叮鈴的聲音,白光揮舞,擊落了套索上的流星錐。

一陣攻勢之後,一層層綠錦套索如箭雨一般飛來,将兩個人隔了開來,謝長離時不時擔憂地回望安栗。

安栗雖然冷靜沉着,卻覺得渾身發熱,越來越喘不過氣,綠錦套索結成一張網,她腿軟了一瞬,竟然被這些人窺住了時機,将她網入其中,此時,她才察覺這套索上有一股若有若無的香味。

是木天蓼的味道,她雖然身在龍潭虎穴,長這麽大還真沒吃過多少虧,最麻煩的還是宗門比武的時候,遇到了一個手持木天蓼木劍的核心弟子,一聞到那個味道就臉紅腿軟,雙眼出水,恨不得在地上滾上兩圈。

雖然險勝,卻害了這個弟子,一個月後,她才偶然聽見這弟子竟然因為不小心弄壞了宗門的一個法器被趕了出去。

後來她細想一番,這點小事還不足以趕走一位核心弟子,定是她表現異常,面色潮紅,眼眸如春水,才使得燕來道尊以為她對這位年輕弟子有意。

她被困在木天蓼網中,渾身酸軟,比她和謝長離行了雲雨之事更覺燥熱和振奮。

夜枭們捕獲了獵物,便及時撤走了,謝長離拎着軒轅劍在後面追,他恐怕也想不通安栗為何忽然失去修為一般。

追到了無量海邊上,夜枭們向來以來去神秘詭谲聞名,無量海是所謂魔物鲛人的地盤,一般道修除了來誅魔,不會想到此地來。

謝長離将軒轅劍收回劍鞘之中,冷笑一聲,跳入無量海之中,一入水中,修長的雙腿變成了鲛尾,藍色鱗片在水中耀斑熠熠,腰間是王族的标志——霜衣雪。

無量海忽然碧波蕩漾,白色浪頭一浪蓋過一浪,上空風雲變幻,黑雲滾滾而來,鋪滿整個無量海。

海面上更是狂風惡浪,波濤洶湧,雲舟船舵上的靈石霍然消耗殆盡,整個船都往下掉,砰地一聲落在驚濤駭浪之上。

安栗躺在木天蓼的網中,蜷着雙腿,一陣抽痛,那種求而不得的麻癢感覺,想撓又撓不到,腦子裏一片混沌,興奮得完全沒法思考。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在一艘雲舟上,一個個身着翠縷衣的人緊張地抓着船舷,嘎吱嘎吱的聲音傳來,總有種船要被暴雨摧毀的不詳預感。

礑的一聲,船上的桅杆被狂風暴雨弄斷了,雲舟漸漸開始下沉,夜枭衆們拖着套索網蓄力往上飛,卻被一一壓了下來。

等她們回過神來的時候,發覺自己竟然被海中異獸包圍了,無量海中的異獸只會被鲛人王,也就是魔尊驅使,他們到底如何惹到那位了,從前借道的時候,也未曾引起他的注意。

鲲鵬帶着一群旋龜昂首嘯鳴,鲲鵬乃是無量海海獸之主,雖未曾認魔尊為主,卻一直守護着鲛人一族。

鲲鵬一展魚鳍,整個無量海水擊三千裏,一艘小小的雲舟在海中蕩來蕩去,沒完沒了,最後一個浪頭打過來,整條船都翻了。

夜枭衆落入海中,一個個仰着頭在海水中掙紮,浪頭卻一個比一個還急,鋪天蓋地而來,海水像女妖一般纏住他們的身體,半點靈力都使不上來。

倒灌入腹中的海水使得她們的身體越來越沉,旋龜一口叼住一個人的腿,拖入海中,只留下一些細碎的泡沫。

一個容貌驚豔的鲛人擺着藍光粼粼的魚尾游了過來,他解開綠錦套索編織而成的魚網,流星錐尖利無比,劃傷了他的手,卻不見鮮血流出來。

安栗朦朦胧胧睜開眼睛,海水讓她的眼瞳脹痛,只能瞧見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在藍得發光的海水中。

她隐約覺得這是謝長離,廣袖被打濕了,泡在水中,十分沉重,她努力擡起手,去夠那個人的臉頰。

張開嘴想喚他的名字,卻只有咕嚕咕嚕的一串水泡泡,亮白色的光線落在她的面頰上,更顯得肌膚如玉,骨肉勻亭的身體裹在濕漉漉的雪衣之中,青絲像水草一般飄散。

謝長離五指相連,指蹼握住她的手,将她摟入懷中,鲛尾順勢纏了上來,涼透了的唇瓣輕輕觸着安栗的臉頰,到處逡巡,被她身上春·情所引誘。

柔軟的舌強硬地撬開懷中之人的唇瓣,滑入她口中,一顆避水珠渡了過去,又覺得這地方溫暖軟膩,簡直讓人舍不得離去,忍不住在其中一寸一寸舔舐逡巡,占有自己的領土。

這夜枭衆簡直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本來買主已經給了他們最好的法子捕捉月池仙子。

誰知曉竟然會在路過無量海的時候出了這等事情,不僅撈不着好,還一個個全軍覆沒。

鲛人族和人族的隔閡已深,對着人族冷血殘酷,更別說主動來自己地盤上搗亂的道修和魔修。

魔尊不過是燕來冠給鲛人王的一個稱號,鲛人一族高傲孤烈,除了與妖修為伍,對魔修也是不搭理。

誰也沒想到從來不插手人族事務的鲛人王竟然會出動妖師鲲鵬對付夜枭衆。

這一切倒是予了謝長離方便,順順利利地将心愛之人拖入海中,無量海是他的地盤,莫管什麽月池仙子,還是燕來道尊,在海中根本沒有任何成算。

他抱着自己心愛之人游往水晶宮,要把安栗一輩子都藏在水晶宮,不允許她踏出去半步。

雲笈宗內,缈月仙子收到夜枭那邊氣急敗壞的傳信,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本來打算先悄悄抓回來好生羞辱折磨一番,再殺了她,誰知曉這人運勢竟然如此差。

整艘雲舟都落入無量海中,估計已經被無量海的異獸和鲛人當作食物,一塊一塊啃光了。

一想到安栗慘死的血腥畫面,她就興奮不已,當浮一大白,她拍了拍手掌,讓童子為她奉上靈酒。

飲完靈酒,恰逢燕來出關,一個童子喘着粗氣,急沖沖跑過來:“長老,不好了,宗主出關,正在到處尋月池仙子。”

她憤恨地一甩手,燕來實在太偏心了,這安栗一出世便把她擺到高位上,受萬人景仰,宗門內那些趨炎附勢之人誰不到她面前獻媚。

更在她垂髫之時,竟然就想同她結為道侶,片刻都等不得的焦急模樣,簡直讓她恨得牙癢癢。

被傷了筋脈之後,卻半點都不怨恨月池仙子,竟然只是自己閉關,囑咐宗內衆人誰都不能慢待聖人,恐怕只等到安栗修成金丹之後,兩個人便要雙修合道了。

猛噴出一口郁氣,這月池仙子死在了無量海,看她今後還如何嚣張,燕來得知她的死訊之後,傷心一陣子也就罷了,畢竟是一宗之主。

過了半日,燕來将她召了過去,劈頭蓋臉便是一陣斥責:“誰允許月池仙子出宗了?”

缈月仙子慣做了委屈模樣,湊到燕來禦座前,抱着她的膝頭,輕輕蹭着,嬌聲道:“月池仙子腳長在自己身上,誰能攔的住?”

燕來懷疑地冷哼一聲,踹了她一腳,嫌惡地瞪了她一眼,心緒不寧道:“快将她召回來,莫讓她在外面受了委屈。”

缈月仙子唯唯諾諾地應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奸芒,冷哼一下,召回來?

也要有命回得來才行。

“三生石呢?”

缈月殷勤地命人取出一塊質地柔軟,紋理精細的石頭,乍一眼看去,比仙石晦暗不少,殊不知這塊石頭掌管人的三生三世,姻緣輪回,可逆天改命。

摩挲着自己的本名命法寶,三生石的陽石在他手中,陰石在月池仙子身上。

他注入真氣,三生石一閃,卻霍然熄滅了,他緊緊捏住三生石,眼神驟然變得可怕,青絲倒立,袍服飛揚。

一腳踹在缈月仙子心口,怒問道:“你将她派到哪裏去了?”

三生石斷了聯系,一來可能是安栗到了他法力所不及之地,一個可能就是安栗已經喪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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