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節
又解釋道:“齊兒跟着平陽回客房了,滿春則要去端午膳,我才……在這等你。”
雖說歸寧時新婚夫婦不能同房,晚上要避嫌,但白天照顧傻子是琳琅的職責,所以此時琳琅也得去客房待着。
前頭固然是鬧出過不愉,但現在自己也收了人家的好處。琳琅抿唇微笑說好話:“辛苦二爺了。”
雖說這是她的家,可自打娘親重病,丫鬟慘死,她來來去去的路上,就再也沒有人等過。
現在,卻有滿春,世子,和這位邵二爺願意等她一起。
邵煜白像是有意在放慢步子,琳琅也不好走的太快,兩人不疾不徐的前行着,邵煜白忽然道:“蘇侍郎不計前嫌一往情深,你卻堅決不肯再回頭,便不怕遭來更多非議嗎?”
琳琅輕笑一聲:“不怕呀。”
頓了頓,她眼中漫上一抹自嘲的意味:“這些年被人說過不少閑話,便連二爺都認為我是貪慕榮華改嫁世子之人,也就不怕多加上一條罪名了。”
邵煜白垂眸:“或許你有什麽想解釋的?”
琳琅卻搖頭:“沒什麽好解釋的。”
“左右,世子需要的不是一個多愛他的妻子,而是需要一個懂得如何照顧好他的人。我需求利益,譽王府需求人才手,如此一來不是剛好麽。”
強行為自己解釋洗白又能怎麽樣?邵二爺還能替她去管娘親的安危不成?
她現在有譽王府撐腰,但娘親已經沒有娘家做後臺了。
她可以反擊李若溪,但還需一步一步,斟酌着來。下馬威已給了,李若溪此時定要斟酌許多。但她仍舊得加強自己的防範。
在這之後,倒是一路無話。悶頭向前走着,再擡眼已是客房牆外。再一轉,琳琅竟見到了焦急等待的李丞相和孫氏。
李丞相見到邵煜白,立刻上前,深深作了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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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不懂是非,惹惱了世子,是老臣教女不嚴,煩請将軍去與世子說說好話,請世子不要再計較了!”
孫氏的臉色也不大好看,跟着夫君一起行禮:“若溪一時糊塗,說了不該說的話,是臣妾沒有教導好,臣妾這當娘的也有責任。”
見情況,邵煜白問:“事情查清了?”
“查清了查清了,是若溪有錯在先,這事怪不得世子!”李丞相忙道。
邵煜白道:“這事你還是親自向齊兒溝通的好。”
“可是……”李丞相為難了,“世子不見老臣啊!”
邵煜白不為所動,表示與他無關。
李丞相急的額頭直冒汗,目光瞄到了琳琅,想到昨天邵煜白還帶着琳琅離開過,靈光一閃,拽了琳琅一把。
“你來替為父說一說!”李丞相低聲道。
琳琅表現得為難:“爹,女兒去求也不一定有用啊。”
邵煜白卻道:“你求說不定有用。”
“是麽?也對。”琳琅斟酌了一下,“那爹您随我來吧,我去問問世子開不開門。”
邵煜白:“……”
他好像,不是這個意思……
擡眼便見到琳琅轉身敲門時唇畔挂着弧度,與當初她用嘴皮子功夫把他反駁得無話可說時一模一樣。
現在看來,這昔日狡黠可愛的笑容對他而言卻太過刺眼。
那年,曾有人站在北暨炙熱的疆土上拍着胸脯擔保:“以後等你做了振國興邦的大将軍,我就做威名遐迩的小神醫!你盡管上陣殺敵,只要帶着一條命回來,我就能給你救活!”
可那個人,已經變了。
她沒能等他在戰敗後重振旗鼓,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她面前問上一句:“我本就是将軍,你可還願意在後頭等我,一輩子做我的小神醫?”,就已急不可耐的成了少年才俊的未婚妻,現在,又成了身份更高一重的世子妃。
順便,将他忘了個幹幹淨淨!
那頭好說歹說的勸了半晌,傻子才不生氣,卻也沒能把一聲“岳丈”叫出口。
李丞相心知不宜為難一個傻子,就把這步略了過去,在聽聞邵煜白今天要留下陪傻子補上昨天沒能參加的歸寧宴時,重新有了樂呵模樣。
既然是歸寧宴,自然嫁出去的女兒也是主角。琳琅和李若溪各坐一邊,一家人繞着桌子,李家的兩個小少爺也從國子監下了學回來,一并熱鬧了一番。
李若溪頭上帶着傷,無法好好打扮,看着一身紅衣奪目、宛若宴會唯一主角的李琳琅,憋屈的吃了兩口飯便以身子不适為理由退了下去。
琳琅倒是難得在李府裏吃了一頓飽飯。
之前李若溪在剛受傷的時候說的那番話,就好像從來都沒存在過,已經沒人過問了。反正李若溪也親自給傻子道了歉。
只有滿春擔憂:“主子,您這些年,得在李二小姐那受過多少委屈呀?”
琳琅整理着随身之物道:“反正都已經過去了,提這些做什麽?明日一早回王府,咱們今日早點睡吧。”
她越是表現的不在乎,滿春反而越是心裏愧疚。随後琳琅要陪着娘親過上這歸寧的一夜,滿春便識趣的告退了。
然而退出如意苑,她卻奔着客房跑去。
剛提着裙子邁進門檻,就見到一個漆黑的人影落在了地面上。滿春登時心裏一驚,右手向袖子裏摸去……
“滿春?”落在地上的出将卻眼尖的先認出了她,“你怎麽……算了先進屋說!”
第031.公報私仇·兵刃相向
夜幕漆黑,兩人鬼鬼祟祟的溜進了邵煜白的客房。邵煜白正在裏頭提筆繪圖,見到出将還帶了個人回來,挑了挑眉:“出什麽狀況了麽?”
“回主子,一切順利。”出将說完,摘下了蒙面的布巾,喘了口粗氣,“那些查出确切是世子妃嫁妝的東西,屬下與入相已經全搬到了外頭的馬車上,現在入相大概已經驅車将東西送回邵府了。”
“什麽世子妃的嫁妝?”滿春聽得一愣,轉而輕拍着手想起來,“啊!那日世子妃掀開嫁妝箱子時,裏面是空的!”
頓了頓,滿春沉下了臉:“難道……世子妃的嫁妝還在丞相府裏?”
邵煜白擱下筆道:“此事你無須在意,東西已經被入相運走了。”
說完,他擡眸:“倒是你,現在來做什麽?”
滿春吸了吸氣,上前拱手:“回主子,今日冬青傳信來說,府中玉珠與幾個丫鬟的臉上與手上具長了疹子,如今全被隔在了西院內。這事……可能要牽扯到世子妃身上。”
“我知道。”邵煜白淡淡道。
他已經聽到了消息。
滿春遲疑:“那……屬下該怎麽做?”
邵煜白掃了滿春一眼,捏起自己方才繪出的圖紙看了看,半晌才做決定。
“裝作不知情,一切照舊吧。”
“屬下明白了。”
雖然覺出邵二爺的情緒不大對,但這不是她該問的,滿春轉身便走。
随後,邵煜白起身來到了窗前,負手而立。
出将跟上去問:“主子,屬下不明白,您對世子妃究竟是怎樣的态度?”
邵煜白目光深沉:“自然是要拉攏她,這樣林大人才有可能蘇醒,為三皇子作證。”
這個答案出将知道。
邵家雖為将門,但也肩負着為國排除雜魚,擁立明君的大業。如今陛下年事已高,龍體欠安,幾位皇子蠢蠢欲動,在暗流之中各部都已開始忙着最後的站隊了。
但不是所有門閥都可以直接去站。在那之前,他們得要銷毀一些東西。
邵煜白的責任,則是要找出并保護那些要被他們銷毀的東西。
出将頓了頓,道:“可主子剛回來時,分明沒想過要接觸世子妃。”
怎麽後來就……愈演愈烈?
他現在跟随主子辦事卻不懂主子的心思,很為難啊!
邵煜白聽見這句話,表情多了一分不自然。
嗓音也低啞了些。
“做事……要懂随機應變。”
先前不願與她打交道,是看在過去的最後一絲情誼。
但她自己要蹚進這個局,就別怪他順水推舟。
邵煜白擡起一只手,按在了窗框的邊緣上,五指漸攏。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齊兒。”
出将欲言又止,最後只得拱了拱手:“屬下明白。屬下也當傾盡全力,為您效勞!”
這一夜,如意苑裏母女同衾睡了個安穩的好覺。
吉祥苑裏,卻有一對母女蹑手蹑腳的提着一盞小油燈,往庫房走去。
“哎呀娘!這大晚上的,咱們怎麽跟做賊似的!”李若溪提着裙子,避開雜草來到庫房門口,很不情願的道。
“噓!你小點聲!娘是要給你看個好東西!”孫氏樂呵呵的拿出了一把鑰匙,低聲道,“你嫁給蘇璨是好事,可蘇家如今一貧如洗,娘怕你跟着蘇璨受苦,就給你弄來了些好東西!”
“什麽好東西啊?這麽偷偷摸摸的。”李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