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節
,還特別找來太醫看過,可太醫也都束手無策。估摸着不行的話,感染的人就得被燒死了……”
聽見“燒死”,琳琅心裏撼動了一下,想到了過去軍營有人感染水疹時,最初定下的處理方式也是這樣。
滿春卻不會像她這般多想,而是骨子裏就認為這種傳染病症該用火來覆滅。
否則遲早要危害更多人。
“既然請了太醫,這事驚動皇上了?”琳琅問。
滿春慎重的點了點頭:“聽說聖上聞言很是重視這事兒,已經下令在全京洛搜查餘下的病患。譽王府這邊雖然沒被封禁,但卻陸續的來過幾波人,後來都被二爺打發走了。”
琳琅垂眸尋思了一會兒,下定決心道:“稍後待我沐浴結束,你就去請王妃到西院走一趟。”
“請王妃去西院?”滿春不明白她為什麽這麽做。
好不容易從大牢回來了,不是該好好休息一下嗎?剛回來就去西院,分明是在給自己找?煩啊!
琳琅捏了捏滿春的胳膊:“人命關天,你聽我的。”
滿春心說。您是不知道,這一遭若是出了纰漏,自己可能就先命喪?泉了。
可聽琳琅說的,又像是已經有了什麽救人的法子。
猶豫了一下,她還是點了頭:“奴婢知道了。”
片刻之後,琳琅将自己梳洗了一遍,才去見傻子。幾日沒見,傻子委屈極了,見到她就不願意松手,好說歹說的勸了半天琳琅才脫身,而後就匆匆趕去了西院。
譽王妃已經在那站着,見到她來,竟微微的低下了頭:“先前是本妃誤會了你,害你受了三日牢獄之苦。本妃道歉。”
“王妃言重了。”琳琅矮身道,“此事琳琅也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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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心之錯也是錯。既然邵煜白解釋過她不能把北暨軍曾感染水疹的事情說出去,她退一步也不會少塊肉。
況且譽王妃竟然能給她道歉,這是讓她意外之餘還有些寬慰的。
譽王妃的心情卻沒因此而緩解,反倒更加沉重:“聖上現已在全城排查水疹感染源頭,你找本妃來,可是有什麽打算?”
“是這樣。”琳琅道,“我想先看看她們現在的情況。”
鑰匙在譽王妃那,按照琳琅說的,将偏院的門一扇扇打了開。所幸之前抓人的幾個家丁裏,只有一個起了征兆,琳琅吩咐下人去打熱水讓其餘幾個沒事的好好洗個澡,那些人便自由了。
剩下的,則是已經确認了患病的幾個丫鬟和玉珠。
“這些日子,沒人接觸過她們吧?”打開房門前,琳琅聞見了一絲血腥味,心底略微沉悶。
譽王妃道:“房門三日未開,飯菜都是從窗子遞進去的。沒人碰過她們。”
房門被打開,血腥氣伴着酸腐與惡臭幾乎是撲面而來。琳琅早有準備的用帕子捂着嘴。對着屋子裏掃視了一圈。
幾個丫鬟加上玉珠仿若被抛屍荒野似的三三兩兩倒在地上,皮膚表面具是紅腫和傷口。
終于見到光芒,她們又飛快的都爬了起來,要往外撲:“救救我,我不要死,我還不想死,救救我!”
“都別動!”琳琅低喝一聲,順手抄起門邊的一個長木棍橫在了門前,防止有人硬闖出去。
丫鬟們看着琳琅,淚眼婆娑:“先前世子妃患過水疹不是被治好了嗎?世子妃您也救救我們好不好?奴才的命也是人命啊!”
求起情來倒是忘了之前自己對琳琅是怎樣的态度。
琳琅抿唇道:“當年制出解藥的是蘇太醫,不是我。”
但她打算試試看。
只是不能被外人知道這個想法。
“那……那蘇太醫呢!?”被吓壞的丫鬟口不擇言,“你不行就叫他來啊!”
琳琅雙眼一眯,握着木棍的力道緊了幾分。
譽王妃站在她後頭,自然也聽見了這句話,斂眉叱道:“住嘴!真當自己是什麽嬌貴之軀了不成!”
丫鬟渾身一抖,縮着身子閉了嘴。
琳琅壓下情緒道:“稍後我會挨個觀察你們的病情,分析給一位醫術高明的友人。只要你們配合,說不定就能有救。”
譽王妃見琳琅模樣認真嚴肅,放下了掩面的帕子道:“就按照世子妃說的做。”
說完,喚了“玉珠”就想走。
可一轉身,她才想起玉珠如今也染着病。只是二人主仆多年,她還沒有習慣不帶着玉珠一起。
哪知玉珠一直好吃好喝的跟着她,境遇突變得措手不及,如今精神已然接近崩潰,見到譽王妃要走,立刻就爬了過去:“王妃!您別扔下奴婢!您帶着奴婢走吧,奴婢受夠這鬼地方了!”
譽王妃還未生過水疹,得知與病人接觸可能會被傳染後就一直小心的提防着。此時見狀吓了一跳,都顧不得端着架子,撒腿就往外跑了幾步:“你別跟過來!”
“王妃,您不要丢下奴婢啊!”玉珠沒聽見似的,從琳琅腳邊鑽過去往前爬。“奴婢跟了您半輩子,不想死在這個小地方……”
譽王妃被她幽魂索命的模樣吓得臉直發白,好在滿春眼疾手快的抓住了玉珠,才讓她端回架子站定:“玉珠,本妃沒說要不管你,只是你現在發了病,需要休息一陣子,待你病好了再回來便是。”
說罷,趁着滿春牽制着玉珠,譽王妃擡腳便走。
玉珠愣了愣,甚至清醒了幾分,卻氣得直咬牙,轉頭恨恨的盯着滿春:“又是你!”
說罷,她擡起髒污不堪的手就朝着滿春的臉打去!
巴掌落在滿春的臉上,沒發出半點聲音,倒是玉珠渾身一震,抱着自己的手蜷成了一團。
滿春一直就注意着玉珠的行動。将她之前那比其他丫鬟要痛癢多倍的舉止和現在的模樣中和在一起,一下子便悟了。
于是臉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姑姑息怒,滿春所做都是為了王妃好。您跟随王妃多年,一定能理解吧?”
送走延王妃後,琳琅挨個将染病的丫鬟和家丁安排進了西院小屋。到最後,她又不得不把舍身抓玉珠的滿春也一并關了進去。
見她一臉的無奈,滿春笑着吐了吐舌頭:“主子是用了什麽藥,才讓玉珠姑姑打不得人的?”
琳琅嘆道:“不過是趁她不注意,撒了些放大自身五感的藥粉。她打人,自己更痛。”
可誰會想到,好巧不巧的碰上了水疹這種事。癢感也被放大,想想都覺得酸爽。
好在那藥粉只有幾天的效應。
滿春解氣了,笑的美滋滋:“主子真好,還要冒險幫奴婢解除心結。”
琳琅倒是沒什麽笑模樣,只是捏着她的臉蛋道:“知道冒險,以後就別耍小脾氣了好吧?這不。做錯了事的,老天都會看不下去。所以有時候,能忍則忍吧。”
滿春聞言扁了扁嘴,旋即眼睛又亮了一下:“然後看準時機弄死?”
“調皮!”琳琅啼笑皆非的又捏了她一記。
待到事情忙完,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
回去陪傻子吃過飯,歇到教傻子琴技的先生過來,琳琅才又孤身一人匆匆去了白月樓。邵煜白坐在石桌旁,手裏捏着一柄竹簡,微風吹過,一小片落葉掉落在他的手臂上,又被他雲淡風輕的擡指拂了下去:“才回來?”
琳琅坐在他對面道:“說正事吧。”
邵煜白眼皮也不擡一下:“什麽事?”
“不是您讓我今日過來拿書契的嗎?”
琳琅有些煩躁的道。
她可是抽空出來的!沒時間看着他在這裝傻!
邵煜白終于擡眼看她,嘴唇微張像是欲言又止,随後到底重新垂了眸子:“出将,去将東西拿來。”
半晌之後,石桌上多了兩張柔軟的書契。
上頭則是兩人剛剛協商好的條例。
琳琅有條件,邵煜白自然也有。而且還挺多的,算是給她增添了不少私活。不過內容尚在情理之中。
未有一項,讓琳琅無法理解——李氏琳琅,絕對不可對邵煜白存有非分之想。
她看着就覺得不可思議:“尊敬的邵将軍,二爺,我往後的上司大人,您是不是想太多了?”
“有麽?”邵煜白面不改色。
念及其餘條款不乏有對自己有利之處,琳琅忍着情緒搖頭:“沒有,這是一種自信的表現,值得贊揚!您的條件您說了算,咱們互幫互助,不談其他。”
只是在心裏吐槽了句,這人該是有多自負?明知道她是自己侄子的妻子,想啥呢?
況且,她對他現在可是好感所剩無幾了,全靠需求他的保護在這撐着呢。
條件列舉完畢,就差印下指印。琳琅的拇指剛要落在印泥上,忽地回憶起什麽似的頓住了,轉頭看邵煜白:“二爺,我能不能加一條?”
邵煜白面色不善:“你還要坐地起價不成?”
“不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