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9)

瞠目結舌,難怪這畫這麽多年無人破解,原來兩畫單獨研究,根本就是無法破譯的殘本。

陸澹白又道:“左卷在莊清研那裏,我們必須拿到她手上那幅,與我的右卷合并,才能得出完整的《樓蘭望月》。不瞞你們說,合并了也不一定有用,因為這幅畫內有玄機,真正的機密不在畫上,你拼湊起來,也只知道個大概位置,內在的玄機,還得讓莊清研來解,她是莊家唯一的女兒,這世上只有她知道。”

楊立道:“那我就把這丫頭抓來,十八項酷刑慢慢來,我就不信她不說!”

陸澹白冷冷道:“莊未年當年被你們活活切了氣管都沒肯吐露圖的半個字,身為他的女兒,莊清研也一定寧死不屈。”

幾人沒說話,心裏都清楚他的話是對的,莊家一貫将文人傲骨看得比命重,寧死也不會屈。

“不能豪奪,只能巧取。”陸澹白丢下最後一句,“所以,你們現在不能動她,交給我。

……

收回思緒,楊立碰碰身邊沉碧如,“你說,這陸澹白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啊,難不成這藏寶圖真是兩幅?”

沉碧如撥弄著手上的玉镯,翠綠的镯子在她白皙手腕襯托得越發剔透,“不管是真是假,我們看戲就好了,這事越來越有趣了!”

“哪有趣了?”

“你不覺得陸澹白身上的謎越來越多了嗎?他是誰?他哪來的《樓蘭望月》?他怎麽知道是左右兩幅?連我們圈內人都不清楚,況且我還跟那死鬼莊未年過了那麽多年,我都不知道!他憑什麽!”

“我也好奇。”楊立點頭。

緩了緩,沉碧如說:“老楊,有件事我一直很疑惑,你不覺得這陸澹白像一個人嗎?”

楊立一怔,“這話什麽意思?”

“我看陸澹白的第一眼起,就覺得面熟,可始終想不起來是誰,他的來歷一定有問題,我總想著回趟老宅翻翻老照片,看有沒有頭緒……”

楊立不以為意,“還老照片呢,他才多大年紀啊。人像人,這種巧合常見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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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信是吧,那撇開這一點不談。我們談其他的,他現在擁有的不僅是一幅舉世名畫,更遠超我們的更多。你想啊,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夥子,喪母喪父一無所有,這樣的人,憑什麽爬到這麽高的位置,掌控我們所有的把柄……你以為,就憑繼承了關九的光大,就能做到這一切?”

楊立若有所思,“你是說……關九與光大只是他的幌子,其實他背後還另其它更強大的勢力?”

沉碧如垂下眼簾,“這也只是我的猜測。”

“那……我們繼續查查他。”

沉碧如瞪他一眼,“你查什麽?讓老張查才對。”

楊立豎起大拇指,“對,借刀殺人,咱不能親下手查,讓老張去,查出來跟我們分享,沒查出來,陸澹白發現了要追究,咱就撇幹淨,反正不是咱的人出面!”

“那表面上就聽陸澹白的吧,暫時別惹這底細不知的角。至于莊清研……”沉碧如揚眉淺笑,似乎十分愉悅,“就留著她的命吧,我倒想看看,這神秘的陸澹白,到底要跟她怎麽玩!他跟她的恩怨,絕對不是一幅畫這麽簡單!”

25.Chapter25表白

初夏的天,浙浙瀝瀝下起雨來。

莊清研坐在房裏,由著身邊醫生護士圍著自己打針換藥。

陸澹白将醫生請到了家裏來,還有什麽儀器設備的,也都弄了幾臺,她現在可謂是專人照顧起居。

小護士坐在她身邊,小心翼翼拆她的頭上的繃帶,給她換藥。

藥進傷口帶起刺激性地疼,莊清研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護士正要安撫她,就見一陣腳步聲傳來,房門被人推開,可不正是陸澹白。

護士一笑,“陸先生來的正好,替我扶著莊小姐,不然她一疼就動,我不好上藥。”

陸澹白便坐到了床頭,莊清研原本還怕疼來著,可陸澹白的手一搭上她的肩,那些尖銳的疼痛,她便即刻忘到了九霄雲外。

她身上軟綿無力,幾乎是靠在陸澹白身上的,而他便如從前虛凰假鳳一般,将她半抱進了懷裏。彼此的距離那麽近,近得她聞見他身上清冽的氣息,像陳年的花雕釀。而他的下巴挨著她額頭擦過去,細膩的涼意,似肌膚間一個若即若離的吻。

莊清研的心猛地狂跳起來,砰砰砰根本收不住。

一側護士發現莊清研的動靜,疑道:“莊小姐,是不是我弄疼了你?”

“沒有沒有。”莊清研面紅耳熱,不自覺地避過了臉去。

下一刻一只手卻伸到了她額頭,低沉又磁性地男聲響起,“臉紅紅的,發燒了?”

他的手在她額上摸來探去,她的臉紅得更厲害,讪讪道:“我……我是熱。”

陸澹白瞟瞟窗外,“熱?外面在下雨,天氣很涼快啊。”

終是女人比較敏感,房內的護士們意識到了氣氛的暧昧,幾人對視一眼,都抿唇笑了笑,上完藥就退出了房間,臨走時還把門給帶上了。

房內只剩兩人相對。

陸澹白看了看莊清研新包紮的傷,問:“上了藥傷口還痛不痛?”

莊清研低頭沒有看他,“好些了。”

“這幾天胃口怎麽樣,有什麽想吃的嗎?”

莊清研臉紅紅,仍是不敢看他,“随便。”

陸澹白這才查出莊清研不對勁,“你怎麽了?”又托著莊清研的下巴将她臉擡起來,“今兒怎麽說話老盯著地面?”

被他寬厚的掌心捧著臉,莊清研的心跳再次拔高,局促地找了個借口,“我……我累了。”

“那你休息,一會晚飯好了我喊你。”

陸澹白沒再多問,将莊清研扶到了床上,将她身上的薄毯給蓋好。

屋外雨越大越大,緊閉的窗子像是隔開了兩個世界,窗外雨聲如瀑,而窗內安逸無比,安靜得只有彼此的呼吸聲。

莊清研一直在看著陸澹白,他清隽的側臉,以及替她蓋被子晃過的手肘,他袖上的銀色袖扣在潮濕的空氣中閃著微光,像她忐忑跳躍的心。

在他替她蓋好被子,準備起身離開的剎那。她突然伸出了手去。

“陸先生。”她抓住了他的手腕,不知哪裏來的勇氣,又或者是沖動。許是他今日的體貼給了她鼓舞,那曾經無數次咽回去的話,她終于開口。

她握著他的手,握得緊緊的,鄭重其事稱呼他的全名,“陸澹白,我有話對你講。”

“什麽?”他低頭看她,表情很平靜。

莊清研仰起頭,認真瞧著他的眼睛說:“怎麽辦,我喜歡上了你。”

陸澹白平靜的臉一瞬微變,卻沒有回話。

“別笑我未成年,我是在很認真的跟你說。”仿佛怕自己退縮,莊清研一股腦全倒了出來,“其實這種感情有一段時間了,只是我自己不願意面對,怕你覺得我年紀小不懂事,怕我的身份會給你帶來困擾,畢竟我目前四處面敵……我很矛盾,但這一刻,你對我這麽好,好像突然給了我力量,我不想再逃避自己的心。”

她說到這抿唇笑了笑,黑白分明的眸子勇敢而坦蕩,“是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你的呢?是在你風雨無阻來接我的路上,是你像前輩般對我諄諄教誨,還是酒莊紫藤下你将我護在懷裏的那一夜?不,或許在見你第一面我就喜歡你,雖然你陰晴不定,喜怒無常,但那會你像英雄般出現在我面前,将我從絕境裏救出來……遇到你之後,我常想起電影裏的那句話,我的意中人是個蓋世英雄,有一天,他會踏著五彩祥雲來迎娶我……”

“這些話原本我不想說,但那天在機場上,我被人攻擊,那一刻我以為自己要死了,我特別遺憾,人生中第一次喜歡一個人,卻連告白的機會都沒有……”

“現在,我鼓起勇氣,想問問你,陸先生,陸澹白,你有沒有一點點的喜歡我,哪怕一點點心動也可以……”

長長一大段話,莊清研終于将心事傾訴完畢,仰頭看著陸澹白,面上含著忐忑。

陸澹白卻自始至終只是聽著,面上并無太多表情,更沒有回話。

房內久久的緘默,窗外的雨還在下,從屋檐落到窗臺,一滴、一滴、一滴,像鋼琴奏出最低音的鳴響。

也不知過了多,陸澹白擡起頭來,薄唇動了動,聲音比屋外大雨還冷。

“莊清研,你我之間,最不該談的,就是感情。”

26.Chapter26 離開

陸澹白走後,莊清研在床上靜坐良久,最後,拿被子緩緩蒙上了眼睛。

而陸澹白去了露臺,夜色中如孤竹伫立,不知在想些什麽。

風雨順著露臺飄進來,淋濕他的衣衫,好久之後,他終于有了點反應,低聲一笑:“呵,蓋世英雄?”

短短四個字,伴随著諷刺而苦澀的笑,而他指尖的煙,一根接著一根。

在一整盒煙都燃盡後,一句話落在了袅袅的煙雨中。

“莊清研,這世上再沒比你更傻的人。”

這一夜後,陸澹白再沒出現在莊清研的房中。

他每天早出晚歸,也不知是真的忙,還是刻意躲著她。

如果是真躲,莊清研無法形容自己的感受。其實在表白之初,她就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只是沒想到,他會這樣抵觸自己。

就這麽讨厭自己嗎?

莊清研陷入了低落,每日吃藥打針完後就趴在窗臺,看屋外的日光。

她不明白,就算陸澹白不接受她的感情也沒關系啊,他既然明明白白的拒絕了她,那她也不會苦苦糾纏,她會讓自己死了這條心,以後只把他當做單純的盟友對待。

可看陸澹白如今的反應,這個盟友,不知道還能不能繼續。

“嗡”地一聲,床頭手機震了起來,莊清研接起電話。

是她姑媽莊寧的,機場遇襲的事想著姑媽雖然住在國外,但國內也有些人脈,她拜托姑媽查一查。

如今想來,姑媽就是說這事了。莊清研抛去低落的情緒,問:“怎麽樣姑媽?”

莊寧語氣沉穩,“a.g的嫌疑排除了,幕後主使還是你的幾位老仇人,但他們很狡猾,将痕跡抹得幹淨,想指控,難。”

“東邊不亮西邊亮,查不了這個我查其他的。姑媽,在國外您有沒有人脈能查不動産之類?沉碧如她們國內財産遮掩的很好,我查不出問題,看能不能查她們海外的,據我所知,沉碧如常去意大利z市,也許會在那置業,剛巧姑父就是意大利z市的人,您能不能查查,查出問題就算是我們回擊的證據。”

“好,我試著查看看。”

頓了頓莊寧話題一轉,“我還要跟你說a.g的事,雖然這次遇襲不是ag,但我還是讓你姑父打聽了下,你姑父認識一個人,據是某國際組織調查局前成員,消息非常靈通,這方面沒準知道。如果ag真接近你了,咱早知道,早采取措施對付。”

莊清研道:“可ag這麽神秘,即便能調查出來,也不知道這人肯不肯透露啊。”

“無論如何,姑媽去為你試試,看能不能請出這尊大神。”

“那就謝謝姑媽了。”

挂完電話,莊清研披起衣服起身,推開房門,走向走廊最前面的主卧。

雖然現在她與陸澹白疏遠了些,但某些事她還是要同他講清楚,兩人即便沒有情侶緣分,也可以繼續做同盟,他用不著早出晚歸躲著自己,另外還有a.g的事,姑媽的話她都要說清楚。

帶著亂七八糟的心,她走到了陸澹白的卧房。

咦,房門居然是虛掩的,陸澹白沒關門?——往常陸澹白回家就會把自己關在房裏,誰也不讓進,沒人知道他在裏面做什麽,只知道往往房內的燈一亮就是大半宿。

雖然沒關,還是敲一下以示禮貌。莊清研伸出了手,可就當手即将觸及門的一霎,她突然聽到一個聲音。

非常,非常,非常溫柔的男低音。而這個聲音,竟然來自她眼中一貫清冷的陸澹白。

“怎麽還沒睡?”陸澹白握著電話,對那邊問。

他的手機聽筒聲音有些大,莊清研雖聽不見內容,但能分辨得出裏面是一個女聲。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麽,陸澹白回:“嗯,那就周五見……早點睡,別想那些不好的事了……嗯,晚安。”

……

最後一句晚安落下來,莊清研已經轉身離開。

忽然之間,方才想說的滿腹話語統統都去了九霄雲外。原來,陸澹白也有這樣溫柔體貼的一面,原來,他不是對每個人都像對自己一樣冰冷決絕,他也會這樣溫熱綿柔,也會用低沉又磁性的聲音,深情地道晚安。

所以,他其實是有了女朋友嗎?最近交往的?

這麽一想,好像所有事都能想通。

因為有女朋友,所以毫不猶豫地拒絕自己。

因為忙著戀愛,所以他沒有第一時間去醫院看她,而這些天,他夜夜晚歸,也許不是躲著她,而是去約會了。

莊清研的呼吸漸漸有些不暢,她走向房間,卻覺得腳步如此之沉。

她不該難過的,縱然她對他有意,但人家早就拒絕了。他是自由的,他愛跟誰在一起那都是他的權利,她應該尊重他,如果豪氣點,她還應該說一句,祝你幸福。

可她說不出口。

這個夜裏,莊清研徹夜未眠。她突然想起那個遺失了的相框。

或許一切早就是注定。他不喜歡她,他有了自己喜歡的人,所以冥冥之中,代表她心意的水晶相框,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翌日清晨,莊清研做了一個決定,等傷勢痊愈,她就離開陸宅。

如今她手頭上有些錢,買個小公寓,或者租個好點的宅院,連通報警器,再雇些保镖保護自己的安全,獨立出去也不是不可以。不然繼續在陸宅也不妥當,且不說陸澹白以後帶女友回家不方便,便是她自己,跟一個愛而不得的人朝夕相對,多半也是難受得的緊。

于是在養病的後期,她著手尋找房源。當然,這時她還并未跟陸澹白說。她打算将一切搞定再跟陸澹白攤牌,以便讓他能相信,自己是經過謹慎思考才做出的決定。

事情進展很順利,莊清研的秘書幫她在市裏治安最好的小區租了兩套公寓,左右各一套,屆時她住左邊,保镖們右邊,雙方僅隔一堵牆,她再按個監控系統,一旦有什麽風吹草動保镖立刻進屋護駕!

找好了房子,她開始聯系監控安裝公司,想起那天謝摯偶然說他有同學做這行的,便給謝摯撥了個電話。

當然,說正事之前,她先感謝了謝摯一番,畢竟人家在醫院照顧了她這麽久。

謝摯接到她的電話似乎意外又驚喜,連連道:“不用不用,應該的……我還以為你回去後就不會理我了。”

莊清研道:“怎麽會!我感激你,日後還你人情都來不及呢!”

謝摯笑:“人情就不用了,回頭請我吃個飯就行。”

莊清研笑著應了,然後轉了個話題,“謝導啊,還有事請你幫忙,您不是有個熟人懂監控這一塊嗎?我有套房子,打算安裝監控。”

謝摯反應很快,“你搬出去?你不是住在陸宅麽?怎麽突然要搬?”謝摯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忐忑,“莫非你跟陸總……感情出了問題?”

莊清研尴尬地笑,只能說:“唉……也算是吧。”

謝摯沉默,三秒鐘後他開了腔,卻有些語無倫次,似乎充滿了狂喜,“好的,監控的事我來幫你弄……另外,裝修這邊我也有認識的人,保準給你全弄好,你直接拎包入住就行。”仿佛是擔心莊清研拒絕,他又了補了一句,“你放心,裝修公司老板就是我表弟,你就當給他照顧生意了。”

一聽這話,莊清研哪還能拒絕,畢竟她還欠著謝摯人情呢,只能點頭說謝謝。

謝摯果然效率,公寓的事很快弄好了,反正原房東本來就有裝修,他們只是稍加改裝,再加個監控而已。而此時莊清研的傷歷經大半個月的休養,也痊愈了,既然一切都已準備就緒,該是跟陸澹白攤牌的時候了。

這個清晨,莊清研一早便下了樓,陸澹白沒有像往日一樣坐在樓下喝茶,而是在整理著什麽,似乎要出門。

莊清研走上去說:“陸先生,有件事我想跟您說下。”

陸澹白撥弄脖子上的領結,“晚點說行不行?”

莊清研看著他,他打扮得這麽周全,又是要出去約會嗎?她突然一分鐘都不想再拖,開門見山道:“陸先生,我打算搬出去住。”

陸澹白動作頓住。

莊清研接著道:“我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我在外面已經找好了房子,環境很安全,你大可以放心……另外,謝謝你這幾個月對我的照顧,即使我搬出去了,我們的聯盟仍然還在,只要你有需要,我随叫随到。”

她突然而來的鄭重讓陸澹白一怔,默了片刻後他說:“我現在出國有點急事,你對我有什麽想法,三天後我回來,我們再談。”

他話落走了,半分不拖泥帶水,屋外轟地油門一響,車子載著陸澹白遠遠離開。

莊清研呆站在門口,許久都沒回過神。

……

而那邊,車子遠遠駛出了小區,天空碧藍如洗,蒼穹下喬木繁盛,蜿蜒的林蔭小路越拉越遠,陸宅再看不見。

副駕駛上的阿其扭頭看看後座的陸澹白,道:“陸哥,她怎麽突然要走?是不是發現了咱的事?”

“應該不是。”陸澹白囑咐道:“讓保姆看著點她,別讓她做什麽傻事。”

“嗯。”過了會阿其的表情又歡快起來,“陸哥,你說咱去英國見那個密碼大師,他真能破譯出畫裏的秘密嗎?”

“我不确定,畢竟畫裏藏了密碼只是我這些天研究後的猜測,去看看再說。”

阿其做祈禱狀,“希望一切順利,揭開謎團我們就可以回去交差了。”

陸澹白颔首,又吩咐另一件事,“阿其,去查一下那天機場的事。”

“還查什麽呀,那事不是早就清楚了嗎?你還差點跟張建名他們火拼。”

“不是張建名,我想知道那天讓莊清研冒死也要往回沖的是什麽。”

阿其恍然大悟,“陸哥你懷疑這東西跟畫上的機密有關?我馬上讓阿力去查!”說著霹裏啪啦撥了一串號碼。

一切吩咐完畢,阿其笑起來,“陸哥,如果秘密被咱破了,一切了結後你打算怎麽對莊家那丫頭?”

陸澹白沒說話。

阿其接著說:“反正我覺得不能饒了她!這些年你這麽苦,她一個罪人的孩子,卻風風光光像生活在天堂裏……太不公平了,一定得……”

“阿其。”陸澹白截住他的話,“這不是你該關心的。”

他語氣淡淡地,表情也如常,但阿其卻敏銳的感覺到,陸澹白不悅了。

車廂裏無人再說話,只有沉默的汽車,在川流不息的馬路裏繼續前進。

27.Chapter27 找回

莊清研是在第二天離開陸宅的。

盡管陸澹白阻止她離開, 但她去意已決, 翌日清晨, 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她就離開了, 反正也就一個旅行箱。

保姆們紛紛來勸說, 但她沒有回頭,去車庫拿了自己的車,駛出門去。

半小時後, 她來到了市裏的某高檔小區, 也就是她的新家所在地。

秘書的眼光果然不錯,樓盤位于城市中鬧中取靜的黃金地段,保衛敬業負責, 凡是進去的人都要認真盤查, 小區裏景致也不錯,大片的綠植,将各住宅樓裝點得郁郁蔥蔥風景如畫。

走進自己的B棟305,莊清研更是瞪大了眼,剛還誇秘書不錯來著,等進了自己的公寓才發現謝摯更不錯。房子不僅按她的要求來改裝,效果還遠超想象。屋內所有家具日用一應俱全,大到家電,小到毛巾拖鞋牙刷, 甚至睡衣都給她備了!

這男人真是太靠譜了!

莊清研要放下東西給謝摯打電話道謝, 不料門一開, 一個人抱著一盆花還有些生活瑣碎用品推門進來, 可不正是謝摯!堂堂大導演百忙之中不僅幫她裝修,還幫她搬花買日用品!她還以為都是施工的工人們幫忙的。

見到她,謝摯一愣,眼裏有驚喜,“這麽快就搬來了?”又指著手中的盆栽道:“你看看這花你喜不喜歡,我想給放在陽臺上種著,開了花心情好……”

莊清研連連道謝,“喜歡喜歡,你已經安排的夠好了!”看他搬花搬得滿頭大汗,趕緊又道:“這次真是麻煩你了,走今晚請你吃飯!”

聽聞她主動邀約,謝摯有些受寵若驚,說:“真要請我吃飯啊?”又懊惱地道:“唉,早知道今兒你要請吃飯我就不答應去電視臺做宣傳了!現在沒法推了,明天行不行?”

“好,那就明晚。”

時間一晃就是次日下午,與謝摯約定的時間終于來到。

下午五點,莊清研換衣服準備出門,無意間看看窗外,夕陽欲墜,城市被鍍上一層蜜黃的光,像西洋畫裏的油彩,讓人賞心悅目。

莊清研駐足看了幾秒,想起年幼練畫的場景,不禁恍惚。

一陣手機鈴聲見她的出神打斷,是她姑母莊寧的。

莊寧的語氣很鄭重,“研研,我托人找了好久,那位情報局的大神終于答應出山幫你,并且他手中已經掌握了信息,但他不肯跟我說,非要跟你直接談,你願意麽。”

“談。只要他的信息可靠。”

“可靠,但是傳說他性格古怪,也許會刁難你,你要做好準備。”

“好。”

“這是他的聯系方式,你決定了就撥打,他只等半小時,半小時後直接注銷電話卡。”

五分鐘後,莊清研按著姑母給的聯系方式,給那位情報可靠的神秘人物大去了電話。

電話裏的男人似防止別人查出來,用了變聲器,聲音壓得低而沉,讓莊清研有種與特工聯絡的神秘緊張感。

“莊小姐,AG是個強大又神秘的組織,我不能說太多,擔心招來殺身之禍,但是,我願意給你透露一條線索。”

“您請說。”

那邊卻欲說還休地頓住嘴,“我不是慈善機構,作為交易,你得付出相應報酬。”

“多少。”

“兩千萬。”

莊清研靜了三秒鐘,兩千萬買一條線索……但想著至關性命,她一咬牙,“成交。”

那邊輕笑,聲音沙啞如沙礫磨砂紙,“我說的是兩千萬歐元。”

莊清研不說話了,兩千萬拿出來她都艱難,兩千萬歐元,砸鍋賣鐵她也沒有啊。

那邊似乎看出她的為難,“這樣吧,如果這次你因為我的線索逃過一劫,這一生你賺的錢,不論是拍電影還是其他生意,永遠分我兩成。”笑了笑又道:“當然,如果你不遵守約定,那麽我就将你的信息發布出去,相信有更多的人會對你的畫産生興趣,到時候你的性命……珍重吧。”

莊清研默了默,“好。”

“那下面的話你聽好了,每一個字都千真萬确。A.G的确已經下指令派人接近你了,而且潛伏在你身邊的人應該不止一個,由于AG組織管理嚴密,我只能查出這兩人的代號,一個叫“玫瑰”,一個叫“暗夜”。”

“玫瑰?暗夜?”男人低啞的聲音讓氣氛更加神秘而緊張,莊清研喃喃念著這兩個詞,而那邊沉沉一笑,挂了電話。

挂了電話的房間格外安靜,空氣卻似緊繃起來,男人沙啞的笑還盤旋在耳邊,一聲聲預示著危險即将來臨。

就在此時,門“砰砰砰”地響了起來,正沉浸在緊張氣氛裏的莊清研,心猛地一緊!

莫非……莫非A.G的人已經發現了!

心砰砰跳起來,一聲比一聲快,莊清研強穩住心神,屏聲靜氣往貓眼處看了一眼。

屋外一個個子高高瘦瘦的男人,戴著黑框眼鏡,氣質斯文。

謝摯。

大抵是剛才聽到AG的事,杯弓蛇影,她看誰都有嫌疑。

思考片刻,最終她得出的結論是,謝摯應該不是,他們是校友,而且多年前她就因謝蕊的事知道謝家情況,算得上知根知底。再說,如果他是A.G的人,那天提起A.G時,為了防止自己起疑,他應該當做不知情,而他卻是主動問及,坦誠相告。

思量再三,她開了門。

謝摯滿頭大汗,懷裏抱了一個大盒子,說:“我突然想起來天氣有些幹燥,就給你買了一個空氣加濕器。”

“謝謝。”莊清研心不在焉地跟他道謝。

謝摯将加濕器放在屋子一角安裝好,這才看向了莊清研,“晚飯時間到了,我們走吧。”

莊清研腦中仍在為方才的電話紛擾,滿心都在猜測AG的那兩位是誰,且人在得到危險警示以後,本能是減少出門,以躲避危機的發生。想起那麽危險的敵人就埋伏在自己身邊,她越發陷入一種高度警惕狀态,頓了頓,她讪讪地看向謝摯,“謝導,今晚……我突然有點事,要不就在我家吃飯好了,或者我們改天?”

也不知謝摯是不是在外面有額外的安排,他似乎就想請莊清研出門:“沒關系,我可以等你事忙完。”他話落,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說:“多久我都等。”

莊清研默了默,再看看謝摯為了她奔波得汗衫濕透,最後不忍拒絕,危險雖然存在,但她多帶幾個保镖,去人多治安好的商圈吃個飯,應該沒什麽問題。

于是她說:“還是去吃飯吧,你要去哪吃?”

謝摯帶莊清研去了商圈內一家自助烤肉店,選這的原因大概是莊清研從前在朋友圈內發過該店的點贊,而且莊清研一貫愛吃烤肉,謝摯便記下來了。

店內生意很好,來來往往都是人。

自助烤肉味道不錯,各式各樣的菜肴貼在平底鍋內,油花的飛濺中發出“滋滋”香氣,莊清研卻心不在焉想著A.G的事,思緒都是飄的,手中動作完全跟不上節奏,放了一堆吃的進鍋卻來不及照應,要麽這個糊了她才翻邊,而那個沒烤好她又夾著吃了。

見她手忙腳亂,謝摯搖頭一笑,說:“我來,你等著吃就好了。”

“你搞的定麽?我們這可是兩個鍋!”——沒錯,這店主将國內外混搭風搭配到了極致,一張桌子上,左邊是韓式烤肉平底鍋,右邊還弄了個川式小火鍋。

謝摯只是笑,旋即莊清研就見他有條不紊地翻炒食材、掌控火候、添加作料、完美裝盤……不慌不忙姿勢優美,一鍋菜弄熟時,旁邊甚至一滴都沒有濺出來,一氣呵成地像個烹饪大師。

莊清研敬佩地看他:“你是不是廚藝很好啊?”

謝摯扶了扶眼鏡,笑道:“小時候我爸媽工作都忙,沒人看我跟我妹妹,我就學著自己做飯。至于廚藝……我妹說她不想結婚的原因,就是難找到做飯比我更好吃的人。”頓了頓,又說:“我最拿手的是西冷牛排。”

“真的?西餐裏我最愛的就是西冷牛排了,下次要再合作,要是餓了,就喊謝導給我做牛排!”

謝摯笑的和煦,将一塊烤熟的基圍蝦給她,“沒問題!你想吃的列菜單給我就好,保準你滿意。”

……

兩人就這樣一面烤肉一面聊天,而那邊,呼嘯的飛機降落聲中,一行人出了機場。

為首男人白襯衣黑西褲,衣著簡約,但那袖口上微閃著袖扣的銀色光澤,細枝末節彰顯著來人的格調。

出了門口,等候多時的司機迎了上來,将行李箱放到車後座,問:“陸先生,您現在是回公司還是回家?”

陸澹白道:“回家吧。”

汽車轟一聲發作,踏上歸途。

後車座上的陸澹白一直一言不發,表情凝重若有所思。快到陸宅時,副駕駛上的阿其扭頭說:“陸哥,你也別失望,那個什麽密碼沒找到咱大不了再來。”

陸澹白颔首:“其實我也猜出來了,裏面的秘密未必是密碼,只是我求成心切,病急亂投醫。”

阿其道:“嗯,您就放寬心,咱為這事也不是一年兩年了,只要上頭還肯給我們時間,那莊家丫頭在咱手上,咱就接著想法套。”

陸澹白沒答話。

此時車子一個拐彎,慢慢駛入宅院,眼前洋房燈火通明,夜色下郁郁蔥蔥花團錦簇,陸宅已經到了。

阿其遞了一個眼神給陸澹白,忽然壞笑,“陸哥你加油啊,小丫頭在屋裏呢,你想法去套,實在不行,就委屈下用美男計……”

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見保姆從屋內急急忙忙出來,用忐忑的語氣彙報:“陸先生,莊小姐現在不在了,我們還要不要留這啊?”原本陸澹白請了兩個保姆就是為了莊清研。

陸澹白跟阿其表情同時一頓,阿其嚷道:“不在了,怎麽不在了?前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保姆啜諾道:“昨天莊小姐就走了,我們想攔,沒攔住……後來我們連著給您打了幾個電話,都沒通。”

阿其怒道:“沒打通不知道多打幾個呀!現在才說!你們都是木頭腦子啊……你們知不知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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