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審美
接下來的比賽項目沒有什麽特別的亮點,但是大家抓住了難得的機會好好放了兩天風,似乎人人都精神了許多,姚錦舒除外。
長跑比賽第五的名次是沒什麽獎的,不過好在整體來說不上不下,也不算丢人,之後姚錦舒就開啓了林妹妹模式,裹着厚厚的外套在看臺上坐着休養。是真的休養,戴着帽子,抱着熱水杯子,歪在孟莎莎矮小但十分厚實的身子上,曬着太陽看比賽。
在看臺上不像教室裏,大家都是随便坐的,這會兒顧熙平就坐在姚錦舒身後,笑眯眯的看着她慵懶的樣子。他身邊坐着路斐,嗯,這也是個閑不住的,故意拿腳尖一下一下的踢着孟莎莎,惹得她一直嘀嘀咕咕的噴他。
姚錦舒已經沒了上午時候的虛弱和疼痛,雖然還是臉色蒼白,但是沒那麽讓人擔心了,顧熙平心情輕松,就又忍不住朝她別的部位看,可惜了,她身上裹着大衣,那點兒曲線算是看不出來了。
唐帥拍拍顧熙平的肩膀,笑嘻嘻的說:“老大,可以啊,這會兒估計全學校都知道,那是你的……”
“我的什麽?”顧熙平打斷他,卻沒看他。
“你的心肝寶貝呗!”唐帥怪腔怪調的說,“你是誰啊,給人陪跑不說,嘿,直接上手就抱啊!哎,老大,說說呗,什麽感覺?”
“你去跑個一千米不就完了,能有什麽感覺。”顧熙平神色淡淡。
唐帥“啧”一聲:“不是這個,抱上了啥感覺?”
“那有啥感覺,又不是頭一回。”顧熙平更加淡定脫俗。
“我去!”唐帥剛想說“你藏得夠深的”,忽然想起來好像确實有那麽一回,顧熙平也這麽淡定的從容的說他抱上了,頓時就覺得牙酸得不行,又不甘心,便說:“可是都是特殊情況吧,不能算。”
顧熙平似笑非笑,一臉的高深莫測。姚錦舒倔得很,就算是特殊情況,她也不是誰都能靠近的,所以雖然不是卿卿我我的擁抱,可也證明了他在她心裏不一般。可是這些,他為什麽要解釋給別人聽?
唐帥不死心:“你不乘勝追擊啊?”
“追擊什麽?”顧熙平的視線就沒離開姚錦舒。大概姚錦舒也覺察了,把帽子拉得越發低了,蓋住大半個臉,裝睡。顧熙平眼中笑意更盛。
“嘿,把這事兒坐實了啊。”唐帥一臉的“皇帝不急、急死唐公公”,“你們這到底不踏實啊。”肉不吃到嘴裏,那能算自家的肉嗎?
“有什麽不踏實的?”顧熙平回頭拍拍他的肩膀,“別那麽淺薄,提提境界。”
最後顧熙平也沒有采納唐帥的建議。雖然自運動會後,不論班裏還是校園裏,總有些猜想,可是兩人似乎并沒有明确的在一起的表現,更讓圍觀的八卦愛好者們摸不出頭緒。學校論壇上那個“八一八顧熙平和姚錦舒到底是不是男女朋友”的帖子熱門置頂,回複無數,整整火了兩年多,也是讓人始料未及的。
有孟莎莎這個小話包,姚錦舒也是有所耳聞,可是一樣沒有給出正面的答案,因為她顧不上。物理階段性測驗,姚錦舒拿了75分,算是創歷史新低,之後的數學考試也是,150的卷子考了110,跌破人眼鏡。姚錦舒心裏清楚,她在這些科目上本來就是不強,靠的就是個仔細和穩當,題目一複雜,她就不成了。
其實學習這種事情真是看天分的,比如說歷史吧,她除了背幾個重大事件的年代,平常在課下基本上不用功夫,可是成績照樣好,甚至歷史老師都直言,論述題的參考答案還沒她寫得好,可是說到數學和物理,那就是一把辛酸淚了。
姚錦舒也沒法子,只能拿時間往上補,別說題海沒用,那是對于不用腦子的人來說的,要是用上心思分析,題目做得多了,總還是有幫助的,特別是應試。
家裏的氣氛也是有了些變化。趙靜蘭做了這麽多年的全職太太,現在又準備出去工作,據說辦了一所雙語教學的幼兒園,籌備得差不多了,她早出晚歸的,忙碌得很,于是因為作息不同,一家四口幾乎互相照不上面。可是姚錦舒沒過問那些,她問不着,也懶得管,自己的功課還是滿頭包呢。
于晚不知怎麽想的,往姚錦舒學校寄了一大堆零食,當然的便宜了班裏的一衆吃貨們。
顧熙平看看包裝,全是歐洲的糖果糕點什麽的,就拍拍姚錦舒的肩膀,問:“你,家裏送來的?”
“是我媽。”周圍沒人,都扒拉東西吃去了,姚錦舒有些無奈,“她去什麽電影節了,當地買的,她還以為我是小孩子呢。”
“那是她疼你。”顧熙平說着,又問:“怎麽寄到這裏來了?”
姚錦舒也不瞞着他:“我家,不到必要的時候她不會聯系的。”
顧熙平想到寒假的情形,又問:“你暑假有安排了?”
姚錦舒搖頭:“還沒想呢,眼前都難過關了,考完試再說吧。她到時候可能要拍戲。對了,你怎麽不動手?巧克力味道還不錯。”
“我比較想吃,”顧熙平輕笑,探身靠近她,“你做的。”
姚錦舒忽然就紅了耳尖,轉回頭去。
顧熙平也不多說,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陣子,晃蕩着出了教室。
一個紮馬尾的女孩兒已經在門外徘徊了好一會兒,看見顧熙平出來,眼睛頓時亮閃閃的,嬌聲叫他:“顧熙平,這個給你!”
是一個疊得很漂亮的信封,顯然是一封信了。走廊裏的男生就算嘴裏塞着東西,也耽誤不了吹口哨,還有人熱鬧的起哄。
顧熙平一笑,也不接,只是語氣十分溫柔的說:“我從來不要陌生人的東西。”
那女孩兒并不氣餒,又往前遞了遞,說:“你看了就認識我了,到時候就不是陌生人了。”
“謝謝你,可是我不想要。”顧熙平一點兒也不覺得尴尬,“還有,我覺得你不是很符合我的審美。”
這就是婉轉的說他覺得她不好看、對她沒興趣了。
女孩兒再有勇氣,在一大群男生的注目下被男神這樣說,也漲紅了臉。可是學校裏迷戀顧熙平的女生不要太多,她能找上門來,也是個有魄力的,雖然紅着臉,卻沒哭,還很堅強的問:“那我能問問,你覺得什麽樣子的女生才符合你的審美嗎?”
顧熙平微微一笑,晃花了那女孩兒的眼:“自然是我喜歡的那個了。”
這女孩兒羞憤交加的跑遠了。
吃了一板巧克力又看了一出好戲的孟莎莎,心滿意足的晃蕩回座位,拉着姚錦舒進行現場還原。
她剛講完,顧熙平就踏着上課鈴踱進教室,臉上一點兒也沒有剛傷害了一顆少女心的慚愧和內疚。
姚錦舒聽着覺得有趣,正好擡起頭來,看着他,挑起眉,意味深長的笑。
這姑娘,顧熙平無奈得很,現在還學會幸災樂禍了。
期末考試那天,一大早就下上了雨,姚錦舒披着騎行雨披,卻被大風整個給掀起來,幾乎沒遮住什麽。好不容易折騰到學校,她不是落湯雞也差不多了。
站在考場外,她把雨披搭在走廊的欄杆上,掏出書包裏的紙巾來抹了把臉,至于身上,好歹把手臂以下的部分擦幹就不錯了,褲子濕到大腿,完全沒辦法了。好在她穿得是牛仔褲,濕了也不透,沒那麽尴尬。
她還沒整利索呢,顧熙平就來了。他家住得近,見雨勢頗大,就沒騎車,打着傘跑來的,情況比姚錦舒好多了。他上了樓,一眼看見正忙活着的姚錦舒,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他把傘立在地上,也不伸手幫忙——他倒是想呢,可是不敢,夏天穿得少,姚錦舒的雪紡上衣光下擺處沾了水就叫他想入非非的了,哪敢碰她,只是恨其不争的說:“你家又不是沒車,這麽大雨幹嘛還騎車啊。”
“來送就還得來接,麻煩。”姚錦舒把濕嗒嗒的紙巾扔進垃圾桶,低頭看看自己,雖然濕了大半身,不過沒什麽特別不妥的,也就放了心,“大家都能來,怎麽就我不能啊。”
“你還真是倔,不怕淋雨感冒啊。”顧熙平往前湊了湊。
姚錦舒搖頭:“我書包是防水的,又有雨披呢,沒想到這麽不中用。不過天熱,沒事兒的。”
顧熙平伸手撫上她的留海,腦袋上有雨披的帽子遮着,可是垂下來的碎發還是沾了水,成了亂亂的幾绺。他用手捏了捏軟軟的濕發,然後攤開手,示意姚錦舒看他掌中的水:“你看看,還沒事兒呢。”
這樣的小動作要說過界吧,有點兒算不上,可要說起來,總是有一種特別親昵的感覺,姚錦舒垂了眼,又掏出張紙巾來,吸着額前頭發裏的水,不說話。
顧熙平也不在意,張開手心,等着水跡慢慢的晾幹,看着兩步之外姚錦舒的側臉,默默的想,這麽快,這個姑娘出現在他的世界裏,已經一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