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如願以償

霍家在海城是數一數二的豪門,霍浔洲的父母在他十八歲那年就雙雙遭遇車禍死亡,霍氏企業雖然是霍浔洲父母一手創辦,但霍家人口衆多,誰不想來分一杯羹。

況且那時霍浔洲還在讀書,面對這一群狼虎親戚,毫無還手之力。

他選擇了出國留學,人人都知道,他是被流放了。

但是四年後,霍浔洲回國,僅用了一年的時間,就讓霍氏完全易主。

他成了霍氏的掌權人,霍家的親戚全部被他以各種手段打壓,最後一一給送進了監獄。

這些事情,都是南晚前世時從霍浔洲司機張叔那得知的,張叔希望,她知道霍浔洲的年少時的不易之後,能對他多一些憐惜。

但她沒有,她讨厭霍浔洲到極點了。

一個人年少時的不幸不能成為他以後幹壞事的理由。

南晚跟在霍浔洲後面,他腿長,步子邁得又大,一步頂她兩步,她得走快點才能跟上。

心中卻惴惴不安着,霍浔洲為什麽要讓她去公司。

這在小南晚的日記本上是沒有說明的,那一整本日記,都訴說着一個少女最純粹的感情。

她喜歡的、厭惡的,都用日記的形式一一記錄下來。

霍浔洲的司機仍然是張叔,這個面容和藹的中年男子,不喜歡說話,卻得到了霍浔洲的信任,他向來是一個疑慮心中的男人。

坐上車後,張叔朝他們一笑:“小姐今天也去公司嗎?”

南晚心神不定,只點了點頭。

她坐在離霍浔洲最遠的地方,但車裏空間不大,霍浔洲身上的氣息傳來,南晚都覺得壓抑,不得不張開嘴小小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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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心浸出了毛毛汗,眼睛看着窗外。

卻覺得芒刺在背,霍浔洲在看她。

南晚僵直着身子,坐得端端正正,像在認真聽課的小學生。

霍浔洲坐得随意,看着她良久,嘴角微微上揚,勾出一抹耐人尋思的笑,眼中暗潮洶湧。

氣氛凝滞又沉默。

連張叔都覺察到了這兩人之間的不對勁,但他很聰明的什麽都沒說。

如果只是老實,哪能得到霍浔洲的信任呢?

好不容易到了公司,霍浔洲走在去前面,南晚漸漸升出了一種退縮心理。

霍浔洲離她幾米遠,她走得越來越慢,卻看見霍浔洲停下了腳步。

他轉過頭看她,嘴角雖然是上揚着,卻讓人感覺不出多少笑意,他朝她伸出手:“過來。”

南晚一激靈,三步并作兩步走了上去。

他牽着她的手,明目張膽展示着他們之間的關系。

“害怕嗎?”

南晚不自在地點點頭。

他摸了摸她的頭發,聲音中含着一絲憐惜:“遲早要習慣。”

南晚沉默。

他的手長年是微涼的,南晚很不習慣和他這樣的親密接觸,幾乎連路都快不會走了。

他摸她頭發的時候,她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但霍浔洲好像很喜歡對她做這個動作。

霍氏是在海城最繁華的商業區,獨占一整棟大樓。

南晚性格內斂,不習慣受人注目,但和霍浔洲在一起之後,這樣的事變成了常态。

她拒絕不得。

霍浔洲牽着她的手走過大廳,周圍肅靜,只聽見下屬和他打招呼的聲音。

南晚手小小的掙紮,但卻被霍浔洲握得更緊,她低着頭。

轉瞬又被霍浔洲給強制性擡了起來,他手捏住她的肩膀,聲音低低:“你是我的女朋友,怕什麽?”

她不只是怕,也是不想和他扯上更多關系。

她不想有一天和霍浔洲分手後,還被人指指點點說她曾經是誰誰的女人。

那些人現在沒多給她一個目光,但南晚可以猜到,他們離開後,背後的人會怎麽說。

他們會說她是灰姑娘,酸溜溜感嘆她命真好,然後揣測她是不是暖床技術好,最後猜他們還有幾天分手。

對于人性的惡意,她上輩子領略得淋漓盡致。

好不容易到了頂樓,南晚才松了一口氣,忽然發現剛剛她一直把霍浔洲的手握得緊緊。

從一開始的想掙脫,到後面不知不覺的依賴。

人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很容易把身邊的人當作唯一的依靠。

她一驚,迅速松開霍浔洲的手。

霍浔洲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語氣涼涼:“還真是過河拆橋。”

她有些局促,低着頭不敢看他。

霍浔洲也沒有再追究,身為公司的掌權人,他向來很忙的。

他在工作的時候,南晚就端正地坐在沙發上,她不喜歡玩手機,也不想看霍浔洲。

眼睛盯着桌上的盆栽發呆。

霍浔洲也沒有管她,秘書端了兩杯咖啡進來,南晚道了聲謝。

她輕輕抿了一口。

啧,好苦。

她皺着小臉,不想再喝。

按道理來說,咖啡應該是提神的,但南晚喝完之後,卻覺得有些昏昏欲睡。

她擡頭看去,剛好碰到霍浔洲的目光,後者的眼中閃着詭谲的光。

她睡着後,霍浔洲才起身,動作輕柔把她抱去了休息室。

他的手撫摸着她的臉頰,即使睡着了,她也下意識皺了皺眉。

還真是絕情啊,就這麽想跟他劃清界限,還自以為自己表現得很好,天真得可愛。

霍浔洲低下頭,貼上她的唇,動作輕得仿佛一片花瓣落在了水面上,不驚起絲毫波紋。

為什麽總是那麽不乖呢,非得逼他使出這種手段。

他并未做進一步的動作,只是這樣看着她,手撫摸着她的頭發,深情款款的模樣。

南晚醒來時,已經是下午了,肚子有些餓。

她揉了揉眼睛,腦海裏遲遲想起,自己是因為喝了那杯咖啡才感覺到困的。

外面陽光真好,南晚卻無端覺得一陣冷風吹來。

她胳膊上甚至起了小小的雞皮疙瘩,她已經大致猜出是怎麽回事了。

霍浔洲那個變/态!

她深吸了一口氣,把自己心中的怒火給壓了下去。

她要馬上回家!

飛快打開門,霍浔洲仍然在工作,看見她出來了,說道:“醒了。”

南晚抿了抿唇,借着那點勇氣和憤怒,向他提出:“我餓了,我想——”

“剛好,今晚有個飯局,你陪我去。”說話間,他已經站起來了,走到她身前,帶來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南晚很可恥地慫了,她不說話。

霍浔洲當作她默認了,把她帶出了辦公室。

南晚心裏懊惱着,她這個對着霍浔洲就膽慫的毛病估計是沒法改了。

張叔把他們送到了“豪門”門口,這是海城最大的娛樂會所,進出的人身份都不簡單。

南晚還穿着早上來時的衣服,簡單的外套配長褲,和豪門裏面的氛圍格格不入。

但霍浔洲帶着她,沒有哪個人敢說什麽閑話。

服務員把他們領到了頂樓的包間:“霍總,陳少他們在裏面等您。”

包間裏,兩個男人在玩只骰子游戲,桌上放着幾瓶開着的酒,坐在他們身旁的女人,穿着暴露的衣服,姿勢妖嬈地靠在男人身上,嬌笑聲聲聲入耳。

南晚輕皺了皺眉,她認識這個兩個男人。

程毅今晚玩游戲手氣特別好,贏了好幾次:“卓彥,該你喝了啊。”

坐在他對面的男子輕啧了一聲:“你今晚上這運氣好得有點邪門啊。”

程毅得意一笑。

門口傳來一聲輕咳,兩人擡起頭,皆站起身,喊道:“洲哥,你來了。”

霍浔洲帶着南晚走進包間。

兩個女人看了一眼南晚和她們完全相反的穿衣風格,眼中都是打量的神色。

程毅嬉皮笑臉地朝南晚打招呼:“小嫂子,晚上好啊。”

南晚朝他一笑,笑容淺淺,眼睛微彎,嘴角上揚,潔白的牙齒隐隐露出幾顆,在燈光下清純得很。她本身就是偏甜的長相,這樣笑起來更是能甜進人心底。

程毅捂住自己的胸口,哀嚎道:“小嫂子別朝我笑,洲哥下來得打死我。”

南晚果真就抿着嘴,不笑了,嚴肅着張小臉,特別正經的模樣。

霍浔洲輕哼了一聲,他還知道後果啊。

南晚對程毅是挺有好感的,霍家的保安是程毅在管着,前世,程毅暗地裏幫過她。

她想回報程毅,但她的力量那麽小,幫不了他什麽。

霍浔洲覺察出了她對程毅的不同,還威脅過她。

南晚才知道,原來自己對程毅最大的幫助就是忽視。

“點菜了嗎?”霍浔洲問道。

“洲哥,吃什麽飯啊。趕緊來,牌都洗好了。”程毅招呼着,他苦練了牌技,這次誓要一洗雪恥。

“晚晚餓了。”霍浔洲淡淡說道。

卓彥碰了碰程毅的胳膊:“那先吃飯。”

這個沒眼力勁的,只想着打牌,沒看見洲哥的心全在小嫂子身上嗎?

程毅覺得自己很冤枉,原來他們哥幾個在一起,什麽時候正兒八經吃過飯啊。

霍浔洲把菜單遞給南晚:“想吃什麽自己點。”

好不容易吃完飯,程毅已經等不及了。

兩個女伴都會打牌,程毅随手指了其中一個,剛好湊齊一桌,興致特別高昂:“別怕,贏了算你的,輸了算我的。”

女伴頓時眉開眼笑。

霍浔洲把自己的位置讓給南晚:“你來。”

南晚十分難為情:“我不會。”

她從來沒打過牌。

“我教你。”霍浔洲揚了揚下巴,讓她過去。

南晚只能坐下。

程毅一看這場景,頓時樂了:“洲哥你今天是專門給我們送錢來的嗎?”

霍浔洲聲音清淡:“誰送還不一定。”

程毅覺得這是自己一個好機會,他贏不了洲哥,還怕贏不了南晚嗎?

南晚是真實地被趕鴨子上架,這是她第一次打牌,霍浔洲坐在她身旁,觸手可及的位置。

他光說指導她,但又沒說過一句話。

南晚不想問他,只能硬着頭皮出牌。

南晚輸了好幾局,眼看着自己手中的籌碼越來越少,雖然不知道自己到底輸了多少錢,但他們玩的向來很大。

看女伴的燦爛的笑容就看得出來了。

其他三家皆是陽光萬裏,只有南晚愁雲慘淡。

眼看着籌碼只剩最後幾個,南晚不得已,終于向霍浔洲求助。

霍浔洲離她很近,她側過頭去的時候,唇差點就碰上他的臉。

南晚急急往後退。

霍浔洲目光冷了點,并未有什麽動作。

南晚又想起自己的目的,壓低聲音,眼神隐有焦灼,聲音像蚊子扇動翅膀那樣小:“我應該出什麽呀?”

“你說什麽,我沒聽清。”霍浔洲面色如常。

南晚咬了咬唇,轉過頭繼續看牌,不問他了!

她出了一張牌——

“哎呀,胡了!”程毅驚喜大叫,眼中都透出光,今晚真是讓人舒心啊。

南晚看着僅剩的兩家人,壓力更大了。

眼看着又是她出牌,南晚心情沮喪到了極點。

只能向霍浔洲求助,她轉過頭,猶豫着靠近了點,聲音有些着急:

“我現在應該出什麽呀?”

她壓低後的聲音有種一種特別的甜軟,淺淺的呼吸撲在他的耳朵上。

霍浔洲能夠看見她脖子上的細小絨毛,她輕輕顫抖着,可愛又脆弱。

他微翹了嘴角,終于如願以償。

這,是她主動靠近他的。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怎麽評論的,可以留這些評,哈哈

“哇,文好好看!”

“哇,粒粒真可愛!”

“嘤嘤,這是什麽神仙文,也太好看了叭!”

粒粒:謝謝,你們也很可愛

來點商業互吹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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