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強吻
黑色的車在夜晚的城市裏疾馳,南晚心撲通撲通的,快要蹦出來似的。
霍浔洲把她帶出來之後,直接開的車,連司機都沒找。
他剛才還喝了酒,南晚好怕。
她怕死,前世時她便是出車禍死的。
她咽了咽口水,看了一眼霍浔洲冷冰冰的側臉,小聲地問:“慢一點可以嗎?”
霍浔洲仿若未聞。
轎車仍然疾馳,旁邊的建築倏地而過,南晚手緊緊抓住把手。
閉了閉眼,她加大聲音:“可以開慢一點嗎?”
霍浔洲嘲諷的聲音透過夜風更顯出幾分冰涼:“你和誰說話,沒個稱呼?”
“霍浔洲,可以開慢一點嗎?我怕。”
車沒有減速,反而越來越快。
南晚睜開眼看他,他臉上隐隐透出幾分瘋狂之色,南晚真的怕了,她覺得這一刻,霍浔洲是真的想帶着她去死的。
“哧——”
車輪摩擦地面發出的聲音刺耳。
極速奔馳的車在短時間內停了下來,南晚身體往前面傾,又被安全帶給拉回來。
胸口一陣被勒緊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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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皺着一張小臉,霍浔洲坐在駕駛座上,目光冷冷地看着她。
“很惡心嗎?”
南晚不答。
霍浔洲掐住她的下巴擡起,目光如堅冰:“我吻你,你覺得很惡心嗎?”
南晚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霍浔洲冷笑一聲,傾身過來,狠狠咬住了她的唇。
霍浔洲咬得很重。
南晚疼得一瑟縮,下意識想躲,又被他扣着肩給拉了回來。
她的唇破皮了,被霍浔洲吮得刺疼。
他像是要把剛才的份給補償回來,強硬把她抵在車窗上,用唇齒折磨着她。
她覺得呼吸都不暢快了,伸出手想推開他,又被他給抓住。
最後兩只手都被他抓住,貼在了車窗上。
南晚越來越難受,她覺得自己可能要成為第一次因為接吻窒息而亡的人了。
手中的力氣漸漸低下去。
暈過去之前,霍浔洲仿佛是放開了她。
***
南晚再次醒來發現自己又回到了霍家別墅,霍浔洲正在一旁辦公。
他帶着一副金絲眼鏡,側臉棱角分明,鏡片反射出屏幕冷冷的光,冷漠無情的樣子。
南晚覺得有些不舒服,動了動手,才發現自己又在輸液。
重生回來不過幾天,都輸了兩次液了,還真算得上命途多舛了。
她嗓子覺得疼,幹啞的疼,嘴唇也疼,那是霍浔洲咬的。
她一點小動作便引起了霍浔洲的注意,他摘下眼鏡,朝她走來。
刻意放柔的聲音柔和了天生的冷淡,一雙眼睛卻仍透出些冰涼:“醒了?”
他并未坐下,就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眼下有些青色。
南晚側過頭,不看他。
還忘不了,自己就是因為他才窒息得暈過去的。
霍浔洲給她倒了一杯水,把她的頭給掰過來,帶着點哄人的意味:“喝水。”
哄人也不會哄。
但南晚是渴得難受,就着他的手大口大口喝水。
霍浔洲倒得有些急,一些水便漏了出來,打濕了她胸前一小塊衣服。
霍浔洲扯過紙巾,替她擦嘴,指尖冰涼,加上水的滑膩,她心尖顫栗,連帶着身子也一抖。
沉默撇開臉。
但霍浔洲的動作是不會停下,他仔仔細細替她擦了脖子,最後手碰到她的胸前,指尖是一片瑩潤的觸感。
他聰明地停了手,眼中閃爍着奇異的光。
“別生氣了,你感冒了。”仿佛暴怒得想和她同歸于盡的那個人不是他,他又恢複了平時文質彬彬的模樣,還輕聲安慰。
他絲毫沒提起車上的強吻,仿佛這件事不存在一樣。
南晚手緊緊抓住被單,這個瘋子,她等不下去了,她現在就想離開。
霍浔洲摸了摸她的頭發:“昨天的事是我不對,別亂想其他事。”
他道歉了,雖然态度十分随意,但好歹還是道歉了。
在前世,道歉這回事可是和霍浔洲扯不上任何關系。
南晚清醒了,她現在還不可以離開,她要趁着霍浔洲不知道自己已經重生的事,讓他主動放她離開。
他現在不是裝溫柔嗎?她剛好可以利用這一點。
只有霍浔洲主動放她離開,她才能全無後顧之憂,她的弱點這麽多,無法和霍浔洲抵抗。
輸液的手有些冷,能感覺到冰涼的液體送進血管。
随即,南晚便感到一只手搭在了自己手腕上,力度适中,正在替她揉着冰涼的地方。
霍浔洲坐在床邊上,低着頭,眼眸半阖,睫毛在下眼睑處投下一片小扇子似的陰影。
他漫不經心地幫她揉着手腕,輸液帶來的一點脹痛感也慢慢消散。
南晚卻渾身不自在,只覺得霍浔洲手接觸過的地方,寒毛都一根一根豎起。
她縮了縮手,霍浔洲沒動,擡起眼皮看她:“手不想要了。”
她上次輸液是另一只手,不知是什麽緣故,現在那只手背上一片青色,對比着白皙如玉的肌膚,更顯得吓人。但其實一點都不痛的。
南晚張了張嘴,但最終什麽也沒說。
不能和喜怒無常的神經病多計較。
這次輸液時間過得緩慢,南晚幾乎是數着瓶裏的藥滴完。
天邊似乎已經有了微微亮的跡象,醫生幫她拔下插頭。
宋媽走了進來:“先生,既然小姐已經醒了,您先去休息會。”
霍浔洲站起身,陰影籠罩着南晚,他看了她一眼。
他目光如有形一般,帶着點透察人心的審視,南晚瑟縮着腦袋不敢看他,心撲通直跳。
良久之後,他的目光緩緩移開。
沉悶的腳步聲漸遠。
直到霍浔洲離開房間,南晚才松了一口氣,覺得挺直的背都有些酸疼,霍浔洲在這時,她甚至不敢有個多餘的動作。
手機屏幕亮起,她随眼看去,已經是早上五點了。
南晚一愣,難道她睡了一晚嗎?
宋媽在一旁唠唠叨叨:“小姐,先生對你可真好,親自照顧了你一晚。你可不知道,先生抱你回來時,表情多緊張。”
南晚抿了抿唇,如果宋媽知道,是霍浔洲把她給害暈倒的,可能就不會這樣說了。
原來霍浔洲不屑作戲的,沒想到重生之後反倒還……
這一天,霍浔洲也沒去公司,他待在家裏,南晚就不想出房間門。
她不想見到那個男人,昨晚的恐懼還歷歷在目,她現在沒法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去面對他。
房間裏悶得要死,她只期盼着星期一快點到來,她好想去學校了。
南晚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住在霍家,她覺着這有點不可思議。
但又不知道問誰可以解答這個疑惑,好想快點搬出霍家啊。
南晚在卧室裏擔驚受怕着,結果這一天霍浔洲也沒來找她。
連午飯都是讓人給她送進的卧室。
南晚那天晚上做了一個夢,她還不認識霍浔洲的時候,大學時光最是爛漫,她沉浸在那樣歡快的笑聲中許久。
大概是由于美麗的夢境,加上今天要去學校了,醒來良久之後她臉上依然挂上笑容,雙眼亮晶晶的,是能發光那種亮。
霍浔洲聽見聲音擡頭看去,便撞進這樣一雙眼中,手中的動作微凝。
但她的笑容很快便消失,拘謹地看着他,猶豫着跟他打了聲招呼。
“早上好。”
霍浔洲面無表情地看着她,南晚便有些手足無措,坐在離他遠遠的位置,小口小口地吃着飯。
她吃飯的時候像倉鼠,仿佛頭上真長出了兩只可愛的耳朵,微微顫動。
霍浔洲沒有動作,只看着她,眸色漸深。
真是不想讓她離開他半步啊,最好連學也別去上。
她似乎感覺到了什麽,緩緩擡起頭看他:“我今天要去上學了。”
霍浔洲沒說話。
她便有些緊張,手捏緊了筷子,認真地看着他,一字一頓道:“我要去學校了。”
雖然面對霍浔洲仍然有些害怕,但去上學這件事,她不可能退步的。
霍浔洲眸色極黑,被這樣一雙眼睛注視,仿佛原形畢露。
南晚緊張得不像話,卻仍然攥緊了手,認真地看着她。
良久之後,他緩緩點了點頭。
南晚翹了翹嘴角,心中的愉悅感藏也藏不住。
“讓張叔送你去。”
南晚愉悅的心情一滞。
她抿了抿唇:“不用,我可以坐公交。”
霍浔洲眉心淺淺一皺。
“好。”
南晚垂下眼眸,沒關系,能去學校就很好啦。
南晚讓張叔在學校路口停下,這拐個彎過去就是海城大學,她在這下車也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霍家的車沒有一輛普通的,甚至連車牌都很具有辨識度,她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她和霍家有什麽關系。
南晚手攥緊書包背帶,擡頭看了一眼“海城大學”這四個字,字跡恢宏大氣,這是無數學子向往的高等學府,是這座城市最好的大學,在全國也十分有名氣。
她當時來到海城大學時,對未來一片憧憬,誰知道,後來的生活會變得那麽不堪呢。
兩旁的樹蔥郁依舊,陽光稀稀落落灑在她身上,來往的人熙熙攘攘,她走在學校裏,也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學生。
一時之間,恍如隔世。
“南晚!”
遠處一個女生使勁朝她揮手,臉上的笑容燦爛,帶着少女特有的活力。
她飛快地跑了過來,挽住南晚的手,聲音微微喘息:“你怎麽沒住寝室呢?今天我去喊你,你可不知道,徐夢那張臉哦,陰陽怪氣說你昨晚夜不歸宿。”
“說老實話,是不是和你男朋友出去開/房啦?”
作者有話要說: jj:作者有話說。
粒粒:不,我沒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