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懷疑

寝室裏一片詭異的安靜。

林藍握住南晚的胳膊,擔心地看着她,她沒把于馨的話放在心中,卻擔心南晚會受什麽影響。

于馨吐豆子似的說完了所有的話,胸口還微微喘息。

得意地看着南晚。

對方蒼白的臉色給了她莫大的愉悅感。

“南晚,我可是看在我們是室友的份上才沒曝光的,我可是有證據的。”

想到自己手機中的模糊照片,于馨表情十分張揚。

還好她看見南晚從一輛黑色豪車上下來的時候,拍了照片,雖然照片有些模糊,但仍然不難看清,司機是一個中年人。

南晚這樣的身世,哪有機會坐豪車。

大學裏也不乏被包養的女生,她理所當然地想到這一點。

聽到于馨的話,徐夢閉着嘴站在一旁,臉上有些得瑟的神采。

南晚似乎沒聽見于馨耀武揚武的話,她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

林藍關心地看着她,小聲道:“你別把于馨的話放在心上,我相信你。”

南晚努力彎了彎嘴角,笑容看上去蒼白又無力。

林藍心疼,又不知道該怎麽辦,只能默默握住她的手。

經過剛才一番事情,于馨和徐夢也沒有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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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她們扳回了一層,但南晚的警告還是讓她們有所顧忌。

寝室裏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你回去,我想睡會。”南晚小聲對林藍說。

林藍還不想走,南晚朝她笑笑:“我沒這麽脆弱的,我真的有點困了。”

“你別怕,還有我呢。”看得出南晚想自己待會,雖然擔心她,但林藍也沒有勉強。

南晚并不想睡,只是她腦袋很暈。

于馨剛才說的話不停在她腦海中回放。

“你自打兩周前就沒住寝室……”

她一直在想,自己怎麽會從寝室搬到霍家。

小南晚就是她本人,她了解自己的性格,不會這麽輕易去另一個人家裏住,即使那個人是她男朋友。

她骨子裏是有點保守的。

但霍家的一切和小南晚的日記又提醒着她,小南晚喜歡霍浔洲,所以應該是自願搬去霍家的。

宋媽對她出現在霍家表現無異。

在霍家裏,她的卧室看得出來是有人常住的。

更何況,房間的布置全部是按照她最想要的樣式來打造。

這一切都告訴她,她就是在霍家生活,并且生活的時間應該不短。

雖然,她也有懷疑過,小南晚的日記本裏對此事沒有一點提到,但她的日記也是不常寫的,便打消了自己的疑慮。

她總覺得有什麽不對,卻又不敢去問其他人。

怕霍浔洲察覺到她也是重生的。

南晚從骨子裏生出些顫栗。

林藍不知道她搬出寝室的确切時間,她最近又忙,加上和室友關系不好,本身就帶着點逃避心理。

而今天,從于馨口中得知這樣一個爆炸性的消息,南晚腦袋都成了一片漿糊。

艱難地慢慢運轉,把所有已知的消息整合起來,她發現自己更迷茫了。

兩周前,大概就是她重生回來的時間。

如果真的像于馨說的那樣,她就是在那時間搬出了寝室,她失去了記憶的那段時間,只能依靠着小南晚的日記,揣測她和霍浔洲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

但日記是不完整的,她也沒有小南晚和霍浔洲相處的記憶。

南晚牙齒都在不停顫抖,她腦袋中有種不可能的猜測。

但很快被她自己給強行否定,那樣的猜測太可怕了。

她今晚不想回霍家了。

她寝室裏的東西一樣沒搬出去,相比于霍家,這才像是她一直生活的地方。

雖然和徐夢她們關系不好,但她更怕霍浔洲。

南晚翻找自己自己的東西,期望能從中發現什麽讓她解開迷惑的鑰匙。

但寝室裏的東西都很平常,她最後無力趴在桌子上,頭枕着自己的胳膊。

時間慢慢消逝,徐夢和于馨早已經結伴出去了。

傍晚時分,南晚給霍浔洲打了電話。

她手心冰涼,聲音都有些發顫:“霍浔洲。”

“嗯?”

她深吸了一口氣:“我今晚想住寝室,我……”

“行啊。”

南晚愣住,她都還沒說理由,霍浔洲就答應了。

“沒事就挂了。”他似乎有點忙。

“哦,好。”

南晚呆呆地拿着手機,面對這麽好說話的霍浔洲,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轉而,心裏又浮起淡淡的不安感。

另一邊,霍浔洲把手機放在桌子上,對衆人點了點頭。

南晚打來電話時,霍浔洲他們正在開會。

聽到手機鈴聲響起時,大家面面相觑,最後老板若無其事接了電話。

衆人心中掀起驚濤駭浪,這還是他們那個工作狂老板嗎?

霍浔洲手指有節奏地輕輕敲打着桌面,面色不動分毫。

金絲眼鏡下的一雙眼目光冰涼,嘴角稍稍勾起。

可千萬別讓他失望啊。

南晚在寝室住了一晚,大概是下午的話震懾住了兩個室友。

這一晚,她們并未再發生什麽矛盾。

只是徐夢和于馨一個唱白臉,一個□□臉,在那指桑罵槐實在煩得很。

南晚不理她們,專心尋找着線索。

但寝室幹淨得很,她最後也沒找到什麽東西。

熄燈之後躺在床上,南晚依然覺得心驚肉跳,雖然她是經過霍浔洲允許之後住的寝室。

但霍浔洲這個人的信用在她這兒是負數。

不過霍浔洲好像對小南晚比較講信用一點,這更堅定了她不能讓霍浔洲發現自己是重生的念頭。

在寝室住了一晚,第二天霍浔洲也沒說什麽,南晚的膽子就比較肥了。

加上林藍的教唆,第二天她連問都沒問霍浔洲了,直接住的寝室。

這一住就住了四天。

雖然兩個室友不太好相處,但相比于霍家,她總算不用時時刻刻都提心吊膽着。

這天課比較少,南晚趁着有空,就在寝室想着參加征文的文章要怎麽寫。

在電腦前寫寫删删改改,不知不覺便過去了一下午。

察覺到外面夕陽西斜時,南晚伸了個懶腰。

總算把大概的內容寫出來了,但還要改的。

電話鈴聲适時響起,是舒薇的電話。

一接起,電話那頭便傳來舒薇興奮的聲音:“學妹,這期的院刊出來啦,你的照片特別好看,你在哪呢?我給你送來。”

“沒關系,學姐,我來找你。”她剛好打算出去吃飯。

舒薇報了一個地址,南晚出去得匆忙,只把電腦屏幕蓋了下來就出去了。

她剛出寝室,于馨便回來了。

寝室裏空無一人,南晚的電腦放在桌上。

于馨想了想,走進把南晚的電腦打開。

屏幕上顯示的是南晚剛寫的一片微型,雖然還不怎麽完善,但構思十分精巧。

于馨目光微微一閃,想起最新一期校報截稿日就在明天。

她趕緊打開自己的電腦——

***

南晚拿到了最新一期的院刊,這是黑白的印刷,看上去有些簡陋。

舒薇翻到有她照片的那一頁,對她大肆贊揚。

說這期的院刊一定會很快送出去了!

說來也辛酸,文學院一季度一期的院刊,從來都是靠參與制作的學生送。

什麽同學啦室友啦,人手一本。

其實大家并不太想要,這種東西,拿着占地方。

舒薇覺得這次有南晚在,學校裏的那群男生不得搶着要啊。

每次送院刊都是一種挑戰,明明是送別人東西,卻總像欠了別人人情一樣。

南晚臉微紅:“我也很高興,可以盡自己一份力。”

“學姐,我也可以向院刊投稿嗎?”

“當然可以啦!,我們還有稿費的哦!”雖然千字三十這稿費真的低得不像話,但就當為學院做貢獻了嘛!

舒薇給她開了後門,如果南晚想投稿,可以直接把稿子發給她。

“謝謝學姐。”

南晚拿着院刊走了出去,她心情愉悅得不像話,自己的大學生活好像慢慢被拉回了正軌。

剛走出教學樓沒兩步,身旁便傳來一聲車鳴。

她下意識側頭看去,身體卻一僵。

車窗半降,霍浔洲坐在駕駛座上,手中拿着一本書。

和她剛才拿到的院刊封面很相似。

他勾了勾嘴角,笑容清淡,目光有些冷,

“樂不思蜀啊?”

南晚被吓得臉色慘白,她竭力露出個笑容。

霍浔洲說過,他最讨厭她哭喪個臉。

但驚懼之下的笑容,看起來跟要哭了差不多。

“上車。”他淡聲吩咐道。

南晚手握住車把手的時候,恍然覺得把手都比自己手心的溫度高。

她低着頭,不敢看周圍人。

這樣的感覺仿佛赤身裸/體在大廳廣衆之下,她覺得羞恥極了。

同時,心裏又升起恐慌的情緒。

生怕別人會認出霍浔洲。

直到坐在副駕駛座上,她仍然驚慌不安,像地震來之前的小動物,四處逃竄。

霍浔洲沒管她,驅車離開了海城大學。

這一路上的靜默讓南晚稍微平複了下自己的心情,特別是當要到霍家別墅時,更是松了一口氣。

她自嘲一笑,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渴望回到霍家。

她特別怕別人知道她和霍浔洲的關系,那會毀了她的生活。

南晚目光上移,剛才霍浔洲拿在手中的書刊已經放到了儲物盒中。

仔細一看,才發現,只是封面顏色相似,其實是兩本不同的書刊。

南晚身體略微放松,手中的院刊成了燙手山芋。

她悄悄把院刊藏在了身後,以為霍浔洲沒發現。

車停在地下車庫,霍浔洲卻沒有立即打開車門。

“這幾天過得挺好啊。”他說,“忘了自己到底住哪了嗎?”

南晚跟個鹌鹑差不多,聲音小小的:“對不起。”

這幾天都沒有霍浔洲的消息,她以為霍浔洲差不多要忘了她了,結果他就這樣猛然給她一擊,她現在耳畔都還有那聲車鳴,實在是太吓人了。

他沒有說話。

地下車庫一片寂靜,這樣的冷暴力讓人很難受。

南晚受不了了,輕聲細語地問:“我們現在回家嗎?”

他瞥了她一眼,面沉如水。

最後打開了車門。

南晚依然一副呆呆的表情。

“下車!”霍浔洲有點生氣。

南晚故意落後他一點,手藏在背後,緊緊握住那本院刊。

現在天氣比較熱了,她只穿了一件衣服,也找不到好的地方藏。

她悄悄打量了下周圍,看有沒有什麽比較好藏東西的地方。

霍浔洲卻忽然止住腳步,他沒回頭,“把你手中的東西給我。”

南晚一愣。

霍浔洲已經轉過身,定定地看着她。

南晚吶吶地,只能把手中的院刊遞給他,“我們學院的院刊。”

作者有話要說:  粒粒大學的室友就是在學校一雜志社當編輯,他們的雜志比較高級,是彩印的,很有質感那種。

每次雜志出刊了,寝室人手兩本。

送不出去呀,真難辦。

室友:你們随便看看,吃飯的時候可以當桌墊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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