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飲鸩止渴

南晚愣住,似乎不敢置信, 霍浔洲居然就提了一個這麽簡單的要求。

霍浔洲黑黢黢的眼睛看着她, 不似作僞, 也沒有在逗她玩。

只是他想到, 今天回來的時候,她和林藍在打鬧。

林藍親了親她的臉頰, 她臉蛋紅撲撲的, 一雙眼清淩淩的,清純極了。

似乎想不到林藍會親她,微微張開嘴, 有點吃驚的樣子。

但她沒有絲毫惱怒,她很高興。

每次, 他親她的時候, 她都蹙着眉,把臉轉向一旁, 無形抵抗着他的親近。

那一刻, 霍浔洲心像被一只手給抓緊了, 他覺得很煩。

香煙也無法抵禦那種從心底裏透出來的煩。

什麽時候, 她也能對他那樣笑一笑。

南晚想了想。

她輕輕咧開嘴角,櫻花般的粉唇微微張開, 露出幾顆整齊而潔白的牙齒, 她的笑很腼腆。

彎彎的眼睛似清泉,能把人溺斃。

這樣的笑,好像面對着意中人。

霍浔洲看愣了。

原來, 喜歡也是能假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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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晚臉上僵持着這個表情好久,霍浔洲的視線很直白,她覺得害羞。

收回嘴角,沒有笑了,但仍然在看着他。

“你回去。”他伸手想點燃一支香煙,但火卻不小心燒到了手。

在聽到他話的時候,南晚毫不猶豫轉身就走,對他,她沒有絲毫留戀。

霍浔洲坐在書房裏,燈光半暗,隐去半張臉,看上去有些陰沉沉的。

他僵持着這個動作半晌,最後從摸出一支煙。

打火機的光明晃晃。

南晚這晚有些興奮,霍浔洲的改變讓她難以相信,不過她沒什麽心思去探索他的心理活動。

她要趕緊訂好回家的車票。

但上網一看,最近三天都沒票了,正是暑運期間,車票很緊張。

南晚只能訂了三天後一早回臨灣的票。

心裏仍有些不安,怕霍浔洲反悔。

這幾天還是盡量避開霍浔洲比較好,最後能讓他漸漸忘了自己。

只是還有些不甘的好奇,她不覺得自己演技有多差,那霍浔洲是從什麽時候發現她重生的呢?

應該是自打她重生醒來之後。和她相比,霍浔洲才是典型的演技派,南晚幽幽地嘆了口氣。

還有那個日記本,是怎麽回事呢?

好多好多困擾着她的問題,但她不想多和霍浔洲說一句話。

第二天林藍來的時候正是陽光明媚時。

“我有甜品的優惠券,南晚,我們出去玩!”

南晚只思考了片刻就同意了。

她現在不想去管霍浔洲的意見了,她看了一眼窗外,綠樹成蔭,多好的季節。

“林藍,我後天要回家啦。”南晚說。

驟然聽到這個消息,林藍有點難過,但很快就調整了過來:“沒事,等九月的時候再見!”

南晚裂開嘴角,狠狠點了點頭。

南晚本打算就穿着長袖長褲出來的,林藍恨鐵不成鋼的說:“你這麽好的身材就應該穿裙子啊!”

說着,還往她胸前摸了一把,笑嘻嘻的:“多軟啊。”

南晚的臉霎時間紅透了,說話都不太利索:“你,流氓啊。”

林藍輕挑地朝她一笑:“怎麽樣,喜歡嗎?”

南晚做了個嘔吐的表情。

林藍不樂意了:“電視劇裏的霸道總裁都是這樣的!”

“欸,不過說回來,你男朋友像不像電視劇那樣的霸道總裁啊?”

南晚小聲吐槽:“霸道總裁比他正常多了。”

不過最後還是穿得裙子出去,頭發束成馬尾,淺色的長裙,一張幹淨出塵的初戀臉。

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在甜品店吃甜品的時候,甚至有年輕的男孩子問她要聯系方式。

南晚手上動作一頓,趕緊搖頭:“我有男朋友了。”

男孩不死心:“我們還可以做朋友。”

南晚态度十分堅決:“不好意思,我沒帶手機。”

男孩:“那可以把你的微信號給我嗎?”

南晚臉有些紅:“真的不行。”

男孩失落地離開了。

林藍戳了戳她的手臂,小聲地說:“那個男生多帥啊,多個朋友也好。”

南晚認真地說:“霍浔洲會生氣的。”

“欸,你要不要這麽聽話啊,他生氣又不會死人。”

南晚默了默,會死人的。那個男人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除卻這點小插曲,這天玩得很開心。

兩人在中途道別,南晚一個人回家的,這時還比較早,霍浔洲應該還沒回來。

但她心裏卻總有點不安,輕推開霍家大門。

霍浔洲坐在沙發上,擡眸看她。

她慢慢走進,因為他太過直白的目光,一雙小腳都不由自主地抓緊。

她身體的每個部位都長得很好看,一雙腳也是潔白如玉,小巧玲珑,指甲泛着透明般的粉色,很好看。

離霍浔洲還有幾米遠的時候,南晚便不動了。

男人語氣極淡:“玩得開心嗎?”

南晚聲音極低:“開心。”

霍浔洲想起自己看到的照片,眼中浮現出陰郁的情緒。

她是很開心,但他不開心。

察覺到他起伏不定的情緒,南晚後退了兩步,警惕地看着他。

霍浔洲動作粗魯地解開領帶,南晚有點怕,拿那種看壞人的目光看着他,她忘不了前幾天霍浔洲才對她做過的事,看着他熟悉的動作,現在手腕又隐隐作痛。

霍浔洲心頭不舒服,語氣也帶着點嘲弄:“在家穿得保守,一出去就換了,想去勾/引誰?”

南晚瞪大眼睛,漸漸地,眼中浮出些霧氣。

“霍浔洲,你有病嗎?王八蛋!”

她叮叮咚咚跑上了樓梯。

霍浔洲回過頭看去,只看見一抹白色的影子,消失在轉彎處。

霍浔洲想,他的确是有病的。

他這樣的人,早就不是一個正常人了。

南晚覺得很難受,又覺得被侮辱了。

霍浔洲向來是嘴上毫不留情的,但每次聽到,她心裏卻還是不好過。

她低下頭,很無力的樣子,她連罵人的話都只會這幾句。

南晚定了定神,上網搜了一些罵人的話。

下次霍浔洲再侮辱她時,她要找回場子!

離回家的時間越來越近,南晚都是躲着霍浔洲的。

霍浔洲白天上班,她就白天在別墅裏溜達,一到下午點,就利索地跑回自己房間,甚至連晚飯也不出來吃。

但她又不會餓着自己,她像小松鼠似的,在房間裏囤了很多吃的。

宋媽每次面對着霍浔洲越來越陰沉的臉色,覺得這樣不行,她去勸南晚。

但這次南晚跟吃了秤砣鐵了心似的,堅決不和霍浔洲碰面。

明明生活在同一座房子裏,兩人卻跟天南海北似的。

南晚離開霍家前一天晚上,正收拾着回家的東西,她不想讓南文輝看出絲毫異常。

房間門便是這時被敲響。

她以為是宋媽,說了句請進,連頭也沒回。

“宋媽”沒說話。

南晚以為她還想來勸她和霍浔洲和解,輕嘆了一口氣,也不想提起這茬,故作輕松道,

“宋媽,我明天就回家啦,應該要開學才回來了。你別想我呀。”

沉重的腳步聲響起,朝她這邊走來。

南晚驚訝,回過頭一看。

霍浔洲已經站到了她面前。

她被驚得話都說不清楚:“你、你怎麽來了?”

這幾天霍浔洲好像也是在故意避開她,她怎麽也沒想到霍浔洲會在此刻出現。

腦袋中蹦出些不好的念頭,她緊張地看着他:“你答應過我的,我暑假要回家。”

霍浔洲眉頭微皺,并沒有說話。

南晚更不安了。

她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兩人沉默地坐着。

只聽見清淺的呼吸聲。

“我不想放你離開。”

南晚愣住了,轉瞬間巨大的難過和恐懼籠罩着她。

“你答應過我的。”她吶吶道,聲音很小很小。

“你不能說話不算話。”

霍浔洲笑了,笑容有些冷:“在你心中,我不就是這樣的人嗎?”

這幾天确實是在避開她,他怕一看到她就不想她離開了。

可她也是個狠心的,沒看到他過得反倒更開心了。

他終于忍不住來主動見她,她卻還一副小心警惕的樣子。

他心頭不好受,也不想見她好過。

南晚強逼自己擠出一個笑,讨好他:“哪有,在我心中,您特別講信用!”

這下連敬語都被逼出來了。

霍浔洲露出個難得的笑容,放松了一點:“行,你回去。”

南晚先是一愣,而後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睛,霍浔洲怎麽變得這麽好說話了?

她其實對霍浔洲了解不多,對這個男人的印象還停留在前世那個心狠手辣,不講情面的時候。

但,好像,他也變了。

霍浔洲随眼看去,她的日記本正放在行李箱上。

南晚也注意到了,她不悅地把日記本塞到行李箱中。

塞完之後又覺得有些難受,被霍浔洲欺騙的事又浮現在腦海中。

其實她不是一個喜歡記仇的人,人總是要往前看的,更何況,她記仇也報不了仇,只是徒增自己的不開心。

但被人欺騙總是不好受的,她像個拙劣的演員。

而唯一的觀衆卻是導演。

這本日記本就是提醒着她被騙的事實。

她蹲着身子沉默半晌。

良久後,她終于出聲:“霍浔洲,你知道,我在你書房發現了同樣一本日記,那才是我真正的日記,對嗎?”

這句話,早就想問了,但又有些害怕。

她想知道霍浔洲是從什麽時候就知道她是重生的,她哪裏暴露了。

雖然講清楚事情經過,宛如把假裝愈合的傷口撕開,但如果不撕開,就永遠不會真正的好,永遠耿耿于懷。

說完,她緊張地看着自己交纏在一起的手指。

霍浔洲緩緩開口:“是。”

“是你故意讓我看見的嗎?”霍浔洲不是一個這麽不小心的人,他做事向來是謹慎。

也是在逃跑被抓之後,她慢慢回憶起最近發生的事,才發現這麽多不妥之處。

這樣的猜測讓她恐懼,仿佛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監視。

她根本算不上一個自由的人。

“是。”他沒騙她。

南晚克制住自己發顫的牙齒,繼續問:“我剛重生回來,還在醫院,你來看我的時候,就知道了我重生了,對嗎?”

“是。”

南晚怕得想哭,和這個男人同處一室,她覺得自己完全被碾壓。

“為什麽會有筆跡相同的日記本?”

“我讓人根據你的字跡模拟的。”

“霍浔洲,你為什麽要騙我?”她快哭出來了,“你覺得看我表演很好笑是不是?明明怕得要死,卻還要故意讨好你。”

霍浔洲唇微動,他想說不是,但南晚沒要他回答。

“霍浔洲,我最後問你一個問題。”她吸了吸鼻子,眼睛紅紅的,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在監視我?”

霍浔洲手指微微彎曲,良久之後,他回答,“不是。”

他騙了她,大概知道,如果真的如實回答,他們之間就真的沒可能了。

雖然那點杳無希望的可能,他自己都不奢望。

“你出去。”她抱緊自己的胳膊,盡力讓自己不抽噎,“我想自己待會。”

霍浔洲站起身,腳步沉沉,他心情也如此沉重。

走出房間,關門的時候,透過門縫,看見她掉個不停的眼淚。

那些淚仿佛是掉在了他心上,烙下一個個鮮血淋漓的傷口。

他有些茫然。

事實卻是如南晚說的那樣,但還有些隐情。

譬如,他設局不是為了看她表演,他也沒有覺得好笑。

只是,在得知她回來的時候。

欣喜而恐慌,不想讓她離開。

後來,他其實是喜歡她的讨好的,喜歡她那樣笑。

雖然知道這些都是僞裝,但飲鸩止渴也不錯。

那又什麽要親手揭開這個局,如果他願意,可以騙她一輩子。

大概是,人都是不滿足的,他喜歡她的讨好,便奢求,有朝一日,她不讨好,便這樣對他笑。

又可能是真的被她騙住了,以為她是真心的。

但她的演技這麽拙劣,怎麽可能騙到他。

南晚很難過,但難過中又有些釋然,人總是要活得清楚明白的,她不想再渾渾噩噩過一生了。

她手撐着地板,慢慢站起身。

只是蹲得久了,站起來覺得頭暈。

不過沒關系,明天她就要離開霍家了。

南晚不想見到霍浔洲,但第二天早上起床時。

還是一出門就碰到了他。

男人長身玉立,穿着一件白襯衣,手中拿着一條領帶。

“幫我系領帶。”他說。

“我不會。”南晚冷冷撇過頭。

“你會。”

看着霍浔洲的眼,南晚腦中浮現出某些久遠的記憶。

剛成為霍浔洲情人的時候,她什麽都不會,連系領帶也笨手笨腳的。

男人輕嘲:“好好學學,連服侍人都不會還有什麽用?”

一開始,他是說話特別毒的那種人。

一舉一動之間還特別侮辱人。

南晚也一一忍下了,她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個忍者神龜。

霍浔洲專門找了人來教她系領帶,其實她覺得霍浔洲有病。

但還是認真學了,幹一行愛一行,雖然她不愛,但拿了霍浔洲的錢,就要聽話,她其實挺有敬業精神的。

回憶戛然而止,南晚抿了抿唇,接過他手中的領帶。

霍浔洲長得高,她得踮起腳才能幫他系領帶。

霍浔洲低下頭,只看見她白皙的手指在深色的領帶間穿梭,顏色對比鮮明。

她靠近他的時候,他能聞到她身上淺淡的沐浴露的味道。

她不太高興的樣子,也不笑,像是被責罵後的小孩子故意板着張臉,想吸引大人的注意。

他彎了彎嘴角,覺得她無處不可愛。

最後要系好的時候,南晚惡作劇般,把領帶系得很緊。

霍浔洲輕咳一聲,解開了點,他沒有說話。

但南晚卻覺得有點不爽。

“讓張叔送你去車站。”

南晚憋屈地點了點頭,反正都要離開了,也不想在小事上反駁他,徒增不愉快。

關于什麽時候回來的話題,兩人都沒問。

南晚離開霍家的時候,沒看見霍浔洲,她樂得個輕松。

卻不知道,霍浔洲站在樓上落地窗旁,看着車子駛向遠方,不見蹤影。

可真是個絕情的女人。

南晚到家的時候,南文輝正在做飯。

一看到女兒回來,笑着說:“趕緊去洗手,可以吃飯了。”

一看到父親,南晚就覺得心裏的大石落下。

“爸爸,上次的體檢單呢?你再給我看看。”

上次帶父親去體檢之後,也沒有時間回來,體檢結果是爸爸給她拍的照。

雖然上面顯示沒有什麽身體異常的情況,有些小毛病也在情理之中,但南晚還是放心不下。

直到手中拿着體檢單,一樣一樣查看,才有了真實感。

“爸爸,你一定要記得,別再和教育機構續約了!”她這句話不知說了多少遍了。

“晚晚,你放心。”

第二天,南晚郵箱裏收到了一封郵件。

是上次投稿給征文比賽的回信,告訴她初賽已過,複賽結果會在八月中旬出來。

其實她都快忘了這件事,最近事情太多,這封郵件又讓她想起,自己要賺錢這回事。

臨灣是一個小縣城,縣城裏的兼職不多。

但南晚的運氣好像特別好,一出門就碰上了高中時的班長薛明,得知她正在找兼職的事,薛明熱情邀請她去附近的一家奶茶店兼職。

那是薛明姐姐開的,正在招暑假工。

“謝謝你呀,班長。”其實南晚對高中生活的印象已經不深刻了,但看到薛明時,又覺得有些面熟。

薛明也是在外地讀大學,暑假才回家。

薛明帶她去奶茶店,一路上說起高中時的趣事,南晚面色怔然帶着點懷念,原來這些時光已經過去這麽久了。

薛明的姐姐是一個年輕的女子,一聽說他們的來意,十分高興把他們迎了進去。

姐姐很是熱情,還一個勁誇南晚長得好看,南晚有些害羞。

最後簡單商量了下薪酬,薛明姐姐便讓她明天來上班。

南晚走後,薛明姐姐朝薛明擠了擠眉:“這就是你高中時喜歡那姑娘?”

薛明臉有些紅:“姐,你可得幫我。”

“放心!”

臨灣縣城裏雖然奶茶店不少,但這時是暑假,薛明姐姐奶茶店的生意很好。

南晚原來不會做奶茶,但培訓了兩天,忽然就get了這項技能,并且還挺喜歡的。

薛明經常來找他姐姐,每次就來當服務員。

薛明姐姐看到薛明時,臉上總浮現出意味深長的笑。

南晚有些不适,薛明姐姐好像誤會了她和薛明的關系。

但這是一份很不錯的兼職,她自己也很喜歡,要這麽貿然辭去,還是有些不舍。

回家這麽多天,她沒有一次想起霍浔洲。

也從來不和他打電話,自從那次撕破了臉皮,她也不想僞裝着去讨好他了。

霍浔洲好像也有自知之明,不來打擾她。

奶茶店到南晚家大概需要十分鐘的路程,平時南晚都是自己回家的。

但這天下雨了,縣城裏便少了許多夜晚出來玩的人,只聽得見淅淅瀝瀝的雨聲。

“這麽大的雨,我送你回家。”薛明說,其實是有點高興的,要感謝這場雨給了他一個機會。

他覺得南晚應該也是對自己有感覺的,大概這是暗戀中人的通病。

“不用麻煩你了。”南晚婉拒。

但薛明姐姐卻說:“你讓薛明送,這麽大的雨,你一個女孩子這麽晚回家,我們會擔心的。”

她只能點點頭,說句好。

薛明和她打的一把傘,她沒帶傘來。

其實奶茶店是有多餘的傘的,只是薛明姐姐藏起來了,南晚可以确定自己心裏的猜測。

或許,明天就是她來奶茶店辭職的時候了。

她沒有覺得有什麽可惜,只是薛明和薛明姐姐的行為讓她不太舒服。

罔顧她的意願。

南晚打算今晚就和薛明說清楚。

這把傘很大,但薛明卻總往她這邊靠,手還若有若無地想摟着她的肩膀。

南晚板着張小臉,加快了步伐,走到小區門口時,她頓住了腳步。

薛明放下傘:“南晚,我想……”

“班長,謝謝你。”南晚打斷他的話,她不想把氣氛搞得那麽尴尬,“謝謝你幫我介紹了一份兼職,不過我以後很忙,估計沒時間去了。”

“南晚,你……”薛明不敢置信自己聽到的。

“班長,以後我們還是朋友,有空可以聯系。”

她正準備離開,卻被薛明拉住了手臂,男生的力氣很大,“南晚,我還有話沒說。”

“我喜歡你,你做我女朋友。”

南晚覺得一陣無力,她盡量把話說委婉,便是不想傷害薛明。

但他依然不管不顧把這句話給說了出來。

“對不起,薛明,我有男朋友了。”她冷漠拒絕。

“我不信!你明明就是喜歡我。”薛明斬釘截鐵地說,“在奶茶店的時候,你每天都給我做奶茶,難道不是喜歡我嗎?”

“那是——”

她話還沒說完,薛明就猛地一伸手,緊緊抱住了她。

南晚一陣羞惱,還沒來得及有任何動作,一陣強光便射來。

薛明松開了她,她眯着眼睛,看向前方,心裏一咯噔,那是霍浔洲的車。

車門打開,男人打着一把黑傘,從車裏出來。

光線太過強烈,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只看見他一步一步朝他們走近。

“過來。”他聲音極冷。

南晚一哆嗦,步子遲緩地向他靠近。

剛走到他身旁,便被他一手拉進了懷裏。

霍浔洲站在薛明面前,身高的差異與氣場的壓制讓薛明有些害怕,

“你是誰?”

“南晚的男朋友。”

話音剛落,霍浔洲伸腳一踹。

“啊!”

薛明倒在一旁,白色的衣服上有個明顯的腳印。

“你他/媽/的有病嗎?!”這個年紀的男孩正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時候,明明被踹的很疼,卻掙紮着爬起,一拳朝霍浔洲打了過來。

霍浔洲面色未動,往旁邊一閃,躲開了拳頭。

又是一腳。

薛明被踹開兩米遠,還在叫嚣着要報仇,

“你叫什麽名字?老子不弄死你!”

“在我面前敢自稱老子的人都死了。”霍浔洲冷笑一聲。

他語氣平淡,聽不出絲毫威脅,但就是這樣說實話的語氣,更讓人發慌。

薛明臉上的表情僵住,不敢亂動。

南晚悚然一驚,完全沒想到霍浔洲出手這麽利索。

雖然她經過今晚這事,也不太喜歡薛明,但這是她家啊。

幸好是雨夜,沒有來往的人,要是被她爸知道了,她估計得羞愧致死。

眼看着霍浔洲身上的暴戾氣息越來越重,南晚趕緊拉住他的手臂。

“別打了。”她央求着他,一雙眼睛撲閃撲閃的,聲音又甜糯糯的,任誰看了,也生不出絲毫火氣。

“我們沒有任何關系。”她委屈地叫着他的名字,“霍浔洲,你別生氣。”

霍浔洲看了她一眼,果真沒在動手了。

他只是冷冷地看了薛明一眼,剛才還放狠話的男生忍痛爬起身就跑,傘都忘了拿。

這是在小區門口,容易被人看見,南晚拉着霍浔洲的胳膊,往小區裏的休息亭走去。

雨點打在扇上發出悶悶的聲音,霍浔洲仍然是抱着她的,雨傘往她這邊傾斜。

南晚心裏有事,便也沒注意到這麽多。

“你又來我家幹什麽?”她問道。

“我不能來?”

南晚抿着唇沒有說話。

霍浔洲擡起她的下巴,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我不來,你好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我說了,我和薛明沒有任何關系!”她有些氣急敗壞。

霍浔洲當然知道他們沒有任何關系,不然今晚也不會這樣輕易放薛明離開了。

只是想到自己看到的那些照片,還是覺得氣悶。

他極喜歡南晚的模樣,幹淨的臉,笑起來的時候乖的不得了。

可他也不得不承認,不止他一個人知道她的美。他知道,很多人喜歡她。

“南晚,你要記住,你是我一個人的。”霍浔洲一字一頓說道,目光很深。

南晚撇開臉。

“記住沒有?”霍浔洲掐着她的下巴。

“記住啦。”她不想看他。

“好了,你回家也這麽久了,明天和我回海城。”

南晚瞪大了眼睛,她生氣了:“你明明說了讓我暑假回家的!”

“你難道沒有回家?”

“我、我……”她氣得說不出話,明明她想的不是這樣。

“乖,回家,我很想你。”他放軟了聲音,好像在哄她。

屁!南晚才不信他的話。

“那不是我的家。”她語氣很堅決。

霍浔洲笑了一聲;“那行,等你20歲我們去領證。”

南晚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仿佛聽見了什麽天方夜譚的話。

她看着霍浔洲的臉色,他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南晚的心慢慢下沉,一種恐懼慢慢籠罩着她。

她以為她總有一天能逃離霍浔洲,如果真的結婚了,就是一輩子被囚禁了。

仿佛有個聲音在告訴她,你永遠逃不掉啦。

簡直是噩夢!

南晚手抖得不停,擠出個笑:“別開玩笑了。”

霍浔洲輕哼了一聲,時間總會證明,他有沒有開玩笑。

“我先回家了。”她落荒而逃,也不顧外面還在下雨。

那天晚上南晚被噩夢侵襲了一整夜。

都怪霍浔洲那句話,她想哭。

霍浔洲才是她噩夢的根源。

夏天的清晨,天亮得很早。

南文輝今天休假,便打算好好給女兒補補身子,早早地去了菜市場。

剛走到樓下,便看見小區門口坐着一群中年婦女,在讨論着什麽。

他走過時,隐隐聽見幾句。

“昨天晚上我們小區樓下有人打人。”

“聽說是為了女人,好像是哪家的閨女……”

南文輝搖了搖頭,小區裏的中年婦女最喜歡聚在一起聊天說說八卦。

他也沒在意。

想起女兒好不容易回家一次,這次看起來好像都瘦了。

又想起女兒的感情/事,女兒說還是單身,他也不着急,畢竟自家閨女這麽優秀,還怕找不到男朋友嗎?

只是作為女兒唯一的親人,對她的種種事都很關心。

買回早餐時,已經八點了。

南晚剛剛起床洗漱完。

“我剛才在樓下聽說,昨天晚上我們小區發生了打架事件。晚晚,你以後早點回家,小區裏只有一個保安,不太安全。”南文輝仔細叮囑着女兒。

一聽見打架兩個字,南晚便一愣,心都懸在半空,聽到最後才緩緩放下,好在父親沒聽到什麽具體的內容。

“砰砰砰!”剛吃完飯,門便被敲響了。

聲音又大又急促。

南晚趕緊跑去開門。

剛把門打開,迎面便澆來一盆水。

女人的聲音響亮:“你就是南晚?!你男朋友把我兒子打傷了,他現在還躺在醫院,你打算怎麽賠?!我跟你說,要是我兒子有什麽事,你就算嫁到我家做牛做馬都賠不起!”

“我說是什麽人,明明還讓我別來,一看就是個騷/貨樣!什麽姘頭男朋友,看你這女人樣也知道不是什麽正經人!”

作者有話要說:  來不及了,祝小可愛們新年快樂呀!

2019平安喜樂!

紅包會在2.6晚上統一發放哈,逾期就木有啦~

愛你們,麽麽噠!

除夕夜也不休息,還加更的作者需要你們的鼓勵哦,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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