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斐川蜷在床裏蒙着被子,染血的被褥褶皺淩亂,靳嵘蹲在床邊急得焦頭爛額,他不得不把找來的大夫趕走,他方才抱着斐川的時候就能明顯感覺到他已經到極限了,少年的身子燙得吓人,脈搏也虛弱的厲害,可即便如此斐川還是在大夫近身的時候竭力掙紮了半天,啞透的嗓子只能發出淩亂的哭叫和喘息,斐川拼命似的往床裏躲,狼狽無措的動作剜得靳嵘心口泛酸。
大夫年紀同斐川相仿,但也能看出發生過什幺,他照靳嵘的吩咐驗了地上的藥和床頭的脂膏,斐川醫術平平,治人還沒有治貓狗利索,大夫很快就驗出脂膏裏用到了催情的藥物,靳嵘雖然記不清昨晚的具體情形,但看見斐川這一身傷就能想象到自己借着酒勁和藥性做的有多過分。
斐川悶在被子裏連呼吸都微弱的可憐,靳嵘自責歉疚出一肚子火氣也不敢發,他只能點頭示意自己知曉,再低聲要求讓大夫出去配藥,大夫走後屋裏很快就安靜了下來,斐川把蒙在臉色的被子拿開一點,被發絲遮住的眸子紅腫不堪,他怯怯的看了靳嵘一眼,漂亮清澈的杏眼裏隐隐泛着水汽。
靳嵘恨不得直接給自己兩巴掌,他蹲在床邊沒敢靠近,只是試圖伸手去給斐川撩開碎發,指腹不可避免的沾到了淚漬,斐川本能的想要往被子裏縮,但他下身疼得沒法動,只能膽戰心驚的任由他擺弄,靳嵘另一只手死死的攥成了拳頭,骨節分明的五指隐隐作響,他盡可能輕柔的開口想問清楚他都有哪裏不舒服,斐川抓着被角瑟瑟的顫栗了一陣,到底還是沒法開口。
斐川知道現在的靳嵘已經算是很溫柔了,他認識靳嵘兩年多,很少有過像樣的交流,多數情況下都是靳嵘在邊上看着他忙,若是有東西要送給他就是光明正大的來看,如果沒什幺事情,靳嵘就只會悄悄的看他一會就轉身離開不做打擾。
喉嚨裏堵着無形的東西,斐川努力到唇瓣發抖也無濟于事,他說不出字句,龍門正午的陽光很好,透過窗棂灑進來盡數籠到了靳嵘的身上,斐川其實很想将自己再蜷縮起來,就蒙着被子蜷縮在牆角,沒有光亮,一床薄被就能替他擋住所有需要面對的事情,給他一個黑暗卻足夠安穩的空間。
“你別這幺躺…別怕,別怕,斐川……別怕,我不亂來。”荒漠多風沙,建據點的時候承重牆多用石塊堆砌,斐川發着燒不能再受涼,靳嵘看他都快鑽到牆裏去只得趕緊起身想把他撈回來,貿然接近的動作自然而然的引起了少年的畏懼,靳嵘緊張的聲音打顫,手卻穩穩護住了眼前的人,“牆上涼…小…小斐,牆上涼,你發燒,不能貼過去。”
宿醉的不适可以被抛到腦後,但身上的殘留的酒氣卻消減不了,斐川病怏怏的被他圈在懷裏聞着隔夜的酒味,靳嵘認真的給他掖上被角生怕他着涼,他很快就被熏得想吐,一整日沒吃到東西又被灌了藥的胃口一陣一陣的泛酸,斐川吐得時候自己都沒反應過來,他只是眩暈得厲害,眼前黑了一瞬之後酸澀的胃液就溢滿了口腔。
床是徹底沒法躺了,斐川弄髒了大半的床褥,他沒有起身的力氣了,靳嵘給他托着後腦才沒讓他嗆出個好歹,據點裏沒有富餘的單間,靳嵘平日連木板泥地都能睡,根本不會鋪床,索性還有雜役及時來打掃清理,屋裏沒有矮榻,斐川又坐不了凳子,靳嵘就拿幹淨的被子将他一裹,穩穩的打橫抱在了懷裏。
男人的臂力好得出奇,斐川身板也小,被他兩臂一兜剛好窩在他懷裏被被子遮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來一個白皙的腳尖和半個燒紅的臉頰,雜役收拾的很快,靳嵘把他抱回床上,斐川照理來講應該沒法清醒那幺長時間,可他始終可憐兮兮的揪着手裏的被角。
靳嵘還是半裸着身子,他給斐川上藥之前先用侍衛送來的涼水沖了身子,當真是簡單粗暴的沖洗,他怕水花濺到斐川還特意出門去沖的,即便如此斐川也能聽見水流澆下的聲音,他躺在床邊半睜着眼睛,能從門縫裏看到男人精悍緊實的背肌,上頭有一道很刺眼的傷痕,正中後心。
靳嵘随手擦幹身子又拿了一身幹淨衣服換上,滴水的發梢被他随意一擰一攥,跟洗衣服一樣的草草擰了幾下就算是洗完了,大夫剛好送了藥過來,靳嵘左手端着盛溫水的盆,右手攥着上藥,肩膀上還帶着兩條幹淨的布巾,他用腳把房門帶上關嚴,确保外頭的人不能進來,斐川将臉往枕頭裏埋了埋,淩亂的發絲散在他的肩頭,籠着他因為不安而明顯打顫的肩頸。
斐川的下身是傷上加傷,兩片花唇被磨蹭得腫起,呈現出淫靡的嫣紅色,穴口周圍尚能看到還沒幹掉的血絲,內裏撕裂的地方沒有止住血,用布巾稍稍往裏一探就能帶出濕滑的水紅液體,而斐川自己連動腿的力氣都沒有,靳嵘盡可能輕的将他雙腿分開清理擦拭,大部分的血跡都凝結在腿根和被褥上。
雌穴裏斷斷續續的滲着泥濘的汁液,斐川無所适從的被他這樣打開身子,傷痕累累的內壁沾了溫水就更加難受,被放大的刺痛成了熬人的酷刑,靳嵘手上再輕也不能完全避免不适,半濕的布巾侵入柔軟的雌穴可以慢慢吸附走內裏亂七八糟的液體,然而卻也會在同時帶來異常的痛癢。
趨于麻痹的疼痛已經被身體盡數消受了,斐川無法控制下身的液體,敏感的雌穴盡管已經被折騰到這副慘樣也還是會淫亂不堪的滲出汁液,他自己都能感受到剛剛被清理過的下身又變得濕潤泥濘,體內深處分泌出的淫液不知廉恥的浸濕了用來擦拭血跡的布巾,帶着血痕的內壁似乎還在磕磕絆絆的收絞吞咽,試圖用柔軟的布料來緩解傷口周圍的癢意。
斐川恥得幾乎落淚,靳嵘太怕弄疼他了,所以動作一直是又輕又慢,痛癢的感覺因而被放大了不少,已經被肏開過兩次的甬道食髓知味,比先前還敏感的地方根本受不住這樣的刺激,他近乎崩潰的繃緊了腰腹,滿是指印的腿根隐隐痙攣,少年啞透的嗚咽聲脫口而出,靳嵘将布料送到最裏擦拭片刻剛想往外抽,結果就帶出了小股透明的水漬,射進深處的精液也一并被帶了出來,斐川瞳孔渙散無法聚焦,剛被擦幹淨的腿間又多了泥濘的水痕,他啞着嗓子抽泣出聲,細白的手指死死的掩住了自己的面容。
傷藥裏加了冰片之類的藥材,塗到傷口上之後會緩解掉火辣辣的痛感,斐川穴裏撕裂的地方不算深,靳嵘用手指就能觸到,濕潤的雌穴順利的接受了沒入的異物,靳嵘為了動作方便不得不跪到床上再俯下身子,斐川抽搐似的低泣了一陣,濕軟的穴肉死死咬緊了體內的異物,盡管疼得厲害也還是貪婪又急切的不願放開。
他自己拼命的想要放松,犬牙将下唇咬出刺眼的血坑,捂着臉頰的右手骨節泛白,靳嵘直到這會才弄清楚他對這個多出來器官有多抵觸,前兩次胡來的時候斐川都是沾了藥性神志不清,他以為斐川既然在情事裏有渴求有欲望就代表着一切正常,他壓根沒料到斐川會對雙身有這幺深的締結,又或者說在他潛意識裏,斐川從一開始就是個嬌嫩脆弱的孩子,并非一個能跟他比肩而立的同性。
靳嵘眉頭緊皺,他得把藥上勻才能确保傷口消炎愈合,斐川緊張兮兮的咬着他的手指,剛止住血的傷口又瑟縮着開始滲血濕潤,斐川的臉色白了不少,強烈的羞恥和四處作亂的疼痛讓他燒紅的面頰失了血色,靳嵘進退兩難,一方面不忍心動作太重另一方面也不能就這幺任由他動情,猶豫之間斐川輕輕的扯了他的衣袖,白淨的指節無措的顫栗着,修剪整齊的指尖前段有小塊淤血,約莫是昨晚疼極的時候去抓床柱被木刺傷到了。
“別慢……疼…要疼……弄完……靳嵘…嗯…靳嵘…要疼……嗚——疼……”斐川嘴角也流了血,倒流進口腔的血液鹹腥溫熱,他磕磕絆絆勉強說出了一句還算完整的話,嘶啞的聲線沒有往日的清亮通透。
他捏住了靳嵘的袖口,指縫裏卡了一根小小的木刺,模糊的疼痛讓他下意識想要松手,勉強撐起的身子又跌進了幹淨的被褥裏,斐川也不知道靳嵘到底聽沒聽懂他的話,體內被藥膏浸得好受了不少,慢慢融化的膏體滲進了他的傷口,冰冰涼涼的感覺掩蓋了熬人的痛苦。
斐川又張了張口卻沒能發出聲音,靳嵘俯下身來單手将他抱住了,埋在雌穴裏的手指仍舊輕柔小心,一寸一寸的撫摸着濕滑的軟肉,耐心謹慎的将藥膏送到每一處隐秘的傷痕,斐川蹙着眉心虛弱又敏感的顫着身子,兩腿本能的夾着男人的手腕蹭動,他已經快連羞恥的力氣都沒有了,疼痛被消減掉的時候倦意終于找上了門,斐川茫然無措的被男人吻住了雙唇,強勢卻溫柔的親吻化去了他最後一點意識。
斐川倦得厲害,靳嵘口對口的喂他喝完一碗藥,又用燒紅的鑷子給他取出指縫裏的木刺,就連擠淤血的時候斐川也沒醒,整個人裹着被子縮成了小小的一團,只是稍微皺了一下鼻尖,靳嵘笨拙而認真的忙乎完就已經是下午了,斐川發燒沒胃口,他自己昨晚上喝得太多現在也吃不下東西,但他還是讓人去煮了一鍋粥在竈上溫着,生怕斐川醒的時候肚子餓。
斐川一直習慣蜷縮着睡,靳嵘忙活了半天也沒讓能讓他平躺着,他幾次都試着想把斐川的身子擺平,讓他呼吸勻稱些,但沒過多久斐川就會慢吞吞的翻身蜷縮回去,末了還會把臉也埋進松軟的被子裏,明明還發着燒呼吸不暢,也還是這幺可憐兮兮的把自己憋得鼻音濃重。
靳嵘實在沒轍,只能推幹淨事務就這幺陪着他,他在床邊守了一下午,斐川窩在床裏睡了幾個時辰,他就這樣坐在床邊一動不動的看着,少年清秀的面上透着病氣,斐川的五官沒有完全長開,萬花谷裏浸潤出來的風雅還只是若隐若現,靳嵘做賊似的用指腹蹭了蹭他的眼角,斐川是杏眼,眸子澄亮明澈,笑起來的時候眼眸會完成小小的月牙,純粹又漂亮。
靳嵘想起他初見斐川的時候,十五歲的少年個子矮矮的,穿着合身的墨袍,半長的頭發攏在腦後用簪子挽着,寬大的袖口也盡數卷到手肘露出瘦削蒼白的小臂,他第一眼看見斐川的時候腦袋裏還歉疚了一下,以為自己是走錯路到了姑娘家的院裏,他仔細去看是才發現眼前蹲在地上的小萬花是個有喉結的少年。
斐川并沒有注意到靳嵘,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眼前的野貓身上,野貓的前爪有傷,傷口發炎導致它走路已經一瘸一拐的了,再不包紮可能以後都得瘸下去,他将張牙舞爪的小家夥抱進懷裏清洗上藥,嘴裏絮絮叨叨像是哄小孩一樣的安慰它不疼別怕,斐川跟動物自言自語的時候沒有任何障礙,野貓大概就是被人類弄傷了爪子,所以敵意十足。
靳嵘就這樣鬼使神差卻又正大光明的偷看着,他看見斐川被撓了一手的血印子,甚至臉上都被劃出了一道淺淺的血絲,但他連聲音都沒變,還是那幺輕柔又啰嗦的哄着懷裏的野貓放松,斐川最終是給野貓包好了前爪,代價就是被抓了滿手的血痕,他抱着懷裏消停了不少的野貓想去給它弄點吃的,斐川一邊給它順毛一邊起身,打算往院子外頭走的時候才看見了站在門口的靳嵘。
靳嵘還記得斐川像是被吓到的兔子一樣生生往後撤了兩步,若是有尾巴估計也會炸開豎起,他也至今都記得斐川那會慢慢憋紅面頰和耳根的樣子有多可愛,後來斐川抱着貓逃也似的跑走了,那會天氣很熱,他腳下穿的是一雙木屐,啪嗒啪嗒的聲響混着零星的兩聲貓叫回蕩在院子裏,靳嵘倚着院門口的石雕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回廊的拐角處。
斐川睡醒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他迷迷糊糊的一睜眼就迎上了靳嵘的目光,兩個人都是一愣,靳嵘是看入神了不好意思,斐川是暈乎乎的不知道他想幹什幺,燒退了不少,斐川被靳嵘抱着坐起,靳嵘擔心他下身難受還特意找來了一個軟墊子給他墊着。
燭火安安靜靜的燒着,屋裏點了三盞燈,近前的桌子上有一盞,靠近門口的矮櫃上和窗邊各點了一盞,不大的客房燈火通明,斐川怕黑,他原先在戰戈的時候就會在自己的房間裏點兩三盞燈,即便是睡覺床邊也要有光亮,他靠在靳嵘懷裏緩了一會,靳嵘摩挲着他的發頂,動作中規中矩不算逾越,斐川半睜着眼睛,暖黃的光暈映進他的眸子裏,窗臺太窄了放不下燭臺,靳嵘是挪了一個矮凳過去才确保房間裏沒有照不到的的地方。
“餓不餓?廚房有粥,我讓人送來好不好?或者你想吃什幺跟我說,我去幫你弄。”靳嵘正常情況下的嗓音也很低沉,他拍了拍斐川的後背示意他放松,寬厚的手指适時的給他揉着腰後酸痛的筋肉。
溫柔這種形容詞似乎永遠跟他沾不上邊,斐川稍稍仰頭看清他的臉,男人五官深邃,眉眼俊朗,外族的血統與常年征戰的殺氣印刻在他的骨子裏,靳嵘僵着身子任由他看,盡管心裏其實早已又緊張又心疼,但面上還是沒有任何顯露。
斐川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會,他一直都覺得靳嵘的眼睛很好看,外族的血統使得他眼窩較中原人來講顯得稍微深了一些,再加上深褐的眸色,看久了會有一種連魂都被吸進去的錯覺,斐川移開目光點了點頭,他起先就沒指望靳嵘對他太上心,無非是一場利人利己的交易而已,他要償還人情也要找一個安定的栖身之所,同其他那些亂七八糟的人比起來,靳嵘是他最好的選擇。
斐川倚在他懷裏喝了小半碗米粥,荒漠之中本就沒有什幺太好的吃食,靳嵘看他吃得不香還想讓人再去弄兩個菜,被侍衛提醒了才反應過來斐川下身有傷不能亂吃東西,斐川勉強咽下嘴裏的米湯,食不下咽的模樣惹得靳嵘內疚更甚,他沒強迫斐川一定要吃完,看他吃不下去了就立刻抽回勺子又把粥碗放到一旁。
盡管下身墊了墊子,但坐久了還是受不住,斐川也沒敢說,只是身子有點打晃,他圍着被子閉了眼睛倚在靳嵘肩上,本打算昏昏沉沉的睡過去,靳嵘卻抓住了他藏在被子裏的手,十指交錯的動作讓斐川愣了一瞬,他睜開眼睛還以為靳嵘是又要做什幺。
指尖被吻了,然後是指骨,手背,手腕,被木刺傷到的指甲被特地吻了兩遍,斐川怔怔的睜大了眼睛,還沒等反應過來靳嵘就徑直吻上了他的唇,淺嘗辄止,僅僅是貼着唇瓣印了個吻而言,連舌頭都沒伸進來逗弄,斐川本能的繃緊了身子,瘦削的肩頸緊張兮兮的戰栗了片刻也很快被男人用手掌一寸一寸的安撫下來。
“這幾天是我不對,我給你賠罪,等你好些有力氣撒氣了我任你打,小斐……我會待你好。”靳嵘以前沒有這幺叫過他,小斐這個稱呼是他從楚戈他們那聽來的,他抱着懷裏的少年上瘾似的又喚了幾聲。
兩年多的時間他跟斐川沒有太多接觸,只是暗地裏注意着,偶爾有個什幺新奇東西都會想着他,如果順路就自己送過去,不順路就差人送給他,他是喜歡斐川,打心眼裏喜歡,但他沒有抱以任何淫邪的念頭,如果楚戈沒有被暗算的重傷以至于無力支撐大局,如果戰戈如今還是惡人谷裏最強的戰力之一,如果不是戰戈的副幫主主動提出要求,他根本不會往斐川的世界裏邁進一步。
“別怕…小斐,你別怕我,我們就跟以前一樣,你想要什幺就說,我發誓,不會再做昨晚那種事,我發誓。我以後一定,一定好好對你,不要怕。”很多東西在擁有之後才會激發出更強烈的占有欲,靳嵘自己都沒想到他會這幺魔障,斐川似乎成功的讓他消減了那些往事留下的陰影,就這樣幹淨又簡單的占滿了他的心窩,将他所有不堪回首的記憶都驅趕的一幹二淨,他吻上斐川的眼角努力放柔語氣,他學着斐川哄小動物那樣的語音語調,笨拙之極。
斐川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聽進了他的話,靳嵘柔聲細語的時候異常別扭,甚至還有些滑稽,可他卻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被撬松了防備,他想起從前靳嵘隔三差五的給送東西過來,明面上打着跟同盟禮尚往來的幌子,但送來的東西大都是小孩才會喜歡的零嘴和小玩意。
多數情況下都是他接了靳嵘的禮物支支吾吾的擠出一聲謝謝,他沒有拿得出手的回禮,也擠不出一句請他進屋喝茶的客套,但靳嵘從來都不惱,他永遠是一副順路送東西的忙碌模樣,但斐川知道男人往往會在院外等上一會,看着他迫不及待的打開盒子吃一塊糕點之後才會離開。
“……我,靳嵘…我…...我想走……”斐川動了動身子,靳嵘懷裏舒服歸舒服,但他下身還有點腫,布料蹭進了暫時合不上的花唇,一時磨得難受,他垂下眸子看着靳嵘收緊的手臂,驟然施力的臂彎不費吹灰之力的就能将他勒得喘不過氣,斐川吃痛的嗚咽出聲,細瘦的腕子好不容易掙開了靳嵘的手,“不是…你松……不是那個…不是要走……”
肋上被勒出了一個淺淺的紅印,斐川別過臉去自己揉着被弄疼的地方,靳嵘扳着他的身子想看還被他用手肘怼了一下,斐川頭發散着,長發垂到腰際,發尾随着他的動作輕輕晃了兩下,貼着靳嵘的腿面,一下一下的像是能搔到心底。
“我是說…我不想在這,不舒服……還有就是,我說話慢,你…耐心些……”有些含糊的字句還摻着幾分委屈,斐川自己捂着肋下不肯擡頭,靳嵘三十多年頭一遭嘗到了戳心的滋味,他伸手将斐川整個人都兜在了懷裏,冒着小胡茬的下巴輕輕蹭上了他的肩窩。
第二天起了風沙,馬車沒法趕路,斐川照例喝藥休息,又是暈乎乎的睡了一天,飯點的時候被靳嵘抱着吃了些東西,風沙一停靳嵘便當真抛下龍門鎮帶着他往長安去了,馬車晃晃悠悠的行駛在沙地上,陽光透過縫隙照進車裏,斐川半夢半醒的睜開眼睛,靳嵘剛好掀開車簾進來,手裏還拎了個毛絨絨的小東西。
“醒了?很快就到了,你再忍忍。”靳嵘放下懷裏的小沙狐,拿過邊上的布巾擦了擦手之後才去摸斐川的額頭,馬車比來時寬敞了許多,是據點裏送重要物資的車輛改得,能放下被褥,而且腳程比一般的馬車要快。
他坐到被褥邊上扶着斐川起來,斐川穿着寬大的亵衣亵褲,頭發沒梳臉也沒洗,靳嵘卻萬分小心的抱着他,手一直護在他的腰上生怕磕碰半點,還沒斷奶的小沙狐後爪被砂石砸斷了,斐川睡得整個人都發懵,靳嵘給他腿上鋪了個毯子才把小東西拎到他腿上。
毛絨絨的觸感讓斐川回了神,他捧着可憐兮兮的毛團仔細看了看,秀氣的眉毛微微蹙起,白淨的指節輕輕摸了摸沙狐的傷處,靳嵘看着他臉上那種認真又小心的神情,實在是心癢得無以複加,只能悄悄吻上了他的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