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還手镯難

“你還我手镯了嗎,過去幾日了?”

王易安欲跑,被謝武甫一把抓了回來,在他目光威逼下,只得無奈地掰着手指數道:“一二三四五,五日!”

謝武甫面無表情道:“五日……還要多久?”

“你是問我什麽時候才能還你手镯是吧?可我也不知道,怎麽辦?”

“王易安。”

“我真的不是故意扣着不還給你的!”王易安大叫道,“你相信我,這麽醜的镯子我一秒鐘都不願意它戴在我手腕上!看着很廉價!戴我身上尤其掉價,我怎麽可能喜歡?想私藏?”

這個镯子是他娘給未來兒媳的,雖然不值錢,卻不是王易安可以嫌棄得了的。她這樣的語氣,好像是自己強塞給她戴一般。

謝武甫當即黑了臉,扣住她手腕,把她的手摁在洗衣的木盆裏。

“謝武甫,你幹嘛呀?這是洗衣服的水,髒!”

“手镯是我娘給未來兒媳的镯子,戴你手上瘆得慌,還是早日取下為好。”

皂角水有滑膚之效,興許有用。

他娘給未來兒媳的?

謝武甫他娘只有他一個獨子,謝武甫沒有其他胞弟,這玉镯……豈不是給謝武甫未來娘子的?

她死也要做謝武甫娘子!手镯不給她,還想給誰?!

王易安掙紮着收回手:“既然是給你娘子的手镯,那我給你保管一陣,別取了,別取了,你取不下來的!”

镯子真邪門,王易安才信誓旦旦地說取不下來,下一秒,它就從手腕上脫落,滑到木盆的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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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易安呆了,謝武甫也呆了,這是什麽情況?

……

管它什麽情況,搶過來再說!

說時遲那時快,王易安迅速出手,從水裏撈起,就要往手腕上套,被反應過來的謝武甫攔住。

就差那麽一點點,王易安極其不甘心,完全沒有松手的念頭。

謝武甫摁住她的手背,不讓王易安繼續往裏套:“镯子還我。”

王易安讪讪道:“我可以不還嗎?”

“先前你說镯子褪不下來,我信了你,可如今事實擺在面前,你還有何理由不還?”

“我不想還,這算理由嗎?”

“不算,王易安你最好講點道理。”

“在你心目中橫豎我是個沒道理的人,反正我是個沒道理的人,做事也不用講道理,這手镯我今天就是不還!”

“王易安,我正經說話,希望你也用正經的态度,我不想跟你摳字眼。”

“我沒有摳字眼,我很認真的。”

“剛剛是誰說手镯掉價,不願意戴,你前後判若兩人,到底是為了什麽?”

“你先松手,松了我就告訴你。”

謝武甫皺着眉頭,對面的王易安眸子黑白分明,小眼神看起來如此真摯,由不得他不信。但他了解王易安,越是真摯可信的表情,越是一肚子壞水,他實在想弄清楚原因。

手镯即使被她戴上,能取得下來一次,也能取得下來二次,大不了再威逼一次,王易安肯定會就範。

他沒有任何損失。

于是他松了手,眼看着白玉手镯套進了王易安的手腕。

“手镯你也戴了,說原因。”

王易安不懷好意地笑,眉毛上揚:“你真的要聽?”

“王易安,你再啰嗦,我是不介意送你上天。”

“好,我說。你這镯子不是給未來娘子的嗎?”

“然後?”

王易安朝他使眼色,一副“你懂的”表情,那樣別具深意的笑容,仿佛在說“對,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

謝武甫沉默了,神色凝重。

王易安臉上的笑開始一點點凝固:“怎麽啦?你為什麽不說話?”

謝武甫直勾勾地望着她,略帶不耐道:“你是男子。”

王易安遲疑:“目前是吧?可……那又如何?”

謝武甫眸色深沉:“美芹,我沒有龍陽之癖。”

這是謝武甫第一次叫她的字,但卻是這種情況下。王易安說不出來什麽感覺,明明自己是女子,明明應該高興的,卻有幾分失落在裏頭。

真正的愛是超越了一切,包括性別。

換言之,謝武甫就是不愛她這個人。

王易安有點尴尬,手下也是尴尬的小動作:“我也沒有龍陽之好,你大可放心,手镯還你吧,以後你若是有了娘子,記得帶給我看看,看看……”看看是什麽樣的女子才能做你的娘子。

王易安要拔镯子的時候,謝武甫注視着她一言不發。

她的情緒低落,了無生氣,他都看在眼裏。

最終他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還是妥協了:“別取了,先放你那。”

王易安聽到這話,頓時喜笑顏開,既然謝武甫都松了口,她才不管那麽多,才不去深究什麽原因。

這叫難得糊塗。

謝武甫偏過頭,他默許了王易安戴他未來娘子的镯子,他知道這意味什麽,霎時耳根子都紅了,轉移注意力般又去搓衣服。

搓的是随手扯過的一件,正是王易安大堆髒衣服中的一件。

王易安現在高興了,屁颠屁颠地跑過去蹲下:“我長了手,我自己的衣服我自己洗,哪用你來?”

謝武甫也沒和她搶,從底下抽出自己的衣服來搓。

王易安學着他的動作,可衣服太髒,沒過一會兒她的好心情蕩然無存,總是洗不幹淨,她冒火了。

她氣鼓鼓地站起身,把濕衣服往地上一摔。

謝武甫問:“怎麽了?”

王易安甩着兩泡淚:“不要了,衣服不要了。”

“不要了就不要了,哭什麽?”

“它那麽髒,它就欺負我洗不幹淨!”

謝武甫好笑:“誰讓你把衣服穿那麽髒了?”

“我又不知道,往常都是丢給奴仆洗,哪知道髒污藏了這麽多地方!”

“你現在知道做下人的不容易了?”

王易安含淚:“知道了。”

“知道了就過來。”

“過來做什麽?”

“我教你洗衣服。”

“哦。”

謝武甫手把手地教她:“這是皂莢膏,有去污的功效,洗衣服時抹點在上面,搓一搓……“你看,是不是幹淨了?”

“哇,真的,好厲害!”王易安雙眼發亮,試探性地又搓了另一處,果真立馬見效,髒污都不見了。

“好玩,你別動,都讓我來!”

王易安洗了一件又一件,因為激動,臉上泛起薄薄的粉色,額頭上沁出汗來,也不覺累。

她一會兒擡起頭沖謝武甫笑,笑得純真又可愛。

謝武甫把她額前散落的發絲別在耳後,低聲問道:“累不累?”

“不累!就是有點熱,你幫我擦擦汗。”

王易安湊過臉去。

“你閉上眼。”

王易安不解。

謝武甫補充道:“汗水快掉進眼睛了。”

“哦。”王易安乖乖地閉上。

謝武甫從懷裏掏出素白手帕,輕柔地給她揩汗,揩到一半,心髒劇烈地抖了一下。

謝武甫手下動作停頓:“王易安……”

王易安要睜開眼:“怎麽啦?”

謝武甫的手覆上她的眼:“別睜眼……沒什麽……就想叫叫你。”

“哦,那你快點擦汗,我還想洗衣服呢。”

謝武甫滿眼只看得到她的雙唇阖動,一陣失神。

“謝武甫,你說江餘有沒有髒衣服要洗,我去找他拿來,一并洗了,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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