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虛弱蒼白

王易安頂着滿臉血污,沖他露出個詭異的笑。

宋致然吓了一跳:“你受傷了?”

謝武甫擠身過來,一看到她頭上、衣服上的血痕,焦灼地扯過她,大拇指連連婆娑,啞着嗓音:“你傷到哪了?”

王易安順勢依偎在謝武甫懷裏,虛弱地摟住他:“我疼,渾身都疼……”

宋致然目睹王易安一秒變可憐兮兮,先是驚了一驚,然後興趣更濃地看着依偎在一塊兒的兩人。

王易安,好像沒他想的那般單純。

“發生何事?宋致然,有你在的地方果然到處是麻煩,你給我滾回去!”

山長原本跟人談話談得好好的,一轉眼操練場竟然起了騷亂,他家那個不省油的兒子站在人群中間,還在不懷好意地笑,頓時氣從中來。

“山長爹,大夥眼睛雪亮着,這事同兒子可扯不上關系。”

山長吹胡子瞪眼,剛準備好好教訓一番,便看到王易安額頭,右半邊衣服滿是血跡,就那樣偎在她的書童懷裏,忙上前問道:“怎麽傷着了,傷得重不重?”

王易安捂着額頭,虛弱得都睜不開眼:“山長,我頭好疼,能去看大夫嗎?”

“愣着幹嘛,趕緊送去林大夫那兒啊!”

謝武甫得令,彎下身,抱着人就走了。

臨走之時,看了江餘一眼。

江餘看着懷中的王易安,鮮血襯得她臉蒼白,狠了狠心,揮開纏着他的蘇晚冬,疾跑跟上去。

蘇晚冬失神站在原地,片刻後盯着三人消失的方向,握拳,用力得發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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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潑水儀式怎麽會鬧成這樣?

衆學子都看着王易安消失的方向,議論紛紛。

突然從血泊中傳來微弱的□□,那聲音太細小,都沒人注意,好一會兒,還是黃北山尋思着自己兩個心腹小弟不見了,到處找,才第一個注意到。

他怎麽忘了這茬,是自家那個腦子有點抽的小弟最先朝王易安潑的水,另外兩個小弟跟風成習慣了,沒理由不去,不過這智商……有點兒捉急。

兩個小弟癱成一堆,動彈不得,腦袋破了個窟窿,正汨汨地流着血,旁邊散落了幾只厚實的木盆,帶頭的小弟在人群中正居高臨下樂呵呵盯着他們倆看。

他們倆也不是第一次上當了,怎麽就不汲取點教訓?

黃北山無奈地蹲下去扶:“能起身嗎?”

素衣小弟迷迷糊糊睜眼:“大哥,你怎麽那麽黑?”

青衣小弟弱弱地錘了素衣小弟一拳:“笨,是我們眼前發黑,大哥白着呢,哪會黑?”

黃北山在兩人眼前揮揮手掌,他們眼神更是離散,不由得唉聲嘆氣:“你們可悠着點吧,現在眼前發黑,待會可是兩腳一蹬,要昏過去。”

“大哥,你還別說,我頭真有點漲,眼前好暗……”

他話還沒說完,頭一歪,就昏了過去。

“秦素衣,你不仗義,要昏一起昏……”

才說完,他頭也往旁邊歪,也昏了過去。

黃北山搖搖頭,長嘆一聲氣,叫人把他們倆擡去救治。

===

謝武甫先讓江餘去打了盆水,此刻正拿着毛巾幫她清理血跡。

王易安咧着嘴,重重地呲了一聲:“疼!”

“你還知道疼!”

謝武甫摁住她脖子,不讓她亂動,仔細地、輕柔地、極力放輕動作地給她擦拭。

費了好大功夫,才擦幹淨,看着王易安光潔的額頭,幹淨的臉蛋,謝武甫扶着她脖子,翻來覆去地看。

王易安拉下他的手:“你找什麽呢?”

謝武甫狐疑地盯她,下意識地伸手扯她衣服。

眼見露出了白嫩的肩頭,王易安趕緊護住:“你找什麽?”

江餘皺着眉頭湊過來,将王易安的臉仔仔細細,包括後腦勺檢查了一遍:“王兄,你傷口呢?”

門口大夫提着醫箱過來,王易安從床上站起:“大夫,我沒事,你不用進來,我好得很,你應該去院子裏待命,還有人等着你救命呢。”

大夫疑心,卻被王易安下床推了出去。

送走了大夫,王易安開始碎碎念:“都說了不要叫大夫,非不信,我又沒啥事。”

謝武甫黑着一張臉:“那你哪來那麽多血,還在我面前裝虛弱,裝疼?”

江餘急道:“王兄,剛剛怎麽回事?”

王易安迷之一笑,細細道來。

原來她當時被那個绛紫衣衫小弟迎頭就潑來一盆水,還沒反應過來,就有很多人接踵朝她潑,她被潑得整個人煩躁,從地上撿起木盆就往周圍擲去,那個素衣小弟被扔中腦袋,發着狠就朝她撲了過來,青衣小弟也扔木盆,準頭不行,不知道丢到了哪個無辜路人,然後……亂成一片,最後中招的就是那兩個小弟了。

江餘聽完,心中不解,問道:“王兄,聽你描述,場面亂成一團,那青衣和素衣傷得如此重,你怎麽毫發無損?”

王易安憋笑。

江餘看向謝武甫。

謝武甫意味深長地看了王易安一眼:“她有一門手藝,點穴。”

“點穴?王兄何時點過?我以為她弱不禁風,不會武功。”

“她本來就不會武功,又懶又怕痛,她那個樣子學得會才是怪事。”

“那……”

王易安眼角眉梢都在得意地笑:“我雖學不會武功,但是點穴這種,稍稍研究幾下,不見血腥,學會一招自保還是容易。”

“那怎麽沒見你使過?上次在院子裏,沈伯要動手推你,你也沒見還手。”

“沈伯看起來兇,他才不會真動手,我怕什麽?”

“王兄,你……”

“不要太崇拜我,我本來就是這麽善解人意、目光如炬、聰慧無敵,深藏功與名,不為外人道也的高手!”

謝武甫聽不下去,一把捂住她的嘴,對着江餘說道:“她點穴是我教的,過些時日再教她練武。她的心太浮躁,需要沉靜,練武更能磨煉一個人的心性。”

外面傳來慘叫聲,三人紛紛聽出是黃北山的兩個小弟。

大夫憂心道:“兩位公子脊背動彈不得,怕是傷及筋骨。”

江餘聽此:“王兄,既然事情已經過去,他們也受到了懲罰,不如去解了穴……”

王易安掙脫開謝武甫的手:“說什麽呢?我是點了他們倆的穴給我當肉盾,但我起來的時候,就解了,他們現在動彈不得跟我沒關系。”

既然不是被點了穴,那肯定就是傷及筋骨。

俗語雲:傷筋動骨一百天。

不知他們傷勢如何,要休養多少天。

不過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他們傷成那樣,看來暫時也不需要去山下挑水了。

至于王易安素來偷懶耍滑,既然營造出了受傷的假象,為何不幹脆裝個病免了這差事?生生放過這個機會,這可不像她的作風。

謝武甫問起來,她目光堅定地看向遠方,聲稱她今時不同往日,非要作為一番讓他刮目相看。

好吧,能否讓他刮目相看,明日自見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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