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求助
“五十擔？”大春家的可被林婉給吓到了。
“怎麽了？這冬日裏的時間也不短， 多了總要比少了的好， 而且，張婆婆既然都說了冬天要冷，那必定是比平時用的炭多的。
要是不冷，那也可以留着來年用。”林婉掰着數這買多了的好處。
大春家的哭笑不得：“哎呦我的小碗兒啊， 這一擔的黑炭可就是五十斤，你這咋要買那麽多？這黑炭得三兩銀子才得一百斤的。”
大春家的只一想到這要出去的銀子， 她就忍不住肉疼。
“嬸兒， 我家裏弟妹都是怕冷的，而且左右也得了銀子的， 若是太節省， 日子過的清苦， 得了銀子還有什麽用處？”林婉對銀子可沒有太大的概念。
畢竟她只窮了這麽幾日。
至于原主的窮日子，她雖然有記憶， 可卻沒有太多的實感。
而且，這銀子總不是在吃住方面剩下的。
大春家的見說不過林婉，只和張婆道：“張婆， 俺只要它個十擔就得了。”
張婆聽大春家的這麽說，笑笑，拍了拍大春家的手就道：“三妮兒， 你啊，還是和以前一樣， 忒省着了。這十擔子好過個啥的？
婆婆可沒騙你的， 今年啊， 準冷，就連咱們縣裏的高家高大秀才，都說了，說是今年的秋來的也早，各處的野獸也都不安分。
就這麽幾天兒，俺都瞧見了不少擡着死了獵戶來縣城裏求做主的。瞧着那叫一個可憐。”
張婆的話，讓大春家的心裏咯噔一聲。
再想到林婉和她在山裏遇見的那些，咬咬牙就道：“那……俺要個二十擔子。再多得一些火木，天不算太冷的時候，只燒着火木過。”
張婆點點頭，算是認為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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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春家的松了口氣，就道：“張婆這俺們拿的東西可是有點兒多了，你可得把你家裏那頭老黃牛借給俺啊。這一頭牛，哪裏拉的動那老多東西。”
“借給你，借給你。”老太太說着，拄着拐杖起來了，拍了拍身上的綢布衣衫，只朝着裏頭喊道：“大頭，招福，七十擔黑炭。”
不一會兒的，就聽裏面噼裏啪啦的聲音傳了出來。
只兩個身高七尺的大漢，一人扛着兩擔子的黑炭出來了。
林婉則是往牛車上裝着黑炭，那兩個人每次扛出來的四個擔子，林婉佯裝拿不動的分兩下來。
力氣雖然大，可卻也在接受範圍裏了。
這要是面不改色的拿了四個擔子，只怕是張婆都要給吓到。
大春家鑽進了這院子裏去，沒一會兒，只又牽了一頭牛出來。把這頭牛，也套在了這車上。
“虧得咱們今兒才去的鎮子套車，這多出來的一套還沒拆下去，這要是拆了，咱怕是得跑兩趟了。”大春家的套了牛之後，和林婉說道。
林婉也是沒想到自己會買下這麽多的炭，點頭道：“幸好嬸兒你和這張婆熟悉，不然啊，咱們今天還真的是一趟走不完。”
大春家的也幫着林婉一起往車上裝黑炭。
等裏面的兩個大漢把黑炭都給拿了出來，林婉她們也裝好了。
裝好之後，大春家的又順這張婆借了繩子，将黑炭都給固定好了。牛車不算大這些東西都是疊在了一起的。只在前頭給林婉和大春家的留下了倆坐着的地兒。
等忙活完了，林婉和大春家的一身黑乎乎的。
“進來先淨淨臉。”
張婆拿了一盆水出來。
林婉與大春家的洗了臉，都拿了銀子出來。林婉這五十擔的黑炭，攏共要七十五兩的銀子，大春家的攏共花了三十五兩。
除了那二十擔的炭，她還買了五兩銀子的火木。
都裝好了，這牛車老高，瞧着都紮眼。
“哎呦，這咱們可是哪兒都去不成了。”大春家的看着這牛車，可是頭疼了。
林婉就更糾結了，這眼看着兩個小的正眼巴巴的等着呢。林婉昨兒就答應了林月來城裏給她買東西的。
林月躲在林婉邊兒上：“姐，要不咱們就回家去吧。”
小豆丁撇着嘴巴，可也沒敢說話。
大春家的也犯了難。
張婆見她們這樣，就笑了：“要是信得過俺，只放在這兒，這一兩個時辰的，不妨事兒。”
“您這話說的，俺就是不信誰，那也不能不信張婆啊。”大春家的等的就是張婆這話，頓時的，什麽惆悵都沒了。只拉着林婉就走。
林婉愕然，不過還是跟着走了。
“姐，我餓了，我想吃肉……不對，吃飯。”小豆丁連忙也追上來，本來是說吃肉的，可想到林婉之前的囑咐，就改了口。
林婉看了她一眼，搖搖頭。
她來縣城裏，一是想要見見這縣城到底啥樣，二來，也是想給以後謀個好出路。
鎮子上可不是什麽有發展的地兒。
看看李子期，都那麽有錢了，還不是想吃啥都買不到？可縣城裏就不一樣了。在縣城裏面了宅子，是可以将自己的明戶，也過到那縣城裏去的。
買什麽也都方便。
“小婉兒，這縣城裏俺雖然也不熟，可你說！你要幹啥俺給你去問。”大春家的走在這縣城裏的小道上，拍着胸脯和林婉道。
“嬸兒，我倒是真的有事兒想要求你。”
“啥？”大春家的疑惑。
“嬸兒，你說這縣城裏可有賣宅子的？不用太大，這夠住着的就成。”林婉道。
宅子？
大春家的想了想，就點頭：“這話說的，哪兒還沒個賣宅子的了？小婉兒你想要來城裏住不成？這縣城裏，只一個一進院，不帶後院的三間房宅子，那就得三四百兩。
那要是地腳好的，前頭帶商鋪的，更貴，得個上千兩呢。
你可別瞎想啊。”
大春家的生怕林婉一個激動現在就去買宅子了。這買了宅子以後還得修不是？等修的能住了，啥都齊全了，銀子也要花的差不多了。
到了城裏來，還不得喝西北風？
“嬸兒，我就是先問問，以後這家裏的孩子總不能一直在村子裏啊。我想和顧秀才好，可只在村子裏，萬一他在外面找了別家的姑娘呢？
我得在縣城裏買了宅子，等他去縣城裏讀書的時候，看着他！”
林婉胡亂的找了個借口。
事實？
事實就是她并不想在家裏種田啊！
大春家的一想，是這麽個道理，不過還是神秘兮兮的和林婉說：“小婉兒，可是顧秀才讓你買宅子的？”
林婉：……
“你可別給俺說假話啊，顧秀才家裏，那可是真正的有錢，只這縣城裏，都少有比得過的。這些年下來，就算是沒剩下多少，可那也比咱們要好過多了。”
林婉聽了，心裏只覺得奇怪。
顧清修家裏既然那麽有錢，而且在這村子裏也沒啥熟人，為什麽還要來這兒？甚至定居那麽久，最後引來了殺身之禍？顧清修他，又為什麽一直都還住在這兒？
林婉只覺得她家的顧秀才，哪裏都是謎。
“小婉兒？你想啥呢？”大春家的見林婉發呆，連忙喊了喊。
“啊？沒啥，我就是想着，啥時候能遇見這有賣宅子的，想讓嬸兒到時候幫我留意一下。”林婉陪着笑道。
“這還不好辦？等咱們一會兒去拿黑炭，就和張婆說，讓張婆給留意着。要是有，就給咱們送個信兒。”大春家的道。
“會不會太麻煩她們了？”
“這有啥的？俺和張婆那是十幾年的交情了，張婆她家裏的兩個兒子，都出息，小閨女更是嫁到了富陽郡去，那可是郡城啊。”
大春家的感慨道。
“那張婆怎的還來賣黑炭？”林婉有點不解，不是都說這年代的人，都想做老太君的嗎？
“這黑炭可不是人人都能賣的，能在那兒賣黑炭的，都是縣城裏有些門路的。”大春家的說道。
原來這樣？
林婉恍然，心裏對這縣城也更加向往了點兒。
“嬸兒，你說這縣城裏，等到了夏天，可有冰？”林婉只要一想到以後夏天熱的要死，她就頭皮發麻。
“哎呦，這東西可是金貴着呢，得十幾兩銀子那麽一塊。小婉兒，咱可別亂尋思東西啊。”大春家的被林婉的問題給問的都害怕了。
就擔心林婉把銀子都給禍害了。
“嬸兒你放心吧，我心裏有數呢。”
林婉這一路上又朝着大春家的問了不少的問題。
大春家的都給她回了，兩人這麽你一句我一句的，很快就到了這附近最近的一家醬牛肉鋪子。這鋪子前面的人倒是不少。
“嬸兒，你在這兒排一下我過去打酒。”林婉指了指前面的酒鋪。
“哎！”
大春家的答應的爽快。
等林婉打了酒回來，又正好排到了她們，将牛肉也給買着了。
天色越來越晚，她們可等不得日落黃昏，畢竟回家的路上還得走很久呢。她們來的時候前前後後的都走了小半天了，回去那麽多的炭，怕是更久。
林婉又給林月買了小姑娘喜歡的簪子，給小豆丁買了寫大字用的紙。等都買完了，這太陽也開始偏西了。
她們連忙的朝着張婆的鋪子去。
“咋這麽快？俺瞧着你們連一個時辰都沒。”張婆有點兒奇怪。這哪家的閨女來了縣城裏，不都是要好生逛逛的？
“張婆，俺們可不能再耽誤了，不然這到家啊，都得黑了。”大春家的說道。
張婆點頭。
“對了張婆，俺家小婉兒想在這縣城裏買一套宅子，您瞧着差不多的……”
“五百兩以內的。”林婉加了一句。
“對，五百兩以內的，張婆您給俺家小婉兒相看相看。”
“成。”張婆答應的痛快，又叮囑道：“對了……你們去城門口的時候……哎？俺要說啥來着？”
張婆忽然的迷糊了。
“行了張婆，俺又不是第一次來。俺們走了。”
大春家的說着，只上了牛車。
林婉也坐在了前頭，抱着兩個孩子。
炭上頭，張婆都給貼心的蓋着了麻布袋。
“嬸兒，這回去咱們咋說？”林婉都不敢往後看，就怕這東西忽然倒了。
大春家的也犯難呢：“哎呦，現在這還能說個啥啊？可不就得躲着點兒？等回去了，就先去你那兒，回頭了，俺再和你大春叔一起把自家的帶回去。
要是誰問，俺就說去買火木了。給你也送點兒。”
“謝謝嬸兒。”
林婉對大春家的是真的很感激了。
“又謝俺，要不是小婉兒你給俺得了那些好處，俺今年指不定連黑炭都買不上的。”大春家的心裏也是格外感謝林婉，也慶幸自己當時覺得林婉她是個好姑娘。
和她來往的好。
牛車一路到了城門口，大春家的只下了牛車去還鐵牌子：“官爺，這牌子給您。”
“嗯，行了，你們走吧。”
門口兒登記的官兵只這麽看了她們一眼。
大春家的哪裏願意走？
忙賠笑道：“官爺，您看，咱們那二十文錢？”
“呸！你個臭婆娘，哪裏來的二十文錢？你們拿了這麽多的東西出城，城裏的地都給你們踩得塌了兩分，還想要銀子？”
登記的人手裏的筆一摔，一張長得還算不錯的臉，笑的是一臉無賴，指着她們就道：“還不趕緊的走？再不走，就讓你們直接去大牢裏要錢去！”
“別，別，俺不要了，不要了。”
大春家的說着就要上牛車。
正要走呢，結果林婉就跳下去了。
“小婉兒，你這是要幹啥？”大春家的看着林婉有種不好的預感。
林婉走上前去，看着官兵正要把牌子給收起來，就抓住了這人的手。看着對方，笑的十分可愛。
“呦，小娘子你咋？也想要銀子？可別不識好歹啊。”
說着，這人就朝着林婉摸了過來。
林婉抓住了對方的手，只從對方的另一只手裏把鐵牌給搶了過來，看着他，冷笑道：“少給老娘廢話，把我那二十文錢拿來！”
“嘿！我就不信了，來人，這小娘皮她偷帶了違禁物出城，給我抓起……”
這人的話還沒說完呢，就慫了。
林婉手裏的鐵牌捏了個粉碎，看着他，還是笑着的：“官爺，我那二十文錢？你要是不給……就去給閻王爺吧？”林婉的聲音不大。
“咋了這兒？”
守城的人也都被剛剛這登記造冊的人給喊了來。
林婉只低聲對他道：“你要是敢說話，我現在就捏碎了你的脖子，咱們一起去死。”
這人整個人都不好了。眨了眨那雙桃花眼，只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對。
就為了二十文錢？
還沒想明白呢，他就覺得自己脖子一涼。
“沒，沒事！都趕緊的回去站崗！”
被他這麽一吩咐，人都回去了。
林婉也放開了他，就盯着他道：“官爺，我銀子呢？”
“別着急，小爺這就給你。只一點，你可得給小爺我說了你叫啥。”這登記造冊的人說着，拿了五十文錢來：“小爺大名張天麟。”
林婉一把搶過了錢，上了馬車就走。
張天麟也沒生氣，就看看林婉背影，吹了個口哨，看着後頭還排隊的人，一揮手：“下一個！”
林婉這邊，大春家的差點兒給吓死。
走遠了才忍不住道：“哎呦俺的小婉兒啊，你咋去惹那麽個混世魔王啊。那二十文錢給了就給了，要是那混世魔王一發火，咱們都不用活了。”
“那是誰？真這麽厲害，咋會跑那兒去登記造冊了？”
林婉不解的問道。
大春家的真的是差點哭了出來：“那是郡守的兒子，俺聽說他是在郡城裏和人家打了架，這才被郡守給發配這兒來的。哪個敢惹他啊。
你說，你咋就……”
林婉整個人也不好了。
她就說呢，那個叫張天麟的，怎麽和其他守城的都不一樣，長得不錯，還能指揮其他人的。
“他又沒留我砍頭，應該沒事兒吧。”林婉說道。
大春家的一聽，也愣住了。這，應該是沒事兒吧？
“對了嬸兒，這銅錢都還給你。”林婉說着，把銅錢都給了大春家的。
“你這孩子……”
大春家一臉的不贊同，只不過這銅錢，卻是收了的。
林月坐在林婉的左腿上，手裏拿着的是林婉剛給她買的簪子，右邊，小豆丁抱着包裹醬牛肉的油皮紙，正流口水呢。
天色也漸漸地開始暗下來了。
等林婉她們到了鎮子上的時候。太陽都落了山。
可這牛車的速度确是不能再快了，這些東西，給這兩頭牛拉着都在吃力。
林婉她們到了村子口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半時辰之後，天也徹底的黑了下來。這一路上，她們都是默不作聲的。生怕招惹來了什麽東西。
等到了村子口，就見到今兒個這村子裏張燈結彩的。
整個村子都亮堂的很。
“嬸兒，今兒是啥日子啊？”林婉一愣。
“咋不知道？”大春家的疑惑，随後也想起來了，這孩子爹娘在的時候，這個時間只怕她都得睡了。第二天早晨更是得早早去幹活兒。
哪裏能有她的份兒？
“應該是正算賬準備分錢呢。等咱們把東西送回去了，就過去瞧瞧，要是今兒個分錢，就今兒個把松口蘑送過去。明兒分錢，就明兒送。
小婉兒你可也得小心點兒啊。
林家沒男人，你這幾天又得了不少好東西，她們的鼻子比狗都靈，啥也沒說，那就是等着現在呢。”
大春家的說道。
林婉卻不太在意：“我本來也沒想要這村子裏分的東西。只他們不搶了我的就成。”
大春家的見她這麽想，就放心多了，就怕林婉也想要多分一些東西，到時候被那些人給借了由頭，讓她把她得了的東西拿出來。
林婉她們一路上，都沒見有人。還真的和大春家的說的一樣，都去了肉庫等着分錢去了。
等到了去林家的岔路口，才見有個人在那邊。
“誰在那兒？”
大春家的警惕的問道。
“林家小娘子回來了沒？”這邊，李子期聽着這牛車上的人動靜是女人，又熟悉的很，想着應該就是顧兄弟說的大春家的了，于是問道。
“小婉兒，是找你的。”
大春家的小聲道。
林婉倒是聽出來這是誰了。
等到了他跟前，李子期手裏的燈籠擡起來。她才确定，真的是李子期。
“這不是李公子嗎？你咋的來這兒了？”林婉有點疑惑。
“哎呦，小娘子，江湖救急，你快些同我說，你到底有沒有那百年以上的人參。”李子期急忙的問道。
“噓！”
林婉被他吓了一跳，連忙看看周圍，确定沒了人，才道：“你瘋了？要是讓人聽見咋辦？”
“那到底有沒有啊。”李子期急的是團團轉。
“你先跟着我去院子裏再說。”
林婉說完，大春家的就繼續趕牛車了。
牛車走的不快，李子期小跑着跟了上來。
等到東西都放到了家門口，林婉才松了口氣，她家的院子裏，也正掌着燈呢。屋子裏的燈更是通亮的，林婉同大春家的下了牛車。
只進屋，林婉都快認不出來了。
這不過是一天的功夫，她家屋子裏本來空空的廳裏，多了個盤起來的小火爐子，整整齊齊的，還給砌了小半扇的火牆，和個小屏風一樣。可以用來冬日裏曬衣服。
朝着屋子裏走，就見大春叔和大春家的兩個兒子，正在她那屋子裏給她砌小牆呢。
見林婉她們回來了，大春叔就沖着她們笑了下：“回來啦？林閨女你瞧瞧這可成？小屋裏俺也和你倆哥哥給砌了個小火竈。
等冬日裏免得糧食受了潮。”
“這砌的可真是好，我去裏面看看。”林婉說着，就到了最裏面的小屋，果然的一屋子的糧食裏，還放了個不大的剛砌好的火爐。
大春家的也是跟了過來的，一看見林婉這屋子裏堆着十幾袋子的糧食，可是給吓了一跳：“哎呦俺的小婉兒啊，你這咋，都是糧食？”
“之前不是說了的？将家裏當時的銀子都給買了糧食。”林婉笑呵呵的說道。
“都這麽老多了，可就別再買了，等來年，怕是會生蟲。”大春家的給吓了一跳，忙叮囑道。
林婉聽見，心裏也微微放心，正要點頭呢，李子期已經沖了進來：“林小娘子，你快些跟我過來！”
說完，拽着人就出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