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疥瘡藥水與一片混亂

第二天我首先出現在醫療室而不是餐廳。

“親愛的,你怎麽了?”很明顯我是今天第一個到的學生,龐弗雷夫人驚訝地看着我。

“感冒。”我聲音悶悶地說,潘西抱着雙臂無語地站在我背後。

“真是太不小心了,”龐弗雷夫人一邊責備着我,一邊拿來了一瓶感冒藥劑,“喝了這個,不用到中午你就又能活蹦亂跳了。”

不得不說,龐弗雷夫人的感冒藥劑效果一流,只可惜有一個煩人的後遺症——

“哈哈哈,維奧,你真該拍一張照片。”潘西站在走廊上笑彎了腰,我生氣地試圖阻止那些煙從耳朵裏冒出來。

“我真想看看斯內普教授的表情是什麽樣的。”我們一起往魔藥教室走,潘西高高興興地走在前面,不忘幸災樂禍。

“別笑啦。”我用手帕捂着鼻子,感覺自己的聲音變正常了一點,“否則我就要給你念惡咒了。”可是潘西卻笑得更開心了:

“威脅我沒有用,親愛的維奧,”她語調輕快地說,“不然我告訴別人你是因為在草坪上睡了一個午覺才感冒的。”

“潘西!”

沒錯,就是這樣。

昨天下午我和德拉科在湖邊的草地上小憩了一會兒,但悲劇的是,等我們醒來時已經到了吃晚餐的時間。而今天早上我剛剛起床就發現自己得了重感冒。潘西篤定是在湖邊受涼的原因——而且我竟然無從反駁!

“德拉科今天看起來就很好,也許你應該問瑪格麗特阿姨要來一張感冒藥劑小偏方。”潘西挪揄我說。

“夠啦,潘西。”我苦惱地晃了晃腦袋,“你說魔藥教室裏的蒸汽可以淹沒它們嗎?”

“恐怕不行,親愛的維奧,除非你把腦袋伸進坩埚裏。”潘西拽着不情願的我走進了魔藥教室,“看來我們是來的最早的兩個。”

“所以這樣每個人走進來時都會看見我的腦袋在冒煙!”我抗拒地大喊着,走到了最後的座位那裏。

“可是如果你來得晚了,你就得當着所有人的面頂着一顆冒煙的腦袋走進教室。”潘西啧啧地感嘆着,似乎陷入了津津有味的想象,“哦,梅林在上,想想吧,維奧,那是不是更可怕一點?”

“是啊是啊,”我沒好氣地譏諷了一句,“我一定會羞愧地跳進坩埚裏溺死自己。”

“哦,別這麽說,或者你可以考慮把別人都扔進坩埚裏溺死。”潘西“友好”地建議道。

我抄起手邊《魔法藥劑與藥水》輕輕打了一下她的腦袋,潘西在我旁邊坐下:“說正經的,我覺得你完全不用擔心,沒人敢在魔藥課上嘲笑斯內普教授的女兒,不是嗎?”

我哼了一聲,攤開書在扉頁上簽上自己的名字。

“希望德拉科他們會記得給我們帶點吃的。”潘西苦惱地自言自語着,“魔藥課要一直上到中午呢。”

“帕金森小姐的大腦裏是塞了滿滿的芨芨草嗎?哦,居然敢在院長的課上像小老鼠一樣偷吃?”我模仿着父親的語氣對潘西說,“我希望帕金森夫人沒有被美容魔咒和美發藥水迷暈,假設她還擁有正常的理智,她就該給帕金森小姐一點可愛的小教訓,比如——”

“——比如寄來一小瓶特別的藥水,會形成斯內普小姐現在這樣的效果的那種?”潘西得意地看着我。

“潘西!”沒等我下手去撓她,魔藥課的門就被推開了。

“天啊。”德拉科看着我的頭露出誇張的表情,一副不忍直視的樣子,“潘西,你竟然給維奧念了一個惡咒!”

“德拉科,連你也——”

“好啦,”潘西按住我,對德拉科和布雷斯說,“快把糖果和糕點交出來。”

德拉科磨磨蹭蹭地不肯打開他的書包——別以為我不知道他昨天寫信就是為了讓納西莎阿姨寄來他喜歡的糖果。而布雷斯卻已經拿出了幾盒各式各樣的巧克力——

“也許我不應該準備巧克力?畢竟女孩子們都非常注意身材——”

“布雷斯,這些巧克力該不會都是……”潘西帶着暧昧的笑容看着布雷斯。我左右望望,好像明白了一些東西。

“是她們非要塞給我的。”布雷斯聳聳肩,平靜地微笑着。

“這些都是拉文克勞的姑娘們給你的?”我驚嘆着數了數面前的盒子,每個都包裝精美造型巧妙。

這時開始有人陸陸續續走進了教室,幸好德拉科和布雷斯擋住了別人的視線,再加上我們坐在最後一排,所以目前還沒人發現我的異狀。

“有沒有附上愛心卡片?”潘西拆開其中一個,“酒心巧克力,看起來不錯,你要嗎,維奧?”

我擺了擺手,布雷斯火爆的人氣帶給了我不小的沖擊。布雷斯才十一歲就已經迷倒了半個霍格沃茨。我想再過十年,《預言家日報》上就可以登出“布雷斯·紮比尼用他的魅力橫掃魔法界”的消息了。

“你是怎麽做到的?”德拉科難以置信地問。

布雷斯攤了攤手:“只要不像某些人那麽高高在上就可以了。”

“什麽?”德拉科不明就裏的表情明顯取悅了布雷斯,從他那略有破裂的完美微笑下我察覺了他的弦外之音。

“噗——”潘西先笑了出來,“我想布雷斯的意思是,只要不想馬爾福公子那麽高高在上就可以了。”

德拉科蒼白的臉上泛起了粉紅,他正想開口反擊,地下教室的門就被推開了。一個黑袍滾滾的身影出現在教室裏。

父親和所有老師一樣,一上課就拿起名冊,并且在點到哈利·波特的名字時停了下來。

“哦,是的,”他說話的聲音幾乎和耳語差不多高,但我确信人人都聽清了他說的每一個字,“哈利·波特,這是我們新來的——大名鼎鼎的人物。”

德拉科、潘西還有其他幾個斯萊特林的學生吃吃地笑了起來,這引來了幾個格蘭芬多學生的怒視,其中就有羅恩·韋斯萊。

父親點完名,便擡眼看着全班同學。用一種輕柔的、絲滑的語氣說:“你們到這裏來為的是學習這門魔藥配制的精密科學和嚴格工藝。”他的眼睛很容易讓人想起沒有星星的夜晚,或者是深不可測的湖水。像麥格教授一樣,父親也具有那種不費吹灰之力就讓所有人乖乖閉嘴的威懾力量:

“由于這裏沒有傻乎乎地揮動魔杖,所以你們中間有許多人不會相信這是魔法。我并不指望你們能真正領會那文火慢煨的大鍋冒着白煙、飄出陣陣清香的美妙所在,你們不會真正懂得流入人們血管的液體,令人心蕩神馳、意志迷離的那種神妙魔力……我可以教會你們怎樣提高聲望、釀造榮耀,甚至阻止死亡——但必須有一條,那就是你們不是我經常遇到的那種笨蛋傻瓜才行。”

他講完簡短的開場白後,全班鴉雀無聲,靜地連羽毛筆劃過空氣的聲音都能聽見。

一個長着亂蓬蓬棕發的格蘭芬多的女孩幾乎挪到椅子邊上,向前探着身子,看來是想要盡快證明自己不是笨蛋傻瓜。

我感覺她有點眼熟——如果我沒有認錯,這就是在霍格沃茨特快列車上幫助納威·隆巴頓找蟾蜍的那個女孩。

“波特!”父親突然點到了哈利·波特,“如果我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會得到什麽?”

我敢用一袋金加隆打賭,波特連問題都沒有聽懂。這從他怔住的動作和與韋斯萊對視的一眼中就可以看出來。

棕發女孩的手臂高高地舉向空中。

“看來她急于展現自己的智商?還是說她把書多讀了幾遍?”潘西不屑地低語。

“我不知道,先生。”波特說。

父親輕蔑地撇了撇嘴角,有意不理那個女孩舉起的手臂。

“讓我們再試一次吧,波特,如果我要你去給我找一塊牛黃,你會到哪裏去找?”

“梅林啊,她簡直要站起來了。”棕發女孩盡量在不離開座位的情況下把手舉得老高,波特在這樣的反襯下尴尬地低下了頭:

“我不知道,先生。”

父親似乎很樂于看波特的笑話,他心滿意足地說:“我想,你在開學前一本書也沒有翻過,是吧,波特?”

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父親是在刁難波特了。絕大部分小巫師在來上學前都會把書翻幾遍——但也只是翻翻而已。很明顯,波特不是那種會費心去把《魔法藥劑與藥水》和《千種神奇藥草與蕈類》背下來的人。

“波特,那你說說舟形烏頭與狼毒烏頭有什麽區別?”

“潘西,你說對了,她真的站起來了!”我帶着笑看着棕發女孩,她站了起來,手臂筆直地伸向地下教室的頂棚。

“我覺得波特要完了。”潘西趴在桌上笑得花枝亂顫。

“我不知道,”波特小聲說道,“不過,我想,赫敏知道答案,您為什麽不問問她呢?”

“你又說對了,潘西!”有幾個格蘭芬多的學生笑了出來,我看着父親的表情,他當然很不高興。

“坐下,”他對叫赫敏的女生怒喝道,她失望地坐了下去,“斯內普小姐,也許你可以告訴波特先生答案是什麽?”

當父親的目光觸及我的頭時,我确信他的表情扭曲了起來。

“水仙根分和艾草加在一起可以配置成一種效力很強的安眠藥,就是一服生死水。牛黃是從牛的胃裏取出來的一種石頭,有極強的解毒作用。舟形烏頭和狼毒烏頭是同一種植物,也統稱烏頭。”我立刻站起來飛快地報出答案。

“斯萊特林加五分。明白了嗎?你們為什麽不把這些都記下來?”教室裏突然響起一陣摸索羽毛筆和羊皮紙的沙沙聲。德拉科在一片嘈雜中回頭對我說:

“幹得漂亮,維奧。”

“別擔心,沒人敢擡頭看你。”潘西對我說。

“我猜格蘭芬多的厄運才剛剛開一個頭。”我回答。

魔藥課繼續上下去,今天我們的任務是兩兩組合,混合調制一種治療疥瘡的簡單藥水。

“我來幫你準備材料好了。”斯萊特林的學生們很快就自由組合開始熬制藥水,我架起坩埚,潘西開始稱幹荨麻、粉碎蛇的毒牙。父親拖着他那件标志性的長長的黑袍子在教室裏走來走去,幾乎每個格蘭芬多的學生都受到了他的訓斥。

“這其實不難,是不是?”潘西幫我把幹荨麻放進鍋裏,我們倆換了個班,她繼續看着鍋子,而我去蒸煮帶觸角的鼻涕蟲。

“當然。”父親呵斥着一個格蘭芬多的男生,我們的藥水已經開始冒出了完美的泡泡,按照書上的說明,不久以後就會有少量蒸汽。

“我覺得那個有點惡心。”潘西嫌棄地看着鼻涕蟲,我笑了:

“不去想就好了。”

幾乎教室裏的每個學生都挨了罵,只有少數幾個人幸免于難。父親從我和潘西的位置邊走了過去,俯下身察看我們的坩埚。

“不錯,”他還算滿意的說,一邊記下了幾筆,“看來你得到了沃森家族的魔藥優勢。”

“還有斯內普的一份,父親。”潘西彎下腰假裝檢查火苗的狀況,我一邊悄聲對父親說。他不自在地咳嗽了一聲,走到旁邊接着訓斥格蘭芬多去了,但我确信他的嘴角帶着一點微笑。

“你們的相處還不怎麽自如,是吧。”潘西起身對我說。

“我們都需要一點磨合的時間。”我攪拌着藥水,潘西摟了摟我的肩膀:“別擔心,親愛的,會好起來的。”

“當然。”我轉過頭對她擠了擠眼睛。

我們的疥瘡藥水到目前為止發展順利,蒸汽的形态和書上描寫的一模一樣。

“給我蛇的毒牙粉末,潘西。”我接過她遞來的一小盤粉末,倒進了坩埚裏,一邊用勺子攪勻,潘西滿意地看着我們的成果:

“一定能得到一個O,是不是?”

這時父親正讓大家看德拉科蒸煮鼻涕蟲的方法多麽完美,接過與此同時,地下教室裏突然冒出一股酸性的綠色濃煙,伴随着很響的咝咝聲,我吓得差點把勺子掉進鍋裏——納威·隆巴頓不知怎的将他的搭檔的坩埚燒成了一塊歪歪扭扭的東西,鍋裏的藥水潑到了石板地上,把周圍幾個人的鞋子都燒出了洞。

幾秒鐘之內,全班同學都站到了椅子上。

在我伸手掏出魔杖之前,潘西率先将我往後拉了一點:

“看起來可真危險。”

我們離得遠,所以處在安全區域,但蒙太就沒那麽好運了,他和隆巴頓只有一條走廊之隔,濺出的藥水把他的鹿皮靴子被燒壞了一層,雖然沒有窟窿,可那雙嶄新的鞋子一定毀了。

“看來他就着火把豪豬刺加了進去。”我同情地看着隆巴頓,他渾身都浸透了藥水,臉、胳膊和腿上到處都是紅色的疥瘡,痛的他直叫。

“白癡!”父親咆哮起來,揮起魔杖将地上的藥水一掃而空,“我想你大概是沒有把鍋從火上端開就把豪豬刺放進去了,是不是?”

潘西欽佩地看着我。

“別這樣看着我,要是你從記事起就在媽媽的實驗室裏幫忙,你也會這樣的。”

“把他送到醫療室去!”父親對隆巴頓的搭檔厲聲說。接着他又對波特和韋斯萊發難——他們倆恰好與隆巴頓相鄰:“波特,你為什麽不告訴他不要加進豪豬刺呢?你以為他出了錯就顯出你好嗎?格蘭芬多又因為你丢了一分。”

從父親的表情上我猜波特想要辯解,但韋斯萊在鍋後邊踢了他一腳。

“維奧,和斯內普教授比起來,你毒舌的功力實在太弱了。”潘西用膜拜的口吻對我說。

“差距有多大?”我問。

潘西不假思索地說:“就像蛇怪毒液和鼻涕蟲粘液的差距一樣。”

我:“……”

“打擾了,斯內普小姐、帕金森小姐,”一個有點虛弱的聲音在我的左邊響起。我轉頭看去,是米裏森·伯斯德。

“你好,伯斯德小姐。”我和她打了招呼。事實上經過幾天的相處我發現我并不讨厭這個黑發棕眼、沉默寡言的姑娘,至少她懂得進退的分寸。

現在伯斯德的鼻尖上冒出了一點汗珠,手上也髒兮兮的,這導致她的形象看上去不太好。

“做魔藥遇到了麻煩?”潘西抱着手冷眼看着,伯斯德羞窘地點了點頭。她的搭檔理所應當地是格林格拉斯,此時她有些狼狽地站在坩埚邊,很明顯就是她指示伯斯德來的。

“有什麽問題?”掂量了一下後我還是問伯斯德。潘西在暗地裏戳了我一下,我沒理她。

“我們的藥水只有很少的蒸汽,并且和書上描寫的不一樣,是斷斷續續的。”伯斯德似乎并不擅長魔藥學,聽完她磕磕絆絆的描述,我問:

“加過毒牙粉末了?”

“是。”

“你們可以嘗試加幾滴蒸煮鼻涕蟲的汁液。”我建議道,“如果那也無效的話,你們需要重頭再來了——我猜你們并沒有将幹荨麻切碎吧?”

“但書上并沒有說要切碎。”伯斯德指着課本上的字反駁道。

“這是一個小竅門。”我揚起眉毛看着她,簡略地說。

“好的,謝謝你,斯內普小姐。”她急匆匆地對我點了點頭,返回到了格林格拉斯的身邊。

“你幹嘛告訴她們?”伯斯德一走,潘西就責備地說。

“哦,為了長遠考慮而已。有兩點原因。”我微笑着解釋,“第一,拉攏伯斯德對我們并無壞處;其次,這樣更可以讓格林格拉斯吃癟,不是嗎?”

“有道理,但她們也許會因此得到一個O!”潘西恨鐵不成鋼地說。

“不,恰恰相反,不會。”我陸陸續續往坩埚裏加上鼻涕蟲,“以格林格拉斯的性格……潘西,你等着看好戲吧。”

潘西詫異地看了我一眼,此時我們的藥水已經呈現出令人愉悅的湖綠色。

“這就可以了?”

“不。”我又往鍋裏丢了一小片嚏根草。潘西來不及阻止我,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它迅速混入一鍋藥水裏。

“維奧!”

“相信我,潘西,一個危險而聰明的嘗試。”我眨了眨眼睛,将藥水逆時針攪拌了三圈。此時鍋中的湖綠色加深了一點,并泛起了蒼白的光澤。

“忘了告訴你,你的耳朵已經不冒煙了。”潘西抿着嘴唇看着藥水,片刻之後表示了贊賞,“看上去很不錯。”

“當然,遞給我一個瓶子好嗎?”我從潘西手中接過一個水晶瓶,這時德拉科也差不多完成了,他輕而易舉就制作出了标準的疥瘡藥水,但蒸汽卻是V型上升的。

“那是什麽?”他皺着眉頭看着我的藥劑。

“不是你一個人用了點小竅門。”我得意地對他笑笑,“你加了半勺河豚眼睛,是不是?”

“真聰明。”他點了點頭。

我和德拉科一起上前将完成的疥瘡魔藥交給了父親。

父親先拿起了德拉科的藥水,打開它觀察了片刻,然後滿意地點了點頭:“雖然我給你講過一些理論知識,但不得不說,你完成的很不錯。”然後他拿起筆在名冊上寫下一個O。

“謝謝,教父。”德拉科心滿意足地道了謝,對我做了一個“祝好運”的口型,然後回去收拾東西了。

父親拿起了我的水晶瓶,他皺着眉頭看了幾秒,然後舉起它對着光源細細觀察了片刻。

我心裏打着鼓。疥瘡藥水是最基礎的魔藥之一,但它也是很多加強版魔藥的靈感來源。嚏根草精華是制作緩和劑的原料,在這裏加入曬幹的嚏根草是為了增添平靜安詳的效果。雖然我對它很滿意,但我不知道父親會不會欣賞這樣的自作聰明。

“愚蠢但成功的嘗試。如果別的學生這麽做,我一定會給他一個D或者T。”父親放下它對我說,“但是現在看來你媽媽把你教的不錯。”

“我想知道您滿不滿意。”我勇敢地說。

父親盯着我看了幾秒,然後才慢吞吞地說:“當然。”

我高興地笑了起來:“太棒了。”

父親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我相信那是一個短暫的笑容。然後他在紙上寫了一個O。

“我說過我的魔藥天賦有一半是來自于斯內普。”我低聲對父親說,然後趁他一不留神迅速溜回了座位。

“怎麽樣?”潘西忐忑地問。

我留心注意到父親好像在發愣——是因為我的話嗎?一邊回答了潘西:“一個完美的O,親愛的潘西,下次你一定要百分百相信我。”

潘西激動地擁抱了我一下。這時同學們都陸陸續續地上交了制作完成的藥水。

“嘿,親愛的,注意我和你說過的好戲。”我一邊收拾着東西一邊對潘西說。

交作業的人當中成功者不多。叫赫敏的格蘭芬多女生做出了和書上一樣标準的藥水,波特和韋斯萊的藥水呈現出詭異的灰綠色。

就在人群都熙熙攘攘擁向講臺的時候,沒人注意到不遠處格林格拉斯的坩埚劇烈搖晃着,伴随着危險的吱吱聲。伯斯德早已害怕地退開幾步,幾乎是一剎那間,我握着早已準備好的魔杖大喊一聲“盔甲護身!”,同一時刻,格林格拉斯的坩埚突然爆炸了,渾濁的黃色、冒泡泡的液體像四面八方噴去,看上去很惡心,躲閃不及的達芙妮·格林格拉斯被澆了一頭一臉,她尖叫着,試圖用手抹去臉上的藥水。

“不要動!”父親厲聲吼着。所幸除了格林格拉斯本人以外并沒有別的人被碰到。德拉科、布雷斯和潘西幾乎與我同時施加了鐵甲咒,它們成功抵禦了藥水的襲擊。

父親鐵青着臉大步走到殘餘物旁邊:“自以為是的把戲!你一定是将幹荨麻磨碎後加了進去,還加上了過量的鼻涕蟲粘液。”

達芙妮·格林格拉斯絕望地哭起來,她的臉上和手上都長出了膿包,看上去疙疙瘩瘩的。

“送她去醫療室,讓隆巴頓有個伴。”父親用清潔咒去除了地上的藥水,對白着臉的伯斯德說,“義務勞動,格林格拉斯小姐,為了你的自以為是。斯萊特林加五分,因為對魔咒的出色運用。好了,将你們的瓶子交到我這裏來,然後趕緊離開!”

搶在父親噴灑毒液之前,我們四個已經走出了教室。

“維奧,你怎麽知道格林格拉斯的坩埚會爆炸?”潘西看着“料事如神”的我,一臉不可思議。

“很簡單,我猜她一定不會按我說的去做,很可惜,她的自作聰明沒能給她帶來任何好處。”我遺憾地說,“如果她真的試試我的方法,今天至少也能得個E。”

“煞煞她的威風也好。”潘西不屑地哼了一聲,“蠢透了,居然在沒有多少魔藥基礎的前提下胡亂加材料。”

“如果不是兩種藥物混合到一起,倒也産生不了這樣的後果。”布雷斯鎮靜地微笑着,“可惜……”

“這可不能怪維奧,”德拉科說,“是她自己的錯——”

就在這時,耳尖的德拉科停了下來,我對走在後面的布雷斯和潘西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前面傳來一個清晰的聲音:

“打起精神來,斯內普經常扣弗雷德和喬治的分。他特別不講理,專和格蘭芬多過不去——”

下一秒,羅恩·韋斯萊和哈利·波特猝不及防地從拐角處出現在我們面前,四個斯萊特林和兩個格蘭芬多避無可避地狹路相逢。

“你你你你……”羅恩·韋斯萊指着我像見了鬼一樣叫了起來。

“請稱呼我為斯內普小姐,韋斯萊先生。”我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韋斯萊的臉氣急敗壞地漲紅了,他臉上的雀斑因此更加清晰可見。

波特試圖阻攔他,但韋斯萊已經開口了:

“你們鬼鬼祟祟地在這裏幹什麽?邪惡的斯萊特林,還有你,陰險狡詐的小毒蛇……”

他說不下去了,因為我們四個的魔杖齊齊指向他。雖然波特也反應迅速地抽出了魔杖,但四對一,實力太懸殊了。

“你所說的小毒蛇就是我了,韋斯萊先生?”我威脅地抖了抖手中的魔杖,“想在這裏開始格鬥嗎?”

羅恩·韋斯萊不易覺察地退後了一步,波特警覺地盯着我和德拉科。顯然他的潛意識裏把我們視作了最危險的敵人。

“注意措辭,韋斯萊先生。還有,您應該稱呼我父親為斯內普教授。”我學着父親的口吻用耳語般的聲音對他說。

“沒有下次,韋斯萊和波特。”德拉科在我的示意下極不情願地放下魔杖,然後惡狠狠地對韋斯萊說了一句。

“純血叛徒和救世主。”潘西生氣地低聲詛咒了一句。韋斯萊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但波特及時阻止了他接下來可能想要說的話。

布雷斯冷靜地說:“走吧,各位,在這裏拖延太久可不好。”

“波特,如果我是你的話,我也許會約束一下朋友的言行,而不是任其自流或參與其中。”我看着波特的眼睛說,在他感覺難堪和不适之前快步追上了我的同伴們。

“我還以為你會和他們來一場熱戰呢。”潘西無趣地說。

“我可不認為與救世主在走廊裏互相念惡咒會是什麽好事。”我冷笑了一聲,“雖然是他們有錯在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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