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出門照看飯食去了。
曲玲珑無事學了許多新花樣的絡子,此刻無人攪擾,她一心都在絡子的花樣上,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間珠簾輕響,有人進了來。
以為了崔嬷嬷又回轉了來,曲玲珑也沒在意,許久,待她終于打完一個花樣,轉了轉有些酸澀的手腕擡眼,一人正站在她面前也不知望了她多久。
☆、疼愛
此時已晚, 房中早點亮了琺琅彩的瓷燭臺,早那人站在晃晃地燭火下,高大欣長的身影将她完完全全籠罩, 面上竟胡子拉碴,雖看着滄桑了些, 卻也難掩英武俊氣。
沒想到他這麽快就回來,曲玲珑吓了一跳,手中剛打好的絡子一個沒拿穩掉了去,卻沒落到地上,被人大手一抓接了過去。
他不知何時竟到了她跟前兒, 長臂一伸便将她從雕花細木貴妃榻上抱了下來,舉的與自己同高,狠狠親上了那讓他日思夜想了十幾天的紅唇。
曲玲珑一直防備着,立刻蹙眉側臉躲他,卻被他兜住了後腦動彈不得, 待被他那粗硬的胡茬紮到忍不住痛唔了聲,正被他塞了條強橫的舌進來肆意淩虐。
他那樣蠻橫,曲玲珑推搡不開,面上又是被他紮的刺痛,一時又急又氣, 眼眶不由自主的紅了。
顧西臣在祠堂中渴望了她那麽些個日日夜夜,此刻早迷了眼,欲/望熱熱的抵在她腿間,待扯開她衣服之時, 忽覺她的身子一頓一頓地在啜泣,立時就是一個激靈回過神,離了她的唇,擡起臉,果然懷中的人兒已經淚如雨下,眼周的紅暈都被暈成了暗紅色,被她肆虐的紅唇微腫,周圍細嫩的嬌顏上還有成片的紅點,那是他未剔除的胡須紮成的。
見她被自己弄成這幅模樣,顧西臣哪還有空管自己,心虛不已讪讪哄道:“爺想了嬌嬌整整十八個日夜,急躁了些弄疼嬌嬌了,嬌嬌打爺出出氣,莫再哭了。”
曲玲珑哪管他想不想,只使勁掰他握着她腰的手:“你放開我!”
她語中還帶着哭意,顧西臣雖心疼卻也舍不得放,抱着她坐到榻上,擡手細細的替她拭淚:“好了好了,爺不動了,嬌嬌不許再哭了!”
曲玲珑也只是一時心緒上來,不願每次在他面前都這麽的沒出息,此刻早收了淚水,只潤着眼眸。
望着懷中乖順的人兒,顧西臣心中是無限的滿足,一瞬一瞬的望着她生怕漏了一眼似的:“爺走了這麽些天,嬌嬌過的好不好?可有想爺?”
曲玲珑垂了眸子不想搭理他,他卻湊到她跟前面貼面,醇厚的氣息噴灑在她面上:“不應爺?乖乖可是還在氣爺沒護好你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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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緊緊箍着她,她退不走,心中一急皺眉瞪他:“你放開我!”
“不放”他無賴的笑,蹭着她精巧的鼻尖:“嬌嬌說說,還在惱爺麽?”
曲玲珑實在是不想同他再歪纏,只好垂着眸子開口:“我不會因這種事情惱你,也不需要惱你。”
顧西臣只聽她說不惱自己,一時心中似吃了蜜糖一般無限歡喜,忍不住又在她那紅唇上啄了口,在她還沒蹙眉之時抱着她下了榻,往外室走去。
曲玲珑唬了一跳:“你要帶我去哪?”
顧西臣一面大步走着一面低頭看她笑道:“去沐浴。”
曲玲珑一聽臉都白了,使勁推搡他:“你去沐浴便去好了,做什麽帶我,放我下來!”
她的掙紮在顧西臣眼中就像那貓兒抓癢,穩穩當當的将她抱在懷中,低頭湊近她暗聲:“這麽久了,嬌嬌就不想爺麽?”
曲玲珑已不是無知婦人,經了人事,再加上這人向來浪蕩,哪能不知道他這是什麽意思,吓得臉色更白了,慌忙搖頭:“放開我,我不去!你放我下來!”
高大欣長的男人将個豔麗婦人打橫抱在懷中大步走着,低頭湊近她也不知說了句什麽惹的懷中婦人直推打他,他卻是滿面舒心的笑,将個人兒緊緊箍在懷中出了門。
侍立在旁的丫鬟及碧落早看的紅了臉。
蘭湯浴水早已放好,琉璃鋪就的地面,白玉圍成的浴欄,裏頭的水是乳白色的,那是放了澤蘭、白芷、矛香花等香料藥煎熬成就,浴之可令身香。
裏頭崔嬷嬷帶着幾個丫鬟早侍奉在此,此刻見顧西臣抱着曲玲珑過來,知是要共浴,一時心頭歡喜,暗道,這婦人便是前頭再惱自家男人,被一番疼寵,什麽惱怒定會煙消雲散了去。
忙帶着丫鬟們行了禮就要出去。
曲玲珑心頭慌急,像抓救命稻草一般看向崔嬷嬷急道:“嬷嬷留幾個丫鬟在此侍奉吧,我餓了,飯食定也好了,我想去用飯。”
不想至此時她竟還将人往外推,崔嬷嬷怔了下還未及說話,便聽顧西臣道:“都出去!”
聞言,崔嬷嬷就當沒聽到曲玲珑的話,帶着一衆丫鬟出了去。
望着懷中滿面驚懼望着自己的人兒,顧西臣有些洩氣:“這麽不想要爺麽?”
曲玲珑立刻點頭,想想不對又搖頭:“不想,你快放開我!”
見她搖頭點頭的可愛動作,顧西臣心都酥了:“嬌嬌是在怕疼麽?”
以為他會放過自己,曲玲珑忙點頭:“你放了我罷!你府上這麽多姬妾,大可喚她們過來!”
猛地聽她把自己往旁的婦人身邊推,顧西臣瞬間沉了臉色,頓了頓又想到她初次他确實強橫了些,定給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便緩和了神色細細同她解釋:“嬌嬌莫怕,這婦人初次承受難免疼痛,待往後嬌嬌知曉此事的妙處,定會纏着爺要呢!”
如聽穢語,曲玲珑面色更加難看,一個勁搖頭拼了命推拒。
見此,顧西臣只好将她放了下來,握着她的腰,低頭無奈道:“那爺去沐浴,嬌嬌在此等爺。”
聽他肯放過自己,曲玲珑松了口氣,忙點頭轉身要走,卻還是被他緊緊握着腰,動彈不得。
曲玲珑氣急擡眼:“你……松手!”
顧西臣搖頭:“爺這般遷就嬌嬌,嬌嬌可要給爺些補償,爺不求多,只望嬌嬌幫爺脫衣便好。”
他慣會講條件,曲玲珑無法只好點頭答應。
見她颔首顧西臣心悅,趁她不備偷了個香,笑的很是暢快的松開手,展開手臂等她服侍。
曲玲珑忍了忍垂着眸子盡量不去看他,飛快的脫去了他的庫墨色軟薄繡鶴紋的大袖外衫,顫着手去了他的玉帶,除去了他石青色的內衫,剩下的便是亵衣了。
她住了手,往後退了退還未及說話,腰間就再次被一雙大手握住,低啞的嗓音在頭頂響起:“莫想耍滑頭,亵衣也要脫!”
曲玲珑掙不開,索性眼眸一閉飛快的脫了他的亵衣,露出那寬厚的胸/膛、排列整齊的肌肉此刻正噴張勃發着,上頭有暗沉、猙獰的舊裏傷疤以及一衆新添未及全好的鞭痕棍傷。
曲玲珑閉着眼看不到,只急急道:“好了,你快去吧!”哪知手上一暖,是他握着她的手放到了他那竹青色的汗巾子上,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耳旁:“還有亵褲未脫!”
掙不開,想到只剩這一件了,曲玲珑心中一橫,閉着眼解去了他的汗巾子:“好了,你快放開我!”
聽他在她耳旁低沉的笑,倒未曾再為難,當真松了握着她腰的手,轉去了紫檀嵌染牙廣韻十二府圍屏風後的浴池。
聽到水聲曲玲珑方敢睜眼,見他已入池中忙往門口跑去,只是那房門早被人從外頭關上,她使勁拉了半日也未曾拉開,只好作罷站在門口等那人沐浴完。
顧西臣倒未再出什麽花樣,只不多時洗完喚她拿衣物過去。
曲玲珑當沒聽到,站在門口一動不動,聽那人在圍屏後悠悠道:“嬌嬌是想讓爺赤着身子上去拿了衣物到嬌嬌面前再給爺換上麽?”
他又在威脅,曲玲珑暗恨卻是無法,只得不情願的挪過去,拿過玉欄上整齊疊放的衣服,望着眼前的十二府圍屏頓了許久這才繞過去。
他赤着寬厚噴張的上身靠在池岸上望着她笑道:“拿過來。”
不想看他,曲玲珑垂了眸子快步走過去将他的衣物放至他身旁的池岸上,俯身那一刻,手腕一緊就被人拖了下去,緊緊箍着她的腰将她抵在池壁上,擒上了她的紅唇。
他渴望了她那麽久,怎麽可能就這麽容易的放過她!
這夜才剛開始。
門外,崔嬷嬷聽着裏頭的動靜這才安了心,忙吩咐丫鬟們備好巾子、藥膏侯着。
直到了那五更天,東方已泛起了魚肚白,裏頭的聲響才漸歇,崔嬷嬷忙将房門打開,不多時顧西臣着了一身月白綢的亵衣,懷中抱着個人兒出了來。
他用了自己墨色大衫将懷中人裹的很緊,有那好奇膽大的丫鬟忍不住偷看過去,一時心都停了似的,她們奶奶正歪倒在爺懷中昏睡,只露出了半張嬌顏,經了一夜的滋潤,僅僅這半張嬌顏便似那吸了滿滿瓊漿玉露一般的愈發的豔若勾魂,吸人魂魄。
曲玲珑醒來之時全身似散了骨架一般酸疼不已,有人在耳旁低語:“嬌嬌醒了?”
聲音沙啞,語氣餍足。
她一悚瞬間清醒過來,這才發現自己竟全身赤裸的躺在那人懷中,忙躬了身子将自己縮成了一團,想起昨兒晚間的事情,心中大恨:“你滾開!”
被罵了顧西臣倒沒生氣,摸了摸鼻子哄道:“好,好,爺這就走,嬌嬌莫氣!”
他說着松開了攬着她嫩滑細腰的手下了床榻,由着侍立在床外的兩個丫鬟穿衣。
顧西臣更了衣,見重重床帳內毫無動靜,一時起疑,悄悄掀開一角望進去,卻見她側臉在軟枕上眼眸含淚,貝齒咬着紅唇漸漸滲出了血絲。
顧西臣吓了一跳忙進去将她連人帶被的攬到懷中,大手捏上她的下颔:“快松口,做什麽咬自己?”
曲玲珑被他捏着不得不松了口,顧西臣嘆了口氣,将自己的手指遞到她嘴邊:“嬌嬌想咬就咬爺罷!”
他昨夜确實将人欺負狠了,美人兒灑淚昏厥數次,他心中雖疼惜一再哄她頃刻便好,可沾了她的身子便由不得他控制,一時又至天亮時分,今個兒定是惱狠了!
果然手上一陣嘶疼,她是下了死力的。
只要她不咬自己,顧西臣無所謂,任由她咬着,擡起另一只手輕輕撫着她的如雲緞似的烏發。
床帳曼曼,丫鬟們望不到裏面的情,見一派平靜以為裏頭正在溫存,臉上不禁俱飛上了紅霞,崔嬷嬷準備好飯食過來見此,面上笑意擋都擋不住,正要帶了丫鬟們出去,門簾一響,有個小丫頭轉過玉蘭鹦鹉鎏金立屏進了來,附在她耳旁悄聲言說五娘的丫鬟柳兒過來了,說是五娘病了要見爺。
什麽病了!崔嬷嬷心知她們是為了什麽,皺眉暗道這五娘太過不依不饒,在長公主那邊沒讨到好處,見爺回來竟找到這裏!
眼見二人正琴瑟和鳴,崔嬷嬷便将此事壓了下來,依舊帶着丫鬟們出了去。
她倒不是很擔心她這番告狀會讓顧西臣對曲玲珑如何了來,只是二人好容易和睦,怕若此刻傳上去會讓曲玲珑又心中生隙。
曲玲珑雖心中惱恨,但到底體力不支,咬了顧西臣沒一會便又支撐不住睡了過去。
望着懷中沉睡的那張勾魂奪魄的嬌顏,顧西臣愛的不知如何是好,不敢再鬧她,只輕輕在她那嫣紅的唇上親了親,這才給她蓋好秋香色的薄被,輕輕掀開重重幔帳出了內室。
見他出來崔嬷嬷這才上前福了福身子:“爺,五娘跟前兒的丫鬟柳兒過來了,說是五娘病了想見您,現下正在外頭候着。”
顧西臣弄了美人兒一夜,一派餍足,生龍活虎,正接着丫鬟遞過來的長劍想出門練劍,聞言漫不經心道:“病了找大夫即可,找爺做什麽?”
崔嬷嬷想了想,還是道:“恐怕五娘這不是病,應是為了前些日子的事情。”
見她知情,顧西臣頓了下皺眉:“莫要彎彎繞繞,什麽事說!”
與其被她們先發制人,不如她先将事情原委道明,總不至于被人打的措手不及。于是崔嬷嬷便将那日洪氏過來的事情原原本本講了來,見顧西臣聽得一時愣住忙解釋道:“爺莫要怪奶奶,奶奶與爺不同,是普通人家的女郎,自小和碧落一起長大雖說是主仆,可總是有些姐妹情分,猛地見到碧落被打如何能受得了,爺想想奶奶平日裏那般柔善,定是惱狠了才會如此的。”
顧西臣聞言良久無言,半晌才道:“去将那丫鬟打發了。”
曲玲珑這一睡便睡至了下午時分方醒,聽着動靜崔嬷嬷忙将床帳打開,露出裏面嬌豔欲滴的美人兒來,經了一夜雨露的滋養,她色若芙蓉,唇色嫣紅,紅暈妍妍,一頭如雲緞的烏發光致致的鋪陳在月白軟枕上,雖不勝嬌弱,但那眉目間波光流轉,不自覺流露出來的媚态,勾的人心生漣漪。
崔嬷嬷都看的老臉一紅,暗嘆,果然是天生的尤/物,怪不得爺能為她這般。
侯在旁邊的碧落也是看的心中震顫,總覺得自家姑娘同以前不一樣,可又說不出什麽不一樣來。
曲玲珑身上還未着寸縷不想被她們看到,縮在被中讓她們出去。
知她羞怯,崔嬷嬷扭過臉打發了碧落出去,笑道:“奶奶莫要害羞,這陰陽調和乃人之本性,沒什麽見不得人的。想來此時奶奶身上定沒什麽力氣,就讓老奴服侍您沐浴更衣罷!”
她身上确實還似散了架一般,擡手都費力,想了想只好點頭。
待看清她那一身細密的淤青,崔嬷嬷都心驚,怪不得人兒睡到現在,這是疼寵的狠了。
在崔嬷嬷的扶持下步入已經備好的蘭湯浴池中,經微燙的湯水一泡,全身骨頭更加酥軟,曲玲珑腿下一軟便向池水中倒去,好再崔嬷嬷一直在旁扶着方沒栽進去。
見她吓得臉色都變了,崔嬷嬷忙笑道:“奶奶莫怕,坐到那玉凳上便好,這湯水裏加了許多的珍貴藥材,是爺特意找了禦醫,按得的是宮裏給貴人們養體補陰用的湯藥呢,要燙一些方起效,奶奶忍一忍。”
曲玲珑全身使不上勁,腦中昏沉沉的也沒注意她在講什麽,只随口“唔”了聲。
崔嬷嬷看着她的這一身淤痕笑道:“爺這般疼奶奶,再加上這番勞師動衆定是想讓奶奶懷上世子呢!爺從未讓旁的婦人懷過他的子嗣,奶奶可要争争氣時常過來泡泡,想來不久便能懷上,到時候有世子在旁,便是長公主殿下也會對奶奶刮目相看,且日後就是正頭奶奶過門,奶奶也不需懼她,在這侯府裏定會一生順遂的!”
她這一番話說的曲玲珑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了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被你萌說的我現在才反應過來,我是親媽,是寫甜文的小甜甜作者
☆、避孕
聽崔嬷嬷一番話, 曲玲珑這才意識到,她忘了件多麽重要的事情。
當下立刻掙紮的起身,崔嬷嬷不妨, 忙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驚愕:“奶奶這是要做什麽?”
“有些不大舒服。”曲玲珑道了句, 拿過一旁的薄紗長衫遮住自己便要出浴池。
她身子偏軟沒力,浴池又滑,如此急躁下還未岸,身子一歪就倒向了池內。
崔嬷嬷一個沒扶穩,眼看人就要栽進去, 驚呼聲中,一人騰躍而來,長臂一伸便将那人兒撈到了懷中,好一陣驚吓:“怎的這般不小心,若不是爺來的及時, 水這麽燙你這一頭栽下去……”
那人白着臉都不敢往下想,轉去瞪崔嬷嬷,喝道:“你是怎麽照看奶奶的?”
崔嬷嬷也是吓的心頭“咚咚”直跳,趕忙上前躬身請罪:“都怪老奴不經心,爺請責罰!”
曲玲珑雖恨顧西臣, 但到底不忍旁人受過,只好垂着眸子道:“是我自己不小心,你莫要怪崔嬷嬷!”
她早間氣成那般模樣,本以為她不會搭理他, 此刻聞她開口顧西臣大喜,哪還管什麽崔嬷嬷,拿自己大袖衫将她又裹了層抱着往外頭走,一疊聲:“好,好,不怪,不怪。”
将人一路抱至內室放到紫檀水滴雕花拔不床上,便有丫鬟過來傳話,說是太醫過來了。
顧西臣颔首,親自将那重重冰絲幔帳放了下來,望着床榻上垂眸不語的人兒柔聲道:“嬌嬌身子弱,初來便發生了許多的事情,爺又不在身旁,這麽久身子不定更弱了,這次爺特意喚了太醫過來給嬌嬌瞧瞧好不好?”
曲玲珑本不欲理他,只是聞他說起這個,一時動了心思,頓了頓“恩”了聲。
見她這般乖巧,顧西臣心中大愛,俯身在她那紅唇上親了下,這才擡過她的玉腕伸出了幔帳外,拿了個薄紗手絹搭在上面,這番弄好方讓丫鬟傳太醫進來。
那太醫須發皆白,面色卻紅潤有神,很是有些鶴發童顏的味道,進來之後打了個千:“臣見過小侯爺!”
顧西臣不耐煩的揮手:“行了,快過來看人!”
應了聲,那太醫忙起身坐到黃花梨的矮凳上,搭上了曲玲珑的脈搏,這一診便是半晌,顧西臣等的心焦又滿含期待,終是忍不住出聲問道:“怎麽樣了?”
那老太醫扶着長須沉吟:“小夫人脈象輕取不應又微弱無力,似有似無,正是腎陽不足之狀。要多活動筋骨,再用些羊脊骨、淡菜輔以幹貝,鹿茸等藥材将補方為正道!”他說着輕咳一聲看向顧西臣:“小夫人體弱吃不消太過激烈的房事,小侯爺日後需注意些!”
老太醫雖說的含蓄,但那房事到底關于私密,侍立在側的丫鬟們都紅了臉,顧西臣倒沒什麽反應,認真記下他說的話,方含着絲期待:“除了這個,可曾有喜脈?”
老太醫搖頭:“尚無。”
聞說,顧西臣雖失望,卻也覺正常,他們只同房兩次哪有那樣快。
揮手讓那太醫及一衆丫鬟下去,這才掀開幔帳,裏面的人兒正蹙着眉頭也不知在想什麽。
顧西臣坐進去将人攬在懷中,哄道:“爺在房事上确實霸道了些,不過那是因為有些日子未曾見到嬌嬌才如此,日後定不會了,嬌嬌就別再惱爺了罷!”他說着撫上她平坦的腹部嘆息:“日後爺好好疼嬌嬌,嬌嬌為爺生個孩兒出來好不好?”
聞言,曲玲珑猛地回神,翻身到一旁:“我困了。”
顧西臣卻不允,将她重新撈回來:“嬌嬌睡了近一日了,不用些飯食怎好?”他說着将人抱至外間的雕鶴紋護屏矮足榻上。
荷花式的洋漆小幾上早擺放好了飯食。
不容她掙脫,他将她箍在懷中,端過那盛了乳白色羊奶的玉碗當喂孩童似的自個吹了吹試了試溫度,這才遞到她唇邊哄道:“嬌嬌此刻身上定乏力着,乖乖讓爺喂着,用完就準嬌嬌去睡覺。”
曲玲珑掙不開,想自己吃那人卻不給,不想再同他多糾纏、費口舌,便垂着眸子張口吃了下去。
見二人如此親昵,崔嬷嬷心中大安,暗道,果然是要男人疼寵一番,現下可算是和睦了!
因着顧忌曲玲珑一日未曾進食且又要睡覺,顧西臣不敢讓她吃太多,喂她大半碗的羊奶,幾個頂皮酥果餡餅兒,便攬着人又入了榻。
見人兒立刻滿臉警惕的推他,顧西臣趕忙摟着人輕撫她的背:“爺知嬌嬌辛苦,今兒晚上爺不動,只攬着嬌嬌入睡。”
曲玲珑心中有事,沒心思同他多糾纏,推着他:“你府上姬妾如雲,多的是想你過去的,你莫在我這。”
她又推他去旁的婦人處,顧西臣原本不愉,轉念一想,擡手刮上了她精巧的鼻尖笑道:“你個小醋壇子,爺自見了嬌嬌,眼中何曾再入過旁的婦人?每日裏想嬌嬌還恐不及,哪還有心思想別人!”他說着湊近她不住的喟嘆:“妖精似的人兒,你說說,你到底給爺施了什麽妖術讓爺這般的神魂颠倒!”
不想他還能自作多情的認為她是吃醋,曲玲珑蹙着眉頭再不想多話。
見她又不語了,顧西臣想了想問道:“嬌嬌可是還在因五娘過來尋事生氣?”
他竟也知道了?曲玲珑擡眸:“她好心過來看我卻被我打了一巴掌!”
旁人遇此事,莫說自己有理便是理虧也無不是替自己百般推脫辯解,她卻只将自己往惡裏說。
顧西臣怔了下,暗道果然還是在生氣,忙摟着人哄道:“爺已經吩咐過旁人不許再來擾嬌嬌清淨,且嬌嬌也已經打了她就莫要再生氣了。”
她已然這樣說了,他竟還不大怒而去,曲玲珑只好作罷,阖着眸子任他再說什麽也不再開口了。
以為她困了,顧西臣便也不再多言,只将人攬在懷中,輕輕撫着她雲緞似的烏發。
曲玲珑警惕到下半夜見他當真未曾再動,終是只撐不住睡了過去。
等再醒來那人已經不再,崔嬷嬷帶着丫鬟們一邊幫她更衣一邊笑道:“爺被關了許久,這生意上的事便堆積了起來,一大早就出去了,囑咐老奴好好照看奶奶用飯,他午時便回來陪奶奶。”
曲玲珑當沒聽到,自更衣梳洗用了飯食,像往常一樣拿了彩繩過來打絡子。
見此崔嬷嬷吩咐碧落等幾個丫鬟在這候着,自己出去忙了。
曲玲珑打了一會兒,擡眸看向在旁候着的丫鬟:“你們在這擾我心神,出去吧!”
丫鬟福了福身子應道:“是”
待要走卻又聽她道:“碧落留下。”
碧落頓了腳步,回身:“姑娘?”
見丫鬟們都出去了,曲玲珑這才放下絡子,将她拉到跟前兒:“我有件事要你去幫我辦。”
碧落忙點頭:“什麽事?姑娘只管說。”
曲玲珑頓了頓,至她耳邊輕聲道:“我想讓你出侯府幫我上藥鋪問問有什麽避孕的法子,便是藥物亦可。”
“避……”碧落不妨,驚呼出聲。
曲玲珑早防備着,見此忙捂住她的嘴:“小聲點!”
碧落驚詫不已,猜到她的心思忙小了聲氣勸道:“姑娘莫要想不開啊,再如何說姑爺現在也已經是你的夫君,便是再怎麽惱怒,往後的日子也是要過的。且姑爺對姑娘是看的出來的疼寵,若是今後有了孩兒,姑娘的日子定會更加順遂,這有什麽不好嗎?姑娘何苦作踐自己?”
曲玲珑看她:“我現下以色侍人才是作踐自己!”
見她還是未聽進去,碧落大急:“姑娘……”
“好了”曲玲珑打斷她:“你不要再說了,我心意已定,快去吧!”
“姑娘!”碧落跺腳:“別的不說,便說那用來避孕的藥物有幾樣是好東西?姑娘你連自個兒的身子都不顧了嗎?”
曲玲珑看着她頓了許久:“你不幫我?”
怕她生氣可又怕她傷身,碧落急的直喘氣:“不是我不幫姑娘,只是這……”
曲玲珑阖了眸子,緩緩下榻:“那我找其他的丫鬟幫我。”
碧落一聽差點吓死,忙拉住她:“姑娘你瘋了?這種事情怎麽敢讓外人知道?”
曲玲珑便不說話了只望着她。
半晌碧落終是無法,只得咬牙應下出去了。
碧落這一走曲玲珑也沒心思再打什麽絡子,坐在內室裏心中也是有些慌亂的,望着那玉蘭鹦鹉鎏金立屏直等到了午間還未見她回轉。
正在她等的越發焦急之時,外頭珠簾輕響,她忙起身王立屏處走迎她。
只是待看清進來之人時,曲玲珑吓得後退了幾步,被人長臂一伸又攬到了懷中,俊面上滿是驚喜:“嬌嬌在等爺麽?”
曲玲珑推他:“沒有,莫要拉拉扯扯,你放開我!”
他何時放過她?手上稍稍使勁便将人攔腰打橫抱了起來至了外間那雕鶴紋護屏矮足榻,将她按坐在自己腿上,捏她挺翹精致的鼻尖:“嘴硬的小東西!”
他身後還跟着個手持描金托盤的丫鬟,上頭放了個玉盞。
顧西臣伸手端過,拿着玉湯匙一面攪動一面道:“這是昨個兒那老太醫給嬌嬌開的補藥,嬌嬌乖乖喝了,将身子補養起來才是。”
曲玲珑将他推到一邊:“我不喝!”
她那點勁如何能推的動他,顧西臣抱着她細細的哄:“這是補藥不苦,且一日也只讓嬌嬌用了一次,嬌嬌忍一忍将身子養好就不用它了。”
曲玲珑在他懷中掙紮着搖頭:“我不喝!”
顧西臣一手舉着玉碗防止她打到,一手握着她的細腰,挑眉:“嬌嬌當真不要自己喝?”
見她還是推他,顧西臣也不再多話,自己喝了那玉碗裏的補藥,在人還未反應過來之際,捏着她精致的下颔便渡了進去。
曲玲珑被他捏着下颔,不自覺的吞咽,那人渡完卻不離開,勾着她紅豔豔的小舌咂摸半晌,方喘着粗氣離開,咧着嘴角邪笑:“好甜的小嘴兒!”
他似尋到什麽樂子,便是曲玲珑自己要喝也不給了,非得給人口對口的渡過去,在旁伺候的丫鬟們早就面紅耳赤的退了出去,
這一小玉碗的補藥,他生生喂了大半個時辰,喂到最後将人兒壓在榻上,紅着眼,面上一派難以纾解的痛苦,拉着她的小手往下:“妖精,又勾爺!快給爺揉揉!”
曲玲珑面上早布滿了淚水,此刻正咬着紅唇拼了命的将手往回抽。
只是那人已經紅了眼,她抵不過他的力氣,手已經觸上了那粗/硬的物什,驚怒之下她尖叫出聲:“顧西臣!”
她從未叫過他的名字,此番突然出聲讓顧西臣愣怔了下,擡臉這才發現她滿面的淚水,唇上已經被她自己咬出了血。這一看徹底讓他回過了神,趕忙将人兒從榻上抱起來心肝寶貝的哄,也不敢再放肆了。
待将人哄的止了淚,這才讓人備了冰水在浴池裏,自去泡着熄火。
崔嬷嬷端着個藥盤進了內室,見曲玲珑趴伏在洋漆小幾上一動不動,怔了下小聲喚道:“奶奶可是咬到嘴了?爺吩咐老奴送了藥膏過來,奶奶擡起臉讓老奴看看。”
曲玲珑趴着沒動,只是出聲問她:“碧落回來了嗎?”
她說話聲氣兒還帶着鼻音,崔嬷嬷雖疑惑,到也沒多問,只回道:“那丫頭早間說要出去給奶奶買話本,到現在還未曾回來呢!”
她這話音剛落便有一人轉過立屏進了來,喚道:“姑娘”
見崔嬷嬷在趕忙收了急惶惶的神色。
嗔了她一眼,崔嬷嬷笑道:“說曹操曹操到,這可不就回來了。”
“恩”了聲,曲玲珑緩緩擡臉,露出的嬌顏上,眼周紅脹,微腫的紅唇上還隐隐帶血。
崔嬷嬷和碧落都吓了一跳,趕忙上前看她:“這是怎麽了?”
曲玲珑搖頭看向崔嬷嬷:“無事,嬷嬷你出去罷,我想和碧落說會子話。”
崔嬷嬷看着她破了皮的紅唇猶豫:“可奶奶這唇……還是讓老奴給奶奶擦些藥膏罷!”
曲玲珑道:“給碧落吧,嬷嬷去幫我看看飯食好了沒?”
她這樣說,崔嬷嬷只好将藥盤遞給碧落細細交代了一番才出去。
碧落原本有一肚子話要說,可見她這樣哪還顧得別的,忙打開繪了彩色鹦鹉的藥瓶子搽上裏面微碧的藥膏輕輕抹到她唇上:“姑娘這是怎麽了,唇怎麽會破了?”
曲玲珑不想多言,只問她:“我交代你的事情辦的怎麽樣了?”
碧落那麽急着回來正是要和她說這事,聞言嘆了口氣:“藥鋪好找,藥也好買只是不好帶進來。”
曲玲珑忙問:“怎麽不好帶進來?”
碧落道:“侯府戒備森嚴,出去好說,若要進來我等下人都是要檢查搜身的,幸好我前頭有個丫鬟,不然我不知貿然帶着那些個動心進來被搜到,還不知要給姑娘帶來多大災禍呢!”
聞言曲玲珑怔住了。
碧落看了看她:“姑娘你看現在弄不來這等東西,姑娘就別再想了,好好過日子才是長法啊!”
曲玲珑擡眼看她:“那我出去買來藏在身上,他們總不至于搜我對嗎?”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還想再寫的,怕你萌等着急,只能先斷在這了……
抱歉昂,又斷更了
☆、妥協
曲玲珑這廂話音剛落便有一人轉過立屏大步進了來。
那人換了件天青色熟羅長衫, 鐵線紗夾大袖外衫,發絲尚潤還未束起,面上神色莫辨。
不妨他忽然進來, 碧落吓的一抖,手中繪彩色鹦鹉的藥瓶摔到了鋪陳着青玉石的地面上, 發出一聲脆響,裏頭的微碧、半稀的藥膏濺的滿地。
顧西臣看的面色更沉喝道:“混賬!毛手毛腳怎麽伺候的?”
他是經了沙場之人,平日裏不顯,一旦沉了臉色很是駭人,碧落原本就心虛被他這一番沉喝, 哆嗦着話都不會說了。
曲玲珑也吓的心中一緊,見此趕忙将碧落護在身後,又見那人皺着眉頭快步上前伸手,以為是要打她,曲玲珑側過臉閉上了眼睛。
沒有預期中的疼痛卻是腰間一緊, 他将她抱了起來至那紫檀水滴雕花拔步床上,彎身小心的脫去了她的蝴蝶落花繡鞋:“下來都不看的嗎?這一地的瓷碴,紮到腳上怎麽辦?”
夏日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