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大戶人家的婢女,被主人家的兒子看上強娶了做妾,難産生了一個兒子,卻沒熬過了主母的苛責和刁難,懸梁自盡而死。

在奈何橋前,她憶起了往生種種。今生這一世,那鬼似乎并未出現過。

問孟婆,那前一世送我的鬼呢。孟婆道,他本是在十八層地獄受刑的惡靈,私自逃出地府,卻躲藏在你處受你一世恩惠供養,躲開了地府的捉拿,上一世送你過奈何橋後被地府再收歸入了地獄。

孟婆又道,你本是緣善人,本該世世投個福胎,卻被他攪亂了命格,今生才落到這個下場。

又道,快喝了這碗湯去投胎,以後還是福胎好命,快快活活過日子去吧。

這女鬼拜泣,轉身去了閻羅殿,自願投入十八層地獄。

閻羅問,他入他的地獄,與你何幹。不過是一世孽緣,轉世即忘耳。

女鬼答,千年一眼,就算投胎許多次,我也只認定他。他如今在地獄,我也不能去別處。

閻羅任女鬼在地獄掌燈,日日清點鬼魂,每日裏與那血污之中,望餓鬼一眼。

後來,餓鬼墜了魔道,成魔了。

閻羅不解,本想用女鬼化解餓鬼,為何反倒成魔了。

菩薩道,本來煉獄的煉獄,投胎的投胎,兩不相幹。你卻偏牽兩人在一處,讓餓鬼有執念,執念過甚,不成佛,必墜魔。

故事又戛然而止,我合上書,簾外有宮人捧着食盒進膳。

是幽蘭。

上回烏邪槮說過,她已經解了宮籍,出宮去過日子了,為何此時還在宮內,來我來傳膳。

?幽蘭擺好盤碟,擡頭望了我一眼,也不出去,就立在一旁伺候。

我靜靜的吃完飯,放下筷子,驅開其他人,問她:可是專來找我的。

她行禮點頭:是,奴婢本不該僭禮,只是想着殿下即将大婚,還是想來看看。

她道:殿下不要怪罪大人,大人心裏一直有苦衷,也一直念着殿下的。

我與如意的事情,看來幽蘭是知曉的。

她道:我從小就跟着大人,一起進了宮,受了許多罪。卻一點也不覺得苦,只想着,能在大人身邊伺候大人,就夠了。

你們倒是主仆情深。

她微微一笑:的确,大人剛入宮的時候,差一點死掉,是我攔着太醫把大人救活的,從那時候起,大人就把我當妹妹看。

大人溫柔細心,對我是極好的。以前在殿下身邊聽差的時候,殿下想吃什麽,大人都親自跑出去買,一份帶給殿下,一份留給我。後來又送我出宮,為我置了宅子,還說要把我當貴婦人養着。

只是奴婢知道大人心系公主,一直想來伺候,卻每每被大人攔住,說奴婢毛手毛腳,怕沖撞了殿下。

上回上元節,是我非拉着大人陪我去看燈火,才會讓殿下誤會,大人對殿下的心思,與對奴婢的心思自然是不同的,奴婢也不敢奢求,只求長長久久守着大人和殿下就好。

感情,這是自願做小的,可惜,也得問問,我願不願意做大的。

女子出嫁之前,都要自己親手縫制嫁衣。宮裏不比民間,尚衣局自會準備好鳳冠霞帔,但都會留下幾針,留至最後給新嫁娘收尾。

雙鳳翊龍冠,以牡丹花蕊頭、珠翠穰花鬓、珠翠雲綴之,纓絡垂旒,蹙金繡雲霞翟紋霞帔,玉帶蟒袍,織金采色雲龍文緣襈裙,玉花采結绶。

虹裳霞帔步搖冠,钿璎累累佩珊珊。

我在燈下縫着織金龍鳳紋的最後一片羽翼,閣裏靜悄悄的,先前砸碎撕壞的那些瓷器水晶字畫擺設都清理幹淨。另換上了新奇精妙物什供着,一點人聲都沒有,自從我趕了屋裏的宮人,她們再也不敢近身伺候。

直到燭火被身影擋住,我才知道有人在身邊,搖曳的燈影裏,金線越發暗淡,我低頭摸着針腳,卻被擋住了手。

他的臉在燭燈下半明半暗。

我觑他一眼,靜聲道:“殿使前來可有何事?”

他仔細看我縫衣,而後從我手間扯出,擲于地上,淡然道:“我明日送你出宮去,你去陪太妃住段時日。”

我盯着燭火,默然不語。

如意等了半響,凝視着我語氣輕柔起來:“我在宮外已建了一間極好的府苑,靠近你極喜歡的相國寺,又清幽又熱鬧,等過段日子,把你和太妃一起接過去住可好。”

天上人間再不逢

我忍不住微笑:“多謝殿使的好意,可惜我婚事再即,還有一堆繁文缛節要忙,怕是抽不開身去瞧母妃了。”

他斂着眉,壓抑着呼吸,極輕的道:”無憂....”

我搖搖頭,拾起地上嫁衣,截斷他的話:“夜深了,請回吧。”

我看不見他的臉,只聽的他的呼吸越發急促,心裏暢快起來,針線是做不了了,索性明日再做,也不算晚。

他的聲音幽幽的從身邊傳來:“公主說過...一生一世...愛如意。”

“當時年紀小,不懂事。。。權當是笑話。。。”我緊緊的攥着拳頭,一字一句道,當時年紀小,我那樣的依賴愛慕着他,粉身碎骨全不顧,後來才知道,全都是一場笑話。

他狠狠的扣住我的肩,手指掐進我的骨肉中,眼裏是黑不見底的深深的漩渦,臉陰鸷又猙獰,厲聲道:“你不能的。”

那痛傳入肺腑,我嘶聲:“再也不能了。”

他的臉青白,輕微的抽搐着,擰着我的下巴吻下來,撞在我唇上。

他在我唇上胡亂吻着,氣息沖進我腦海,死死的咬着嘴唇,用盡我所有力氣抵禦着他,血腥味泛進嘴裏。

粗暴的手頂着我下颌,捏着我的下巴,我被迫迎合,松開唇迎接他的入侵。

他含吮着我的每一處,撕咬着我的唇,糾纏吞咽着我的舌,把嘴裏的苦澀換成他的氣息,暴風雨似得激烈,我緊緊摳着他的手無法呼吸,僅能依靠他渡過來的氣息,野蠻的侵占我的所有。

又漸漸的,柔情蜜意的撫慰,輕啄慢舔,小心翼翼的吮吸禁锢,把我的舌圈入他嘴中,撫摸着我的身子,攏着我的腰,鑲入他的懷抱。

我受夠了這樣反複無常的柔情蜜意,好似一個獵手,把我一步步誘向他的圈套,最後死在他的手裏。

我推開他,聲嘶力竭的喊道:“如意,你讓我覺得惡心,你的一切都讓我覺得惡心。如果可以,我寧願我當年被那匹瘋馬亂蹄踩死,也不願你把我救下來。”

“我寧願去死,也不願和你在一起。”

他羅剎般的盯住我,冷笑連連:“如果你死了,死了也好,我把你的肉一片片割下來吃進肚子裏,和我的肉長在一起,把你的血當甘露飲用。再把你的皮和骨做成傀儡,心肝上都要刻上我的名字,抱着你睡覺。等我死了,再把你抱進棺材,和我綁在一塊,永生永世都不得分離。”

他的眼神這樣瘋狂。

我渾身毛骨悚然,牙齒咯咯亂顫,推着他:你瘋了,你這個瘋子。

“你是愛着我的,對不對?”他抓住我道,“我們已經有過肌膚之親,有過纏綿,你是喜歡的,喜歡我的。”

我冷笑:“若不是靠着那些藥物,你能人道麽?你這輩子也就是個不男不女的可憐奴才,只能一輩子孤獨的老死在宮中。不,你不會孤獨,還有太後陪着你,你們兩個人一起,白頭偕老。”

他的眼裏是一片荒蕪的死灰。

愛和恨是這麽的強大,能讓一個人起死回生,也能一句話就置對方于死地。

桌上的鳳冠嫁衣砸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燭火跌在地上,火芯子跳躍兩下,晃着他面目猙獰的臉,一切陷入黑暗中。

我聽見衣帛撕裂的聲音,随着我的心一起支離破碎,裸露的身子在桌上挂不住,滑在冰涼的地上,後背咯的生疼,他撕開我的裙子,掰開我的大腿,身子抵了上來,一柄滾燙的利刃刺入我身體。

胸口溫熱的玉被他緊緊壓住,硌在骨上生疼,我呼吸不過來,推拒着他,他緊緊的扣住我的手在地上,似乎要把我拆骨入腹。

似乎已經耗盡了力氣,全身都泛着疼,眼裏又幹又澀。腿心也又幹又澀,滾燙的欲望在幹涸的甬道抽插着,柔嫩的軟肉遭到粗暴的淩虐,刀刮似得生疼。

我疼,他必也疼。

他夾着我的腿,身子離我遠,扣着我的腰頂插着我,阒黑的屋子,只有肉體的撞擊聲和衣袂的摩挲聲。

不知多久過後,響起他悶悶的喑啞:“無憂,你哭一哭吧,你哭一聲,我便放了你。”

我在他面前是極嬌氣的,父皇母妃面前要裝端莊懂事不能放縱,宮人們都奉我為主不敢過昵。只有如意,受了委屈要抱着他哭鬧,想要什麽東西哭着讨就有。他親我摟我弄的緊了,要掉幾滴淚珠子,後來有了情事,羞了要臊紅眼睛,做的疼了要幾聲哭安慰,情潮處得了趣味要嘤咛讨他疼。好像我這一生的眼淚,都要送與他。

從芙蓉川奔回的那個雨夜,淚就再也難掉下來。此刻,縱使我疼的咬牙顫抖,也憋不出一滴眼淚。

他深深的埋在我體內,停頓良久。松開我,從我體內退出,一言不發的拂袖而去。

我的淚,洪水般傾瀉而出,沿着眼角淌入發間。

十裏紅妝送新嫁

大慶殿歌舞升平,喧天簫鼓,我被人攙扶上高閣,底下是烏鴉鴉的內戚外臣和平民。

春風舒卷,撫着沉甸甸的衣袖,頭上璎珞作響,低着頭,依次跪拜過皇太後和皇上皇後,母妃知道我出嫁北宛,只捎帶了一句話,郁郁青青,長過千尋。我朝陵寝遙遙一拜,長揖作別。

命婦在前引領升輿,三司開路,執掃具,金銀水桶,開導灑掃。天文官唱和祝詞,紫衫卷腳的天武官擡着數百擡嫁妝,随後是珍珠绫羅頭面宮女騎馬執青蓋。

我被扶着登上滲金銅鑄雲鳳輿,銘瑜騎着馬在旁,眼裏含着淚。皇後乘轎親送,後頭跟着一群莺莺燕燕內外命婦。

出宣德門,禦街肅穆,儀仗緩緩前行,禮樂大盛,萬民夾道。

我聽不見任何聲響,兩側依依楊柳,夾道花豔相雜,雪絮團團被衆人踩在腳下,又風一陣的吹過去,滾滾飄在半空。

三千裏暖春國土,十八載宮中芳華,到此落幕。

我所有的愛恨嬌嗔,過往所有的日子,至此,再不相見。

願生生世世,再不生帝王家。

不需再回頭。

長恨複長恨。

裁作短歌。

禦街行。

番外.浴佛節

浴佛節那日一早,禦膳房就往各宮苑傳送煮好的吃緣豆,一并也分賜宮女內監及內廷大臣,各司又煎香藥糖水做浴佛水互贈,各苑宮女內侍都堆擠在池裏放生魚龜,庫司在禦園裏嚴設花亭,中置佛降,供內苑衆人洗佛。

本朝尚佛,這是難得的喜慶日子。

我嬉鬧了大半日,也不見如意身影,尋了個由頭,偷偷的去了景福殿。

景福殿裏空落落的,一個人影也無,踮腳到如意的房內,內裏迷茫着一股濃郁的酒香。

他坐在桌前,兩頰微紅眼神微漾,端着酒壺,一口口的抿着。

我雀躍的上前,搖住他的胳臂:“尋你半日,原來你躲在屋裏偷懶。”

他見我來,懶洋洋的直起身子,嘴角勾起一縷笑意,聲音暗啞:“公主。”

如意從來滴酒不沾,此刻醺醺然的神情微微帶着放松的迷茫和放縱的快感,眼神黑黢黢的毫無光彩,有點像,一個迷路的不知所往的孩子。

“外面那樣熱鬧,好端端的悶在屋裏做什麽。”我趴在桌前,搶下他的酒壺,笑盈盈的望着他,“你好大的膽子,還敢偷喝禦酒”

他朝我遞出手,張着臂膀,等着我撲入他的懷抱。

他身上濃郁的酒氣遮蓋着清淡的體息,我順從的坐在他腿上,愉悅的望着他:“帶我出宮去大相國寺好不好,今日佛誕,那裏定然熱鬧的緊。”

他眯着眼,在我腰間摩挲:“難得這樣清靜,公主陪小人坐坐可好。”

暖陽酥風,明媚的陽光瀉灑在昏暗的屋裏,篩過象牙玉的六扇小銀屏,淡淡的鋪陳在我們腳邊。

我們默語相凝良久,望着他淡淡紅暈的臉,我抿嘴笑。他晦暗的眼追随着我,一點點波濤彌漫而出,幾欲沾染我的衣袂。

我湊近,捧着他發燙的臉,與他呼吸在濃郁的酒氣裏:“你很不開心。”

他無甚,凝視着我的眼:“公主知道小人不開心?”

我點點頭:“你的眼睛沒有對着我笑。”

“小人的眼睛什麽時候笑過?”他貼近我,抵住我的鼻尖,貼着唇問道。

“想着我的時候,都是笑着的。”我皺皺鼻頭,好暈好香的酒。

”想不想讓小人開心?”他呢喃。

我點點頭:“這麽喜慶的日子,當然也要有個喜慶的心情。”

他唇角裂出一絲笑容,手摩挲入我衣內,蜿蜒向上,覆住我的胸前:“這可是公主允諾的。”

我着實有些羞,咬着唇扭着臉道:“我的意思是,你若不開心,我陪你出去散散心可好, 屋裏....”

這不是他的寝室,随時都可能有人進來。

胸前傳來一陣細微的刺痛,他埋着頭,一口咬住我的琵琶骨,連吮帶吸。

我渾身一顫,抱住他的頭,緊張道:“如意,別...”

他不管不顧,流連在我頸窩間,咬着我小小的那塊肌膚,細細啃嘬。

我推推他,焦急道:“這兒擋不住,若是被人看出來...可怎麽辦...”

“小人喜歡....”他喟嘆,緊緊鎖着我的腰:“讓我好好親親你...”

我推不動他,只得任由他在我胸前嬉弄,身子輕顫着,細密的痛感傳入腹內,讓我蜷緊了身子偎依着他。

他餍足夠了,又沿着我的頸骨,一路而下,拉開小衣,埋頭在我雙乳中。

沉重的鼻息噴在我微微的溝壑中,他像蠶蟲啃食桑葉似得啃咬着整片的白膩,我耐不住他唇齒逗弄的疼痛,推搡着他的肩膀:“如意..我們好好說說話罷.”

我的拒絕愈發加重了他的力道,放肆的手托高一只棉乳,火熱的舌舔吸着羞澀的蓓蕾,被他吮吸的顫顫巍巍的立起,他越發起了興味。一口含住了胸前的柔軟盡吸入口中。

我蜷起腿,攥緊椅背,弓起身子躲避着他的逗弄,聲音顫抖:“如意。”

好似饞蟲遇上珍馐,酒氣翻騰,我被熏的暈乎乎的,滿身潮熱,口齒不清的拒絕着他。

使壞的手下滑,曲起我的一條腿,放肆的扯去繡鞋和羅襪,挂在太師椅的手柄上,捏着我一只光裸的腳在手中摩挲揉捏。

我羞的滿臉通紅,他的手捏的又狠又重,攥疼了骨頭,摩挲出一大片紅瘀。

上下都被弄的疼痛不已,我氣喘籲籲的掙紮出他懷抱:“你放開我呀。”

他銜住我的唇:“噓...”

帶着酽酽的酒香和酸澀的苦味,濕熱的舌滑入我唇間,狠狠纏咬着我的舌,在我唇中吮吸逗弄,疼的我舌根發麻。

這不是往日溫柔體貼的如意,卻好似一只虎視眈眈的餓狼,要将我拆骨入腹。

他的手循着我的腳溯回而上,一路摩挲到大腿,停在我腿窩處輕撚慢攏。

腿硌的發疼,小腹有股墜墜的痛感,我身不由己,好似一只提線玩偶,任由他支使擺弄。

他的氣息愈發濃烈起來,捉弄的不夠意味,把桌上的東西嘩啦啦的掃光,把我抱上書桌,壓了上來。

我被扣着大張雙腿,衣衫淩亂釵發搖搖欲墜,裙子被他翻卷到了腰間,拱着腿心的那處供他賞玩。

我又惱又氣,踢踏着腿,怒道:“如意,別鬧了。”

他的眼神熊熊的冒着兩團火,蒸騰的酒氣在額頭泛出層層汗意,眉頭陰郁的皺着,唇角緊抿,雙睫極慢的眨了兩下,舔舔了唇。

緩緩抽開了腰帶。

衣袍落地,他騰出手窸窣的去解褲子,握出他的炙熱,曲折着我的雙腿扣在身前,用那紫紅的蘑菇頭,磨蹭着我的腿心。

這姿勢太羞人,整個腿心都暴露在他眼前,一覽無遺的尴尬。

我顫抖着身子躲開,推搡着他:“不行。”

“為何不行?公主不是允諾小人了麽?”他的聲音喑啞難耐。

“就是不行。”我又羞又氣,“你壞透了。”

他突然就那麽陰鸷又柔情的笑了笑,臉色發紅的望着我,好像嗜血的野獸般,緩慢的,堅定的,握着他的欲望,在我腿心裏來回的滑動,牽帶起絲絲水意。

我掙紮不得,幾乎要哭出來,這可是景福殿,若是有人此刻闖進來,那可如何是好。

如意的眼神愈發的陰鸷,在我腿心裏摩挲着,突然扣着我的臀刺進去。

只堪堪進去了一個頭,我咬着牙痛呼一聲,又不敢大哭,低聲抽泣着:“如意...”

勃發的欲望在我身體裏膨脹, 他緊緊的閉着眼,努力控制着自己,喘息道:“心肝兒..好無憂....你疼疼我吧....”

俯上來含着我的唇,這才溫柔的吮吸,曲意引導我。

如意也不敢大力,那紫紅的蘑菇頭,在我身體邊緣緩慢的磨蹭着。

隐隐的痛感沿着兩人交合處一路蔓延至小腹,我皺着眉痛呼一聲,一股汩汩的熱流從身體裏流出來。

”好痛。”我推着如意。

他啵的一聲拔出蘑菇頭,上頭絲絲的淫液混着暗紅的血,驚疑的擡頭望了望我,動了動唇。

我直起身子,一股汩汩的鮮血順流而出,立刻染濕了身下的裙。

腦內思緒沸騰,我又怕又懼,那汩汩的鮮血仍是流淌不盡,疼痛的感覺仍舊梳洗。

葵水來了。

松了一口氣,委委屈屈的揉着肚子:“如意,我肚子疼。”

“葵水來了?”他阒黑的眼望着我。

“嗯。”腿酸軟的緊,我求着他抱着下來。

他緊緊的盯着那片血色,眼裏反倒充盈着嗜血的光芒,面龐都緊崩起來,拉着我的腿,在那一片血色中攪動兩番,借着血的潤滑把蘑菇頭插入我腿間,緩緩的挺腰抽插起來。

瘋了。

纾解過後,已是一片血淋淋的狼藉,他酒意散了許多,此刻汗津津的一身抱着我,我板着臉不看他。

他哄我:“今天是小人的生辰,就當給小人的賀禮好不好。”

番外.當年年少不識愛

生辰

宮人在簾外輕啓:“殿下,景福殿使帶了皇後娘娘賞下的生辰賀禮前來,已在外頭站了好一會了。”

我剛從午覺中歇過來,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腦子裏迷瞪瞪的抓了抓頭,伸了伸懶腰,又筆直的倒回榻上,撇撇嘴道:“知道了。”

真讨厭,這張臉時時都要在我眼前晃一晃。

宮人看我又不發話,斟酌道:“那,是殿下見一見?還是奴婢打發了去?”

我在榻上滾一滾,扭一扭,咬着唇道:“那你去打發了。”

宮人得了吩咐,退身回話。我鬼使神差的從榻上蹦起來,趿着鞋往外走:“等等...本宮自己去....”

他站在門口垂着手逆光而立,午後的日頭在灰藍的袍子邊鑲一抹淺澄澄的幽藍,明明暗暗的臉看不清神情,只望得一雙壓着睫的眉,恰到好處的勾勒在陽光的陰影裏。

我邁出的步子又悄悄的縮回來,心裏擂鼓似得顫,扒着屏風悄悄的往後退,卻聽得他冷淡的一聲:“小人參見公主。”

端着臉走出去,往椅上一坐,板着臉道一聲:“殿使。”

如意上前躬身柔語:“公主生辰,皇後娘娘吩咐下來。照例是金銀項圈四個,文房四寶一套,磨合羅兩對,并璎珞首飾一匣。”他身邊的小內侍端着禮盒擺在桌上,我瞥一眼禮單,又瞥一眼如意。

“知道了。”

腳踢踏蹬在半空中,如意擡起頭黑黢黢的望我一眼,又輕輕的掀下眼皮。

頓時如油燈點了炮仗,心裏噼啪作響,心裏又氣又急,還有不明不白的委屈,一波一波的滾上心頭。

腳下晃蕩的動作狠了,一只繡鞋輕輕咯的一聲掉在地上,順帶着拖拖拉拉的羅襪滑在腳踝,挂在腳上。

那只鞋正正巧巧擺在如意眼皮子底下。

如意身邊的小黃門頭埋得低低的,悄悄的轉過去臉,只有如意,皺着輕眉望着那只鞋。

我羞愧欲死,提拉着腳上的羅襪,等着哪位機靈點的宮人,幫我把鞋拾過來。

都是一群沒有眼力勁的家夥。

如意輕嘆一口氣,彎腰拾起繡鞋,曲膝跪在我面前,柔聲道:“小人伺候公主穿鞋。”

他跪着,我坐着,正好是平視的角度,卻不肯擡頭,圈着我的腳踝,小心翼翼的捧放在膝頭,目光灼灼的盯着我的腳。

我頗有些不好意思,想從他膝頭滑下來,卻被牢牢按住,握着我的腳在他手心裏。

他低着頭,眉峰微微攢着,連着高挺的鼻和細涼的唇,連成一條微微跌宕的曲線,若幹年後等我長大,這條跌宕的弧成了我最隐秘輾轉的思量。

我身量還未展開,小小的一只足只占他手掌大,被他捧着穿進鞋裏,月白的繡鞋踩在他灰藍袍上,他輕輕的道:“小人給公主帶了曹家滴酥水晶脍和金絲黨梅,在梅紅匣子裏,公主莫貪食,小心積食腹疼。”

我撅着嘴,誰稀罕。

把我腳放好,他起身,磊落的身姿又恢複成謙卑的垂首,躬身揖道:“小人告退。”

“謝謝皇後娘娘。”

那梅紅匣子擺在桌上,不起眼的夾在一堆禮單中,我躊躇片刻,抱着匣子進了內室。

Kss

我那年十三歲,情窦初開的年華,心裏就藏着些不可與外人道的心事。

守歲的時候吃多了蜜餞糖膏,嘴裏便有些澀,趁着母妃跟父皇說笑,巴着酒盞多喝了兩口屠蘇酒,燭火便成了缭亂的火樹銀花。

我睜着眼瞪人,企圖這點醺醺的醉意不被發現,若是母妃知曉了,定又是一頓叨叨絮絮的唠叨。

除夕宮裏閑散,規矩也沒那麽多,一大家子人,除去父皇銘珈銘瑜,都是三宮六院莺莺燕燕,都攏着坐一處嗑瓜子唠嗑說笑,難得的其樂融融,父皇臉上也挂着輕快的笑意。

可不得輕快麽,大臣們都高高興興過年去了,父皇的耳根子終于清靜了。

伺候的人也少,多半是宮裏頭有頭有臉的人,幾個嬷嬷內侍,此刻也松懈了主仆戒律,都在外間圍坐着聽裏頭吩咐,其餘的小內侍宮女,都尋了地方呼盧賭錢去了。

我撐着眼皮,困倦的不得了,又不能倒頭就睡,身邊鬧哄哄的折騰的緊,銘瑜咯嘣咯嘣的咬着糖豆,像磨牙的老鼠。

眯瞪了半刻,回過神來,滿屋子的人看着我笑。

“皇姐好端端的坐着就睡着了,像啄米的小雞似的。”銘瑜笑哈哈的,你才小雞呢,你這只小老鼠。

父皇慈愛的看着我,招呼人進來,“公主困了,抱回星河苑去睡吧。”

“不睡,我要熬到點炮仗。”我揉着眼睛道。

然而我又睡着了,趴在母妃腿上。

迷迷瞪瞪有人說話,我被挪到一個舒适的懷中,迷迷糊糊睜開眼,是熟悉的臉,兩眼一閉,窩在來人懷中安然睡去。

外頭冷,寒風呼呼的刮着,片大的雪花簌簌的下,我抖了抖,蜷的更緊了。

好聞的,安心的氣味。

他背着身,裹我一身狐裘,把臉貼着他的懷,踏雪走進了白茫茫黑漆漆的夜裏。

外頭天寒地凍,身邊溫暖如春。他踩着雪和枯草,靴子在茫茫靜夜裏發出輕微的咯吱聲。

突然就這麽醒了,在他懷中,聽着他的噗通的心跳和北風凜冽的呼嘯。

那是我此生第一次萌生這樣的心願,但願這一條路,永遠也走不到頭。

“醒了?”他把我往上托了托,“冷着了?雪太大,小人從獅子林穿過去,這樣到星河苑近些。”

我不說話,臉貼在他胸口,望着外頭飄卷的雪。

獅子林是一片嶙峋的假山,但此時路不好走,濕漉漉的,又被雪掩着,他抱着我,身後的小內侍提着燈,照亮腳下小小的一塊地方。

雪下的大些就更好了。

進入黑黢黢的山石間,小內侍被攔在他身後,整個天地間似乎就剩我與他,靜靜的攜着風聲雪聲。

我鬼使神差探出頭,在他臉上啄一口。

好看的眉眼,濕漉漉的雪融在眉間,像山泉洗過的玉石,澄澄的泛着柔光。

他遽然愣住,低下頭望着我,黢黑的眼裏是迷茫和不可置信的光。

抱着我的手都在抖。

身後的小內侍見他不動,探究的問:“殿使,可是前路不好走?”

我臉上熱辣辣的,在他懷中掙紮:“放本宮下來,本宮自己走。”

我披着裘衣在地上站定,裹着風帽,摸索着穿行在山石中。

背後的目光熾熱又飄離。

我心裏頭有點得意,有些雀躍,又有些緊張,只是做都做了,也不好再交待什麽。

星河苑裏也靜悄悄的,提燈的小內侍在廊下站定,如意提燈送我進去。

“就送到這吧。”我摩挲着腳步擡頭望他,“殿使請回。”

幕天席地,他微偏着頭盯着我,而後低下頭,輕微的涼意,落在我腮邊。

我抓住他的袖角,偏着頭臉紅起來,支吾道:“你....”

他不敢在唇邊游離,只沿着我的颌沿,一點點輕微的觸碰。

冰涼的,蜻蜓點水的,落雪似得,羽翼扇過的,溫柔。

黑的天,白的地,凜冽的風,簌簌的枯枝,我站在昔日繁花如雲的枝下,半拗着頭,血滴似得紅的一張臉。

沉默的縱容。

馬後桃花馬前雪

一路往北,南國已是暖風如酥酒,北地仍是餘寒瑟瑟。

馬車裏的供着一只水晶瓶,養着一枝粉桃開的楚楚動人,在汴梁已是姹紫嫣紅花開遍,可在北地裏,只望見三兩枝桃杏,初初綻放花枝。

我以前只知道,山是淺黛精巧,水是碧青清婉,花是嫣紅多姿,地是翠綠綴錦。來到北地後,才知山可以綿延百裏的韌拔地骨,水是奔騰濃黃的漿血,花是天地最美的點綴,地也可以是渾厚的黃棕肌膚。

阿椮知道我心緒不佳,車馬勞頓的路途中還一路指點解說逗我開心,行至大散關,他明顯松了口氣,送嫁的大臣因為他僭禮與我多說了幾句玩笑話,幾張恪守禮教的臉已經黑如木炭般難看。

可我們已到了鐵馬秋風的大散關。

再往前,就是陌生的北宛,身後,是生我育我十八年的家國,于此一城,兩國分轅而立。

陪嫁的宮人有些望南偷偷涕淚,又對北宛惴惴不安的思慮。

我站在古老的城牆上吹風,觸目皆是剛蘇醒披翠染青的群山峻嶺,城下是蜿蜒的清姜河,蜿蜒一路東去。不是小橋流水的纖巧意境,而是實實在在的,金戈鐵馬大刀闊斧的大開大合。

阿椮攜着風帽上來,披在我肩頭,平靜的道:“在城裏多住兩日,也算,做個告別。”

他與我并肩而立眺目遠望,清冽的風撩起彼此的發絲糾纏在一處,道是,結發。

我嘆道:“春風不肯過散關,常聽宮裏說,大散關的土地是紅色,是因為将士們的血汗經年抛灑于上染成的。”

阿椮抱着肩:“兩國征戰多年,總算有了平息之日,無憂,你可知史官如何書寫你,朝臣如何聲譽你?功過昭君文成,綿延千秋基業,垂拱太平之女中豪傑,當年先帝把你封為鎮國公主,乃是真命格。”

我搖搖頭:“我真想告訴他們,那都不是真的,我只是為了自己。”

阿椮笑道:“任憑他人書寫,無憂,過了這道城門,往後,你就是北宛的大宋公主,是我的王妃。”

他明亮的眼熠熠的盯着我,唇角是歡欣的笑:“無憂,和我過一輩子,我以我的生命和熱血向雄鷹起誓,讓你一生幸福順遂,安寧如願。我在,兩國安寧,黃發不識于戈,我死,也要盡一切所能維系兩國和平,銘瑜和太妃,我也一同如護你一般護着。”

他此刻情意深切的望着我,眼睛裏的光芒太耀眼,我微微晃了晃神,半響微笑着回道:“阿椮,你很好。”

他已不複是那個嬉皮笑臉的質子,小心翼翼的艱難生存。此時的阿椮,已是成年男子的模樣,英氣勃發英姿飒爽,胸腔裏滿是雄心壯志。

原來每個人,都在不知不覺的長大。

他朝我指引着北宛的方向:“北宛國土比大宋還要廣,多崇山,草原,沙漠,少河流,少耕田,少人口,冬長夏短,但風光一點也不比大宋的差。”

他眺望着那片陌生的土地,長長的籲了口起,十五年了,鎖在大宋的雄鷹終于要翺翔北宛了。

我道:“我知道你要帶我去跑馬,帶我去接生初生的小羊羔,帶我去雪山上摘雪蓮,我聽你這些年念叨了這麽多遍,耳朵都已生繭了,這下可好,等到北宛把這些事做完,總算耳朵能清靜清靜一回。”

他回頭笑:“無憂,我若不是知道你是藏在深宮的公主,一定以為你是哪家潑辣的小娘子,牙尖嘴利,這麽多年我尋思下來,可是誰教你的,嬷嬷們都不是要管束着你端莊淑雅的麽?”

宮裏的嬷嬷,都是擺着看的花架子,沒有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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