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3)

後,下回和阿椮再一起回來看看。”

我眼眶發熱,胸中梗結,不知如何言語。

在禁軍和秉筆太監的護衛下,我去了皇陵。

颠簸了一日才到鞏都,這是我家陵園,葬着我朝十數位先皇,最新的兩座陵寝,永昭陵和永嘉陵,葬着我的父皇和和我哥哥。

青山綿延為屏,枳橘郁郁為香,松柏如秀點将,父皇陵寝已然草木茵茵,銘珈陵前仍是新鮮黃土。

正殿裏仍設着靈幡,我淨手焚香,在靈前跪了大半日。因着母後和皇後當年的龃龉,我與銘珈不甚熟稔,但我記得小時候宴席上,他曾為我親手剝橘,柔笑着放入我手心的溫柔。

他立在我身後,輕聲道:“公主節哀。”

我燒着手中的瘗錢,凝視着跳躍的火焰,平靜的問:“大行皇帝如何賓天了?”

“先帝體弱多病,日夜憂勞操持國事以至英年早逝。”

“本宮走的時候皇上還是龍體康健,怎麽突然就體弱多病了?”

身後失了言語,我追問道:“朝中皆道秉筆大人國之隐相也,既然大人如此為國分憂,先帝又如何能至日夜操持國事以至病骨支離。”

我扭過頭,端詳着他:“如意。”

他黝黑的瞳盯着我,莞爾輕笑:“公主想知道些什麽?”

我望着他,一字一句的道:“是不是你?先帝是不是你害死的?”

他好似溫柔的戀人,眼裏是亮晶晶的柔光:“小人沒有害死過任何一個人。”

我搖頭:“你撒謊。”

他嘴角彎起一道新月似得弧線,輕聲道:“我沒有對無憂撒謊,先帝半年前就得了血症,夜夜吐血不止,最後溘然長辭,日夜伺候的宮人都是親眼目睹,無憂不信的話大可去問問。”

“那蕊妃呢,她是如何死而複生,如何成了先帝的妃子,如何讓先帝和後宮反目的,又是如何慘死?”我站起來指着他:”蕊妃是你的人。”

他纏綿的瞧我一眼,輕嘆一口氣:“可是,現在不就是公主想要的一切麽?”

“銘瑜稱帝,貴妃為後,國舅爺一家尊榮,這不就是...無憂一直心心念念的麽...”

我默然盯着他的眼,這不是我想要的一切,不是我想要的結果。

“所以你操縱了這一切,讓銘瑜登基,接母後後宮,把我從北宛召回來,都是你謀劃好的。”我啞聲道。

“我說過讓無憂等等我...很快就好了...”他的微笑如同外頭和煕的日光,不帶一點冷清的氣息。

“北宛,我是不是永遠回不去了....”

“無憂說過,要生生世世和我在一起的。”

我悲哀的看着他,他早已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如意,不是我曾經愛過的那個男人,或者,我從來就不曾認識他,不曾了解真正的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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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寫寫,別當真。。。我要跳劇情。。來到兩人愛恨糾葛的H。。

中秋番外

夜,月。

敖蟹,桂花。

金叵羅,蜜蘇酒。

铿锵琴瑟,雲外笙簫。

羊皮紅水燈,荷葉芙蓉團。

銀蟾圓的似裁過的銀盆,清淩淩的照着碧瓦剔出透亮的光,玉露倒帶了涼意,拂過發間的璎珞叮咚微響。

鎮國公主無波無瀾的倚在繡閣邊賞月,說是賞月,倒不如是賞人---眼下倒站了一排恭敬伺候的宮娥,面無表情偏又惴惴不安的低着頭,仿佛剛砸碎一地的狼藉不過是場幻覺,亦或是連日來柔順溫婉的公主不小心錯手鬧了這夜的清靜。

秉筆大人濺了一身的酒漬,倒換了身月白的錦袍進來,手上還挽着件绛紅的風袍,月下倒是風致清雅,襯得一身好皮骨琉璃似得剔透,那绛紅的袍輕輕披在鎮國公主身上,被他整個摟在懷中,修長的手輕輕擱在鎮國公主的小腹上,柔聲道:“外頭風涼,看夠了就進屋罷,我給無憂做的琉璃燈挂在梁上,也是好的。”

那隽長秀美的指下,是鎮國公主微微隆起的小腹,藏在寬大的留仙裙下也能瞧見鼓起的圓弧,黏住秉筆大人柔軟的目光,像蛛絲一樣牽住,纏繞住,團團裹住。

鎮國公主恹恹的不言語,皺着秀美的冷眉望着月邊一塊綿綿的雲,雖然早已顯懷,她四肢仍是纖細,裹在紅豔豔的羽衣裏,裙裾飄飄倒像要臨風而去的嫦娥,卻被俊美的男人用手護在懷中,藏在胸口,生生落在凡人的手裏。

“無憂可消消氣罷。”他下颚抵在她發間輕輕摩挲,“要打要罵都對着我,別憋在心頭,如今已是....要做娘親的人了...若讓肚子的孩子瞧見,可該笑話你這娘親了。”

鎮國公主目光從雲間拉回來,輕飄飄落在被他護住的小腹上,倒是可笑,圓滾滾的像藏了個西瓜,誰能知道,對外傳病的她鎖在星河苑的這一年裏,已然是珠胎暗結。

若是母後知曉了,少不得要氣的吐血,把她罵的狗血淋頭。

她麻木的看着自己的肚子一日日鼓起來,再冷眼看着身邊的男人驚惶不安的神色和小心翼翼的舉止,倒像驚弓之鳥一般。

鬧了這麽一場,倒也真是又累又乏,只不過才站了一會,身子已然撐不住這勞累。

“果然,已經這樣了是麽。”她心裏默默的想着。

秉筆太監半抱半哄的把鬧脾氣的公主挪進了屋,仔仔細細的伺候完梳洗,換了寝衣,卻按住鎮國公主的腿,抱着她的腰道:“我聽聽。”

鎮國公主頓住要入榻的動作,面無表情的看着男人傾身跪在地上,耳朵貼在她肚上,屏住呼吸靜心凝神的聽着她肚中的心跳和些微動靜。

她冷然看着眼皮底下的男人,發間夾雜着大片淡灰色的發,有些已露出本來的顏色,刺目的銀白藏在發髻裏頭,落在她眼裏,他神色嚴肅,胸口貼在她腿上,她能感知他心跳劇烈的起伏,倒是雜亂無章,又有些驚恐,有些怯弱。

這,是崔家唯一的孩子。

鎮國公主慢慢垂下眼。

“它在咕嚕咕嚕的說話,還在無憂的肚子裏伸懶腰。”

他仰面擡頭跟她說道,漆黑的眼裏盡是光亮,像熙和的暖陽一樣望着她,害怕又喜歡的喃喃自語:“它在跟我說話。”

她知道,每當他貼在她肚子上的時候,孩子會鬧騰,手足抵在她肚皮上一動一動的。

它喜歡他。

秉筆太監滿足的抱她在床上,手指輕輕的掠過她臉頰:“辛苦無憂了。”

兩人之間倒并沒什麽交談,星河苑的夜一如既往的靜,燈花剪的低,鎮國公主側身躺着面向裏間,閉着眼睛忽略他溫存的話語。

他說的多了,見她沒半點反應,索性松了裏衣用暖爐煨熱自己,再把她擁入懷中,親吻着她厚重的發,掐按着她酸軟的腰和腿,哄着她入睡。

等她迷迷糊糊的睡着,做了一場夢,從夢裏醒來,又迷迷糊糊被他哄醒:“無憂乖,翻個身再睡,這樣舒坦些。”

鎮國公主朦胧的翻了個身,他也跟着翻過來,仍是懷抱着她,繼續揉着她腰間的穴位。

倒是一夜好夢,醒來時天微微亮,帳子裏洩入一點柔柔的光,身邊的人還在睡着,臉龐埋在她發間,手護住她的肚子,暖烘烘的,懶洋洋的護着她。

她有些懶懶的,兀自望了望帳子,又游離到他手間,再游離而去,最後靜悄悄的落下來。

他的手生的好看,骨節秀美,皮肉勻稱,能行書策馬,亦能簪花描眉,手下是她隆起的小腹,五個月大的肚子,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卻是藏了個孩子,有呼吸有心跳,會玩會鬧,會哭會笑,小包子似得,蜷在她肚子裏沉睡。

鎮國公主靜靜的凝視着随着她的呼吸一同起伏的肚子。

倒不知過了多久之後,秉筆太監在她耳邊輕聲笑了笑,倒驚醒了她,羽翼似得吻的落在她臉頰上,他俯身親吻着她,聲音還帶着起床的沙啞:“早,無憂。”

長長的睫又閉上,躲過他的吻藏臉在枕間,卻被他撩起長長的一縷黑發卷在指間:“昨晚上睡的好麽,身上可有何處不舒服?”

“尚好。”她語氣平淡的回道。

修長的手指複揉上她的腿肚,一處一處揉按着,手法娴熟毫不懈怠,等到一套指法做下來,天已經大亮,他柔聲道:“天色尚早,可要再睡一會?”

又抱着她再睡一會,蓮花滴漏才落下一寸光陰,他倒是使壞貼唇在她耳上伸出舌舔着她的耳垂,溫熱柔軟的觸感驚的她猛地顫抖,倒不自覺從唇間溢出一聲低哼。

聽起來倒是旖旎萬分,正是晨間,他又貼的緊,鎮國公主紅着耳,又怨氣似得掙開他的懷抱:“天亮了,該起了。”

他輕聲低笑,又貼着她的背:“好些時候了....”

手滑入衣間,被她一把捉住叱道:“如意。”

她何曾敵的過他,靈巧的手反倒帶着她的禁锢鑽入胸前,牢牢控住一片雪丘,濕熱的唇舌含住她小巧的耳,舔弄含吮,仔細品味。

鎮國公主暈眩着墜入雲端,掐着他的肩頭抵住他,卻被他支起面龐,濕滑的舌鑽入唇中。

修長溫熱的手滑入裙中,她驚呼一聲,卻被柔軟的舌纏住話語,秀美手指鑽入含苞吐蕊芬芳之境,長驅直入往來迎送,被她顫栗的腿緊緊夾住,腰肢軟如棉,雪膚沾胭脂,細細密密的出了一聲香汗。

他吻的深入喉間,急急的纏着她的舌,沾了滿手蜜津,擰轉着突破她的禁锢,在層層疊疊嫩肉裏厮磨鑽研,勾帶出一片黏膩水聲。

倒是帶了哭腔,孕中的身子何曾受的了這樣的對待,越繃越緊,越緊越軟,軟到水一樣癱在他懷中,嗔怒都做了低低的呻吟,貓兒似得叫着,聽着人俱是羞意。

秉筆大人也喘着,喉間溢出幾聲難耐的煎熬,俯在她胸口大口含吮她顫巍巍漲起的雪乳,又鑽入一根指,勾起,挖帶,掐揉着蜜徑裏軟肉。

她怒着掐着他的肩,眼裏卻俱是幾要滴溢的春情蕩漾,話說的勾人:“如意...我....恨死你了...”

她可恨死他了,這話可說過多少遍,此刻軟軟綿綿的呻吟出來,倒帶了勾引的意味,他也不懼,左右是被她怨怼的,就算恨死,也得死在她身上。

沾滿蜜液的手卻突然撤出,腰身卻随着他的動作追随着他的離去,她咬着牙幾欲要哭出來,也不知是羞是怒是難受,還未發作卻被他翻轉過身子跪在床上。

頃而他挺着腰進來,嚴嚴密密的契合在她身體裏。

嬌媚的呻吟和難耐的低喘藏在春帷深處,水聲黏人耳,倒像是極渴的吸吮,懷胎數月以來他不敢放肆,統共也得一兩次的甜頭。

肚子下放了軟枕,兩人衣裳都軟薄,早已淩亂不已,她半只棉乳垂在空中,半只藏在衣襟裏,又被他拉下衣襟,完全掌控在他手裏。

銷金帳掩的好,只略略瞧見兩個人影,聽的枕席摩挲輕響,羞人水聲一下下回蕩在帳間,她嬌啼的妩媚又委屈,又一一被他哄住,誘着墜入高高的雲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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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有番外就有番外

随手寫寫,笑納

回宋

我以宋長公主的身份南下回宋。

陣仗尊貴非凡,一切巨細靡遺,随行中既有随我參拜新帝的北宛使節,又有九中侍帶來的一衆故人。

說是故人,不過原是我星河苑中屋裏屋外的宮娥和嬷嬷,無一不是當年仔細挑選進退得當的得力侍女。她們原本随我一同出嫁北宛,卻被我在大散關吩咐給使節仍舊帶回宮中。

此時噓唏萬分,俱是含淚随伺在轎辇左右,靛兒也是喜悅異常,她在宋仍有父兄,原以為千裏遠別,誰料借此契機仍有再見之時。

人人喜慶,我憂心牽挂汴梁,銘瑜在慌亂中登基,母妃憂思成疾,聖旨是如意的字跡,我曾篤定的一切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北宛這邊,北宛王已沉疴不愈,阿椮被我留在日月城....

我能想到阿椮在日月城醒來得知我抛下他執意一人前往汴梁的嗔怒和埋怨,阿椮于我,是友是夫是家,可宋于我,卻是我的生養家國。我曾以為的,我未曾看到想到的那些,總得再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曉了才能安心。

簾外的佝偻恭謹的身影是九中侍,他已不是當年跟在如意身後的小黃門,也頗有些體面的模樣,只是見我時神色仍有些閃躲。

他是記得的,那回在景福殿他搖頭晃腦的進門來,見到我時瞬間臉色青白的樣子,惶惶如天崩地裂的驚恐,反倒成了那日最滑稽的畫面,再此後我再也沒有見過他,直至他來北宛宣旨。

母妃早知曉皇後和如意的荒唐,卻一直攥在掌心等着這成為推翻趙家最後一柄利刃,而我起初以為這一場陰謀,不過是不得寵的皇後和俊美的內侍聯手推下了皇帝,扶了親兒子上位,以圖在後宮鴛鴦偕飛逍遙快活,而我遠嫁北宛,離開了這處傷心之處。

怨不得別的,只怪我自己,身為鎮國公主卻荒唐行事,深愧于皇家對我的教養,深愧父皇對我的期許,也深愧于二十年一無所知的愚蠢。

北宛的月有時挂太高,有時懸太低,可是能清楚的知道,這月亮屬于或者不屬于你的夜晚。而宋的月亮永遠在擡眼可及之處如影随形,不夠冷清,不夠親近。我癡迷過,厭倦過,丢棄過,如今再回來,百味雜陳卻又無法訴諸。

儀仗行的急,半途卻緩慢下來,小九兒謹慎道:”儀仗繁重,若沿着驿路南下怕是勞傷公主玉體,前百裏有渡口北津渡,不若改換水路而行乘舟南下,免去日夜奔波勞累,更兼景致也怡人,日程也比旱路要快上許多。”

我打量他,輕輕點頭:“有勞中侍。”

卻是輕車簡行,使節照驿路南下,其餘侍從護着儀仗去了北津渡口。

卻不料在北津渡口遇見故人。

引路的宮使背手站在不遠處,方心曲領淡紫廣袍,纏枝花卉金帶,配以金魚錦绶,獬豸冠下,是一張清淩淩的臉,黢黑的眸子平靜的望着我。

正是暮色四合的日落時分,他身後恰是血似的落日,一半掙紮着跌進灰蒙蒙的雲堆,把碎金碎霞的餘輝抹在微愠天際,一半墜入波光粼粼江流,攪亂層層疊疊璀璨波瀾,他站在那兒,山風在那兒,流水在那兒,喧鬧聲也在那兒,同他的身影一道漸漸消融在霞光裏。

轎辇輕晃,穩當的停下,我們相隔不遠,卻又仿佛橫亘着千山萬水的迢遞,玉色秀潔的手指撩起簾幕,熟悉的氣息綿延鋪展而來,我看見他溫柔的眉眼,唇角帶着輕弧,薄薄的唇輕吐:“公主回來了。”

我靜默無言,結眉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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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倒是個黑漆漆的夜,馥郁的奇香燃着,香獸飄蕩出旖旎風姿吐在幽室,催開了桌邊一株含苞含香。

他愛這樣濃郁的香氣,黏膩的化不開的緊窒,除了這樣霸道的香,餘下什麽都不許留。

她伏在花枕上喘氣,一把厚重的發仍是濕漉漉的,睫上還沾着水,顫顫巍巍壓在黑羽似的睫端。

冰冷的手指扣在她颌下,薄薄的唇貼在珠玉圓潤的耳上,語氣卻是溫柔呢喃:“嬌嬌兒。”

身子軟的發抖,軟的連鬓角的璎珞都撐不住,被他摘下來抛在地上,發出聲清脆的響聲。

吃了些亂糟糟的藥,燃着這催情香,什麽都要燒起來。

碰不得。

什麽都滴着蜜似得。

衣裳上的紋理磨蹭着嬌嫩的肌膚,他偏要隔着重衣,揉捏着她胸前起的圓弧,撩起裙角在她腿上來回摩挲。

“腿張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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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自己在作死。。。hen,我又有啥辦法呢~~

肉番

宮裏掌燈後,在秉筆太監入睡前,九中侍總要往秉筆大人屋裏跑一回。

只是一碗安神的湯藥,這狗腿子也要親自在屋裏煎了,眼巴巴的自個兒送去,見縫插針獻殷勤,呸!寶慈殿某個眼紅的內侍望着九中侍的背影,望地上啐了口痰。

聽說他當年差點被大人杖死在地,最後一口氣的當口還爬到大人跟前磕頭求饒,就這狗奴才樣,哎呦真丢人。另一個眼紅的內侍譏诮着道。

九中侍全然聽不見,小心翼翼端着藥碗放在案前,低聲道:“大人,湯藥好了。”

低頭看折子的秉筆大人皺着眉擡頭瞥了一眼熱騰騰黑漆漆的藥碗,卻問道:“消息到了麽?”

九中侍心內一緊,嗫嚅道:“尚未...許是入冬天氣寒...不知哪一路的信鴿飛的僵壞,失了蹤跡....”

“派人去查,明日再不到,讓孫銳....”秉筆大人漆黑的眼盯着九中侍,唇角帶着些許冰冷笑意,“親自去北宛跑一趟....”

“是。”九中侍戰戰兢兢的退下:“請大人早些歇下。”

屋裏燒了地龍,暖融融的熏人,秉筆大人凝望那碗袅袅熱氣的湯藥片刻,冷着臉端起來一飲而盡。

碗底空空,徒留一朵青白粉瓷蓮花,藥一路入喉入腸,卻是苦透心扉。

是新配的方子,從她十七歲那年開始服起,也只是為了一個無望的念想。

無望的....念想啊.....

前日的消息,策馬野游,談笑風生,攜手于歸。

再前日的消息,酌杯下棋,讓三子輸,浮一大白。

再往前,她穿了什麽衣裳,吃了什麽飲食,新得了什麽首飾,日日裏做了些什麽,他在幾千裏外模模糊糊的知道些,半猜半想的揣摩着。

只是晚了三日,三十六個時辰。

他活在她三天前的日子裏。

瓷白的碗頹然摔在地上,幽蘭聽見聲響從屏風後進來,看見一地狼藉,詫異道:“大人?”

秉筆大人冷然觑着地上殘渣,眉眼冷又硬,漠然道:“無事。”

他推開桌上卷宗起身回房,內室一股鵝梨香的甜,是宮裏的舊香,特意在宮外找了香師調制,卻是積在他手邊,幾年來都未曾送出去。

幽蘭伺候他梳洗,倒偷偷瞧着他的臉色:“可有什麽讓大人不高興了?”

秉筆大人擡眼,倒是說起了另一樁事:“好好呆在府裏不好,偏要跑回來作甚?在這宮裏十幾年的當的差還不夠麽?”

幽蘭抿了抿嘴:“若是大人肯愛惜自己身體,幽蘭自然安心在宮外享福,可大人這...如何讓人省心....”

“回去....我昔日跟你說的那些話...你且好好思量.....”秉筆大人背對她褪下寬袍,“我答應過你...方汝玉此人,還算良配,不會委屈你....”

幽蘭盯着他削瘦的肩,眼底一片晶瑩,咬着唇道:“奴婢起過誓的,此生......”

她睜眼看着他入了內室帳間,梗在喉間的話語只得咽下,熄滅了長檠,留下一室無言。

夜半卻又夢醒,體內的火燒的旺,在他身上烤出一席密汗,飲的都是補陽湯藥,隔幾日纾解不能,如何捱得過這樣暖醺醺的夜。

靜谧的夜裏響起難耐的輕喘,冷清的眼角滴下潋滟的春色,秉筆大人抱住懷中軟玉溫香壓在身下,含糊的吻住她的耳:“無憂...我難受....”

懷中嬌軀不依扭動,清脆的聲音嗔道:“如意...你壞死了...”

“無憂....”他吻着她躲閃的臉龐,捉住她清涼柔軟的手遞在他炙熱的勃發上,發出聲滿意的呻吟,“小如意....它餓壞了...”

.“你疼疼它罷...”

“你總是這樣,編這種話來哄我心軟...”她扭過臉,黑如曜石的眼盯着他,“你....”

他耳裏聽不見她的話,只低頭含住她滟滟的唇,柔軟的,香甜的,嬌嫩的,任他肆意采攫的甜蜜芬芳,占有她,入侵她,禁锢她,讓她一道沉淪到最瘋狂的律動裏。

她唔唔的捶着他的肩,他的津液從舌尖遞入她口中,再攪動她含吮她的甜蜜,勾着她的舌纏着他,發出黏膩的水聲,沿着唇角留下雪白的頸項,滑入淩亂的衣內。

胸前的柔軟剛剛好,她驚呼一聲,推開他的唇舌,氣息不穩的嗔道:”別呀....別揉....”

柔荑握住他的炙熱,那兒勃發的驚人,她的手圈不住這樣的硬和燙,玩似得摩挲着他垂涎的端頭,又悶悶的笑:“小如意流口水了....”

“它想無憂了.....”他喉間燒的厲害,灼灼的盯住她的嬌靥,腦子裏熔岩似得翻滾,誘惑道:“它要無憂親一親....”

她難得的俯下身去,蜷做一團跪在他腿間,嬌媚的望他一眼,微張着剛被蹂躏過的紅豔小嘴挨近他的火熱,粉色的小舌蜻蜓點水的在蘑菇頭上舔一舔,笑嘻嘻的道:“它長得不好看....”

他幾近要瘋了,小心翼翼的觸在她嘴角,喘息道:“心肝兒.....”

她媚眼如春,羞赧又妩媚的看他一眼,乖巧的低下頸子,把怒意勃發的塵柄含入嘴中。

秉筆大人閉着眼在枕上,随着她的動作起伏,發出聲難耐的,濕濡的低吟。

柔軟,濕潤,緊致,抛入雲端的飄浮,他迷戀這種快感,迷戀她帶給他的體驗。

他支起身子,按着她的小腦袋在她的嘴中進出,她卻不肯,吐出濕濡的火熱,苦着臉對他說:“累。”

“乖乖...好孩子...”他能奈她如何,忍耐着抱在懷中,探手去指引她,坐在他懷中,不依不饒的摟着他,一寸寸容納他。醜陋的,虛僞的他。

她皺着眉癱在他手中,她年歲小,一開始總不是舒爽的,他輕輕抽動着,等蜜意溢出沾濕了彼此的腿心,他按着她的腰起伏,跌落抽出,吐納含入,喑啞的喘息聲,窸窣的摩挲聲,清淺的水聲,伴着她難耐的呻吟,藏在不為人知的夜裏。

她發出難耐的低泣,咬住了他的肩頭,怒意勃發的沖刺,最後把炙熱的體液灑在她身體裏。

黑夜裏秉筆大人難耐的低吟。

他喘息着睜眼,只是片刻的失神,伸手摸在衣上,已經是濡濕一片,濕津津黏膩膩的沾了手。

阒靜的夜裏什麽都沒有,他從旖旎的夢裏醒來,跌在清冷的夜裏,兀自低低的笑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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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沒寫肉,手生。。。。

寫番外,因為我卡文了哈哈哈。。 T T

婉伸郎膝上,何處不可憐

身為一國公主,我養于彙四海奇珍的宮廷,過着世上最優渥的生活,得貞淑賢德嬷嬷的教導,有幾個學富五車的太傅,但我依然不夠聰明-----我從來沒有看懂過他,不管是卑躬屈膝還是高高在上,他在想什麽,他要做什麽,所有的一切和我有什麽關系---我不明白。

偶爾我能褪去傷痛坦然面對曾經的自己,我曾狂妄的愛過一個匪夷所思的男人,那時候我因無知而迷戀,因新奇而大膽,以為這種離經叛道就是無情皇家缺失的真心真意,而如今面對眼前這張溫柔的臉,我終于能無波無瀾的,像陌生人一樣望着他。

這個人,是我不認識的。

他朝我伸出手要迎我下辇,眼角眉梢溫柔如水,輕聲道:“殿下累日勞頓乏勞,小人吩咐船上備下香湯膳食,請公主随小人移步。”

我偏頭瞧他一眼,扶着靛兒的手從容下辇,颔首道:“有勞大人帶路。”

羽睫掩蓋沉靜黑眸,他收回手,在晚風中微微一笑。

嶄新的船樓桂馨蘭飾,空氣帶着潮濕的水腥氣,欸乃山水伴着西沉的落日蕩蕩漾漾,我的心沉沉浮浮,最終同夕陽一道沉入水面下。

新月如鈎,星星點點燭光漸次亮起,我松了釵鬟,任由宮人們靈巧的手指穿梭在發間,捧入蘭湯中輕輕濯洗。

漆黑長發漂浮在水面上,發油是我喜歡的辛夷花的氣味,身邊是熟悉的陳設,這一切都提醒着我---回來了。

這種感覺并不美妙,心頭的焦慮時時騰越浮起,尚無一絲動靜的北宛讓我無比擔憂阿椮醒來後的舉動,更擔憂禁內---這一場突如其來的讓銘瑜和母妃登上帝位的劇變。

答案或許很近,可我遲疑自己的揣測。

只是打了個盹,再醒來時屋裏已是一片寧靜,身後有人捧着雪白的發巾捂幹濕漉的發,我撐着臉鈍鈍的盯着飄忽的燭火,扭頭道:“發尾有些亂了,去拿把剪子來。”

淡紫的袍袖頓下手中的動作,銀絲繡的白鶴在燈下折射出微光,潤玉似的側臉微微傾過,交錯的睫擡起,淡淡的瞥着我:“公主醒了。”

我環顧着空無一人的內室,慢慢的收起肩膀端正身體,平靜道:“秉筆大人這是作甚。”

“奴才們不知手下輕重,怕擾了公主清夢,還是小人來伺候的好。”他微微一笑,“一路兼程,委屈公主了。”

“都是平日裏伺候慣的,本宮用的還算順手,就不勞大人尊駕了,請回吧。”我冷言,攏回厚重濕發,卻被他牢牢夾住一縷在指尖,似笑非笑,似語不語的盯着我。

“秉筆大人僭越了。”我皺起眉朝後退一步,“尊卑有份,上下有禮,請秉筆大人回駕。”

他的身形逆着光,明暗不辨的陰影裏朝我邁進一步,撚着發尾目光灼灼的盯着我,又調笑似得貼在唇鼻之間深嗅,方才嗓音飄渺意态風流的笑:“我的無憂...回來了...”

他的手探在半空中,仿佛在我臉龐上輕輕觸碰:”我的無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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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了。”

我仰面,輕飄飄的雪花落在臉頰上。

他立在我身後,小小一只燈籠,小小一片微光,只照着兩個人的世界。

“如意。”

“嗯。”

“如意。”

“如意。”

”如意。“

”傻孩子。“

”我不當孩子。“

”那無憂要當什麽?“

”....什麽都好....“

....你是...我的母親,女人,孩子....

你是我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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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慢速度...寫慢點,mybe這樣改的可能也少點...

為誰風露立中宵

黏濕的目光如同幽暗的,渾濁的,不可自拔的泥潭,屋裏的香氣陳郁的讓人喘不過氣來,我又有些莫名,有些可笑,偏頭睨着他道:“秉筆大人,你竟是糊塗了。立在這兒的不是別人,是歸來吊唁先帝觐見新君的北宛王妃,曾經的大宋鎮國公主,請大人瞧得仔細些,莫喚錯了名字,惹了笑話不說,也逾了規矩。”

“無憂生氣了。”他眉眼裏俱是溫柔,盈盈的望着我,卻又帶些無奈的興味,“可是誰在路上惹得公主如此不悅,小人把他揪出來治罪可好?”

我蹙眉盯着他:“秉筆大人,你知道本宮在說什麽,深閨重闱多有不便,大人還是退下的好。”

他似笑非笑別有深意的瞧着我,倒又是輕飄飄的嘆氣:“聽聞公主要回來,小人心裏歡喜的很,日日夜夜盼着望着,想要車辇行程快些,卻怕公主受不住奔波身體受累,又要行程慢些,可偏偏心急如焚,恨不得生了翅膀飛到公主身邊的好....”

我冷冷打斷他的話語:“本宮累了,大人還是請回吧,有什麽別的話,也可留到以後再說。”

身邊的燭火突的騰越而起,唇角輕輕勾起,又跌落,再勾起,垂下的睫擋着他黑黢黢的眼,半響裏寂靜的屋子裏傳來回語:“是了,以後再說也不晚啊....”

魚貫而入的侍女低着頭抱枕展榻,都是用慣的舊物,香是慣用的鵝梨帳香,枕是我的辛夷香草軟枕,暖一壺冰露花茶在榻邊,瓶裏插着含苞的荷花,一切都好像回到了星河苑。

他背手站在碧紗帳外,好似站在雲裏,卻是仔仔細細的看着宮人們的動作。靛兒滑落帷簾,端着一杯清茶出去:“秉筆大人,公主要寝了,請回吧。”

并沒有什麽聲響傳來,我疲倦的蜷在椅上,木然的看着燃香的宮娥淨手挽袖,點起香丸送入狻猊爐中,袅袅青煙若有若無,游絲般消散在空中。

長夜如小年,坐中有酒可醉,無酒且歌,靛兒守着一盞微燭做女紅,我在床間挪騰轉身難以入眠,起身撩帳看着她做活計:“你在做繡囊?”

靛兒羞赧的沉吟片刻,方才輕輕點頭,又起身為我斟茶:“可是燭火擾了公主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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