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6)
河苑的那個無憂了...”
“是啊,結束了...”他嘆道,”結束了,可我從來不想無憂恨我...憎我...怨我...”
“讓我回北宛吧。”他的身體漸漸暖了我,“如意,我該回去的。”
“回北宛...”他擡起頭,溫柔又詭谲的凝視着我,“回去...就夠了麽?”
我顫抖着麻木的唇,望着他道:“我不該留在汴梁...”
“回去啊...”他起身,溫柔的道,“若有什麽能讓無憂高興的事情...我拼盡全力也要做到...”
我們貼的如此近,我能望見他嘴角纏綿的弧線,眉眼清冷黯淡的寒光,寬大的袖袍在我面龐上輕輕拂過,帶來一陣濃郁的,溫熱的熏人暖香。
他牢牢的盯着我,手指從我額角滑落至颌腮,冰涼的,輕柔的撫摸,直至最後我眼前模糊,倒在他身上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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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智商捉急。。。........
軟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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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息間是蘇合香的清甜,手下是柔軟如水的絲褥,頭頂是再熟悉不過的天青細雨胭色杏花羅帳,枕頭是從前我用慣的軟枕,枕頭裏還塞着塊安神辟邪的貔貅玉,鳥雀啁啾呖呖從窗棂洩進來,我閉上眼複又睜開,不過是又回到了我的星河苑。m.shushu wu . ne
“公主可是醒了?”帳外宮娥隔着床帷婉轉問道。
我直直的坐起來撫摸着腳上已經包紮的傷口,環顧一身潔淨衣裳,語調喑啞問:“什麽時辰了?我什麽時候回來的?”
宮人挽着帷簾垂頭不語,我望見窗下花案前,他一身月白錦衣背身而立,而後抛下手中書冊回首瞥我一眼,倒滿臉平靜的上前來,語氣低沉:“醒了?”
我僵着臉木木的看着他,他卻挽住袖角,探出一只冰涼的手覆在我眩暈額頭:“昨夜還是着涼了。”他扭頭吩咐宮人:“照着太醫的方子煎服藥來。”
這才好像回過神來,我牽動嘴唇,鈍鈍的痛從傷口傳開,嘶嘶的語不成調:“為什麽?”
他斟了杯茶,輕描淡寫:“星河苑如今清靜不少,我讓她們把從前用的,北地帶回來的東西都安置了,還有些缺的物件,我讓內務府一應送過來。”
我盯着他:“為什麽?”
他握着翠景茶杯語氣平淡:“星河苑終歸是你的地方。”又扶着我的肩遞過茶盞:“潤潤喉嚨,別把無憂一把好嗓子燒壞了。”
我挺直肩脊偏過他的觸碰,昂頭冷冷的注視着他:“過幾日,我回北宛。”
他垂下眼,摩挲着翠景茶杯的杯沿:“無憂不在的這兩年,我把星河苑重建了一回,想着無憂回來的時候定然會喜歡。”
他有些微茫的歡喜:“着實花了內務府一番力氣,地龍上頭鋪了一層檀楠香木,冬日裏自有一股暖香,後頭閣子裏引了活水築池泉,一年四季百花不凋,前番南越進貢了一張牙床,想着溽暑用着正當好....”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明日,我請旨回北宛。”
他驀然斂眉,平靜的眸子突然寒氣逼人,抿着唇冷冰冰的瞧着我。
我起身連聲喚宮人:“更衣,我要去見皇上太後。”
他的聲調四平八穩,不急不緩:“宮裏已經宣下旨,鎮國公主祭陵哀恸過度心神衰弱,如今擱置在星河苑靜養,外人一應不見。”
我瞪着眼望他,他神色冷清的把茶盞遞于我:“無憂需要靜養,星河苑人多嘴雜,難免惹得無憂煩悶,留下幾個稱心順手的伺候就夠了。”
我抓住他的袖口猛的站起來,揮開茶盞嗆聲厲道:“如意,你夠了。”
翠景杯磕在床腳,發出一聲刺耳的撞擊,又跌落在地上,啪的一聲灑了一地碧澄澄茶水。
茶水濺上他的錦袍,消融在那片玉錦紋繡中,他略蹙眉,擡擡颌尖:“等公主病略好些,再去向官家太後請安也不遲。”
靛兒未歸,除去幾個往日伺候的,餘下全是面生的宮人,嚴嚴實實的在外頭守着,我不敢置信的望着他:“你...要軟禁我?”
他背着手站在一地碎片旁,眸色生澀不明,語氣卻淡淡的:“公主體弱,需多靜養。”
怒意瞬起,我咬着唇大步往外走去,宮人們面色劇變,齊齊在腳下跪下:“公主鳳體有恙,奴婢等奉命忠心伺候,請公主靜心靜養,萬毋傷了鳳體。”
我推開她們,只見殿門緊閉悄然無聲,重重禁衛守在殿外,他站在我身後:“公主還是省了這等心思,安心在宮內靜養。”
我全身發抖轉過身去看他:“銘瑜呢,我母後呢?他們在哪兒?如意,你要做什麽?”
他卻換了一副溫柔神情,偏着頭微笑道:“公主若肯好好休養,官家和太後自然也是好好的在宮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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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感不妙,軟趴趴的爬不起來啦~大家雙十一買買買開心嘛~
總之,在往H的道路上艱難前進着........
軟禁
........我皺着眉怔忡站在這绮繡精美,鲛绡靡麗空殿中,往前是禁衛重重把持的殿門,往後是他隔着绫縠簾若隐若現的晦暗神情。↖書↖書↖偓,
他輕呢喃:“留下來,我給無憂一切。”
我搖搖頭,駐足片刻,擡頭挺胸堅定的,坦然的往外走去。
半響的寂靜,身後的目光像針一樣綿長,尖銳,寒冷的刺入背脊。
“無憂想不想知道當年我為什麽要把無憂一個人留在芙蓉川?”他在我身後愉悅的笑,”大抵是我知道那是你父皇的大限之期,這是我要從後宮進入前殿,從一群女人身邊到龍椅,推倒你父皇身邊那群內侍最好的機會。你父皇死的時候沒有遺诏,趙家召令百官要扶嫡長子繼位,你母妃手中握着皇後諸多把柄,謀合張田宣矯诏讓你母舅帶兵進宮提拿趙家問罪---無憂沒有見過當日宣德門前血浸三尺的血腥,也自然沒有人告訴一個養尊處優公主所有真相,不過是因為----我護的你太好罷了。”
“這世上的殘酷你可曾見過?還是要我一點點說給無憂聽聽?嗯?是你年幼的弟弟深鎖寒宮當一個傀儡皇帝? 還是你如今回宮享福的母後再回去苦守皇陵?你的夫君死于他奪權的兄弟手中?還是,你權勢炙熱的母舅一家同趙家一般家破人亡?”
我面色不改,沉郁的去推門。
“無憂若不信大可試試看,這世上,盡是場兒戲而已。”他的聲音越來越遠,“一道門鎖不
住一個人,一群禁衛困不住一個公主,我不想鎖住無憂,只是,我給無憂所有的好,無憂若不肯要,那我也只能再壞些。”
我的手心冰冷發粘,顫抖的手指一點點推動沉重的殿門,門樞輕微吱呀聲,一點點的亮光随即打開,明晃晃的溫暖的撲在我臉龐上。
暖風拂過臉頰,我昂着頭往前走,門口的禁衛虛圍着我,遲遲疑疑不敢放肆攔着。
”滾。”我惡聲道,“皇帝親兵,不在禦下拱衛聖上,卻聽從佞言妄圖禁守本宮,是何道理,做何人臣?”
他們垂下頭不說話,身後嘶啞聲音緩慢道:“讓她走。”
“我給公主三日時間,回來,回到星河苑。”
不知現在是什麽時辰,日頭暖風意酥,我穿着寝衣慢騰騰的在路上走着,偶爾停下來張望兩眼,不知腦海裏想着什麽。
直到宮人紛紛避讓,踏上莊嚴肅靜的石階,我才知道自己來到了福寧宮,轉過幾重深深石屏,看見銘瑜一身黃袍坐在案幾前念書,母後坐在一旁目光柔軟的盯着他,我站在門口無聲的籲了一口氣,靜靜的看着這幅母慈子孝圖。
“皇姐。”
“我兒,你這...何時從皇陵歸來的,如何這幅模樣?”母後詫異問道。
我搖搖頭,直直的朝着母後磕跪在地。
“這是做了什麽?臉色這般蒼白。”母後攙着我的手臂,又憂又笑的皺着眉,“是什麽事情,折騰的這樣大?”
我張着唇望着母妃,半天才道:“母後,我是不是不該回來?”
“這是什麽話,這兒,是你的家。”她撫摸着我的手疑惑,“究竟出什麽事情了?好端端的去祭掃,如何突然穿成這樣在宮裏?”
“兒臣做錯了。”我滿心酸澀,“一直都做錯了。”
我從來不知道該如何向母後說道有關于我和他的一切,宮女和內侍私通可以結為夫妻,可公主和一個內侍私通只能認定為淫亂的醜聞,我身心愛着他的時候只知道耳鬓厮磨的甜蜜和快樂,從未在意過一個公主的身份,可到現在,我才知道它的可怕,秘密總有被揭露的一天,它無法被消抹,也無法原諒,從阿椮開始我就知道,這注定是我成為傷害他們的一柄劍。
“你從小到大犯的錯可還少了?哪一次有這樣的.”母妃攜着我的手,“說吧,是做了什麽?”
我無從啓齒,只是俯在母後肩頭汲取最後的溫暖。
我整日呆在銘瑜的福寧殿。
我記得他小時候就是個不愛說話的皇子,意外的沉穩持重,進入少年以後,倒是開朗了許多。
帶上毓冕後,我恍惚會看見某一個影子,他很像,很像挂在閣子裏的那些畫像,每一個帝王都有同樣的神情,銘瑜也慢慢在變化。
沒有人追究這個皇位如何落在了他的頭上,幸運也是一種天機,可究竟是不是幸運----身邊還站着一個權謀太深的太監,成了母後和朝臣心中的一塊心病。
我看着他的朱批在奏章上寫畫,他年紀還小,披閱的奏章全是無關痛癢的谏言,卻仍是每一封斟酌很久,鄭重的寫下幾個字。
“你喜歡這樣的生活嗎?”我問他,“當一個王爺和當皇帝,哪個好?”
他停下手中的筆,擡頭道:“當王爺的只害怕皇帝,當皇帝的什麽都害怕,可母後說了,當了皇帝,能保護所有人不受欺負。”
我暗淡的笑着,他問道:“皇姐喜歡我當皇帝麽?”
“喜歡。”我挽着袖子靜靜的研墨,“皇上做的很好,天下的百姓都會喜歡你。”
他有一點點的得意和狡黠:“如意說,我會比父皇做得好,也會比所有的皇爺爺們做的都好。”
我沉默的笑笑,人總會長大,或多或少總會背離自己最初的想法,總會在以後的歲月裏有些遺憾。
去母後宮裏請安,她瞅了眼我的臉色,皺眉道:“到底是怎麽了?你一味的悶着頭不說,是想急死哀家是不是?”
“也沒什麽事情,就是兒臣有點小性子罷了。”我漫不經心的逗着腳下貍奴,“為難母後替兒臣操心了。”
“你啊,當初三四個教養嬷嬷圍着你,還是沒好好修成個公主模樣。”母後微微一笑,又搖搖頭,“不過我的無憂倒真是個有福氣的,宮裏頭那些個公主,你前頭幾個長姊,後來又有些,都半路裏沒了。只你小時候那次,倒真是吓破了母後的膽。”
我撫摸着貓兒的耳:“是從母後懷裏摔下去那回麽?”
“是。”回憶起昔日,母後眉間也有了光彩,“你那時才兩歲,我和你父皇從芙蓉川騎馬回來,你哭鬧着不肯跟着乳母坐轎辇,我只得抱了你坐在馬上。誰知在禦街上不知沖撞了什麽,把你給颠了下去。”
“你跌下去的地方正好有個石犄子,幸好半途有人沖出來抱住你...要不然...”母後搖搖頭,“你呀,從小就不讓人省心。”
我低聲道:“這倒是可惜了...”
“胡鬧,好好的說這喪氣話作甚..”母後拍拍我的手,半響倒是沉默下來,“說起來,秉筆太監還算是...救了你一命...”
我恹然笑笑,倒想起一事與母後道:“在日月城的時候,阿椮與我提過外祖家之事,外祖是因罪流放邊域的宋人,生前發願想回歸故裏維揚與外祖母合葬,只是路途千裏,難以成行,一直拖了數年終是天涯兩隔,如今回來,別的做不了,少不得要替阿椮安排一番。”
母後笑道:“這有何難,如今兩國交好,當朝驸馬若想扶祖家靈柩歸鄉誰人敢攔,只是耗費些時日,你自管吩咐州尹辦妥便是。”
“是,只是外祖父在宋仍是罪身,兒臣想請母後幫忙,翻出當年府志卷宗推了這宗案,還外祖一個功勞之身,他日等阿椮扶柩南下,也順當些。”
“也不是多大的事情,你表哥如今正刑部當值,你同他知會一聲即是,何須眼巴巴要擡出哀家給你出頭。”
“母後做的事情,自然比兒臣想的周到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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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大家都看膩了這些。。。因為寫來寫去我總是寫的不好,而且老是跳節奏。所以走不出來
不過再怎麽寫,也是不會再有以前甜甜蜜蜜的天真無暇了。........
不瘋魔不成活
........三日裏靛兒沒有回來,星河苑的宮人沒有跟來伺候,他沒有出現。
我仍是寫了封信給阿椮,北宛之情境早在設想之內,其實我本不該回來,不該扔下他一個人在。
希望他能好好的,事成,固然開心,不成,也是天意。
觀星臺的風很大,這裏本就是高處,闊百步視野無疆,人站上去很渺小,星辰很亮,站在觀星臺的邊緣,風飄飄吹起裙擺,頗有得道登仙飄飄而去之感。我又想,百步石階梯之高,失足摔下去會不會死,死的時候會不會很痛。
他來的時候,我抱着一壺佳釀坐在地上小口慢酌,抿一口看一眼月亮,直道眼前月色缭亂,才注意到眼角的一雙靴。
“今晚的月色不錯。”我嘟囔道,“我等你很久了。”
“三日已到,公主想好了麽?”
吹着惬意的涼風,慢騰騰抿一口醇酒,滿臉熱烘烘的:“你知道麽?我第一次喝北宛的酒是在成親那日的酒,他們的酒又烈又辣,第一口入喉我就醉了,後來再喝宮裏的酒,倒嫌着有些寡淡了。”
他蹲下身子與我平視,握住酒壺:“別喝了,回去罷。”
我擡頭朝他嫣然一笑:“你知道麽?我已經成親了,我和一個男人喝過交杯酒,和他有了名分有了家,有了白首之誓有了肌膚之親,以後還會有孩子,這些,你都知道麽?”
他從我手中奪取酒杯,平靜的注視着我氤氲的眼睛:“我知道。”
“你不知道。”我顫顫巍巍的解開襟扣,笑的妩媚無比,将褪下衣裳的肩頭給他看,那裏是一朵鮮豔的妄見花,“你什麽都不知道,你不知道我身上打上了別人的印記,你不知道我早已經不愛你了,你不知道我對你的憎恨和厭惡,你不知道你像泥沼一樣,纏的我透不過氣來。”
他的目光沉甸甸的落在我肩頭,喉頭翻動,緩緩的伸出手指撫上那朵嬌豔的妄見花。
我呵笑着推開他,他木然跌坐在地上,目光緊緊攫住我的肩頭。
“如意,我知道你可以做到。我不願意我的弟弟受制于人,不願意我的母後再受苦,不願意我的丈夫敗落,不願意我的家族衰敗。”我笑,“可我也不願意再回到你身邊,我不願意臣服于你,我不願意受你的威脅。”
他漆黑的眸子平靜的望着我,我聳着肩膀:“為什麽就不能結束呢?在我父皇死的那天,在我撞見你和皇後偷情的那天不是就已經結束了麽?我放開了你,你為什麽就不能放開我呢?為什麽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讓我痛苦呢?”
“如果你的愛就是讓我循環反複痛一遍死一遍,為何不殺了我,如果你還殘留着對我一點點的憐惜,為何不能讓我在北宛生老病死,如果你痛苦,為何要自私的讓你的痛苦加諸在我身上?”
酒氣在胸中翻騰,我站在觀星臺上迎着風潸然淚下:“有生門,卻都是死路,我走不出來,就求你就別逼我。軟禁也好,威脅也罷,三天也好,三年也罷,我寧願去死,也不願意順從你的心意。”
他緩緩的站起來,很久很久之後才道:“無憂現在是以死在威脅我麽?”
我站在高高的臺緣,臉上的淚水已被風幹:“是。”
他眼裏盡是狂熱的,翻滾的烈焰:“原來我已經不堪到了這等地步。”
“他詭谲一笑:“我記得呢...無憂縫嫁衣的那個晚上,我強暴了無憂,無憂也說了...寧願去死也不願再和我在一起。我當時回道,如果無憂死了,我把你的肉一片片割下來吃進肚子裏,和我的肉長在一起,把你的血當甘露飲用。再把你的皮和骨做成傀儡,心肝上都要刻上我的名字,抱着你睡覺。等我死了,再把你抱進棺材,和我綁在一塊,永生永世都不得分離。”
我啞聲道:“你是個瘋子。”
“是,我是個瘋子。”他背着手同我站在一處,“如果無憂從這跳下去,我會把無憂一點點吃掉,抱着你的白骨睡覺,百年之後同我一道下葬,永生永世不得分離。”
“如果這是無憂所願,那就跳吧。”
“你是個瘋子。”
他扭頭憐憫的看着我:“無憂也只是個驕傲的,天真的孩子。”
我閉着眼展着雙臂,如果真的跳下去,一死百了,就什麽都好了。
他在我身後環抱住我,貼着我溫暖我,在我耳邊笑道:“我保證,無憂如果死了,這個世上活着的人,無憂在乎的那些人,将陪同你一道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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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仰天長笑........
無狗血不奸情
........“死了,就什麽也沒了。`”他呓語,枕在我的肩頭,“銘瑜年歲還小,我會慢慢教導他當個好皇帝,他該有的我都會交給他,朝裏該殺的人我替他殺了,該扶持的人我替他選出來;你的母後能安安心心的當個太後,替銘瑜守着這個後宮,替他選妃納後,教養他以後的孩子;至于烏邪椮,我答應你,不插手他跟烏邪奉來的內戰,好不好?”
天階月色涼如水,織女牽牛星隔着缈缈星河相望,我深深的呼吸,胸臆裏酒氣綿綿翻滾,顫抖的回答:“好。”
他松了一口氣,溫柔的牽起我的手:“不會再逼着無憂痛苦,不會再有什麽不相幹的人,不會再讓你流淚,我答應你,再也不會了。”
我遽然推開他,從高高的觀星臺上躍下去。
我只是不願意,不願意在你面前低頭罷了。
裂帛的聲音尖銳又細長,并沒有飄然的墜落,他俯在臺緣抓着我的一角衣袖,顫抖着,死死的盯着我。
我沒有見過那樣的眼神和面容,帶着無限的恐懼和憎恨,扭曲和凄惶,無止境的黑和勃發的怒火,他抓着我脆弱的衣角,努力去夠我的手,我能感覺死亡的冰冷透過他的指尖綿綿傳遞而來。
初夏的衣裳輕又柔,我懸在半空中,聽着一點點裂開的衣帛聲響,而後墜入虛空中。
人往往對那些愛他最深的人最壞,因為知道愛會消弭一切,所以才能有恃無恐。
從痛感中醒來并沒有花很久的時間,可是從醒來到感知周圍環境的那一瞬間卻實實在在充滿了恐懼。
觀星臺的高度不足以摔死一個成人,可那墜落的恐懼和在石階上翻滾而下的痛感仍然驚心動魄,這的确是我有生以來做的最瘋狂的一次。
只是這濃郁的藥香--這不是星河苑,不是我熟悉的任何一處。
睜眼的時候開始牽扯觸痛,最後這痛感蔓延到四肢五骸,我從混沌裏飄回身體裏,靜默的望着素白的帳頂。
沒有人,沒有宮人一點聲響,沒有蓮花漏座滴答的聲音,只有一縷光線昏暗的透在帳裏。
我輕微擡擡手,望着手腕上層層包裹的透着藥味的白布,大概傷的也不輕,不知道手腳斷了沒有。
許久之後,床帷被掀開一角,我終于,又看見了他。
這是另一個如意,面容有些憔悴,冷漠的像一塊寒冰,眼裏淬着無盡的幽怨,站在床邊盯着我。
我緩緩的閉上眼。
“沒有死成,是不是很遺憾?看見的是我,是不是仍然痛苦?”他冷清的道。
“無憂是不是以為,以死相逼就能得償所願,我就能憐憫放手,就能回北宛去?”他俯近我,掐住我的脖頸狠狠的道,“下次應該選高一些的地方,或者換一種求死方式,選在觀星臺,只能白白可惜了這身皮肉。”
是,我志不在求死,只是想換得他最後一點的憐憫。
不過,也只是脆弱的不堪一擊。
我沉默無言。
“你到底是學不到一點乖。這麽多年了...”
“大人,禦醫來換藥了。”柔婉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那是幽蘭的聲音,我原來在他的卧房裏。
我睜眼,他緩慢的,細致的摩挲我的脖子,眼裏卻漆黑冰冷:“她醒了。”
幽蘭的聲音帶着驚喜:“公主醒了----那太好了,奴婢立馬帶禦醫進來。”
“別為難我的弟弟,我的母後。”我嘴唇翕動無聲的道。
他陰鸷的瞧着我,抿着唇無言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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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智商又下線了。。。........
情香
........幽蘭成了我的貼身侍女,在她成為如意對食之前,我甚至都沒有聽過她的名字,再後來寥寥幾次見面,簡直就是一次次的災難,就算中間的那個男人再無瓜葛後,女人之間的龃龉仍是無法消磨。
她寡言少語,我亦冷眼相對,所居之處宮人稀少,大約是在福寧宮某個偏殿他當值歇息的房裏,因為有時候隐約能聽見前殿鐘鼎敲擊的聲音。
這樣的日子和星河苑并沒有什麽不同,可我更願意對着這樣的他,眼神冷漠,話語冰涼。
我希望傷再養長一些。
那日他帶來了一張和離書,我與阿椮的。
這是一封明黃的草诏,由我寫成,摁上玉玺,就可昭告天下。
我看了很久很久,漠然問:“北宛王是不是薨了?”
他不言語,只背着手站在我面前。
離開北宛的時候,我與父王一番長談,卻也是最後的訣別。
“遺诏呢?”
“沒有遺诏。”
我捧着一盞茶冷笑:“我知道有遺诏,遺诏上的繼位人是阿椮---阿椮繼位之日,就是我登上北宛後位之時。”
“你不能囚住一個異國皇後,這天下不容。”
他冷冷的盯着我:“沒有遺诏,也沒有什麽皇後。”
“也不會有什麽和離書。”我把茶水潑在诏書上。
他漆黑的眸子上下打量了我一眼。
那個晚上他留了下來。
我朦胧的知道或許會有這麽一天,我也想好了對策,我篤定他不會再對我用強,可當香鴨裏燃起濃郁的催情香時候,那種憤怒還是讓我無法抵禦。
情香不是春藥,它綿軟,只讓人意亂神迷神魂颠倒,它放大所有的感官體驗,以最強烈的刺激去感知歡愉。
我軟綿綿的站不住,扶着桌角抵禦着身體呈現出來的慵懶無力。
他是一身明紫朝袍,玉帶魚袋,神情冷如冰又熱如火,冰冷的手指堅定的抵住我的下颚,手指向上重重一頂,輕而易舉松懈我緊咬的牙關:“傷拖的太久了。”
“我不想恨你。”我梗着脖子,“別讓我再恨多一些。”
“如果無憂不愛了,那就多恨我一些也是好的。”我的身體遽然被他擰轉過來,裂帛的聲音刺耳,他堅定的探手進來,劃過我的肩頭,劃過我的身體,把我的襦裙從身上撕下來。他帶着些許微茫笑意,“別這樣瞧着我,無憂都能從觀星臺上跳下去,這又有何痛苦的,左右---也不知曾做過多少次了。”
蜀地最好的天華錦,沉香暈織成素白的羅裙輕又薄經不起絲毫磕挂,此刻挂在身上碎成不值一文的破布,肩骨幾要被他捏碎,痛了半邊身體,裂帛的嗤啦聲重複着當年的痛和恨沖入腦海,冷從尾椎骨竄上脊背,沖入四肢五骸,讓我全身顫抖不可抑止。
他呵笑,額頭貼着我的額,鼻挨鼻,近的看不見彼此,看不見眼前的一切:“恨我多一些,這樣我也快活些。”
軟綿無力的我被他扔在床榻上,他的呵笑飄蕩在空中,溫柔的指尖從我肩頭掠過,摩挲着那朵嬌豔的妄見花:”別的男人的印記,嗯?誰給你這樣大的膽子,丢了我的如意扣,紋了別的男人的一朵花?難道無憂忘記了,我才是你的男人麽?”
我的指甲深深的抓在榻沿冷笑道:“你只不過是個宦官,一個玩物罷了。”
他的手一路流連,捏着我的胸,飽滿的乳肉從他指尖溢出,細致揉捏,捏着峰頂的蓓蕾曲意撫慰,在我身上激起千層萬層急顫細流,又一口含吮住我耳珠::“還記得麽?記得我以前是怎麽柔捏它,含吮它,玩弄它的麽?”
“如意...”我喉頭哽咽,身體顫抖,“如意,你若再敢動我一分,我會殺了你,我真的會殺了你的。”
靜夜裏什麽聲音也沒有,風聲蟲聲也在停頓,只有他慢條斯理不容抵抗的動作發出暧昧的,刺人的聲響。
我攢了一分力氣,瘋了一般在枕上彈跳起來,像一條砧板垂死掙紮的魚, 雙腿亂蹬踩在他身上,曲着十指在他臉上厮打,死死抵抗着他的手勁要爬下榻。
他隐在黑暗裏呵笑一聲,“嘴裏說着要殺了我,可還是小貓似得,只會揮着爪子吓唬人。”冰冷的手不知在我腰間掐了何處,刺痛順着腿竄入腳底,痛的我幾欲淚下,他松開我肩頭去捉我的雙手,捏着我的手骨輕而易舉的把我提起在他身前
我在黑暗裏狠狠的盯着他:“滾開。”
他長臂攬過我的腰肢,複又把我拖入榻上,輕聲細語慢悠悠的道:“你逃不走的,從你回來的那一日,就注定了要留下來...”
“總有一天我會把你碎屍萬段扔出去喂狗。”我俯在枕上詛咒他。
“傻孩子...”他欺身覆上來,嚴嚴實實的壓住我,親吻着我的頭頂,又俯在我背上輕笑,赤裸的肌膚在他蜻蜓點水的親吻中顫栗,雀躍的手一路從頸項流連而下,摩挲過我的肩頭,背脊,腰臀,腿膝,間或停駐,指尖徘徊揉捏着我的肌膚,一點點喚醒我身體的記憶,直把他冰冷的手渲暖,把他的烙下的印記重新浮現在天光之下。
我咬着唇,腦裏一片缭亂暈眩。
他的呼吸悄然變熱,在我耳邊呓語:“無憂可還記得,那些時候縮在我懷裏,一身皮肉雪團似得白,琉璃骨畫皮顏,像只山裏的小妖精。做的時候被我颠的狠弄的快活了,染了香汗,落了滿身妖嬈桃花緋紅,眼裏全是亮晶晶的淚,挂在臉上怪可憐的...”
溫熱的手上滑,扣着我的腰貼近他,一路掠過肚腹,把我胸前的柔軟,完完全全置于他的掌下。
我發出了一聲嘶啞的悶哼。
他的頭埋在我頸中,喉間是惬意難耐的喘息,我聽見衣裳窸窣解開的聲響,玉帶被抽開,長袍被撩開,抵在臀上的炙熱熨我的赤裸的肌膚,直愣愣的戳着我的腿心。
“如意...別讓我成為一個罪人,求你了。”這才知道怕了,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帶了哭腔。
他控着我,不知厭倦,不知疲憊,呢喃親吻着我的身體每一寸的肌膚,纏綿品嘗每一處的味道,他的氣息越來越不穩,呼吸帶着餍足和煎熬,近似朝聖的膜拜着我的身體。
我已無力掙紮,只能閉着眼,死死的攥着身下的綢,極力遏制身體的渴望,阻止自己跟随他的唇舌共舞,打碎身體深處的吶喊。
身體被他随意翻轉,他鎖着我,拘着我,目光灼灼的盯着我。他的唇攀上我的肩頭,一點點舔舐着我的身體,啃咬,挑逗,百般缱倦,萬般柔情。
胸前的蓓蕾在水光中顫巍巍的開了,腿心的花也顫巍巍的開了,身體深處開始知道渴了餓了,他比我更熟知我的身體,不需要他的觸碰和深入,只需唇舌和指尖在我身上的挑逗,我就能為他動情,為他濕潤。
這才是我絕望的時刻。
身體痙攣的時候,我無助的發出了低泣,他抱着我,摟着我的腰,把我沉沉的藏在他的身體和床榻之間,讓我在絢爛白光中飄蕩的時候拴住我的腿,拉回他的懷中。
他嗅嗅空中的氣息,低笑:“我的袍子,全被無憂的水打濕了。”
汗沾濕了發,又癢又重的黏在肩窩,他的指尖落在我額頭,滑過我的眉心,我的鼻骨,我的唇,沿着我的下颚摩挲着我空落落的脖頸,一遍又一遍,流連又流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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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了,總算邁入了H的門檻。。。已經感覺到了勝利的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