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晉江非V高積分2017-08-19完結
當前被收藏數:250 文章積分:24,979,682
遇到一個縱橫天地,所向披靡,輕而易舉就可問鼎天下的男人
還是只寵你,只愛你,此生非你不可,情深似海的男人。
日子得狂成什麽樣!人生得多無敵啊!
可那前提,得是你願意。
內容标簽:穿越時空 重生
搜索關鍵字:主角:顏若棠┃ 配角:蘇元正,,葉衡,,蕭策 ┃ 其它:男主重生。。蘇爽寵甜只對女主
☆、第 1 章
江南的春天總是熏人欲醉的。
二月十五碧空萬裏。連柔暖的微風都帶着沁人心脾的百花甜香。
晴光耀人的好天氣,又正逢歲時八節之一最受女子喜歡的花朝節,水邊花間到處都是歡歌笑語,衣帶飄香。
此時,當朝最年輕清隽的探花郎,揚州世家的顏三爺顏廉,正在府中花園裏陪着孕期七月,不方便外出踏青游春的嬌妻賞花挂紅。
這二人男的俊朗,女的秀美,并肩攜手依偎在花前真是羨煞旁人。
小夫妻新婚一年,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
更何況這兩人門當戶對不說,還青梅竹馬,感情自然不是普通夫妻可比的。
Advertisement
未及弱冠的顏三爺小登科後金榜題名。妻子又順順利利懷胎有了至親骨肉,日子過得真是順心合意萬事美滿。
春和景明,小夫妻對着滿園花團錦簇,兩人你一句詩,我一句詞,溫聲細語間甜死個人。跟在後面的丫頭也是個個喜笑顏開為主子高興。
賞花評詩興致正濃,有個剛留頭的丫頭進來傳話。
正高興的顏三對妻子笑着示意了下,腳步輕快走了出去。
聽心腹小厮在耳邊低語兩句,眉頭一緊的他肅然收斂了笑容。
垂下眼簾沉吟了一會兒,低聲吩咐:“知道了,我這就去,你先下去安排着,謹慎點。”
看着貼身小厮穿出二門,長嘆口氣的他再回來園子又是笑如春風,走到妻子身邊溫聲道:“蓁兒,我有朋友突然到訪,你等我一會,安排完後為夫立即就來。”
三夫人蘇蓁此時正把五色彩紙粘在花枝上,為肚子裏的女兒祈福。
聞言嬌嗔一句:“那你快點回來,我等着你放燈呢!”
“好。”
他笑着應了一句,吩咐左右:“照顧好夫人,一會起風要給夫人披上披風,記住了!”
得到幾個丫頭笑眯眯應是,才大踏步出了園子。
空氣輕暖,花氣襲人。
本該在花園中歡喜賞花的蘇蓁,手裏攥着張普通紙條,抿緊了唇,只帶着貼身大丫頭碧雲步履匆匆行走在僻靜的青石路上。
繞過壁影,穿過垂花門,越過兩個洞門院子。
跟着的丫頭碧雲看主子面色凝重異常,一手扶着肚子有些氣喘,額頭也見了細汗,知道主子是雙身體吃力,咬着唇擔心不已。
可幾次上前勸說都被主子推開,她深知主子的脾性不敢強攔,心裏卻急到冒火。
暗罵不知道哪裏來的該死小蹄子,有什麽了不得的大事,塞給主子張莫名其妙的字條就跑了。
蜿蜒曲折的抄手游廊,斜角是條橫貫南北的長巷,窄窄幾十米很是逼仄悶人。
從這穿過去就是顏家靜心堂,供着聖人先祖的手書,是給那些犯了錯的子弟反省思過的地方,平時少有人來。
有古樹依在青磚牆角,茂盛樹冠下光影如星,點點落在突然頓住腳步的蘇蓁臉上晦暗不明。
她出身将門,不僅長得亭亭玉立,英氣秀美,骨子裏也帶着幾分男兒少有的殺伐果決。如今卻在進退間猶豫不決了。
碧雲看着主子臉上難得一見的躊躇之色,心頭一凜。
還沒等想出什麽,蘇蓁扭頭正色吩咐她:“留在這守着。”自己大步踏入院子,走到了靜心堂前。
給子弟反省的屋子自然不能雅致富麗,好在仆婦勤快也是窗明幾淨。
順着熟悉的男人溫柔安撫聲,女子低低幽幽的哽咽聲,她推開了西稍間的門。
明明暗暗的光影中,時光仿佛不再流淌。
屋中的顏三爺見了來人,再沒有了平時的鎮定從容,儒雅風度。
驚惶失措的一把推開懷裏人,慘白着一張臉半句話也說不出。
到是他懷中梨花帶雨的美人反應快。
看了兩人一眼撲倒在蘇蓁腳前哭求:“蓁姐,對不起,對不起,可求求你,求求你大人大量,你,你幫幫我們吧!”
蘇蓁雖然性子要強,脾氣也烈。驀然撞破丈夫與表妹私通,心下也是受不住。
竭力想保持鎮定,卻還是掩飾不住渾身發抖。
藏在袖子裏的手攥的死緊,長指甲幾乎把手心挖破才算穩下心神。
低頭看着跪在腳邊垂淚可人的女人,發白的唇冷笑一聲:“幫你們,你說說要我如何幫你們這對不要臉的狗男女?”
也不等人回話,她扭頭瞪向依然傻站着的丈夫,曾經深愛的竹馬。冰冷的眼神像是要将愛人千刀萬剮。
好半響才從牙縫裏擠出一句:“顏廉,你可真對得起我。”
被妻子一聲指責,才回魂過來的顏三上前一步,又被那冷冽的視線硬生生定在原地。
吞了吞吐沫他急切又無力的解釋:“蓁兒,你別生氣。你聽我說,我們不是在做什麽,我們只是在商量,真的再商量。”
再商量?商量什麽?
蘇蓁想着進來時看到的那副畫面。
纖柔的韓玉珠緊緊抱着顏廉的腰,小貓般輕顫。一雙哭的水漾漾的眼睛裏帶着無限的委屈嬌憐。
剛剛還和自己你侬我侬,對自己關懷備至的丈夫,大手在新人背上輕拍,語氣溫柔的哄着。
“別哭了,別哭了。一切有我,有我,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委屈的。”
想到此,她不由不屑的冷笑出聲,僞君子真夠可笑的。事到如今還想哄騙自己呢!
想到自己被他們蒙騙着不知道多少日子,做了多久自以為是的傻瓜。
撕心裂腑般的痛苦散去,只覺得被深深羞辱的蘇蓁心頭火氣升騰,不由嗓門大了起來冷嘲着。
“商量,在聖人祖宗面前,商量怎麽掩人耳目的偷情。商量,商量怎麽不知廉恥的私會。”
她這一大聲小氣,吓得不輕的顏三趕緊上前一步勸道:“蓁兒,蓁兒你別嚷。”
跪地的韓玉珠也哀哀求着:“蓁姐,求求你不要喊了。
夫妻一體,事情鬧出來還讓表哥怎麽做人。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你也替表哥想一想。
我們也是不想的,可事到如今我有了表哥的孩子。
嗚嗚嗚嗚......”
看着跪在腳下,哭的份外可憐可愛的韓玉珠。她一瞬間有些恍惚,懷疑自己的耳朵。
不由自語反問:“什麽?孩子?你有了孩子?是,是誰的?顏廉,你,你們無媒茍合了?”
見醜情徹底揭開,想到這事的處置怎麽也要妻子點頭。顏廉無法的低聲乞求。
“蓁兒,我,我當時喝醉了,我不是有意的。蓁兒。你原諒我一次,我以後什麽都聽你的好不好?......
我們就把表妹納進門來,生下這個孩子後,就讓她帶着孩子住到武陵的別院去好不好......
表妹也是無辜的,都怪我一時酒後無德。蓁兒我求你了。”
好一會,蘇蓁甩開胳膊上男人緊緊握着她的手,嗤笑一聲。眼底閃過一絲蔑視嘲諷,對跪在腳邊的人開口。
比剛剛的嘶喊低沉了很多的聲音,卻帶着冰刺樣的森寒。
“韓玉珠,你也知道我們夫妻一體,那還在這裏不知羞恥裝什麽可憐癡情。你給我滾。
還有你顏廉,還記得你當時求娶我時候的話嗎?
這就是你所謂的至誠君子,身不二色。如今你可真對得起我,真叫我惡心。
既然如今她在你心裏這樣的可憐無辜,那我就成全你們這對野鴛鴦。至于我們兩就一拍兩散,和離吧!”
誰也想不到她一句話不多說,不追問,不求解。張嘴就是撕破臉面的恩斷義絕。
雖然當今世道女子大歸,再嫁高門的人也不少,可她畢竟跟顏三情誼深厚,肚子裏又有了快要臨盆的孩子,怎麽會舍得和離!
可二人也都清楚蘇蓁的性子,向來是直率坦誠,說一不二。從不會做些拿喬,為難人的舉動。
聽了從沒想到的決定,不由雙雙傻愣住。
相比那個被甩開呆住的丈夫,韓玉珠更明白輕重。
婚姻和二姓之好,蘇家和顏家世代相交,要是這事鬧出來,真為了丈夫和她私通而夫妻反目。
她再難在顏家立足,就是做個體面的妾也是不能了。也許還會□□脆的解決。
駭然中,一把抱住轉身離開蘇蓁邁出的一條腿苦求:“蓁姐,不要,你不要走。你聽我們解釋。”
盛怒之下的蘇蓁本來大步轉身,這一下身子不穩勉強站住後,擡腿要掙開。
又驚又怕的韓玉珠死活不松手。
撕扯間,挺着大肚子的蘇蓁被韓玉珠好似無意的一推,哐當摔倒在地發出聲一聲慘叫。
還沒等一邊紮這手的顏廉反應過來,又是一聲尖叫。
機靈的韓玉珠看她摔倒,松了手也跟着叫到:“哎呦,我的肚子。”
看着面對變故呆怔無措的表哥,她腦筋一轉叫到:“表哥,別管我。蓁姐姐流血了,你快去找大夫。快去啊!”
完全沒了主意的顏三目光在妻子大肚子上掃過,驚懼不已的慌張答應着。
“哦,好。蓁兒你撐住,我馬上就回來。等着我。”
飛一樣沖出門去。
☆、第 2 章
六神無主的顏三奪門而出。
看着那咣當一聲撞開還在亂晃的門,剛剛還嬌嬌怯怯的韓玉珠說話的口氣大變。
憐憫中帶着隐約的得意,還很三分幸災樂禍。
“蓁姐,你沒事吧!你說說你幹嘛這麽大的氣性。都8個月了,還跟我撕扯。
要知道七活八不活。萬一孩子生下來一眼都沒看見這天這地,得多可憐。
這可是你頭一胎,要是真失了孩子,再傷了身子。
你大哥,二哥,侄子們又都戰死在了西北狼胡鐵蹄下,屍骨無存的。你以後和離了,無依無靠可怎麽辦好啊!”
本來腹中疼痛如絞的蘇蓁聽了這話駭然變色後,再顧不得碩大的肚子。
猛撲過去,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強撐着喊道。
“你說什麽?我哥哥他們怎麽了?戰死?我怎麽不知道。
啊......”
日影西移,紅霞漫天。
絢爛光影中,地上的綠草、青樹、粉牆、碧瓦都暈染上曼妙紅光。
顏家大院裏,本該下月盛放的海棠,春風中忽然齊齊綻放,霞光中越發的明豔嬌俏,風姿無雙。
匆忙慌亂準備的産房中,接生婆滿頭大汗不停的低喊:“夫人,用力啊,用力。”
守在産床前的醫女臉色,随着三夫人身下血流速度越發慘白。
七活八不活,母體刺激太過,孩子又大,胎位又倒置,情況壞到不能在壞。
醫女用力按了按産婦凸起凹陷不停動的肚子,扭身到外間小聲吩咐丫頭。
“我們是沒法子了,三夫人的情況眼看不行了。你快去問保大人還是保孩子?”
駭到面無血色的小丫頭風一樣沖到也是兵荒馬亂的院子裏,又飛一樣沖進來。
白着臉,喘着粗氣回複:“三爺,三爺說,說,保大人。”
保大人?
接生婆看着已經脫力,胸脯一起一伏進氣越來越少的産婦。
在看着小腳丫掙紮在母親腿間,不能順利脫出的孩子,咬了咬牙探進手去。
“啊,夫人不行了,暈過去了。快拿參片。
這可怎麽辦,夫人一點力也借不上,弄不好可要一屍兩命了。”
從幼兒園算起,受了十幾年唯物主義教育的若棠,如論如何也沒想到,人死後的情形,是這樣的匪夷所思。
以為自己已經死去的她,每天清醒時間不多。卻也曉得在黑暗裏已經無知無覺了很久很久。
聽不見,看不見,動不了。
但能感覺出應該是在水中沉浮着。簡直就是有思想,有意識的漂浮死人。
不知什麽時候開始,她耳邊不時回響着清脆女聲。
随着時間的推移,她的感知力越來越強。可就是沖不出這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水域。
惶惶中不停猜測自己的靈魂到底是到了哪呢?
孤寂久了,她開始向各路神靈不停祈禱能重見天日,終于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不知打動了哪一路神仙,感動于她要崩潰了的誠意。微微動了下恻隐之心,讓她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同時,也讓她脫離了此時的困境。
剛剛在水中她精神特別好,一下子耳朵伶俐到不行。
卻沒想到,是聽到了那麽一段妻子捉奸,可憐小三與道貌岸然丈夫仿佛狗血電視劇般的對白!
更猜想不到自己就是那撞見丈夫私通表妹,烈性要合離女人,肚腹裏的胎兒。
等到明白過來,自己竟然帶着記憶,投在別人肚子裏做了胎兒。卻已經顧不得讓她驚心又驚悚的事實了。
如今早産難産的母親千鈞一發,就要窒息的她只能拼命沖出去。
總不能第二次輪回轉生,不等呼出一口氣,就憋死在母親肚子裏吧!
那也太對不起懷着自己的母親,老天對自己重生的厚愛,還有這8個月膽戰心驚,孤寂如死的生活了。
真是吃奶的勁都使出來才沖出母體,再一次看到光線的若棠,用哇哇的哭聲歡喜的表示着:
新世界,我來了!
大陳歷35年,二月花朝,若棠再世為人。
裹在襁褓裏的若棠,不耐的蹙了蹙眉頭。
早在自己伯祖父氣急敗壞訓斥大伯的時候她就驚醒了。不過是懶得睜眼而已。
如今已經9個月的她。出生到如今,從那些不避諱自己的丫頭婆子,伯母嬸娘嘴中,已經弄明白了此身處地。
重入人間的若棠,此生投胎到了未曾聽聞的陌生朝代與大陸。
這是個雖然有三皇五帝,春秋戰國,老莊孔孟,卻是非她知道史載大陸。
更讓她驚訝的是,這個世界很多習慣、語言、用品都在鮮明的告訴她,這個大陸有當代的穿越者來過,還深深影響了這裏的一切。
想想自己投胎成這個時代的女孩,不吉的2月出生,又喪了親母。父親更指望不上。運氣真是夠可以的。
她父族顏家,是正經的書香世家。本朝就曾出過2個帝師,3位狀元,2位探花。
至于其他的什麽進士,舉人,更是枚不勝數。文名之盛,享譽江南江北。
子弟們個個是讀書的種子,就是不知道品性、德行都是什麽樣子。會不會各個都是表裏不一的虛僞君子。
不是她非把人往壞了想,現實的例子就擺在眼前。
顏家如今最耀眼,那個儀表不凡的謙和君子,少年成名的新科探花,正是害死她親身母親,毫無廉恥的父親顏廉。
那一天,她拼命掙紮來到人世未及清理身上血污,就被匆匆放進了此身奄奄一息母親蘇蓁懷裏。
那個被丈夫和表妹偷情刺激,撕扯中被推倒,又猛然聽到兄長親人戰死噩耗,連翻打擊難産的可憐母親蘇蓁。
只回光返照時柔聲叫了句:“娘的棠兒。乖女”就香消玉殒了。
之後她不過滿月,蘇蓁的熱孝未過,繼祖母韓氏就替顏三爺續娶了她娘家侄女韓玉珠為繼室。
一床錦繡紅被把那對奸夫淫|婦的醜事遮了個幹淨。
吃喝拉撒全都不能自主的她,也只能在心裏罵罵這些沒人性的禽獸人渣。
替那個無辜枉死的母親哀悼一番。
而在繼母韓玉珠得意洋洋狠捏她臉炫耀的時候,若棠也清楚了母親悲劇的根由。
揚州顏家,內3房外5房。自己父親是二房唯一嫡子獨子。如今的繼祖母韓氏卻是在父親4歲多祖父續娶的繼室。
她自己沒生下一男半女,為了後半生的好日子,也就一心為顏三。
而從小養在她膝下的顏三,對她也是如親生母親一樣孝順恭敬。母子感情很好。
這個繼祖母韓氏娘家也是官宦人家,可跟顏家這樣的世宦大族沒法比。
在3年多前,本家又遭遇戰火,幾乎滅族。如今更是雲泥之別了。
那場戰亂裏,韓家只有一個侄子,帶着懷有孕的大嫂和小妹韓玉珠逃出來。
一路上歷盡辛苦投奔到姑母這裏。
至此韓家算是徹底落魄了。
她侄子小聰明還行,卻是文武不成。只從她這裏拿了本金,在顏家庇佑下開了間筆墨鋪子為生。
那後生下來的男孩如今不過2歲。要看出資質,等待長成振興家業卻也還要十幾年後。
而當時已定親即将出嫁15歲的韓玉珠,在知道未婚夫家也糟了難後,也只能無助傷心的大哭一場。
心疼她的嫡親姑姑,二老夫人給她留在了顏家自己身邊作伴。
她孝期滿後,在外面找婆家連一些高門庶子都不願意結親。就是那些靠着顏家生存的旁支都委婉的拒絕。
那些願意做親的家世,怎麽都逃不出一個正經大丫頭都沒有的寒門祚戶。
人才、相貌都是一等一的韓玉珠也明白。
那些說什麽她無父無母,介意她訂過親,未婚夫身死命太硬。
又暗指她一路逃難過來,是否清白之身,不答應親事的,不過都是借口而已。
自一百三十年前,張皇後借外戚之力女主臨朝稱帝,九州民風就越發的開放。
就說如今,經歷過烽火亂世百多年,男女大妨,傳統禮教,各種忌諱約束早就形同虛設。
女人的貞潔,清白誰還在意。
當今天子生母是出身最低等的軍中營妓。
權勢滔天的廣安王側妃是被強擄去的敵國王爺妻子,不還是得寵的天下皆知。
更別提那些幾番改嫁,公然養面首的公主貴女們了。
不過是江南文人,名門世家更在意些虛名。
真說到底,只是嫌棄她家落魄了,人沒有靠山,沒有嫁妝,沒有讓婆家可以在乎的利益,才是那些人家在意的拒婚的理由。
做慣了千金小姐,除了逃難半點罪沒受過的韓玉珠。
看着家裏因窮,二十多還沒娶妻的哥哥。
需要銀錢讀書立業的侄子。
每天熬夜刺繡換錢貼補家用的嫂子。
再看看雕梁畫棟,仆婦們都穿綢帶銀的顏家。沒有好出路的她就有了歪心思。
尤其是聽說要定下的未婚夫不僅家境一般,還是個結巴的時候,她就狠下了一條心破釜沉舟。
反正也沒有更壞了。
不是嗎?
也是在姑姑的默許幫襯下,她到底和已經娶妻成親,心軟又風流俊秀的探花表哥,有了一夜露水姻緣,成就了好事。
還有了讓表哥放不下,作為進門依仗的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 求親們收藏我啊!啦啦啦!
ps。不會寫女主小時候,幾章解決完奸夫淫|婦,女主就會直接長成豆蔻少女的!
☆、第 3 章
跟表哥有了夫妻之實,還懷了孩子的韓玉珠,在最初原本只想着做個貴妾。
想着将來生了男孩,好好教養有個依靠。
在依靠親生姑姑支持,心軟表哥的憐惜愧疚。
怎麽也能跟出身武将家,沒有什麽心機的蘇蓁在小家裏平起平坐,分庭抗禮。
也能好好拉扯把娘家,卻沒想到自己運氣是那麽好。
那天她不過是想把事情鬧出來。
讓猶豫不決的表哥無法推拒,求着、逼着蘇蓁答應擡自己進門而已。
哪知略施小計,讓性烈如火,單純驕傲的蘇蓁看見她撲在表哥懷裏哭訴留下孩子的情形。
命衰的蘇蓁竟一下難産死了。還早産生了個二月裏陰氣重,刑克父母的不詳女兒。
她韓玉珠到底八擡大轎,明媒正娶嫁給有玉郎之稱的翩翩探花,做了正室夫人。
肚子裏的孩子也成了嫡出。真是天大的好運氣!
得意非凡的韓玉珠這些憋在肚子裏的話,沒有人可說,也不敢說。
只好一股腦傾訴給了她以為什麽都不懂的若棠耳朵中。
當然,炫耀時掐,擰的小動作也不少。
若棠算是很糟了些時候的罪。
好在大伯父是個好的。
在發現不對頭的時候強硬把她抱到了大房照顧。
可惜,盡管亡羊補牢,大伯還是沒讨了好。
這不正挨罵呢!
猛的一拍桌,洪亮的罵聲再次響起
“糊塗,老三不知道事情輕重,你也不明白嗎?
原配發妻去世不到一月就續娶,娶的還是落難過來在我們家寄居,已經在議定親事的表姑娘。
別說和蘇家幾輩子的情誼算是完了。
真鬧出來,還怎麽讓我們顏家在士林中立足?怎麽還好意思說什麽詩禮傳家!真是氣死我了!”
此時,把若棠抱過來看後,怒火滿腔喝罵兒子的伯祖父,正是顏家如今老一輩掌家。
他在大半年前,帶着幾個能幹的侄子輩去了江北辦事。
家裏留守,能說上話的大伯父,沒想到二房老婦人會趁他出門時匆忙給韓玉珠娶進了門。
幾個小輩的,又礙着她祖母的輩分|身份,顏三的态度,沒法強硬的阻攔,才鬧出熱孝娶親的醜事來。
跟自己親生兒子痛快發洩一通的顏老太爺,終于坐下喝了幾口茶,平下心來。
眉宇間淡淡的倦色卻遮掩不住。
他是看着家裏這些子侄們長起來的,又怎麽能不知道孩子們各自的性情。
瞧了眼旁邊被罵的灰頭土臉的兒子嘆口氣。
略思忖了下,吩咐外面的貼身小厮:“去叫老6過來。”
又像是跟兒子解釋一般,放緩了語氣。
“知道你為難,可你想想。你3弟年輕,又一心撲在學問讀書上。
別說是一些壞了心思女人的心機手段,就是很多人情往來也不是很通透的。
不然我們家也不會再他得了探花後,找借口讓他先回家不入仕。
本來想着我帶他游歷一番,吃吃苦,見識見識三教九流,各地民生在去當官。又偏趕上江北有正事。
那韓氏小門小戶,一路逃難出來見過,受過的多了。
還不是一勾手,幾句好話,就能把血氣方剛,女色上沒什麽經歷過的老3給騙的溜溜轉。
雖說這些年戰亂不斷,什麽禮義廉恥,失貞改嫁都無所謂了。
可就憑她引誘老三無媒茍合,不知羞恥弄出個奸生子來,又心術不正引你弟妹去看她和老三的亂事氣到早産,難産,我們就不能讓她進門的。
我也知道如今世人不在乎這些了。
可你要知道娶妻不賢禍三代,言傳身教才是關乎我們家後代子孫的大事。
她的先例一開,以後的家風還怎麽正。底下的小輩們有樣學樣,顏家不就要從內裏朽了。
要知道我們家能立足江南百年,靠的可不僅僅是學問才名,更多的是規矩。”
聽到這裏若棠到是有些佩服,怪不得顏家歷經幾朝,這麽多年屹立江南不倒。
家風正,子弟争氣守規矩,這當家人頭腦也清明。
就不知道如今他要怎麽給自己那個混賬父親收拾殘局。
放下茶盞,顏老太爺帶着譏诮冷哼一聲:“我們家從來沒有娶妻不到三年就納妾的。更何況像她這樣有出身,跟婆婆有親的良妾。
而且就算納,也不可能讓妾室先于正室有孕這種亂家事發生。
她在我們家住了3年多,怎麽能不知道規矩?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包藏着什麽禍心,誰又知道呢!
你當時哪怕是頂撞長輩,也該當機立斷,把她送走。
如今這人娶進門了,孩子對外面說7個月早産。
可趁亂離府蘇家那兩個陪嫁過來的貼身大丫頭,到現在也沒個蹤影。就怕這醜事早晚要鬧出來,哎!”
看風塵滿面的父親暴怒後又憂心忡忡,想說三弟其他糟心事的老大猶豫着沒開口。
卻不知道不過想拖一時,卻給三弟最後的機會也毀了。
“伯父,大哥。”顏六推門走了進來。
說的口渴的顏老太爺又喝了口茶,沖着走進來的老六點點頭。
閉眼睛偷聽的若棠,感覺有大手在自己的臉頰上輕輕拂過。
是六叔。
“這丫頭睡的真香,一點不象不足月生下來的。這精致的眉眼到是跟三哥象極了,随我們顏家。怪不得生在花朝良辰,長大定是個漂亮丫頭。”
很介意孩子出生八字不好的顏老太爺,聽了這話火氣下了不少。
“嗯,是個乖巧的,誰抱也不哭不鬧。我已經給她起了名字就叫若棠。畢竟是你三嫂的意思,又是遺言,就做了大名吧。”
“也好。這孩子要不是早産,可不該出生在海棠明豔正盛的時候。
迎風峭立,明媚似錦的富貴國豔--花中仙。
嫡枝長女這名字寓意實在不錯,以後的妹妹們也沾光了。”
聽了六叔這話小嬰兒的她凜然一驚,今生的名字竟然和自己前世相同,難道只是巧合?
看孩子說了會閑話,三人說起了正事。
當初韓玉珠使計,刺激蘇蓁摔倒早産,說她哥哥們戰死,戰敗的話不是假的。
她幾位兄長确實戰死沙場了。
不過蘇家的頂梁柱,老大,也是據守益州的漢中王蘇元正,在亂軍中跌下馬後,被幾個近衛舍命背出,僥幸得以逃脫生還。
他被部下掩護着藏于山中養傷,養病。又悄悄逃到邊城糯牆鎮暗中整理殘兵。
明面上卻放出假死的消息,讓得意忘形的狼胡慢條斯理搶掠勝利成果。
幾個月後,蘇元正麾下有張儀之才的幕僚朱志為,跟着幾個高手潛行到也跟胡人世代征戰的涼州。
以三寸不爛之舌說動了一直坐山觀虎鬥的涼州王帶兵來援。
兩軍左右夾擊合力破了胡人數十萬大軍。
收回了幾座邊境重鎮不說,還追殺兵敗如山倒,瘋狂潰逃的胡人數千裏。
一鼓作氣蕩平了他們六座城池。逼得罕王帶着祖宗牌位逃離王庭。俘獲兵馬糧草,財物奴隸無數。
此一戰,胡罕王庭元氣大傷,益州起碼可安定發展十年。
可蘇家能征善戰的二爺,五爺并幾個嫡枝小将軍都葬身在了冰泉草原,屍骨不見。
主帥蘇元正戰後面對只找回來的兄弟子侄盔甲,心傷過度噴了心頭血。
京都太後封賞的旨意都沒應,全軍缟素,一路飄白打着招魂幡回轉家鄉。
也正因為漢中王的兵敗變為大勝凱旋。
當初顏老太爺知道侄子這件風流事時,只氣憤罵兩聲無知婦人,有辱門風。
才變成如今剛剛到家,一口熱飯熱湯也沒入口,就如此心急火燎的跟子弟們商量。
生怕那個殺神,為了妹妹跟顏家決裂成仇。
當初他們都以為蘇蓁家沒了替她說話做主,能跟顏家計較抗衡的人。
也的确,在蘇蓁死後,顏家要續娶韓玉珠,蘇家上門吊唁的人并沒怎麽大鬧騰。
留守漢中處理政務焦頭爛額,又擔心大軍戰敗,也有私心的蘇元正庶出三弟,蘇元明。并沒有給這個妹妹太出頭。
倒是交州将軍的夫人,蘇元正的大妹妹,派人過來責問還留下兩個嬷嬷照顧遺孤。
可她不過是個內宅婦人,雖是正室,卻并不受寵。哥哥戰敗,更失了靠山,又有什麽可懼。
但眼下蘇元正回來了,還大勝而歸。顏家可就麻煩了。
好在那蘇家一門,這場大戰裏嫡系男丁就死了四個。
顏老太爺想着身為當家人,怎麽也要先做完白事,才能騰出手來找顏家理論。
他們還有時間,好好的商量,找找說和的人。
不知道蘇蓁真正死因的他們,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還在想蘇元正不會鬧得太過。畢竟他嫡親的妹妹确實難産而亡。
再說還有這個小外甥女留在顏家呢。他再疼妹妹,也總要考慮考慮妹妹唯一骨肉的将來吧!
眼下最要緊的,就是好好教教那個不通時事,只會讀書探花郎的嘴。
可別到時候,再說出很麽不合時宜,難以挽回的話來!
☆、第 4 章
嬰兒若棠已經從照料自己丫頭嘴裏,知道自己外祖家的事情。
她并不在乎如今被父族當成談判的籌碼。反正眼下還站立不穩的她,擔心也沒用。
不過,如果大舅舅蘇元正真的來了。她要不要想辦法跟他走?
離開這個喝口奶都提心吊膽的顏家。
離開歹毒心計的繼母,心懷叵測的祖母,還有懦弱糊塗的父親呢?
自從那個嬌嬌柔柔很符合小白花樣的繼母進門。
身為繼女的若棠就被理所當然接到她這邊,用着些她安排的人照顧着。
那個繼母後來安排的奶娘,以為若棠不知事。
幾次趁着屋裏沒人的機會盡興的喝濃茶,吃口味重的大肉,藥膳。
一邊喝冰鎮的綠豆湯一邊就要給她喂奶。
夜裏還開窗,揭開過她的小被子,肚兜兜。
這可是嬰兒夭折率過半的時代,拉一場肚子就能要了她的小命。
這些不着痕跡,留不下把柄的法子對嬰兒來說全是致命的。
一向安靜乖巧的若棠,為了這次來之不易的投胎,每次無能為力抵抗時,只好放生大哭到差點斷氣。
又閉緊嘴巴,堅決不吃那個乳娘奶。引來人後更死活不讓那個乳娘抱。
三兩次以後,姨母留下心有懷疑的老嬷嬷,求了長房大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