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抽簽
紫色曼陀羅?
有些耳熟。
不過她也就是順嘴一問,對自己的身世也不甚好奇,便丢開此事不理了。
第二日上值,又到了抽簽決定差事的時候。黑心抄着手就往陰司拘靈閣去,剛到那就覺着今日情況有些不妙。幾位到場的同僚面色古怪,彼此瞎遞眼色,紛紛露出焦慮的神情。古人說得好,前車之鑒不可忘。這幫人為了閻流光曾給她穿小鞋的事她分分鐘不敢忘記。立刻上前拉了早到一步的陸清奇問:“什麽情況?”
陸清奇見她來了趕緊低聲道:“上頭派了一個棘手的差事下來,說是要去北溟拘一個千年大妖的魂魄。據說這貨法力高強異常難抓,且已經死了好幾天了,這魂魄都不知躲哪裏去了,大家都不願跑這趟差事。何況北溟路途遙遠,咱們鬼門關在那不設卡口,一來一回少說也要四天,縱然好運氣拘到了,回來路上還得防着魂魄跑了。”
黑心不明白了:“既然這妖法力如此高強,怎麽好端端死了,再堅持堅持飛升成仙也不是不可能呀。”
“可不是說嘛。”陸清奇一臉八卦,“這貨就是飛升渡劫失敗被九道天雷給劈死了,而且還是第八道給劈死的。你說這妖的怨氣能有多大?現誰去拘它可不正中刀口上嘛。別魂沒拘到,反倒自個給被打散了。”
“那這樣的狠角色怎麽派我們去,黑白無常牛頭馬面呢?”
陸清奇湊到她耳邊道:“我聽吳鬼頭說最近他們常念叨事太多精力不夠,要咱們陰司多培養人才。總之你別為了做人才白白往上湊,這種事說不好就成了替死鬼。”
黑心深以為然,不過環顧周圍,今日到場的人少說也有三十幾個,她不信自個運氣能這麽差,倒也安定不少。
時辰到了,吳鬼頭宣布抽簽。衆人圍了上去,誰也不敢第一個下手去抽。恰在此時有人經過把頭一探,“咦”了一聲:“這麽熱鬧?”
黑心一瞅,暗暗兩眼一翻,不過也不敢太過明顯,往角落退了幾步。
吳鬼頭見他來了,立刻拍馬迎上:“什麽風把您吹來了,快裏邊請。”
閻流光提着袍角就踱了進來,狀似無意瞥了眼角落裏的影子,轉頭問:“這是怎麽回事,個個都杵在這,不用做事了?”
吳鬼頭深知閻流光愛挑刺的毛病,不敢隐瞞,一五一十彙報了個清楚。但顯然這樣也沒能讓他滿意。只見他皺着眉頭,訓斥道:“就為了這點小事便各個猶豫不決,耽誤了拘魂可是大罪。若是我父君怪罪下來,連本君都保不住你們。”
一番威吓吓得衆人冷汗直流,誰也不敢辯白。只聽他話鋒一轉:“也罷,就讓本君來幫你們一把。”他朝着吳鬼頭伸手,“來,把拘魂牌給我,你們輪流到本君手上來取。本君倒要看看有誰敢躲着不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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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心頓時有些不好的預感,有心想趕上前趁亂去搶下一支,卻不料衆人都有這個想法。頓時一哄而上,輪到她時閻流光手上還餘兩支拘魂牌。只有她同陸清奇還未抽到手。
這時衆人都已經取了簽子看,皆互相詢問,發現都只是普通拘魂牌,不由慶幸。
陸清奇見狀倒抽一口涼氣,思索半晌索性上前把兩支拘魂牌都取了來,随意塞了一支給黑心,道:“不用怕,若是你抽到了我同你換。”
黑心看了一眼目不斜視的閻流光,反倒淡定了,語氣淡淡卻字字清晰道:“不用換,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若是我抽中了合該是我的命數。”
說罷将拘魂牌翻面打開。
‘蛇妖朱砂,年一千八百七十五歲,斃命于天雷劫,葬身之地為北溟滄海以東二十裏一處礁石下。’
下面還破天荒地寫上了四字友情提示:萬萬小心。
真是謝謝陰司的文吏了,難為寫這拘魂牌已日理萬機,還要寫上這樣溫情的提示,委實令她動容地想問候下他的祖宗。
陸清奇看着自己的拘魂牌還有些不相信,搶過她的看了又看,問道:“你果真不換?這妖年紀做你太奶奶的太奶奶都有餘,你必然不是對手。”
黑心安慰他也順道安慰自己:“你都說她可以做我太奶奶的太奶奶了,說不定已老态龍鐘。陸兄應祝福我手到擒來才是。”
陸清奇點頭:“我就道你不是一般人,可見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這些苦心志勞筋骨的事需得經歷一番方得大業。你放心,我必定會時時注意你的氣息燈,若有異動定第一時間趕來支援。”
“好。”她想了想又補了句,“那你可得時時警醒着些,莫讓我的燈滅了。”
衆人抽到拘魂牌紛紛出去辦差了,黑心因路途最遠需做些準備,因來回至少也要四天,這天亮前歸來的規定可暫時不作數。她上前點上氣息燈,閻流光卻還未走,走上前看她點燈,說道:“本君是否應當恭喜你,上次你還說要盡心為冥府效勞,這下便有了如此良機,真乃可喜可賀。”
黑心專心致志點燈不理他。他自覺沒趣,圍着燈轉了轉,吹了口氣,頓時引得一大片燭光搖曳不止。她轉頭瞪他:“君使,這些乃各使者的氣息燈,你若吹滅雖不攸關性命,但也會讓正當值的使者感到不适,此舉甚為不妥。”
閻流光眯了眯眼。他十分讨厭她這般一本正經教訓的口吻,當下冷笑:“你不就是記恨本君攪了你的姻緣麽?有什麽火氣盡管朝着本君來,這般指桑罵槐做什麽。”
“卑職不敢。”
“你是不敢。”他睨了她一眼,冷哼道,“本君尚未成親,你如何敢先嫁人。”
這種不講理的論調她已聽得耳朵長繭,早已見怪不怪。心想就你這個德行青娥公主如何看得上你,想來她這輩子都別想覓得良人了。
點完燈嘆了口氣,轉頭朝他拱手道:“卑職這便要去北溟了,不知君使還有何吩咐。”
閻流光負袖朝外走,道:“現在尚沒想到,不過此途遙遠,待本君想到再同你說。”
他向前走了幾步卻未聽見身後的動靜,回首一看卻見她還定在原地,目光略帶防備地看着他:“君使這是何意?”
他呵呵笑了兩聲,仿佛此刻才想起還有話沒說清楚,看着她的眼睛裏滿是賊光:“本君還沒告訴你麽?此番本君也要去北溟辦事,正好一同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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