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當頭棒喝
“考上了!考上了!”綠琪欣喜若狂的沖回侯府裏,開心的跟田氏和孟光朝回禀結果,也驚動了其他的人。
孟光朝和田氏都愣了一下——沒道理啊,即便體考順利考過了,哪還有文考的答卷需要批閱,算一算時間,十天半個月才能知道結果,怎麽就知道考上了?
綠琪激動道:“侯爺夫人有所不知,二小姐這次幹了票大的!三門體考二小姐一樣也沒選,而是舞了一曲驚為天人的‘仙子下凡’,聖上贊不絕口,又有昇陽縣主與五殿下力保,将聖上哄得龍顏大悅,當場就詢問起二小姐的文考情況,主考官們不敢怠慢,立刻取來了二小姐的文考答卷,侯爺和夫人猜怎麽着?”
孟光朝高深莫測的眯起眼睛。
田氏忍不住捂胸口:“這丫頭……不是又寫了什麽奇怪的句子吧?”
綠琪撲哧一笑,極力忍出規矩的模樣,“夫人多慮了,小姐的文考答卷呀平平無奇,全無體考來的驚豔,皇上看完之後便道,小姐生了一副聰明模樣,可是寫文章的功力還不如昇陽縣主十之一二,這必須得進最好的流輝苑好好教導,否則日後出來了,可是要給侯爺丢臉的!”
田氏一驚。
這麽說,她不僅考進了族學,還真的進了流輝苑!?
孟光朝伸手摸摸腦袋,好半天才憋出一句:“那日她在穆陽侯府不是挺能說的麽,這會兒怎麽就平平無奇了。”
田氏立馬瞪了他一眼:“眼下這樣最好,莫要再生事端才是道理!”
孟光朝看出夫人心情大好,說話也少了幾分顧忌:“說到生事端,我可記得夫人之前那副無所畏懼的樣子。難為本侯為了夫人一句話,早早地就做下了不管什麽黑鍋都往自己身上背的準備,夫人現在說這種話,本侯可委屈了啊。”
田氏笑出聲來,給了他一拳:“難道是我想生事嗎?還不是那孩子神神秘秘的,做娘的能不好好為她盤算嗎?”
孟光朝聽着田氏情急之下說出來的話,只覺得窩心,他一把将人抱住,笑着哄逗:“是是是,本侯無能,事事都要夫人操心,實在是汗顏。”
田氏現在沒這個興趣跟他胡攪蠻纏,問起了綠琪一些體考的細則。綠琪不敢隐瞞,事無巨細的都交代了。
夫婦二人越聽越沉默。
孟光朝:“你是說,這件事情是昇陽縣主幕後操控?是她給聖上的一個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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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琪撓頭:“小姐是這樣說的,至于五殿下那一頭,他與咱們侯府本就有淵源,這個時候幫幫小姐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這也有道理。
五殿下回朝之後沒多久就去了淳王府,孟光朝多番打聽都沒打聽出個緣由來,從貴妃宮中倒是得出些說法,可是他不信。原本想着靜觀其變,看看是不是淳王府這邊有什麽想法,現在看來,五殿下未必對侯府設防,否則不會這樣幫雲娴。
田氏想的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之前昇陽來跟她求過人情,希望幫她的一個好友引薦,尋一個能入族學聽課的恩師。
如今昇陽真的幫雲娴考上了流輝苑,于情于理,她也該兌現諾言才是。
此外,還有一個念頭忽然蹦進了她的腦子——
當年質子夫人就是與吳國的一批歌姬舞姬一起被送過來的。
質子夫人貌若天仙,當年的聖上對她無法自拔,多少與那一舞傾城有關系。
五殿下身為夫人的兒子,或許知道一些母親的事情。皇上尚且對夫人念念不忘,而今若是能有五殿下的指點,給了雲娴一些方向,讓皇上一看便驚豔喜歡,也不是不可能的。
田氏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想到這些,她覺得自己還想到了什麽,只是這一時半會兒的有點轉不過彎來,加上府裏陡然熱鬧起來的氛圍,她索性将那沒想到的事情暫時放下。
……
榮安侯府庶出的二小姐成為本次入學考試的大贏家的事情當天就傳開了。
拿到聖上親筆寫下的文書時,孟雲娴有點不知今夕是何夕的茫然感。
這、這就辦到了嗎?
有很多人來祝賀她,就連一些之前待考時候兇巴巴的小姑娘也一臉豔羨的來套近乎,孟雲娴一時間脫不開身,回頭望去的時候,早已經不見了周哥哥,甚至連昇陽縣主都不曉得去了哪裏。
因為體考還要繼續,她并不是最後一個,加上府裏已經來接,她只好收起自己的文書,趕緊回去告訴父親和嫡母這個好消息。
今日是個熱鬧的好日子,孟光朝捧着她的入學文書,反反複複看了好幾遍,心情大好想要喝酒。
田氏也讓下人準備好酒好菜,看着孟雲娴的眼神都多了幾分欣賞與慈愛。
阿茵和阿遠更不用說,一想到二姐姐踢毽球厲害,阿茵喜極而泣,懇求她以後一定要與她一組,踢垮族學裏的那些球霸!
孟雲娴還沒進流輝苑,就已經從弟弟妹妹的口中聽到了無限的美好,心裏怎麽都是美滋滋的。到了晚飯的時候,瞿氏和曹氏給孟雲娴送來些禮物,瞿氏送的是一個精致的荷包,只說是楚绫親手繡的,賀她考上流輝苑,曹氏送來的是一套毛筆,無論材料還是做工都是上乘,一問才知這是二叔親手做的。
孟光朝直言客氣,本想請兩家都出來用飯,可是曹氏和瞿氏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客氣的婉拒。
田氏看在眼裏,破天荒的什麽都沒說。
孟雲娴實在是太開心了,就像是實現了一個很難的夢似的,晚飯都多吃了兩碗。
晚一些的時候,淳王府派人來接孟雲娴,說是昇陽縣主也為她準備了一個慶功宴。田氏一聽是昇陽派來的人,趕緊命府裏的人準備了厚禮,跟着孟雲娴一并去了淳王府。
沒想孟雲娴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人求見田氏。
“夫人,來人說……出了些狀況,一定要面見夫人。”
……
淳王府的确準備好了接風宴,但是顯然不是昇陽準備的。
看到一串每一顆仿佛都有石獅子眼睛那麽大,圓潤飽滿泛着瑩光的糖葫蘆時,孟雲娴捧臉叫了起來,興奮不已的接過。
“我好久都沒有吃到這個了!”她雙目放光,将冰糖咬的咔嚓響,吃的津津有味。
周明隽笑着,與她并肩坐在一起,時不時地伸手接一下從她嘴裏掉落的碎糖渣,這時候她會飛快的從他手裏撚起糖渣一口吃掉。
糖葫蘆吃的很盡興,孟雲娴舔舔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周明隽一眼:“周哥哥,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周明隽眼中一絲好奇都沒有,但還是順着她的話發問:“什麽?”
孟雲娴有點不好意思,畢竟真話說出來可能會有人傷人。
“其實,我的體考抽到的是毽球。”
周明隽挑眉:“哦?那不是很好嗎?”
“重點不是這個!”她擺擺手,一本正經道:“之前,你告訴我體考還有第四種選擇,雖然這支新舞我咬咬牙能跳下來,但是它畢竟不是體考的題目,所以我心裏還是存着猶豫的。”
周明隽若有深意的笑着:“既然抽到了毽球,直接考試不是更好?在當時那個情況下,結果更為重要,于你而言,最有把握的才最讓你安心吧。”
“那不一樣!”她極力反駁,但是又說不出周明隽那樣擲地有聲的辯駁之詞,只能嘟囔道:“反正就是不一樣。”
雖然在那一刻猶豫過,不确定過,甚至因為緊張冒出許多的猜想來——一個是十拿九穩,一個是埋頭苦練狠下功夫可誰也不敢保證萬無一失,說不定剛剛起個頭就會被叫停然後趕出去。
到了那個節骨眼,明明告訴自己就是沖着最後的結果去的,不知怎麽的還是放棄了一早被奉為最好結果的毽球。
如果一定要一個答案,那大概就是——
“因為我相信你。”她轉過頭,對着周明隽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周哥哥你英明神武,無所不能,你比萬無一失還要萬無一失!”
她自小就是這樣,嘴巴甜起來能把你誇得自己都不認識自己。
周明隽忍俊不禁,雙手向後撐着身子,模樣慵懶:“我謝謝你了。”
她看着他的側顏,想到今日的順利,又一個人悶頭笑起來。
周明隽無聲的看了她一眼,有些話到了唇邊,還是壓了下去。
只要她好好地,任何事都無所謂,讓她開開心心便是。
……
孟雲娴考上流輝苑的消息傳到了魯國公府那邊,二表哥田允然派人來遞帖子,說是要在老地方給她大辦一場,請些朋友來為她好好慶祝,也順便給她入學之前多眼熟眼熟幾個同窗。
她這幾日被沖昏了頭腦,人生第一次覺得開心的能找不到東南西,加上孟光朝和田氏也有心讓她好好放松,也不加以管束。孟雲娴覺得自己能一直撒歡到明年開學,直到昇陽縣主派人來請她。
孟雲娴對昇陽縣主心存感激,想也沒想就準時赴約。
天已經很冷了,這一次昇陽縣主竟然沒有選精致素雅的小別苑,而是挑了一處臨着街道的酒樓,寒風呼呼地往裏灌,剛上好的熱茶片刻就涼了。
“來了。”昇陽縣主對着她柔柔一笑,不知道為什麽,孟雲娴覺得這個笑叫人怪不舒服的。
“你這幾日可是京城的紅人,人人稱羨,還不是誰都能見得到的,如此看來,真是給我面子。”
孟雲娴不知道該怎麽回複。
“昇陽縣主是不是有什麽話要說?”
昇陽笑了一下:“我能說什麽呀,你近幾日聽到的話,左右也不過那麽幾句,多我這一句也不多。”她眼神一飄,往街道的方向看過去。
孟雲娴下意識的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竟見到一個眼熟的人。
是個又黑又瘦,一身素色棉裙的姑娘。
“是她……”孟雲娴認得她,那日體考,她就是那個哭着的小姑娘!
可是又好像有哪裏不對。
她這才發現昇陽選的位置是在一個分岔路口,視野極好,那個姑娘帶着人推着車,車上載着一車物什,停在了一戶人家門口。
小姑娘與門仆人交談幾句,仆人立刻請了主母模樣的人出來,而主母身邊還跟着一個打扮精致的姑娘。
精致姑娘一看到黑瘦姑娘,忍不住嘲笑起來:“許茹蘭,你可真夠厚臉皮的,你們家都丢人丢到這個地步了,居然還有臉抛投露面的,你們姐妹沒被你爹打死嗎?”
黑瘦姑娘叫許茹蘭,她神态平靜,沒有一絲波瀾,好像精致姑娘諷刺的不是她似的。
主母大抵不想讓自己的女兒跟許茹蘭多說話,東西點算清楚,讓仆人搬進去之後就帶着人進去了。
“等等。”
小姑娘回過頭,掏出幾塊碎銀子,打發乞丐似的丢到了許茹蘭的面前:“按照規矩,送祿的差人是要打賞的,天兒冷,也不知道你要送到幾時,本就長得難看了,趕緊買幾塊熱乎的馍捂捂你那更難看的手吧。”
許茹蘭垂眸看着自己腳下的幾個碎銀子,等到那母女二人進去了,她彎腰把銅板撿起來,對着跟自己出來的差人一笑:“大家分了吧。”
幾個差人也不客氣,瞬間将銀子分了。
許茹蘭立馬帶着人往下一家走。
孟雲娴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站在不遠處,悄悄地盯着這一幕。
昇陽的聲音就是在這一刻響起來的:“許家這對姐妹,也算是自作自受了。”
孟雲娴望向昇陽:“縣主此話何意?”
昇陽是笑着說的:“在朝為官,自然要拿俸祿。照規矩,地方官員的俸祿由官員自己前往所在的州縣固定的倉儲領取,京官本也該如此,但他們嫌累,便請戶部的差人親自送上門,再予以賞賜,免了自己走一趟。可是你該曉得,京城權貴如雲,發放俸祿一事看似簡單,實則需要掂量的事情太多,也容易得罪人,此事本該是戶部下司農寺來負責,可後來司農寺被戶部分離出來,自成一署,如今的寺卿名喚許厚德,方才那個小姑娘,就是許寺卿的雙胞姊妹之一,許茹蘭。”
孟雲娴愣了一下,仿佛猜到了什麽:“雙、雙胞姊妹?”
……
事實證明,孟雲娴的第一反應沒錯,許茹蘭的雙胞姊妹叫做許茹心,當日的體考,本該是許茹蘭前去應考,可是那一日她病倒了,許茹心便去替考。
沒想到許茹心不僅被發現是幫姐姐替考,還作弊了,眼下朝中最反感作弊一事,監學寺查明此事,取消了許茹蘭姐妹的考試資格,終生不得入族學。
孟雲娴心裏一咯噔:“作、作弊?”
昇陽端着姿态,神情漸漸變得正經起來:“是啊,作弊。”
她的眸子裏多了幾分銳利,直直望向孟雲娴:“她被抓替考本就是大罪,還嚷嚷着說是她并非主謀,是妹妹你幫她的。”
孟雲娴整個人一震,終于從這幾日近乎忘我的喜悅中清醒了過來。
她忽然轉身,似乎是要追上去。
“站住!”昇陽厲聲呵斥,竟真的呵斥住了她。
她回過身,有些心虛的解釋:“不、不是這樣的。當日我的确是抽到了毽球,可是我心裏并不想放棄連日來的苦練,恰逢身邊那個小姑娘哭得傷心,說她只會踢毽子,并不懂得跳舞,而她抽到的又是雲仙舞,因為那一日,只要我按照周哥哥的計劃來,無論抽到什麽都是一樣,所以便将自己的條子給了她……我真的沒有想到會這樣。”
昇陽慢慢走了過來,嚴肅的臉上忽然溢出一絲笑來,當真喜怒無常。
她親切的抓住孟雲娴的手,格外的有力道:“原來你是擔心自己會被牽連啊?傻妹妹,你可千萬不要被這些事情掃了好興致。其實啊,那小妮子胡嚷嚷的時候,已經有許多人站出來為你作證,大家都知道你是清白的。”
孟雲娴像是在聽一個笑話:“我……清白?”
昇陽眸子亮亮的:“對呀,你就是清白的。正如你所說,那一日你只是遵守了我們的約定,沖着給聖上一個‘驚喜’而去,不管你抽到什麽都不重要,所以那紙條對你來說自然也無所謂,有人親眼看見許茹心趁你不備偷走了你的紙條,前一刻還哭兮兮,後一刻便眉開眼笑,大家知道你是無辜的,那小妮子替考已經是大罪,當然能咬一個是一個。”
“這件事情我知道,五殿下知道,你母親也知道,可是大家都相信你,你沒事的。”
她摸摸她的臉,笑容刺眼:“看把你吓得,怪叫人心疼的。”
昇陽縣主的一反常态,讓孟雲娴漸漸地平靜下來,她看着她許久,忽然道:“可是縣主看起來并不像是在安慰我。”
昇陽的眼眸裏閃過一絲意外,很快又恢複如常,她松開了她的手,雙手攏入袖中,語氣低沉悠長:“你知道許茹蘭在幹什麽嗎?”
這一次孟雲娴選擇沉默聽下去。
昇陽兀自道:“許厚德是一個不懂得為官之道的人,所以司農寺被分出來之後,他便被戶部指派到這裏擔任這個苦差事。京城權貴比比皆是,你敢叫誰親自來取?戶部不厚道,分給許寺卿的差人一個個都是刺兒頭,許寺卿不堪重負,膝下無子,因此生了一場大病。從那以後,他的一雙女兒便女扮男裝來幫他,後來被發現,她們也無所謂,索性作回女兒裝打扮。”
孟雲娴慢慢握起拳頭。
“按理說,分發俸祿一事,做得好的還能撈些油水,偏是他許寺卿,混的連兩個女兒的族學都保證不了。許茹蘭争氣些,書讀得好,文考也順利,可惜因為年節将至,分發俸祿的事務變得更多,家家戶戶都要親自去送,賞錢讨不到幾個,嘲諷倒是能收一車,所以許茹蘭在體考前病倒了。”
孟雲娴嗫嚅一番,聲音難得的低沉:“所以……她的妹妹才去替考?”
所以那小姑娘的衣裳顯大,參加考試的姑娘們一個個如花似玉,只有她又黑又瘦。
昇陽無聲一笑,算是回答。
“其實你不必作出這副自責的嘴臉來,看着叫人覺得好笑。許茹心替考是不争的事實,就算沒有紙條一事,以她們姐妹被人嘲諷的過往來看,被發現是遲早的事情。”
“這不一樣!”孟雲娴好像終于找到了自己能開口的契機:“因為事出有因,她的本意并不是為了诓騙誰給自己謀好處。她是心疼姐姐而已!聖上不是最看重仁義嗎?若能辯解清楚,未嘗不可酌情處理,為什麽會這樣對他們?”
“就當你說的有道理!”昇陽慢慢逼近,在她面前站定:“你其他的都說對了,只要懂得辯解善于辯解,說不定非但不會有懲罰,還能再争個什麽榮耀,就像你一樣。可是有一點,你大錯特錯。”
她慢慢靠過去,在她的耳邊停下:“誰來幫她們說這個情呢?”
孟雲娴像是被點了穴一樣不能動彈。
“娴兒你時來運轉,一朝回府,無論局勢還是人情,都不許不願你有分毫的閃失。不好的事情尚且還沒挨到你的邊兒,已經有人站出來幫你清理的幹幹淨淨。她們生來就沒攤上好的局勢,低賤到人人踩踏,這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孟雲娴的腦子翁了一下,生母鄭氏的影子忽然浮現在腦海。
鄭氏的戾氣很重,對她并不和善親切。
她難過時,她從不會像別的母親一樣抱着哄逗,她曾站在她的面前,冷冷的給她講道理。
【覺得委屈嗎?可那又能怎麽樣呢。你是我生的,一個低賤的舞伎女兒,你這一生也會跟着低賤,還想讓誰像護着侯府嫡女、護着金枝玉葉一樣護着你嗎?你看看你配嗎?】“喲,怎麽哭了?”昇陽笑了起來:“果然還是吓到了嗎?”
孟雲娴驚覺,飛快的擦了眼淚,“沒、沒事。”
她的眼神亂了一下,然後定在昇陽的身上,像是在看一根救命稻草。
昇陽卻是一笑:“別這麽看我。這件事情本與我無關,難不成還要我去多管閑事插手許家的事?”
這句話,昇陽不是在開玩笑。
孟雲娴一早聽聞她是一個步步有籌謀的人,她不會多管閑事,尤其是對她沒有半點好處的事。
“縣主,我身體有些不适,想先行告辭。”
昇陽沒有攔她,只是在她準備離開時慢悠悠道:“娴兒,等你在這個地方呆的久了,就會發現這樣的事情根本數見不鮮,生來好命就本分的享受着,那是這輩子有福氣,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所以不要用你簡單的腦子去衡量一切,不自量力的做任何事情。”
她走到她身邊,拍拍她的肩膀:“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麽,明白道理了,此事就作罷。不過從此往後,不要再這樣害人了。”
她用了“害人”兩個字。
孟雲娴的拳頭握的極緊,離開的背影匆忙而又狼狽。
作者有話要說:
想看認親,談戀愛,沒羞沒臊的萌萌們,這兩件事情對娴娴來說都是大事,不能讓她成長一下,升個級再經歷這些人生大事嗎?
你确定想看小白花邊談戀愛邊找到了媽媽然後嘤嘤嘤膩膩膩嗎……
(讀者:想看。)
大笙:_(:зゝ∠)_
注:這是個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