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努力沒結果也沒有關系

“學長,你是因為考試考不好了,不想吃飯嗎?”朱德靈光一閃,關切問道。

季歸浙停下了腳步,回頭沒好氣看了眼朱德說道:“不是。”

朱德松了口氣,說道:“噢,那你要記得吃早餐。”她大跨兩步樓梯,走到季歸浙身邊。

“你怎麽廢話特別多一點?”季歸浙覺得有點惱火,他其實吃過早餐了。

朱德閉了嘴,她覺得季歸浙最近火氣有點大。

不過,還沒走到樓下,朱德又忍不住開口和季歸浙說話,因為她覺得和季歸浙相處的時間很難得,她問道:“學長,你今天不練球嗎?”

“練。”季歸浙說道。

“下午嗎?”朱德又問道。

“對,下午放學後。”季歸浙回答道。

“今天周幾?今天周三,我們有讀書活動,活動結束去看你打球,你還在嗎?”朱德問道。

“什麽叫你還在嗎?”季歸浙覺得朱德問的好笑,皺眉說道。

“你還在練球嗎?”朱德糾正自己笑問道。

“應該吧。”季歸浙說道。

“應該會在哈,你不是要等虹雁學姐一起回家嗎?學姐下午也會去讀書活動的。”朱德說道。

“你為什麽話特別多?”季歸浙說道,語氣好像忍無可忍了。

朱德又一次閉嘴,她有點委屈,正好走到一樓了,她心想是不是不要跟着去小賣部了,可季歸浙這時回頭很不耐煩讓她走快點,朱德又沒骨氣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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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小賣部,總該買點什麽,朱德讓小賣部的阿姨給她拿一瓶奶茶,她低頭在口袋裏掏錢的時候,季歸浙已經付了錢,把奶茶擺在了她面前。

“謝謝學長。”朱德有點驚喜笑說道。

季歸浙沒什麽好臉色,轉開了眼睛,仿佛看到朱德就頭疼。

朱德覺得季歸浙請她喝奶茶其實就代表他不讨厭她,他只是最近煩,心情很容易不好,朱德便也不介意,笑嘻嘻開了奶茶喝起來。兩人站在小賣部門口就這麽各吃各的,各喝各的。

“學長,你一模考得怎麽樣啊?”朱德問道。

“你知不知道問別人考試成績很不禮貌?”季歸浙說道。

朱德聞言愕然瞪起了眼睛,盯着季歸浙。

季歸浙側頭笑了笑,問道:“你幹嘛,你這是什麽眼神?”

“學長,上一次期中考結束,你自己不是問過我成績,問我考得怎麽樣嗎?”朱德說道,顯得有點憤然。

“我那是關心你。”季歸浙說道。

“我也是在關心你啊?!”朱德說道。

“不,我剛正不阿,你卻長了一張八卦的臉,廢話又特別多,你肯定不僅僅是關心我。”季歸浙吃着面包笑說道,神态懶散,難辨真假。

朱德受到了重擊,問道:“學長,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嗎?”

“你說呢?”季歸浙反問道。

“我不知道。”朱德開始覺得有點傷心。

季歸浙見狀,停頓了會,說道:“當然是開玩笑,你自己平時那麽愛笑,和你說笑卻不知道。”

朱德松了一口氣,說道:“因為學長你說笑一點都不好笑。”

“那你和誰說笑好笑?張易廬嗎?”季歸浙淡淡問道。

“易廬學長是比學長你會說笑。”朱德不過心,嘆氣說道,她覺得剛才那一會真的被季歸浙吓到了。

季歸浙聞言把手裏的面包一口塞進了嘴巴裏,包裝袋往垃圾桶一丢人就管自己走了。

“學長,你就吃完啦?”朱德驚訝。

季歸浙不僅僅因為嘴裏嚼着面包不想說話,更因為不想理朱德。

朱德只能又跟上去,兩人快走到教學樓的時候,鈴聲響了起來。鈴聲之後,眼保健操的音樂就放了起來,溫柔號召還在外面飄的同學快回教室。

“眼保健操開始了!”朱德加快了腳步追上季歸浙,說道,“學長,快走——”

“不已經在走着了嗎?”季歸浙不耐煩說道。

“跑啊,上課要遲到了——”朱德說道。

季歸浙聞言看了眼朱德,調轉了頭是不打算和朱德同一棟教學樓進出的意思。

朱德有點不明白季歸浙的意思,她呆愣了片刻,最終管自己往本班教室,朱德邊跑邊怨季歸浙,怨他一定是更年期。

朱德還沒跑到教室在走廊上被值日的學生給喊住了,朱德回頭一看是林蓉蓉,原來高一八班輪到值周了。

“喂,同學,你遲到了。”林蓉蓉說道。

朱德想假裝沒聽見要繼續跑。

“十班的是不是?”林蓉蓉又問道。

朱德黑了臉,回頭說道:“我才遲到一分鐘——”

林蓉蓉聽而不聞,走過去看了眼朱德的校牌,毫不客氣地把朱德名字記了下來,說道:“眼保健操開始了還在教室外面,就是遲到,我不管你幾分鐘。”

朱德氣死了,她瞪着林蓉蓉。

林蓉蓉也看着朱德,說道:“還不回教室?要再扣一次分嗎?”

朱德聞言趕緊要走,林蓉蓉卻叫住了她。

朱德回頭不耐道:“幹嘛?”

“你和季學長很熟嗎?”林蓉蓉問道。

“關你什麽事!”朱德說道。

林蓉蓉一愣,看到朱德拿着奶茶撒腿跑回了教室。

朱德班級的元旦節目确定下來了,不是朱德去唱歌,而是涉及了差不多班級半數人的集體節目,大合唱還是歌曲串燒。用蔡國強的話說就是越多人排練參與節目才越公平,大家學習的時間都一樣少了。排練節目的同學能更好排練節目,做什麽都要全力以赴。

所以對于那些推脫不參加的同學,蔡國強都數落他們,說什麽人家自私自我只想搞好個人成績,弄得大家頗有微詞。

朱德的同桌王曉曉就是被蔡國強這麽說的沒法去參加了班級合唱團的,所以她一直不怎麽高興。

第一次在音樂教室排練讨論選曲的時候,王曉曉和蔡國強還杠上了。蔡國強讓大家集思廣益想想唱什麽歌,如何有意思的串燒。王曉曉就随便說了首她自己喜歡的歌,是首老歌《心願》。蔡國強說她土,王曉曉不讓他說,兩個人就說來說去,大家便看兩人互對,或是覺得無聊或是興風作浪。

後來是朱德插嘴說了一句,仿佛代表了正義,她說道:“不土啊,很好聽啊,我也很喜歡。”朱德喜歡這歌是因為這歌就是簡單自然的創作,是她所渴望的。

而蔡國強聽朱德這麽說,立馬不帶喘的換了立場觀點,說道:“那就唱這首歌,第一首就唱這首,朱德來領唱。”

朱德一怔還沒來得及尴尬身邊所有同學都大笑起來。

王曉曉毫更不客氣地嚷了起來說道:“蔡國強!你這人惡心不惡心?!”

“我樂意!”蔡國強說道。

王曉曉哼了聲。

朱德則覺得好沒意思,皺着眉頭,說道:“蔡國強,是你要給我們排練嗎?”她對蔡國強的專業性充滿了不信任。

“你想安排嗎?”蔡國強問朱德。

朱德撇開眼睛,蔡國強說道:“你不想就我來,你想試試看,就你來喽。”

“哎呦喂!膩死人了!”有人喊了一句。

蔡國強不以為然望着朱德笑。

朱德閉了嘴,低頭是氣得無語。

歌曲沒有選下來,下課後大家從音樂教室撤離,現在音樂教室是搶手的,每個班都要租用,每個班都有時間限制。

朱德和黃荔茵走在一起,黃荔茵說有點餓,朱德就說和她去小賣部,黃荔茵問道:“你給我買嗎?”

“是啦是啦。”朱德覺得她明知故問,不耐煩說道。

黃荔茵哼笑了聲,被朱德拉着走,她在後面說道:“朱德!你走路慢點走會死嗎?!”

“會死。”朱德頭也不回答道。

朱德說完這兩個字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在嚷叫:“有人要跳樓啦!”

走在路上的很多同學都跑了起來,往那棟老舊的宿舍樓跑,朱德和黃荔茵也跟去看,隔遠她們就看到宿舍樓頂四樓上站着一個女孩。那女孩捂着臉,站在高處,好像是在哭。

朱德跑到人群外,走近了看,她發現站樓上的那個女孩她認識,是季歸浙班級裏的一個同學,就是那個因為被曾主任罰站而哭個不停的學姐。

很快,朱德在人群裏找到了季歸浙班級的班主任和他們一班同學,季歸浙和張易廬都在。朱德想擠過去問情況,奈何人太多了,她就放棄了,和黃荔茵站在那,心一起懸了起來。

“張薇盈!你這是做什麽?有什麽事情下來說?!”喊話的是季歸浙班的班主任,這個女老師四十多歲,容顏卻似少女,面相嚴厲正氣,她姓王,此刻強裝鎮定,中氣十足地喊話。

樓上沒有回應,張薇盈還沉浸在自己的哭泣中。

人群裏有人開始低聲議論,朱德聽到他們說張薇盈的情況,他們說以前老早就聽說張薇盈性格古怪,有自殘表現,說她經常在手腕處割刀子。

有人說了一句:“好可怕——”朱德擡起頭看到季歸浙撥開人群像一尾魚往宿舍樓入口靠近。

朱德見狀也想跟着去,但頭頂上的張薇盈忽然大喊起來:“你們都走開,不然我就跳下去了!”

季歸浙停住了腳步扭頭去看了看張易廬,張易廬會意,擡起頭對樓上的張薇盈喊話道:“張薇盈!你別激動!你要讓我們走開沒有問題!我安排同學都散掉,那你站樓上想清楚了就自己下來好不好?!”

“我活着沒有什麽意思了!”張薇盈大哭說道,情緒顯得很激動。

“怎麽會?!你才幾歲?!”張易廬喊道。

曾主任從政教處趕來,隔遠就在喊:“同學!不要跳樓!有什麽事好好說!有老師呢!不管什麽事,老師和同學們都會幫你解決的!”

“怎麽解決?!我根本考不上大學了!如果我考不上大學,我爸媽會很失望的!他們所有的錢都供我讀書了!”張薇盈哭說道。

“那你更不能跳樓!現在離高考還有大半年!什麽都有可能啊!”張易廬說道。

“我沒希望了!我怎麽努力都沒有進步!我沒希望了!”張薇盈說道,她開始仰天痛哭,站在那跺腳,那一腳腳仿佛都跺在了大家的心裏,大家都怕她掉下來。已經有同學跑去體育部拿墊子。

季歸浙乘着這個時候跑進了宿舍樓。朱德緊緊捏着黃荔茵的手,她的心跳的很快,從未有過的害怕和擔心。

“努力它本來有時候就是沒有結果的!”曾主任說道,顯得有點氣急敗壞。

“曾主任!”喊這句話的是王老師,她不由瞪向曾主任在質問他為什麽還要刺激張薇盈。

“又不僅僅是你一個人沒有結果!”曾主任又說道。

張易廬比王老師反應快,會意了,他緊接着曾主任喊道:“張薇盈!主任說的沒有錯!我也有做不了做不好的事情,只是我家裏有錢,這使得我不像你這樣狼狽,但事實上,我比你要差很多!不管我怎麽學,我的理綜就沒上過及格!王老師覺得你還能繼續進步,王老師對我都是罵,她直接說我就不是學習的料!我現在不努力,我以後肯定是個坐吃山空的笨蛋!”

張易廬一喊完,高三六班的其他同學也會意了,立馬接了過去。于是,大家開始一個接一個地對張薇盈喊說自己的弱處和丢人的地方。其實也有人像張薇盈一樣家境貧寒學業也不行,只是大家都沒有說出來,大家都不願意讓別人看到自己的短處,也總會覺得別人會嘲笑自己的短處,但事實上大家最在意的都只是自己的短處,沒時間看別人的。

張薇盈被說哭得更慘了,她一直罵自己一直抱頭捶打。朱德看到張薇盈那個樣子,她的眼眶都濕了,周圍其他和朱德一樣在圍看的同學也都變得沉默,在張易廬他們一個個說自己短處的時候,大家就變得安靜。

張薇盈其實不敢跳,但她也下不來了,她蹲下身抱着膝蓋痛哭。樓下的同學把體育部能拿的墊子都鋪起來,大家仰着頭都在等張薇盈哭完,等她自己下來。

這時候,季歸浙上了天臺,他喊了聲張薇盈。張薇盈一愣,倏然站起身一個搖晃險些跌落,她呵斥季歸浙:“你不要過來!”

底下所有人也跟着驚吓,然後大家看到季歸浙不知道和張薇盈說了什麽,他擡了擡左手,他一直在和張薇盈說話,他是用正常聲音在說,說得張薇盈僵持的身軀慢慢松軟,然後他緩緩走過去向張薇盈伸出了左手。

張薇盈痛苦遲疑間顫顫把手交給了季歸浙,季歸浙一把把她拽下來了邊緣,他還有力地抱緊了她,擁着哭泣不止的她下了天臺。

當張薇盈走出宿舍樓,他們班的同學都圍了上去,王老師和曾主任也圍了上去,曾主任更是湊上前很用力地抱了抱張薇盈,說道:“努力沒有結果是正常的,也是沒有關系的!因為我們還可以繼續努力嘛!只要活着,努力這種能力大家都可以一直有的!結果不重要!這種能力會讓你開心變好就可以!”

“曾主任——”王老師都有點無奈于曾主任的理想化。

曾主任說道:“想着努力一定要有結果的,那才是理想化!你放心,我看他們就沒有特別優秀的,就是心理素質比你好一點,其實大家都和你一樣差,不然怎麽成長?”

同學們聽得哭笑不得,張薇盈卻又一次痛哭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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