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清塵打架了?

期末考試定在了本周四,林墨周一早上走進教室,就聽見了比往日更亢奮的背書聲。

英語作文,歷史時間軸,哲學原理和方法論……所有的聲音齊刷刷地落在耳朵裏,但是渾然無覺。

腦海裏,全是昨天晚上的一幕幕,林墨努力按壓住心底的洶湧澎湃,可是眼底卻閃着不一樣的光。

敏銳的張小魚将林墨剛從書包裏掏出來的數學習題一把抄走,滿面狐疑地盯着她揚起的嘴角。

“小墨墨,借我抄抄呗,”張小魚将那本作業護在胸前,話鋒一轉,“去看了嗎?”

話還沒說完,前排的馬躍和小胖已經回過頭來,虎視眈眈地盯着林墨。

林墨瞬間反應過來,她指的是什麽,悠閑道:“小魚,這數學作業還抄不抄了?”

“抄抄抄,得,我住口。”張小魚機靈的眼神隔空與馬躍和小胖一交流,三人立馬達成默契。

林墨低頭看着文言文注釋,不用擡頭就知道這三人在打什麽鬼主意。

她嘗試着開口:“那個,周四要期末考,你倆不複習嗎?”

林墨擡眼看一眼對面的兩人,立馬開始後悔。

“我無所謂啊。”這是馬躍。

“我也是啊。”這是小胖。

果然。

林墨十二萬分後悔,怎麽就被張小魚看見了那張電影票,還告訴了小胖和馬躍。

“好吧,我坦白,”林墨心下一橫,“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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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

三個人的聲音,異口同聲,又嘹亮又興奮,晨讀聲戛然而止,林墨甚至看到隔着很遠的姚遠眉頭微皺,向這邊看過來。

林墨頭疼地朝同學們擺了擺手,讀書聲再次淹沒了角落裏這一場審問。

“然後呢,然後呢?”張小魚使勁晃着林墨的手臂,也沒心思補作業了。

“就看了電影,什麽然後?”林墨有點心虛。

小胖頓覺無趣,扭頭繼續去看他的歷史書,馬躍則警惕地看着林墨,那目光分明是在質疑她言語的可信度。

“我說,林墨,就老班長那個個性,我還是挺了解的,他既然約你出去了,不會沒什麽表示的吧?”

馬躍臉上的創可貼早已經去掉了,她單手托腮,大咧咧地靠在林墨的桌子上,一副不說實話就給你點顏色看的架勢。

張小魚雖然沒有和周清塵相處過,卻覺得馬躍說得頗有道理,那天他來教室找林墨,那個緊張的樣子啊,一看就不對勁,于是她将林墨的手臂握得更緊,不想錯過這珍貴的八卦。

理科第一和文科第一哎,這可是天作之合。

林墨着實無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她總不能告訴自己的朋友們,自己一個沒忍住,親了人家周清塵吧。

尴尬之際,一陣敲窗的聲音拯救了她,林墨感激地望出去,就看見清塵一張清雅的笑臉。

完了,這下更說不清楚了,林墨看到馬躍和張小魚立刻露出一副捉奸在床的笑容,放開了對她的控制。

“班長牛逼!我支持你!為你搖旗吶喊!”

馬躍隔着窗戶朝窗外的周清塵大喊,吓得林墨趕緊走出去,拉着清塵走到了拐角的清靜處。

“馬躍她剛才在喊什麽?”

教室裏太過嘈雜,清塵只看見馬躍張牙舞爪地跳起來,雙手朝他豎起大拇指,沒聽見她具體說了些什麽。

“沒什麽,她犯病了。”林墨低頭沉聲道。

“你怎麽臉這麽紅?”

“我沒有。”

林墨狡辯,雙手拍了拍自己滾燙的臉頰。

“這個給你。”清塵将一罐溫熱的牛奶從兜裏掏出來,放到林墨的手裏。

竟然,是熱的。

林墨心頭一暖。

“清塵,謝謝你。”

清塵無奈地揉了揉她的頭頂,沉吟道:“怎麽隔了一晚上,我們就生分至此了?”

這要怎麽說呢?林墨垂眸盯着他一塵不染的運動鞋,不知道如何解釋剛才同學們的一通亂打聽。

林墨沒有預想過,他們的關系竟然會突飛猛進到這種程度,自然也沒準備好,面對別人突如其來的問詢。

清塵疑惑地盯着她蹙起的眉頭,心裏那從昨天知道她的心意以後,就燃起的喜悅,一點點慢慢沖淡。

她,難道是後悔了嗎?明明昨晚,不是這樣的。

心募地一沉,清塵忐忑地低下頭去,對上林墨的視線。

“清塵,這裏是學校。”他怎麽能靠的這麽近。

下意識地想要後退一步,卻在下一秒感到身後被一只大手控住,動彈不得。

對上清塵有些驚慌的眼眸,林墨突然有點不想掰開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

“清塵,你在害怕什麽?”

“昨天說的話,都不作數了嗎?”

暗啞低沉,竟然透着一絲委屈,林墨驚了。

她擡頭看他,明朗的雙眸此刻正凝神望着她,似要看穿她的心底,林墨終究還是柔聲道:“作數的,我只是……只是不想被同學們議論。”

原來是這樣,清塵了然,緩緩放開了鉗住她的手,雙手插兜,退回安全距離。

“小墨,這樣可以了嗎?”他笑得溫文爾雅,道貌岸然。

林墨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她記得以前清塵沒有這麽愛捉弄自己的。

清塵适可而止,淺笑道:“好了,回去上課吧,晚上一起回家。”

大長腿邁開就欲離開,林墨站在原地目送他,卻見清塵意味深長地盯着自己背後看了一眼,才收回視線,朝林墨一笑,轉身下樓。

林墨轉身回教室,不出所料,看到了教室門口的姚遠。

他整個人倚靠在欄杆上,就一直看着林墨的方向,直到她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

停下腳步。

“有話對我說?”

已是深冬,女孩子圍着毛茸茸的圍巾,看起來很溫暖的樣子。北風吹來,卡其色的圍巾就在二人之間搖晃起來。

一如姚遠的內心,漂浮不定。

這種感覺,許多年已不曾體會。

“姚遠?”林墨輕喚一聲出神的少年,決定再沒有回應,自己就回教室。

兩秒過後,終于開口,“周清塵來找過我。”

“什麽時候?”

“開學不久後。”

林墨回想了一下,隐隐意識到了什麽。

“他打你了?”

“呵,”姚遠輕笑,“你就這麽篤定,我打不過他?”

“啊,抱歉,”林墨思忖片刻,換了一下措辭,“你沒有受傷吧?”

姚遠:……

他突然覺得自己有點自取其辱,不過還是決定告訴她。

“如你所料,那天晚上他在學校外面堵我,”姚遠自嘲地笑了笑,“上來就給了我一拳,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被人打臉。”

“對不起。”林墨脫口而出。

不過姚遠并沒有理會,自顧自地繼續說道:“下手确實蠻重的,那天我真的吓到你了?”

林墨沉默了一秒鐘,立刻道:“還好。”

實在說不出實話,她無法回憶,第一次看到姚遠內心裏所産生的驚懼。

既然已經冰釋前嫌,也就無需再提。

“林墨我說過,我爸是我爸,我是我,他做的事情和我沒有關系,”姚遠雙手覆在冰涼的欄杆上,繼續道,“可是周清塵打了我一拳,心裏卻舒坦了,你說人是不是挺犯賤?”

“不,是因為善良,”林墨低聲道,“姚遠,不管你怎麽否認,我都清楚,無論我說多少遍,我不恨你,甚至已經不對當年的事情介懷,你也還是會這樣,将你父親的罪名安在自己頭上。”

無論清塵,還是姚遠,他們都是這樣的。

姚遠沉默着,看手下鐵欄杆上斑駁的鏽跡,還有自己手上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口。

他和周清塵,到底是不同的。

對于周清塵的家庭,他也有所了解。

甚至某一天的清晨,他還在早間新聞上,看到那個和他神似的副市長。

家世清白,甚至可以說顯赫。

可是他不同,只有卧病在床的母親和自己相依為命,連活着都需要勇氣。

第一次知道林墨是那位警官的女兒時,他也有過滿心的熱忱。

想要竭盡全力,去彌補父親造成的傷害,不遺餘力地保護她。

可是他,自顧不暇,而且她的身邊,已經有了周清塵。

所以,于情于理,于林墨的內心,周清塵都是最合适保護她的人。

“林墨,周清塵他是真的在乎你,而且你也不用替他道歉,男生之間很多事不好說,倒不如打一架來得痛快。”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林墨是很感激的,她沒想到,一向優雅得體的清塵,會為了自己去和姚遠打架。

以他的個性,這種事情絕對不會和自己說,如果姚遠沒有告訴自己,那麽可能自己永遠都不會知道。

但是姚遠,為什麽突然平白無故地告訴自己這些呢?

林墨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上課鈴響了。

“走吧,上課了。”

姚遠丢下一句話,沒有看她,徑直回了教室。

林墨一直若有所思,腦海裏不停閃過清塵的身影,所以她沒有注意到姚遠的背影。

無奈,故作灑脫,但是脊背挺得筆直。

總有一天,他會長大。

有能力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以及,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看文愉快~

這一章……不小心删掉了,重打一遍,遠目……

歡迎評論收藏~

☆、Chapter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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