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成功的将教導陳煥之打麻将這個任務推出去之後,董長陽就靜下心來好好看書做題了。

嗯,是她的錯,是她不該偷偷打麻将被陳大哥看見。

教陳大哥學打麻将,真的比學數理化還要痛苦。

她寧願再去參加一次拔尖考試都不願意再教了!

“考試真好,我一定要再考一次第一,去過我理想中的高中生活!”

董長陽打開窗,讓陽光透了進來,開始奮筆疾書的刷題,刷題,再刷題。

不少同樣備考的優秀學子們無端的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董長陽!”

一個少女将這三個字直接貼在了自己的書桌上,沒事就看一眼。

她正是三中的姜則。

原本大家看好的拔尖狀元。

萬萬沒想到,自己沒有輸給同校的尖子生,反而輸給了一個藝考生,最自信的數學都被人家拉開了好幾分,這叫姜則如何忍?

她原本也可以不參加初升高考試,但是一聽說董長陽也會參加,她也立刻升起了戰意。

就她知道的,不僅僅只有她,還有一中二中的那幾個尖子生,也卯足了勁想要在這一次初升高考試之中打敗董長陽。

輸給十三中的學生,還是輸給了十三中的一個藝術特長生,這根本說不過去!

陳煥之這邊也是挑戰重重,一點都不比董長陽這邊弱。

試想一下,一個從來就沒有學會怎麽玩的世家公子,現在跑到一個被賭坊奉為上賓的人面前說要和他玩一種新鮮玩意兒,還得再拉兩個好友來,別人會怎麽想?

怕是關公面前耍大刀吧。

這位賭神名士姓李,名無為。

據說這個名字是人家自己給自己改的,因為他認為自己就是除了吃喝玩樂之外無一事有為,幹脆就自號無為了。

這位無為先生今年也不過三十五歲左右,與陳煥之父親同齡,但看起來卻要顯得年輕得多,看模樣年輕時候也是一位美男子。他在這郊外自己建了宅子,宅子裏又多得是嬌兒美婦,雖然可能會被士大夫們不恥,但這樣的生活又有多少人不羨慕呢?

但起碼陳煥之就不羨慕。

“賢侄,你方才說,要與我一起玩一種叫‘麻雀’的博弈游戲?”李無為看着陳煥之文雅溫柔的模樣,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縱橫賭場這麽多年,什麽樣的博弈游戲沒有玩過,這麻雀又是何物,難不成是比賽用弓箭射天上飛的麻雀不成?

這陳煥之的父親在信裏分明說他這個兒子幾乎沒有怎麽接觸過博弈游戲,最多也就是個投個壺行個酒令什麽的,怕是在交際之中會吃虧,這才将他送到自己這裏來學幾招,免得以後被人在這上面下套。結果陳煥之倒好,不但沒有誠心求學的意思,反而直接提出了這種類似挑戰的說法?

有趣有趣。

果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李無為沒有孩子,年少時因為常常出入賭坊酒樓,傷了身子,後來雖有調養,卻于子嗣上也有不少問題。不過他不覺得有什麽不好的,反正他什麽也不缺,沒有孩子的話,收幾個徒弟養也是一樣的。

“我這家宅之中,也有不少精通博弈的,你可還有別的什麽要求?”李無為繼續問道。

“如果可以的話,最好是女子。”陳煥之想了想,還是将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這麻雀博弈之戲,本是為了晉江閣而設,若是有女子能告知此種博弈法之優劣,便再好不過。”

“可。”

李無為這裏最不缺的就是會玩博弈戲的女子了。

這陳煥之和他的父親,還真是不一樣。

為了更好的适應這個時代人們對于博弈游戲的認識,陳煥之對于麻将做了小小的改動。

一是在聽說麻将各種不同名稱之後,選用了麻雀這個名字,取其活潑之義,更容易為女子所接受。

二來便是将麻将的牌式叫法不變,花色給改了。比如将“筒”改成“餅”,看起來像是精致糕點,将“條”改成“絲綢”狀,“萬”倒是不變,直接挪用便可。

麻将牌和陳煥之這個時代的骨牌有相似之處,但是玩法和形式上的變動就要多多了,首先是打法簡單容易上手,但又變化極多搭配各異,就算連續打個幾百次也不會有一次相同的。理所當然的,推出以後,肯定會比骨牌更受歡迎。

如今陳煥之要做的,不過是為了聽取專業人士的意見,讓它變得更好而已。

李無為叫來了自己的兩位姬妾,約莫二十五六,看起來頗為豪爽大膽,面容雖然稱不上是什麽絕色,卻也自帶一股風情,看着倒是比容貌更出衆些。

非禮勿視,何況是他人姬妾?

陳煥之很快就移開了目光。

倒是被陳煥之看的這兩位姑娘沖着陳煥之爽快的笑了笑,半點也不局促害羞,也不像別的女子一般見到陳煥之臉紅心跳的。

也是,能夠被李無為叫來的又精通博弈的女子,也不可能是那種文文靜靜的大家閨秀。

“妾身剛才就與妹妹聊起,說老爺今日莫非是來了雅興要與我和妹妹玩上幾局?沒想到到了這裏倒是看見這麽俊俏的一位公子。哎,老爺也不早說,妾身也好打扮打扮。”

“梅蘭,這一位是我好友之子,你稱呼一聲陳公子就是了。”說完,李無為又轉頭看向陳煥之,向他介紹自己這兩位愛妾,“左邊的是梅蘭,右邊的是竹菊,她們兩個原本是賭坊的女客卿,被我贏回來了。”

賭坊之中自然也有女子,不少賭鬼輸無可輸之下往往會将自己的妻兒也典當進去當獨資。梅蘭和竹菊兩個人也是這樣的出身,只是她們兩人比那些賣給青樓的人稍微強了些,正好趕上賭坊的一位女客卿要找徒弟,就将她們給選上了,之後因為李無為在她們所在的賭坊贏的太多,賭坊主人便将她們姐妹及賣身契送上才将李無為給請走。

李無為專門挑這麽兩個人來,自然也是真心想要看看陳煥之帶來的這“麻雀牌”有何奇異之處了。

“看着有些像是骨牌,但應該沒有這麽簡單,張數比骨牌要多。”

“花色也不一樣。”

梅蘭和竹菊兩個人從小在賭坊長大,自然比一般人更快能察覺到這個麻将牌的有趣之處。

“三位請聽我慢慢道來。”陳煥之的聲音不疾不徐,不高不低,聽來叫人如沐春風,也是一種享受,“這麻雀牌一共有……”

講解規則,倒是沒有花太多功夫,只是裏面涉及到不少比較艱澀的詞彙,陳煥之也做好了再說一次的準備。

“有趣有趣。”梅蘭越聽臉色越是開懷,若不是有妹妹竹菊拉着,怕是要直接撲上來好好抓着陳煥之問問。

“這種博弈之戲我尚未聽說過,可以說此牌集聚各色骨牌大成,簡單有趣又不重樣,是博弈戲之中的極品了。若是能夠推出去,恐怕賭坊要連夜多請幾個賬房了。”

最關鍵的是,這種游戲只能四個人玩,人多了不行人少了也不行,恰好是一張桌子的四面。

這個時代的女子,誰還沒有幾個手帕交呢?

本就坐在一張桌子上,又能玩樂又能聊些家長裏短,可不比那些彈琴畫畫來的有趣?

男子還可以出門玩樂,但女子卻在大多數時候只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偶爾出去逛一次也得挑個好時候好地方,限制頗多。可這麻雀牌一出,只需要一間安靜的房間,一張桌子便可。

有趣的是,這麻雀牌聲音也響,放在自家恐怕不那麽方便,畢竟家中也不可能沒有別人。但要是放在茶樓雅舍的地方,那就是上上之選了。

這和幾個好姐妹逛個茶樓,難道還有什麽不放心的麽?

陳公子說這麻雀牌是為了晉江閣的女子推出來的博弈游戲,倒也名副其實。

當然,男子也可以玩,只是想必會先在女子之中流行起來。

“來來來,我們先來玩兩把。”李無為臉上也沒有了之前那種客氣疏離的笑容,看着陳煥之的眼神就多了一些親切溫和,倒真的有當人家世叔的意思了。

原來這侄子不是胡亂說說,是真的拿出了好東西來。

李無為眼光比梅蘭只高不低,是常年混跡各種賭坊的人,哪裏看不出這麻雀牌的好處?他正愁無聊,找不到新鮮玩意兒,所以才會答應陳父的要求幫忙教導一下他口中不開竅的兒子,沒想到就有了驚喜。

這哪裏還需要他教?

一個能夠創出這麽精妙的博弈戲的人,教他都行了!

陳煥之原本還做好了再解釋一遍的準備,萬萬沒想到這三人聽一遍也就會了,并且已經自然而然對方坐在了桌子前,開始摸牌了。

這架勢,要不是自己一路看過來,還以為他們是常年鑽研此道的老手呢!

“賢侄賢侄,快來坐,就差你了。”李無為趕緊招呼,“是這樣洗牌沒有錯吧。”

李無為用兩只手推了桌上的牌幾把。

“沒錯。”

居然這麽容易就上手了?

陳煥之暗暗壓下心裏的驚訝,開始在想自己要怎麽樣才能不在第一把就輸給他們了?

院子裏,想起了窸窸窣窣的麻将聲。

作者有話要說: 陳煥之:……我不會打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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