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自己是副館長大人的希望？
即便對自家祖傳的秘方再有自信, 淩照夕也沒辦法坦然戴上這頂高帽, 只能笑着半推辭地含混了過去。
乍驚乍喜的劇烈情緒漸漸平息，喬季南看着堪稱具有化腐朽為神奇力量的秘制粘合劑, 又看看眼前面容中尚帶着幾許稚嫩的女孩，心中權衡再三，終于還是做下了決定, 開口說道：“小淩，初次見面, 我知道我這個請求可能有些冒昧，但是，我還是想請你試一試, 修複我帶來的那件遭受二次損壞的國寶。”
将喬副館長神色中隐隐的猶豫和顧慮看在眼裏，淩照夕心裏舒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羞赧。老實講, 這一世她還真沒有太多的機會實際修複文物提煉手法, 拿十二生肖鼻煙壺試試手還可以，但若是國寶, 就真心有些拿不出手了，難怪副館長大人心有顧忌。
不過, 即便如此, 對方也沒有勉為其難地讓自己出借粘合劑, 而是冒險讓自己一試，這種為人的品質，讓淩照夕很是敬佩。
淩照夕看了眼面帶笑意的喬老爺子, 在對方無聲的鼓勵下，對喬副館長說道：“我其實已經決定和喬爺爺一塊兒努力，在我師父陳副總監的領導下，依托公司的修複部門，培養出一批有實力有特色的文物古董修複人員。這種特色粘合劑，實際上就是這個培養計劃的一部分，修複技術部的老師傅們本就在享受的範圍內，所以，為了最大程度确保國寶修複的安全、成功，我覺得還是交給梁工來負責吧！喬爺爺，您覺得呢？”
淩照夕有意與恒元合作，喬老爺子已然确定，也通過陳副總監給予了回應，但此刻聽到她親口表明，還是忍不住心跳加速、胸膛發熱，忙铿锵回應：“好，就這麽辦！”
喬季南深谙文物古董鑒賞與修複這一行在“秘術”、“獨家”這一類技術上的壁壘有多麽堅厚，故而，盡管對淩照夕的身世來歷并不清楚，卻毫不妨礙他對這個女孩的敬佩與欣賞。
“小淩，我相信我們會有更多的合作機會，謝謝，太謝謝你了！”
喬季南罕見地有些失态，激動地握着淩照夕的手表示謝意。
面對副館長大人的拳拳謝意，淩照夕有些不好意思，但又有些陶醉于副館長大人握手的殊榮，幸福地臉頰紅撲撲地連聲說着不客氣。
喬司抱臂圍觀了一會兒，英挺的眉微微蹙了蹙，走上前不露聲色地将兩人隔開，道：“時間也不早了，四叔，我看不如明天上班後您再過來詳談，怎麽樣？”
喬季南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态，忙笑道：“怪我，高興過了頭，連時間都忘了！喬司啊，那你就先送小淩回家吧。小淩，咱們明天見！”
雖然很想親自送淩照夕回去，但喬季南可沒忘記喬司之前說過，他是專門等在這裏，準備送淩照夕那小丫頭回家的。
從工作室出來，下行的電梯裏，喬季南向喬老爺子打探口風：“大伯父，喬司和小淩......這是在談戀愛？”
喬老爺子嘆了口氣，“我倒是希望咱家的臭小子能有那個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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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家小丫頭能得大伯父如此歡心，喬季南有些意外，但想到她适才的所做作為，也覺得沒什麽好意外的。那氣度和心胸，配得起。
“我瞧着喬司似乎挺上心的，咱們就等着好消息吧！”
喬老輕笑，“那再好不過，到時候你可別忘了給包個大紅包！”
“那必須呀！”
......
其實，不管淩照夕和喬司的好事能不能成，也不管淩照夕将來跟誰成就好事，喬季南都不會落下這份大紅包。只是，這話他可不敢此時在大伯父面前說，怕挨揍！
與喬季南相比，陳副總監受淩照夕那番合作宣言沖擊得更大，他從沒想過，淩照夕會把自己推上執行合作的總協領的位置上。從中受益的程度，對他來說，幾乎不亞于當年喬老的知遇之恩。
“小淩，你真的打算和公司正式合作？”陳副總監遲疑良久，為了今晚回家不徹夜失眠，還是開口問道。
淩照夕本打算借着今晚的機會慢慢向陳副總監透露自己的意向，沒想到遇上了喬副館長這個意外，乍然托出想法，想來是讓陳副總監太過意外了。
“師父，我本來打算這兩天慢慢和您說來着......”淩照夕摸了摸鼻子，笑容裏帶着歉意，“還沒來得及問您意見呢，就把您給推出去了，您不要怪我呀！”
陳副總監虎着臉瞪大眼睛盯着她，重重哼了一聲，“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該我感謝你才是，你有什麽好道歉的！不過，既然你準備正式和公司合作，那明天一早咱們先好好談談。”
陳副總監看向收拾好公文包走過來的喬司，問道：“大少，明天上午我和小淩去總部找您詳談合作的事，方便嗎？”
喬司眼神沉了沉，并未遲疑，“好，爺爺和四叔那邊我來通知。”
陳副總監點了點頭，又瞪了眼一頭霧水的淩照夕，先一步告辭走了。
淩照夕看着陳副總監雄赳赳的背影，歪着腦袋仔細想了想，無果，只得虛心請教喬大少：“我師父他怎麽了？”
喬司挑了挑眉梢，伸手推着淩照夕出門，“沒什麽，他只是太高興了。”
太高興了是這種反應？
喬司選擇性忽略淩照夕眼睛裏的不相信，帶着人乘電梯直接到地下車庫取了車子。
“我覺得，我師父應該是被吓到了。”淩照夕坐在副駕駛，還沒有放棄地分析陳副總監的心态。
喬司撇了撇嘴角，“你也太小看陳副總監了，他可是爺爺一手提拔上來的，哪有那麽容易被吓到。不過，他對你倒是真的不錯。”
淩照夕揚着下巴笑道：“那是，師父對我特別照顧！”
喬司一見她這副揣着小得意笑得眉眼彎彎的模樣就手心發癢，心尖發癢，擡手狠狠揉了她腦袋兩把，手指觸及的發絲柔軟蓬順，像極了家裏張媽養的那只布偶貓。
“你師父的确對你偏心，我沒猜錯的話，他應該是想促成你和集團本部簽署合作協議。”
淩照夕抱着腦袋要抗-議喬司動不動就撲棱自己腦袋的壞習慣，但是聽到他的話，詫異地轉移了注意力，“和恒元集團合作？藝術品相關的業務不是歸恒元拍賣管嗎？”
喬司扯了扯嘴角，“恒元拍賣的爛攤子還沒收拾完，為了确保你的利益不受到波及，和集團總部合作是最好的選擇。”
“公司的情況會很糟嗎？”世界十大藝術品拍賣公司，唯有恒元拍賣一家華人公司在列，如果因為內部奪權傾軋而導致公司重創，那實在是太可惜了。
既然淩照夕已經決定和恒元合作，喬司對她也不再隐瞞，坦言道：“恒元拍賣的問題遠不止二叔的經營理念的偏差，還涉及到賬目、拍品征集渠道等方面，如果不是鬧得太不像話，爺爺也不會默許我開始清理。清除毒瘤，或許短期內會對公司造成一定程度的負面效果，但是，以恒元拍賣的基礎，很快就能再步入正軌，以後才有更大的良性發展空間。不相信的話，你可以親眼驗證。”
這種畫大餅的話，如果換成別的人說，可信性必須大打折扣，可從喬大少嘴裏說出來，淩照夕就覺着特別靠譜。
這個看身家的世界啊！
第二天一上班，淩照夕就被陳副總監拎到了辦公室。果不其然，正如喬大少所料，關于合作一事，陳副總監極力建議她優先考慮與集團總部商談。且在最後達成結果前，嚴格保密。
淩照夕自然完全同意，并拜托陳副總監全程出面，促成此事。陳副總監也不推诿，爽快應下。
“大少一早打來電話，說是喬副館長的會議時間臨時做了調整，要到下午才有時間，咱們下午上班後再過去。”
淩照夕點了點頭，其實，一早她就接到副館長大人的說明電話了，想來應該是從喬爺爺那裏要到的自己的電話號碼。
喬副館長如此周到細心，除了是自身的修養之外，淩照夕猜測，可能還和那件二次受損的國寶有關。
能讓副館長大人在乎到這種程度，淩照夕越來越好奇那究竟是件什麽寶貝。
午休時間一到，淩照夕一如往昔般熱情地想要往食堂奔，不料後腳剛邁出辦公室的門，就被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給逮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