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屍體

“她也是玩家嗎?”

車湖皺眉:“是,我剛剛查看了她的後背,有帶着名字的紙。”

容音盯着地上的腳印,歪歪頭:“你踩上腳印試試看。”

車湖按照她說的踩上了某個腳印,大小正合适。

容音蹲下身,看到這張床底下放着和她相同大小的女士拖鞋。

“三張病床旁邊都擺着拖鞋,男士和女士兩款,均碼的,應該是病人的統一規格,女人的死大概率是其他玩家所為,就是不知道為什麽我們兩個沒被殺。”

車湖撓撓頭:“也就是說,我們要小心其他玩家了?”

容音點點頭,視線落到女人緊閉的嘴唇上。

女人的唇形很奇怪,那種唇形既不是吃驚也不是放松狀态,緊緊地抿着,有點像是合上的蚌殼。

“她的嘴巴裏好像有東西。”

車湖正在觀察女人的腹部,思索着要不要把那把刀拿出來防身用,就看到容音指着女人緊閉着的嘴巴,靜靜地盯着他瞧。

車湖:“……”

“你往後站站。”

“嗯?”

“我怕濺你一身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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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容音還是站在了原地。

車湖用力抽出女屍腹部的尖刀,帶出無數血珠。

幾滴血濺到了容音白皙的皮膚上,紅與白的對比,美麗又驚悚。她擡手用袖子輕輕擦拭,黑漆漆的眼睛裏是湖水般的平靜。

車湖伸手捏住女屍的下巴,眉頭皺得死緊。

女人才死沒多久,屍體還是溫熱的,但嘴巴處卻變得異常僵硬。他吸了口氣,将女人緊閉着的嘴巴擠開,看見了兩排沾着血絲的牙齒。

驚悚歸驚悚,車湖不想在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面前顯得那麽懦弱無能。他咬咬牙,用刀撬開了屍體的牙關。

就在這時,一聲極其驚悚的血肉撕裂聲響了起來。

女人的脖頸居然自動斷裂了,鮮血噴出,整個頭顱沿着脖頸處的隐形切面滑移,露出血淋淋的斷口。那顆頭顱發出幾聲痛苦的悲鳴,被撬開的兩排牙齒驟然合攏,狠狠咬住了刀身!

那聲音驟然響起,極其高亢,根本不是人類能發出的怪聲。

車湖看到女人血淋淋的脖頸,吓得立刻松開了手,還沒從驚恐的狀态中平複過來,就看到原本站在旁邊的容音走上前,握住了刀柄。

她旋轉刀柄,将刀身撐在女人的兩排牙齒之間,死死卡住,讓她無法繼續咬合,另一手揪着女人亂糟糟的頭發,将整顆頭顱提了起來,倒垃圾般将頭顱倒置。

在車湖呆若木雞的注視下,容音輕輕拍打着頭顱的後腦勺。

叮呤——

地是白色的瓷磚地,金屬敲擊在上面,發出悅耳的清鳴。

那是一把小巧的銀色鑰匙,上面沾滿了透明和涎液和紅色的血絲,濕漉漉的,看起來有些惡心。

容音将女人嘴裏的刀抽出,把頭顱丢回了床上,拿出口袋裏的紙片墊在手裏,将鑰匙上的粘液擦幹淨。

她拿着那把鑰匙,對着呆滞的車湖晃了晃。

“我們可以離開了。”

醫院走廊的燈光是很冷的色調,白裏微微泛着一點藍,有的燈還壞掉了,走廊裏時而亮時而暗,時而明暗閃爍不停,格外陰冷詭異。

短暫的震驚過後,車湖重新擺正了大哥哥的身份。

看到容音打算出門,他立刻将她攔在身後,從門框中探出頭,朝走廊兩端瞧了瞧:“暫時很安靜。”

車湖很高,容音直接從他撐在門框的胳膊底下鑽了出來。

她走到左邊離得比較近的電梯前,看向牆壁上貼着的醫院地圖。

“這棟樓共有五層,我們現在處于四樓,這層基本都是病房。我們先去護士值班室,看看能不能打開電腦,裏面有些文件或許有用。”

車湖下意識地想拍照,摸到口袋裏才想起根本沒有手機,只能多看兩眼地圖硬記:“這間醫院樓層不高,但平面面積挺大的,奇怪,為什麽五樓沒有标注是什麽地方?”

容音思索了片刻:“五樓應該是太平間。”

“一整層都用來放死人的?”

“嗯,你想去看看?”

“……”

确定好目标後,兩人朝走廊右邊走去。

四樓的病房太多了,一間間找會浪費大量時間。

容音不覺得重要線索會出現在病房裏。路過成排病房的時候,她只是瞥了一眼床就離開,直到經過一間虛掩着的病房前,她才停住了腳步。

那扇病房門上布滿了觸目驚心的淩亂刀痕。

刀痕極深,溝壑縱橫,遍布于整扇門,能看到門上的木頭紋理。門把手的部分被砍出了一個大窟窿,上鎖的部分與門完全分離——這房間本來是被鎖住的,卻被用蠻力強行破開了。

一灘還在緩慢流動的血從門底的縫隙淌了出來。

容音不自覺地握緊了手裏的刀柄,推開門走了進去。

推門的時候,她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在阻礙着門的旋轉,以至于最後門只能半開着。

她側身走進病房裏,看到門後夾着一具被砍得血肉模糊的男性屍體。

車湖跟在她身後蹭了進來,看到那具慘死的男屍後,吸了口涼氣。

那個男人的胸膛都被用刀戳爛了,胸膛和腹部幾乎可以用泥濘來形容,各種髒器看不出原本的形狀,都變成了血糊糊的碎塊。

容音瞥了一眼屍體,走到離她最近的病床前。

一路走來,她見過的所有病房,三張床之間的床簾都被拉到了底,露出了疊得整齊、明顯無人的床鋪。這間病房則不同,除了最裏面那張床,其他兩張床都鋪着被,有人躺過的痕跡。

中間那張床已經變得血淋淋的,男人應該就是在床上被砍傷的,他拖着重傷的身體企圖逃跑,最後死在了門口。

——甚至因為妄圖逃跑激怒了兇手,遭到了對方的瘋狂砍殺。

離她最近的這張床也濺到了很多血,容音掀起被角,發現被子和床單上都布滿了刀痕,沾着血的棉花外翻了出來。

“我收回之前的猜測。”

那具男屍散發着濃烈的血腥味,被門擠壓後,男屍腹腔裏血淋淋粘糊糊的東西淌了出來,拖曳到了瓷磚地上。

車湖抑制不住嘔吐的欲望,正扶着牆壁幹嘔吐酸水,聞言有氣無力道:“你說什麽?”

容音的目光掠過那具男屍,停留在門把手處的窟窿上:“我原本以為,那個女人是被其他玩家殺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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