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撿到寶了

陸錦繡傻眼了, 見過跋扈的, 倒沒見過這樣跋扈的。而且……對方所說似乎還很有道理, 令她反駁不得。

喬薇見小姑娘氣勢驟減,這才好整以暇的将她松開,眉梢中不無得意道:“當敵人的力量遠勝于己時, 你能做的只有忍耐,懂了麽?”

陸錦繡在她這個年紀自然似懂非懂, 不過喬薇的作為到底給了她些許震撼, 她揉了揉紅腫眼眶, 像只受驚的小兔子飛快離去,臨走還不忘狠狠瞪喬薇一眼——此仇不報非君子, 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鄭氏站在一旁看完這場鬧劇,已是笑意難忍,她拍了拍喬薇肩膀,只覺身子都站不穩了, “你……可真有一套!”

連她這位大嫂都佩服極了,就沒見過像喬薇這樣治孩子的。而且,還真被她治住了,這才是最叫人驚奇的地方。

喬薇笑笑, “她不過是個孩子。”

所以更加不能輕松放過, 得盡快教會她大人的一套處事法則,否則, 她今後難免吃更多的苦。

當然,陸錦繡暫時肯定是學不會, 所以喬薇只能用孩子的方式嘗試與她溝通,強權也能促使她加速理解,如果不能學會理性思考,那麽,至少讓她懂得“怕”,學會收斂。

她相信陸錦繡今後不會再這樣莽撞行事了。

小公主逃走前撂下狠話,喬薇猜着她多半會向父母親告狀,可喬薇也不怕。陸錦繡的母親只是個低階無寵的嫔禦,至于到皇帝那兒給她上眼藥麽……那也得陸錦繡能見着皇帝的面才行。

她卻想不到這位兄控妹子會告到她哥哥那兒去。

晚上陸慎回來,喬薇上前為他寬衣,陸慎便笑着提起,“今日錦繡倒專程跑到孤書房中來,說她被人欺負,讓孤這位兄長替她做主。”

喬薇不露聲色的道:“她是金枝玉葉的公主,誰敢欺負她呀?”

陸慎戳戳她的額頭,攔腰将她抱起,假意嗔道:“你倒會裝佯,錦繡可說得明明白白,欺負她的是堂堂太子妃,你這個二嫂,否則誰還同她過不去?”

喬薇兩只胳膊軟軟的搭在他脖頸上,因嘆道:“還是她哥哥好,別人說什麽就信了,我要是受了委屈,喬誠才不會為我出頭呢!”

“這是吃的哪門子幹醋?”陸慎額頭抵着她的額頭,神情十分好笑,“我不過白問一句,又沒說聽信她一面之詞,你怎麽就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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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而卻沉吟道,“不過錦繡臉上腫的跟桃兒似的,總不可能是她自己抓的吧?”

他原以為喬薇會繼續矢口否認,誰知喬薇居然坦白的承認了,“沒錯,是我捏的,那又如何?”

要換了別人,陸慎此刻定然大發雷霆,要為錦繡讨回公道。不過他卻是個“有了媳婦忘了妹”的,加之喬薇素日并非那無理之人,所以仍是好言好語相問,“你為何為難她?”

喬薇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我嫉妒她青春美貌,想蹂-躏她的小臉不成麽?”

“怎麽又使起性子來?”陸慎發覺自己頭一次陷入清官難斷家務事的困境中,十分無奈,不過妹妹好哄,枕邊人那是萬萬不能得罪的,他只得抱着喬薇又親又啃,極盡愛撫地安慰她情緒,“孤當然是相信你的,其中若有什麽誤會,不妨原原本本說出來,省得孤為你牽挂不是?”

喬薇被這大豬蹄子折騰得沒法,只得老老實實将甘露宮中的經過吐了個一幹二淨,既沒有過度撇清自己,也沒故意往對方身上潑髒水——她說的都是事實。

陸慎聽完倒是松了口氣,還以為什麽大事,原來不過如此。果然女兒家心思多,屁大點隔閡都能鬧得天翻地覆。

見喬薇側着身不肯理他,他執起妻子的手溫聲道:“既然孤已經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又怎麽會怪你呢?”

他沉吟道:“錦繡年輕氣盛,難免需要人多提點,你是二嫂,凡事能講明便講明,她若不聽,那是她的事,你盡到自己的心就夠了。”

喬薇酸溜溜的道:“長嫂才如母,我這位二嫂算得什麽?殿下可別太擡舉我,回頭九公主吃了虧,殿下又來責怪我教養不善,我可吃罪不起!”

“孤不過說了一句,你就有滿肚子的牢騷,敢情孤平日給你氣受了?”陸慎刮了下她的鼻梁,倒覺得喬薇這副與小孩子較勁的模樣十分有趣——她身上有一股奇異的鮮活之氣,是別的世家命婦都不具備的,好像成婚這件事對她而言沒多少影響。

陸慎想了想,因道:“你若覺得錦繡訓導起來太過麻煩,以後少與她來往便是,反正孤與錦繡并非同母,她輕易也不會到東宮來。”

喬薇聽着陸慎這番發自肺腑的話,恍惚中有一種錯覺,覺得自己成了分化親情的狐貍精,故意害他們兄妹失和。

其實她并非多麽在意陸錦繡這蒙昧孩童的想法,故意這麽說,不過是想看看陸慎的反應罷了——呃,或者說試探一下自己在陸慎心中的分量。

可陸慎這麽鄭重其事,喬薇反倒懊悔了,忙露出笑容道:“說什麽呢,殿下還以為她能給我氣受不成?等着瞧吧,只有我欺負她的份,她絕對奈何不了我的。”

陸慎揉揉她的頭,頗有幾分寵溺意味的道:“孤就知道你是個小狐貍精。”

他一只手在喬薇衣襟裏揉搓起來,力道漸大,兩人的呼吸也漸漸粗重。喬薇回憶起那日馬車上的風光,不禁兩腿發軟,下意識地便想掙脫陸慎懷抱。

陸慎除去外袍,只穿着亵衣亵褲站在寝殿裏,炙熱而堅硬的胸膛大敞着,簡直是座人肉火山,走到哪裏都被他的熱力所融化。

喬薇還未來得及奪門而出,纖細腰肢便已被陸慎大手撈起,壓着她柔軟的身軀卧倒床上,如同老松壓嫩草。

喬薇跟離了塘的青蛙一般,四腳亂踢亂蹬,嘴裏還叽哩哇啦的發出怪叫,并非她情到濃時吐字不清,而是陸慎那寬大的手掌壓在她唇上,不讓她喚人來。

繼而他将手松開,喬薇剛喘了口氣,陸慎的唇又如影随形附上身來,緊緊貼着她,将她的悶哼堵回到喉嚨去。

喬薇覺得陸慎的吻技越來越高超了,大約是勤于練習的緣故。從前他就是頭蠻橫的獅子,接吻的時候兩個人都能碰破嘴唇,現在他卻能用舌頭數清她口腔中的每一粒貝齒,再靈活的從安全縫隙游過去,保準不會受傷。

喬薇在他綿密又繁複的吸啜下,很快就陷入缺氧狀态,整個人亦迷迷糊糊起來。

她茫然看着身上悍然又俊美的男子,只覺得十分詫異,說好的給他妹妹算賬呢,怎麽竟算到床上來了?

陸慎舔着她肩膀上一粒米色小痣,笑得邪魅狷狂,“孤這就是在幫她出氣啊,夫妻之間還能怎麽算?”

喬薇徹底對此人的邏輯無語了,陸錦繡怎麽會将他視作好哥哥的?眼前明明是個老色鬼才對。

她默默為陸錦繡掬一把同情淚,可憐的小姑子,她真是癡心錯付了。

那日喬薇存心将韓貴妃擺了一道,看來似乎無甚影響,因韓貴妃在宮中的待遇一切如常,而嘉禾帝亦未聽聞發怒。不過喬薇并不着急,這種事講究循序漸進,韓貴妃苦心經營多年,絕非一招小小的暗算就能扳倒。

不過,那日命婦們齊齊進宮拜賀,到底給韓貴妃留下了一個僭越的印象,令她積攢的“賢名”出現裂口——當皇後賢名才是最重要的,容貌反而其次,而韓貴妃一旦德行上有了污點,嘉禾帝想立她為後就得考慮再三了。

從韓貴妃那恨不得吃了自己的目光中,喬薇确認自己的計謀成功了。雖不知她與皇帝是否有了龃龉,至少韓氏離鳳座又遠了一步。

真可惜。

喬薇将思緒從早晨的影像中收回,重新望向鏡中的自己。今日正是花朝節,民間也稱花神節,百姓們都會踏春出游,對宮中的貴人而言,也是一個難得與民同樂的良機。

陸慎早就商議好了要與士子們曲水流觞,吟詩作對,喬薇身為太子妃怎能不以身作則?

而且她私心裏也頗想出去逛一逛,成日待在這逼仄的一方天地,她早晚會生病的。如果陸慎不是太子,不必兢兢業業的居于深宮,喬薇想或許她會更喜歡他——或者說喜歡那種自由無所拘束的生活。

青竹欣賞的看着她親自為喬薇設計的妝容,十分得意,“小姐姿容天成,哪怕不過分妝飾,也能豔冠群芳。”

韓貴妃是不會屈尊降貴到民間去的,因此喬薇可以盡情釋放自己的美麗,不必擔心冒犯。但即使如此,她也不想滿頭插金帶銀地出去炫富,更不想讓累贅的首飾壓得自己直不起脖子。

因此青竹只松松為她挽了一個随雲髻,再加幾根碧玉簪點綴便是。至于眉心則用上淡金色的花钿,愈發襯得肌映流霞,妙目生輝。

喬薇将一枚銀扳指戴在指間,到時好在人前露兩手針線活,繡活當然是為陸慎做的,表示她這位太子妃——天下賢妻良母的表率多麽盡職,一面閑閑問道:“帖子都拟好了麽?”

與民同樂當然是個噱頭,這些官宦人家仍是自成一派的。

青竹點點頭,“早就定好了,不過因武威将軍前日攜妻女歸京,又追加了一位。”

喬薇皺起眉頭,想起陸慎昨晚上也向她提起此事,還頗為得意的道,那位謝思茹謝姑娘曾經很是瘋狂的追求了他一陣子,更立誓非他不嫁,作妾也無妨。要不是武威将軍剛好赴外任,只怕這位謝姑娘要賴定他了。

當時喬薇便一臉黑線,“和我說這些做什麽?好沒意思。”

陸慎溫溫柔柔看着她,“我怕你吃醋呀。”

喬薇登時豎起眼睛,“胡說八道,我為什麽吃醋?”

不過腔子裏的确跟塞了團豬鬃似的,略感郁悶,原來陸慎比她想象中還搶手的多,這麽說她竟撿到寶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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