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潭水對學歷的要求太高了,指明了要211、985,有的最低也得是研究生。”于明遠說,“早知道高中我就好好學習了,現在吃了沒文化的虧。”
“你的學校也不差。”淩音知道他最開始肯定會有心理落差,畢竟十八線城市靠關系,而一線城市更多的是靠能力,他一時肯定适應不了。但他能力并不差,又很懂人情世故,只是需要點兒時間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在這段時間她需要陪着他把心态調整好,并幫助他豎立自信,一起渡過難關。
“主要是你教得好。”于明遠笑着給她盛了一碗雞湯,“我媽經常說——我兒子能考上大學那都要感謝音音,要不是她,我拿着棍子在後面逼着他學他也不學呀。”
“你媽才不那麽叫我。”淩音被他模仿的那個惟妙惟肖的語氣逗笑了,“你多吃點兒,瘦了這麽多。”說着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臉。
“音音是我想叫的,音音。”于明遠坐到了對面,抓着她的手親了一下,看她沒有拒絕又把自己的餐具移到了這邊,“等我找到房子你搬過來和我一起住好不好。”
淩音嘴角的笑容僵了一下:“你先找到工作吧。”她看他有些失望的眼神,又說,“住的地方離工作的地方近一點兒會方便很多,到時候我們看具體情況再說好不好。”
他又去給她夾菜了,可是他自己都沒怎麽吃,淩音心疼得很,在他回過頭來的時候湊過去親了一下他的嘴,看沒人又親了一下下巴,然後迅速低下了頭:“你好好吃飯,別老照顧我了。”
看她那個羞澀的樣子,于明遠哪裏還顧得上吃飯,他抓着她的手把她的手指挨個親了個遍,然後捧住她的臉吻了上去。
“你把我的口紅都吃沒了。”淩音把他趕回對面去,她總覺得周圍的人都在看他們頭也不敢擡,“這幾天住你朋友家,眼裏得有活,別什麽都不幹。時間短了還好,時間一長人家就嫌你煩了。還有,別覺得關系好就不分彼此……”
“你現在好像我媽。”于明遠看着她豎起來的眉頭笑了,“遵命。”
李尚景最近專啃她的脖子,這導致她不管去哪兒都要戴着一條絲巾,就算是在家裏穿着圍裙也一樣。淩音懷疑她最近可能是想吃鴨脖了,所以做了很多鹵鴨脖,不過他吃完了後晚上照樣啃她的,而且還啃得更厲害了。她很想提醒他這樣會影響她的日常生活,不過每次話到嘴邊就是說不出口。
“小表妹你越來越洋氣了,圍裙配絲巾。”趙宇哲笑着說,“最近流行這個嗎?”
淩音瞪了一臉事不關己的李尚景一眼,他啃着他的鴨脖子,明明看到她的目光了卻假裝沒看見。
飯後,李尚景去了他的書房,趙宇哲在客廳和上次那個女人談離婚的事。女人哭哭啼啼地走了,趙宇哲把她送了出去。
淩音給他倒了一杯果汁:“她能分到房子嗎?”
趙宇哲搖了搖頭:“不好說,現在男方态度很堅決,婚前財産一分不給。”
“那孩子怎麽辦,他們母子倆以後住哪裏。”淩音說,“不是都找到他出軌的證據了嗎,這樣也不行?”
“這個并不能決定什麽,不過可以要求精神賠償,但給多少也要看男方的态度了,法院總不能整天跟在他屁股後面讓他給錢。”趙宇哲說,“我也想讓她多分點兒財産,畢竟這可是決定了我能拿多少律師費呢。”
“怪不得李尚景不接這個案子,原來是因為賺不到什麽錢。”
“還真不是,像這種離婚案件他一般都讓給我。”趙宇哲看着桌子陷入了回憶中,“他上一次接離婚案還是在一年前,就弟妹出事那段時間。就他當法顧的那家公司,那個部門經理,濤哥,對,叫林濤,弟妹就是在他家附近被車撞了。說起來,馬上就到一周年忌日了吧,時間過得真快呀。”
“他是因為這個才不接離婚案的?”
“也不是,他以前也不接,只有怎麽都推不過去的才接。”趙宇哲笑着給淩音添了半杯果汁,“不過他名氣大,什麽案子都能找上他。他主要負責經濟和刑事方面的,剩下的都讓給我們。”
吸頂燈滅了,床頭燈亮了,淩音的脖子又在遭劫,李尚景趴在她身上啃啊啃,尤其是靠近耳垂的那一片成了重災區。這樣她明天必須得穿高領了吧,淩音推了一下他的腦袋:“……你……”算了還是說不出口,由着他來吧。
他的頭移到下面去了,淩音偏着頭看了眼鏡子裏又添了幾處淤痕的脖子,心裏在想明天應該穿什麽衣服既能符合這個季節不顯得那麽奇怪又能把那些痕跡蓋住。
李尚景這個時候總能注意到她的走神,又挪上來親吻她的耳垂。這麽長時間了,他早已經搞清她的敏感點在哪裏。聽着淩音的呼吸漸漸變得急促,李尚景偷偷笑了。
這幾天家裏的氛圍有些怪怪的,但這種變化并不在于李尚景,而是他的家人還有梁憬渃。林美景幾乎天天來,李言殊隔三差五地來,至于梁憬渃,就算她不來也會通過和淩音私下聯系監視李尚景。
林美景很擔心她的兒子,把淩音拉到她的房間關上門仔細詢問他的近況。淩音說很好,但她好像不怎麽信,總覺得李尚景人前歡笑人後落淚。淩音很想把絲巾解開給她看看,然後問問她,你看你兒子這樣是極度傷心到自閉的表現嗎?
她當然不能這麽做,所以她只能耐心地勸解着她,不過聽到李尚景有一個常去看的心理醫生後,她也猶豫了。她最近心思全在于明遠身上,其實沒怎麽關注過李尚景。
現在想想他最近好像經常在陽臺吸煙,比以前也更沉默寡言,也不怎麽跟她開玩笑了。哦,還有一個異常點,他沒有那麽排斥那只小狗了。它可以趴在沙發上挨着他的腿睡覺,但下面要墊一條毯子。它可以在他身上跑來跑去,舔手背可以但是不能舔手心,當然他還是會用濕巾擦掉,那身衣服當天就要洗幹淨。從昨天開始,他大概也是覺得老是換衣服很麻煩,所以和小狗玩的時候專門準備了一套衣服。
不過這個應該算好的表現吧,淩音聽着林美景跟她交代着周年忌那天的事,不停地點着頭,直到她問她有沒有駕照。
“有倒是有,但我很久沒開了……”
她本意是想拒絕,但林美景很快從她的包裏拿出來車鑰匙:“那你這兩天用我的車練練吧。”說着眼睛轉了一下思考了一會兒,又從包裏拿出一串鑰匙,“你用他爸的車吧,他倆車一樣,正好我們今天開他的車來的。”
淩音猶豫着接過來,又聽她說:“回來的時候千萬別讓他開車,不喝酒也不能開。那天我們都去不了,我就把他交給你了。”
這個任務很重啊,她真是很久沒摸過車了。他爸媽走後她就開着李言殊的車在附近的路上轉了兩圈,慢慢把感覺找了回來。回來的時候她就沒那麽小心了,路上沒有什麽人,所以她開得挺快。
突然車子劇烈地颠簸一下,淩音趕緊踩了剎車,她屏住呼吸聽了一會兒,沒有聽到什麽動靜。
她确定剛才前面沒有人,不會是撞上什麽小動物了吧,淩音感覺自己手抖得厲害,她慢慢把車門打開,打開手電筒檢查了下四個車輪,什麽也沒有。
又看了眼後面,發現是路中央有一塊大石頭,明明剛才路過的時候還沒有呢。她走過去把石頭抱了起來,往路邊走去。
好沉啊,放下石頭淩音感覺雙手已經脫力了,邊揉着手腕邊直起身來。公園那邊的密林裏好像有一個人,她呆在原地看着那雙黑亮的眼睛,眼看着他離自己越來越近,想動卻怎麽也動不了。
他手裏好像拿着什麽東西,是塊磚頭還是手機,好像都不是,不會是一把刀吧。她在這兒想什麽呢,怎麽還不跑,他停下來了,把目光轉向了別的方向。
淩音終于可以轉過身,卻正好撞進了一個人的懷裏,擡頭一看是李尚景,他朝着那個方向盯了一眼,那個人就跑了。
“我報警了,你沒事吧?”李尚景看着她充滿恐懼的眼睛,把她抱起來放進了車裏。
“這個人是來找你的嗎?”淩音胸口劇烈起伏着問。
“抱歉讓你受驚了。”李尚景靠過去為她系上安全帶,他很想抱抱她,但是想到她并不想要自己的安慰後,很快就離開了,“以後晚上不要自己出來了,叫上我一起。”
緩過來後,淩音說:“我以前從來不知道律師原來是一份高危工作,怪不得你媽那麽擔心你。”
李尚景沒說話,啓動車子走了。
夜裏淩音又做了那個夢,這次她被那些眼睛給擠下了樓,自己也變成了一只眼睛,流着血淚看着自己的身體四分五裂,分裂成無數的眼睛。
眼睛上長出來嘴巴,叽叽喳喳吵個不停,血盆大口馬上就要把她吞進去了。“不要啊!”淩音叫了一聲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緊接着門被打開了,李尚景站在門口看着她,手指夾着一根煙。
作者有話要說:
弱弱地問一句:有人在看嗎?要是沒人我想休息幾天,肝疼去趟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