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打擊報複
我時時期盼着他能夠長大，宋家不可能永遠庇佑着他，真到了那一天，他也許會經受不住打擊。我羨慕他的單純，又擔憂他的天真。我真的老了，也真的孤單了，才會開始杞人憂天吧。
——盛禮玮
因為葉笙的舉動，越來越遭到班上同學的憎恨。洗手間裏，聽到議論她的女生，她不發一言，神色自若，過去洗手，那幾個女孩不想放過她。
有個女孩故意大聲道：“說的就是這種目中無人的家夥。”
“以為自己長得漂亮便無視一切。”
葉笙卻像聽不到似的，什麽反應也沒有，洗了手打算出去，被那幾個女孩攔住。
“跩什麽跩。”
那個攔住她的女孩對她不滿地挑釁。葉笙淡淡看了她眼，仿佛沒聽見一樣，往一邊走過去，卻依舊被那女孩擋住，幾次之後，葉笙終于不耐煩道：“讓開。”
也許是她孤傲又目空一切的神情惹惱了女生，便伸手去打她，被她一手抓住手腕。葉笙冷冷看了她一眼，狠狠甩開那女孩的手，算是警告。
那女孩踉跄了兩步，卻也被她的寒冷眼光吓到，不敢挪動。此時後面有個女孩便抓住高瑾言的頭發往後拽，在葉笙掙脫不及時，剛剛那個被她警告的女孩随手摸到一個棍子往她頭上砸去，一陣悶痛之後，葉笙覺得目眩頭暈。
此時華思琪剛好走了進來，看到裏面的打鬥，看到那個女生手裏的棍子，還有一旁已經滿是鮮血的額頭，她皺了皺眉，正色問：“你們在這幹什麽呢？”
那個手裏拿着棍子的女生羅欣，當場丢了棍子，與其他兩個女孩跑了出去。
“你沒事吧？”
華思琪雖然不喜歡我行我素的葉笙，但是她終歸是一個刀子嘴豆腐心，單純仗義的小姑娘，也不喜歡這麽一幕以多欺少的場景。卻在她還沒觸及到葉笙時，葉笙便避開了她的觸碰：“沒事。”然後出去了。
華思琪有點不悅她的舉動，這種無視她的人還真不多。“喂。”她也跟了出去。
“她不會告訴老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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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麽，她也動了手。”
幾個肇事者慌張跑進教室。
葉笙有點狼狽地走着，身後的華思琪走上去，她卻不理。只見華思琪喋喋不休，夾着些許憤怒不滿地指責問：“難道你以為我是什麽會多管閑事的人嗎？”
葉笙停住腳步，目不轉睛盯着她。
華思琪憤憤道：“你怎麽這麽目中無人？我是看你額頭都腫起來，還流血……”
“謝謝。”
葉笙搶過她的話平靜道。
看着她認真又若無其事的樣子，華思琪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木讷半天她才道：“我不是要你說謝謝的。雖然我不喜歡你。”
華思琪看到她仍舊流血的額頭，停了停，好心問道：“你額頭還在流血呢，要不要先去……”
“不用。”葉笙不等她說完便果斷拒絕。
華思琪有些啞言，這個女孩怎麽不聽人把話說完，真是令人生厭，自己瞎操心什麽？她轉頭便看到走近的白子路，華思琪攔住他，開口便是她慣有的高高在上的大小姐的傲慢态度：“喂，白子路。她受傷了，你把她帶去醫務室。”
把葉笙托付好了之後，便走向教室。
葉笙無視剛剛兩人的話，徑直往前走，被大步靠近的白子路攔住。
“去醫務室。”
白子路看着她紅腫還滲着血的額頭，皺了皺眉道。
“我不去。”
葉笙看着擋在她面前的男孩，又側了側身子，往一邊走去。
白子路已經一手攔在她面前，絲毫不相讓地說：“你這樣子是想弄得人盡皆知？”
兩人眸光交錯間，是片刻的寧靜。
“要麽自己去，要麽我抱你。”
白子路又看着她那糾結的小臉趁機要挾。葉笙聽了，難以置信地看着他，見他那般噙着笑意一臉我收到做到的模樣，她咬了咬牙沒說話。
“不說話，那我抱你去。”
見她沉默不語，眉頭卻擰成一團的為難模樣，白子路心裏好笑，伸出手裝作要抱她的樣子。
葉笙聽完像受到了驚吓般，往後退了幾步，急忙道：“我自己去。”
然後快速往前走去，被他那雙有力的手扶住肩，把她扳了個方向，站在她身後的頭慢慢低下，在她耳畔輕聲道：“這邊。”
“什麽？”
葉笙一臉疑惑地偏頭，他的右眼下角被猝不及防地撞到她的頭，有些吃痛地扶臉。
葉笙有些抱歉地看向他，白子路則是怨憤不已說：“你是打擊報複嗎？”
“……”
“你的頭真硬。”白子路又念叨說。
“葉笙，你的頭怎麽這麽硬？簡直是武器。離我遠一點。”
白子路的一句話，讓她想到很久以前，有一個小男孩也抱怨過她，她總是會想起他。可是很久了，她都只能借着模糊的記憶想到他，也很久沒想到他了。
白子路看到她有些發呆的恍惚模樣，不由得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葉笙這才回過神，咬了咬唇，看着有些吃痛炸毛的男孩，半天才帶着歉意悶悶說，“對不起。”
不似初相見時她道出對不起時眼底還帶着幾分疏離，這一次，白子路只能看到她的落荒而逃，不免有些好笑。
不知是誰把這件事傳了出去，梁老師點了這幾個人的名。看到額頭貼着繃帶的女孩，轉眼像那三個使用暴力，尤其是羅欣。
梁悅故作嚴苛道：“我平時是不是太慣着你們了？使用暴力，毆打同學。”
“老師。”
一直冷眼看待別人，絕對不多管閑事的葉笙突然發言，教室瞬間安靜，連身旁的白子路都納悶了。
“不關她們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磕到的。”
她平靜的話裏沒有一絲起伏，仿佛只是在陳述一個與她無關的事實。這件事便也就這麽過去了。
放學時，羅欣還特意告訴她：“別以為我會感激你。”
葉笙很想告訴羅欣想多了。她純粹是怕麻煩，不想惹更多的事。
“喂，葉笙。”
宋晚陽一直等到教室裏只剩他們兩個，他義憤填膺問葉笙：“是不是她們欺負你？我給你報仇。”
作為班上打架惹事的翹首，他了解每個同學。他每天這麽欺負葉笙，葉笙都愛搭不理的，怎麽可能主動去打架？而且不小心撞到了？葉笙看起來又不迷糊，即使他撞到了，她估計也難得撞到。
“關你什麽事？”
葉笙絲毫不領情，語氣平淡如水。
“鑒于上次的事，我願賭服輸，要追你。”宋晚陽直接挑明。
“與我有關嗎？”
葉笙淡漠反問，想轉身走開時，宋晚陽卻是把他的長腿跨在牆上，齊她胸的高度，葉笙無語地往反方向走，宋晚陽又是換了一只腳攔住她，葉笙面無表情一腳踢在他另一只腿上，他被踢了一個正着，抱腿哀叫起來。
他幽怨看着她咬牙道：“你這個女人怎麽這麽兇狠？”
他正揉着自己的腿，卻擡眼看到教室門口歪着頭一臉疑惑，噙着笑意，抱臂而站的男人。
宋晚陽欣喜又有些窘迫地喊了一聲:“小舅舅。”
葉笙尋聲望過去，那個淡漠的男人大步走進來，立于她面前，正好奇地上下打量她。
宋晚陽攔在葉笙前頭，察覺到他的視線放在葉笙的身上。他大方解釋：“這是我同學，葉笙。”
葉笙禮貌地彎了彎身子算是問候，然後離開教室。
宋晚陽的目光一直跟随葉笙，直到她離開，他才收回視線看向盛禮玮。盛禮玮此刻也正盯着他一動不動，宋晚陽有些被盯地不好意思，咳了咳，開口問：“小舅舅，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盛禮玮思忖下，看着他平靜開口：“在你用腿攔住那位女同學時。”
“舅舅。”
宋晚陽有些窘迫，耳尖微紅。
盛禮玮又噙着淺淺笑意不解地說出事實：“你耳朵紅了。”
宋晚陽更加窘迫了。
盛禮玮看了眼手表，朝他說：“我請你吃飯。”
“當然了。”
宋晚陽親昵地把手搭在盛禮玮的肩上，不過幾年沒見，兩人已經差不多高了，宋晚陽每每見到他，就如沒長大的孩子，異常親昵，還會撒嬌，盛禮玮有些感慨，他什麽時候才能夠長大。可是，他有時候又會想，宋晚陽這樣挺好的，不會被任何人困擾，他有時候還會羨慕。
回到家，看到葉笙額際的紗布，沈璃想伸手去碰，被葉笙躲開。
沈璃擔憂問：“小笙，發生了什麽事？”
“不小心摔的。”
葉笙抓了抓額前的頭發，擋住她的傷口，平靜說。
沈璃不相信，緊盯着葉笙懷疑問：“真的？”
葉笙堅定地點點頭，補充：“嗯，還有不要告訴爸爸。”
……
“隊長，你要調走嗎？”
跟着葉廷共事很久的同事看到他的調職令不解。
“嗯，等這個案子了結了，我就走。”
“為什麽？”
“陪我閨女。”
葉廷懶懶伸了個腰道：“我不在你們可別偷懶。”
他說的低緩平靜，面對大家的驚訝和挽留，卻也萬分不舍，要不是為了小笙，要不是敏秀，他也不想離開這個團隊，他是在逃避吧。
……
半夜三更的深夜，只聽得一陣陣敲門聲，雙手抱着抱枕的蘇靜一臉害怕，一身睡意站在門口，拼命敲門。
半天，門才從裏頭打開，蘇靜立馬一陣風似的竄進房裏，姜敏秀有些不清醒地關上門，回到卧室，看到在他床上四仰八躺的男人，清冷的白光灑在他好看的側臉上，襯得他膚色如雪，清雅出塵。
只見他神色冷峻，蹙眉蕭肅叫喚他：“蘇靜。”
“敏秀哥，別趕我走，我害怕。”
姜敏秀看着床上抓着被子蓋住半張臉，朝他撒嬌的男孩，瞌睡一掃而光。蘇靜望着敏秀，眼裏滿是真誠，他可憐兮兮補充:“我做噩夢了，敏秀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