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他回來了

白子路回到家時,便看到殷勤給他開門的母親大人徐晴,徐女士最近倒是很勤快,她興致勃勃問自己的兒子:“最近怎麽回來這麽晚?”徐女士的臉上透着一副八卦的神色。

白子路默默坐在餐桌上,不想理她,繼續埋頭吃飯。

又聽到他母親不放棄的追問:“是不是有交往的人了?”

白子路聽完差點沒噎着自己,徐女士拍了拍他,笑嘻嘻開口:“你知道媽媽我一直很開放的,我從不反對早戀,即使你喜歡的是個男人,我也不會說你的,只要你告訴我就行。”

聽着越來越口沒遮攔的母親,白子路不想說話,而是同情一旁默不作聲的父親。

“阿晴,你在說什麽?”

一旁的白有故終于忍不住打斷老婆的胡言亂語,胡想連篇。

徐女士卻只是嫌棄自己老公打斷自己的話,不悅說:“你別管,吃你的飯。”白有故只得乖乖閉嘴。

徐晴又靠近自己一直不吭聲的兒子,試探問:“有沒有對象?帶回來見見?”

白子路終于忍受不了,放下筷子,淡淡開口:“媽,爸,我吃飽了,先回房了。”

“兒子。”

無論徐女士怎麽叫喚,都不再理她。她又朝一旁一直不發一言的白有故責備說:“都是你。”

被殃及的白有故無語看着自己的老婆,他幹了什麽?

……

高三三班最近氣氛甚是微妙。先不說華大小姐沒有在對唐餘要打要罵,反而是異常的好脾氣,畢恭畢敬,随叫随到。

“突然覺得口好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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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餘裝裝樣子,摸了摸嗓子,咳了咳,華思琪立馬了然跑出去,一會就買了喝的回來。這個前後大改變,讓班上的同學好奇極了。

“你怎麽做到的?”

宋晚陽羨慕他,只換來唐餘一記白眼。

再有就是宋晚陽最近老圍着葉笙,連食堂也不放過。她端着餐盤看到白子路,還有一起的韓夏,貌似最近他和韓夏相處的不錯。又看到跟過來的宋晚陽,她便直接朝那打眼的地方走去,坐下。

兩個人齊刷刷看着她,葉笙開口:“不打擾你們吧?”

“怎麽會?”

身旁的韓夏熱情極了,白子路只是寡淡看了她一眼。

宋晚陽一下便跟了過來,看到葉笙對面的白子路,沒了剛剛對葉笙的好脾氣,不耐道:“過去點。”

白子路自然不會理他,他只好繞過去坐到韓夏對面,眼光仍舊落在葉笙身上:“你怎麽都不等我?”

“我為什麽要等你?”

葉笙反問,韓夏低頭偷笑,被看了個正着。

“笑什麽?”

宋晚陽生氣說什麽。卻又在擡頭看到不遠的一對,下巴都要掉下來,那一對正是華思琪和唐餘。此時的華思琪端着兩份餐盤,而唐餘卻悠閑地在前頭大搖大擺。

宋晚陽納悶好奇,叫喚唐餘,唐餘聞聲大步朝宋晚陽走來,好不惬意。

“你對她做了什麽?”

唐餘才過來,宋晚陽就好奇問。

唐餘突然湊在他耳畔:“你想知道?”

宋晚陽想也不想點頭,唐餘好笑的看着他:“我告訴你有什麽好處?”

宋晚陽瞪着他,他卻不痛不癢,無所謂。宋晚陽又想了想:“我給你買一個星期早餐?”

唐餘越發好笑,偏頭把餘光鎖在朝他而來的華思琪身上,反而高傲問道:“我需要你買?”

然後又催促了一聲落在後頭的跟班華思琪,在宋晚陽氣的牙癢癢之際,淡定離場。

只是他在郁悶至極之時,撞到了一個人,一個女人。

正當他要發火之際,那女人見到他卻是滿滿的驚喜,指着他道:“是你啊。”

“你誰啊?”

宋晚陽細細看着面前的女人,他不認得這個人,一點記憶也沒有。

韓晚見他認不出自己,也沒有太多的失落,而是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兩手在他身上……呃……狂摸。

宋晚陽見着這個一見面便上來狂摸的女人,連連抱胸往後退,失措的眸光裏是故作鎮定,其實觀察入微的話,便能察覺到他耳尖都紅了:“你是誰啊?怎麽一上來就……耍流氓。”宋晚陽第一次對自己咬辭精準感到滿意。

韓晚卻是伸出手,好看的秀眉揚了揚,對他道:“把東西給我。”

“什麽?”

他連認都不認識這個女人,怎麽可能欠她東西?

“少來。”韓晚才不信,挽了挽袖子,又要去摸他。宋晚陽吓得連連往後退,面對韓晚的動手動腳,宋晚陽招架不住,兩人一拉一扯,宋晚陽還真像個被流氓調戲的受害者。

當葉笙和韓夏幾人出現在他面前時,看到宋晚陽一只袖子被韓晚狠狠拽下,露出他的半個白皙的肩頭時,路人驚的下巴都掉下來了。

反而是宋晚陽看到葉笙,求救般掙脫韓晚,韓晚不肯放手,結果……宋晚陽單薄的長袖從他肩頭斷裂。

宋晚陽見着自己被撕破的衣,憤憤望過去,對上韓晚無辜的眸光,韓晚不過擡手摸了摸腦袋,擡手之際,宋晚陽吓得連連後退,躲在葉笙身後。他下意識解釋:“我不認識這個人。”

韓晚側着身子望着葉笙時,眼睛一亮,葉笙似乎也認出了她,異口同聲:“是你。”

好說歹說,宋晚陽才接受一個事實,那就是他被幾個流氓打的半死不活,身上的錢都被搶走,遺落在巷子裏時,是韓晚和葉笙救的他,雖然他不記得,他迷糊中只看到了葉笙。所以,對于韓晚救他的事實,不情不願。他偏執地覺得韓晚不過搭了搭手扶他,而他記憶裏的那個人是葉笙。他才不能接受面前這個女流氓是他的救命恩人呢。

韓晚見總算解釋清楚,便又直勾勾望着宋晚陽,露出一臉欣喜。宋晚陽被她那直勾勾的眼神看的後怕,連連後退,她道:“現在可以把東西還給我了吧。”

“我沒拿你東西。”

宋晚陽見她又要動手,連忙往一旁一側,躲在葉笙身後。葉笙與韓晚對視之後,了然地離開。

宋晚陽眼疾手快抓住葉笙,真的如一個被欺負的小孩:“葉笙,救我。”

可是,葉笙帶着淺淺笑意拒絕他的求救。

宋晚陽剛要走,便被韓晚迅捷地壓在地上,宋晚陽的右肩衣服落下,韓晚耐着性子低頭解釋道:“我的東西那天晚上放在你口袋裏了。”

宋晚陽被人壓着多沒面子?可是他又動彈不得。他被葉笙一個摔不夠,現在又來一個丢他面子的,他自然不爽。可他越是動彈,反扣的手越痛,最終識時務地說:“你先放開我。”

韓晚立馬放開了他,宋晚陽起身,順帶摸着自己要掉落的右肩衣服,聽得她又一次說:“一個黑色的U盤。”

宋晚陽歪頭細細想了想,在韓晚的殷切目光下,淡淡說:“我扔了。”

“扔了?”

韓晚急得要跳腳,大步走近他,宋晚陽吓得連連後退,又聽得她問:“扔哪裏了?”

“垃圾桶呗。”宋晚陽回答的風輕雲淡。

“在哪?”

“現在應該在後山的垃圾場。”宋晚陽話沒落,韓晚便消失在他視野裏。

宋晚陽緩了一口氣,虛驚一場地摸了摸自己胸口,走進教室。

唐餘已經在他的位置上等他了,見到他八卦詢問:“萬年鐵樹開花了?”

“去去去。”宋晚陽已經伸手趕他起來。

“聽說你被輕薄了?”唐餘輕飄飄道出,眼光瞄在宋晚陽半裸的肩上,宋晚陽拿起校服披在身上,不滿地狠狠瞪他一眼。

唐餘又不死心地問:“還是一個美女?”

“走走走。”宋晚陽不耐地推了推他,恰逢上課,所有的戲言調侃全部被擱淺。可是宋晚陽卻沒有上課的心思,雖然他平日裏也沒有什麽學習的心,可是今天,莫名其妙被一個女人調戲,還當着那麽多人,他憤憤地握了握手。

……

“記得把門窗關好,出去吃飯。”

電話裏頭是小姨的念叨不停的叮囑,她在外地出差去了,葉笙終是忍不住打斷沈璃:“知道了,我不是小孩子。”

葉笙挂掉電話,走出了家門,來到附近的便利店。随意逛逛,買了點方便面之類,又站在了巧克力面前,葉笙橫掃了一眼幾排琳琅滿目的巧克力,視線停在了一盒小巧的巧克力糖上,不知想到了什麽,眼睛生出一絲笑意,半天才伸出手,卻在伸手時,另一只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也搭在那巧克力糖上。

葉笙擡頭看見一個年輕男人,比她高出一個頭,一身運動服,鑲嵌着閃閃放光的金色亮片,刀雕般精致的臉。烏黑斜長的劉海遮了大半個額頭,眉骨突出,濃黑的劍眉下,長而卷的睫毛半遮眼睛,雙瞳深如幽潭,清冷的眼裏又帶着一份慵懶靜谧。

他眼角的詫異轉瞬即逝,被一抹不明深意的笑意給替代。兩人視線交錯,葉笙只覺得他很熟悉。在看到那個男人抽出的手,言笑晏晏看着她,她有些不好意思,也朝他笑了笑,然後去結了賬。出于好奇回頭再去看那男子時,卻早已不見了蹤跡。

提着東西來到附近一家面館,葉笙才放好東西坐下時,身旁便有人落了座,是剛剛那個男人,只見他微笑開口:“不介意吧。”

他的聲音如清泉之水,涓涓細流,溫和有禮的請求,讓人無法拒絕,葉笙也不想拒絕,但總覺得有一股異樣,也許是因為旁邊明明有空的位子。她只能朝他輕輕一笑,點點頭,然後兩個人便相對無言。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出了面館,高挑的男人目送她遠去的背影,剛剛客氣禮貌的笑意化為須有,眼邊帶着一股涼薄悲恸。

葉笙思緒飄渺,走了幾步,突然停下,臉上的詫異無以言表。那個男人……三個月前在家裏見過一次,那時候有爸爸在。爸爸臉上浮現的恐慌與詫異,還有那男人臉上的風輕雲淡,那個時候他低頭輕聲說什麽來着?她細細想了想。

“好久不見了。”

她的腳步往後挪了挪,那個人淡漠地深不見底的眸子不覺得像一個人嗎?姜-敏-秀!!

她狐疑地往後望了望,那個男人還站在那,她心都漏跳了幾拍,莫名緊張起來,加快了步伐,幾乎是小跑跑進自己家裏,慌張地把門鎖了,有些大喘氣。還沒從剛剛的驚慌中回過神,突然的手機震動吓到了她,她慌忙接起,是父親。

“嗯,我剛吃過了,手機沒帶。”

那頭是父親的喋喋不休,各種囑咐,她還有點沒從剛剛的事情緩過來,她緩了口氣,問:“之前在家裏見到的那個大哥哥……”

“哪個?”

葉笙含糊不清的話讓葉廷沒聽明白。

“那個姜敏秀……”

葉笙提到這個名字,葉廷也是一陣沉默,語氣也嚴苛緊張起來,起來,“發生什麽了嗎?”

葉笙才要脫口而出剛剛的事,但最終只是說:“沒有,只是突然想到了這件事。我好困,挂了。”

姜敏秀高挑的身影就這麽立在漫無邊際的夜裏,銀色如霜的月光清冷灑在他的臉上,倍顯蕭條沉寂。

他的眸間漣着驚喜之外的淡薄,夾雜着不知所措的意外。在經歷那麽多之後,就連重逢的喜悅也變得奢侈起來,令人生疑。

無論經過多長時間,他總能第一眼認出她,而她貌似壓根認不出他來,還是根本就忘了他?他嘴角噙着淡淡苦笑,眼神深邃又憂郁。

他握着的手機裏紅色的定位再一次變成灰色,就在這時,手機響了起來,是個陌生號碼,他接起的瞬間,那頭便溫和開口:“久別重逢的感覺如何?開心嗎?”

姜敏秀眸間漣着陣陣冷意,涼薄又清冷地問:“你是誰?”

“不開心嗎?為什麽?這不是你的願望嗎?”

電話那頭思忖着回答他,透着變聲器,也讓人不寒而栗。

“你是誰?”

姜敏秀依舊淡漠地問,可是那頭卻挂了電話。

他望着早就沒有蹤跡的遠處,手機被他用力握在手裏。

……

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的正是白天被調戲的宋晚陽。他翻來覆去,想起白日裏那個不速之客,心裏頓時升起一絲愧疚來。

其實他說謊了,那個U盤他沒扔,還好端端擱在書桌裏。之前從口袋裏摸出來的時候,他還以為是自己什麽時候放進口袋的,因為和他的一模一樣形狀顏色乃至牌子都一樣。可是他放進抽屜時,卻看到一模一樣的,之前還想他是錯拿了誰的呢。

他說謊完全是看不慣那個有話不好好說的女人,把他衣服撕破,對他拳**加,害他成為笑話。他就是單純地想懲戒她一番。

可是他現在又有些後悔了。想起白日裏見過的那道坦誠的眸光,他有些做賊心虛地睡不着。其實那人也不一定在那裏,可他就是睡不着,就像唐餘說的,良心不安。

宋晚陽終于在幾聲嘆息後起來了,穿上拖鞋,去書桌裏拿出一個U盤,思考再三,還是決定去看看。

已經快十一點了,宋斐還沒睡,一個人站在院子裏抽煙,見到匆忙出來的宋晚陽,蹙着眉頭問:“你去哪?”

宋晚陽和宋斐從來不對盤,算是相看兩生厭的關系,他不過淡淡看他一眼,往前而去,卻哪知宋斐立即冷下臉來,雖然平時他便已經夠冷了:“宋晚陽。”

“睡不着,出去溜達溜達。”宋晚陽敷衍地随口一說,便推着自己的自行車出去。

宋晚陽從學校後門溜進,韓晚還在堆積如山的垃圾堆裏,尋找。

這個東西對她很重要吧。

宋晚陽站在不遠處,看到那個對垃圾刺鼻氣味視而不見的女人,一次次翻找,終于忍不住叫喚:“喂。”

韓晚不知道是不是太過專注了,沒有一點反應。

宋晚陽大步而去,難聞的氣味撲面而來,他忍不住拿胳膊蒙住自己的鼻翼,大步過去,又喊了聲:“喂。”

韓晚總算回過頭來,怔怔望着他。只見她灰頭土臉,頭發淩亂,一點白日裏的精致面孔都沒有了。宋晚陽承認,他自責了。

“喂,別找了。”宋晚陽因為悶着鼻子,低低道出的話顯得甕聲甕氣。

韓晚搖搖頭,疲憊之色肆意在臉上,蔫蔫不已,擺手說:“別和我說話。”她可是記得這個罪魁禍首的。

韓晚說完,又低下頭去,忍着難聞的氣息,低頭翻找,可謂大海撈針,她覺得她的鼻子快要失靈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頭,她真的只想舒服地泡個澡,喝口茶。這個鬼地方,又髒又臭,還饑寒交迫。面前這個男人簡直是她的克星,把她最近的勞動成果瞬間打了水漂。

就在她拼命翻找,怨憤不已之際,聽得他說:“你是在找這個?”

韓晚下意識往後望去,泛黃的路燈下灑在他掌心的黑色U盤,她驚喜地起身跑過去,拿起那U盤,問:“怎麽在你這?不是扔了嗎?”

宋晚陽面色窘迫,還是坦白:“呃……我騙你的。”

“什麽?”

韓晚察覺自己被戲弄,拿起U盤的手狠狠用力握了握,突然擡腳朝他小腿就是用力一踢。

宋晚陽哎呦一聲,彎了彎身子摸了摸自己的腿,難以置信地望着她。

“你知道我吹了幾個小時的風?”

“你知不知道這裏又臭又髒?”

韓晚越想越氣憤,擡腿一下下打的宋晚陽四處亂竄。

待她發洩完,終于停下來的時候,宋晚陽又耿直說:“你能不能離我遠點?你身上很難聞。”

韓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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