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被施暴的男孩
葉笙回家的路上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回看到他了,緊鎖眉頭問:“你到底要幹嘛?”
“送你回家。”
宋晚陽喜滋滋道:“而且這個地方沒有鬧鬼對吧?”
結果換來葉笙的背影,他立馬追上,看了看四周道:“等等我。”
“你不是怕鬼嗎?”
葉笙幽幽開口,不停下腳步,也不回頭。
“誰怕了?”
宋晚陽有些緊張地大步過去,想要抓住葉笙的手腕,觸碰到她之時,頭上再一次挨了狠狠的一下:“喂,你這個人怎麽這麽暴力?”
此時的葉笙不想說話,只是抱臂皺眉,滿臉不悅看着他,就像看一個麻煩。但宋晚陽不知道,在葉笙眼裏,他就是個麻煩,讓人頭疼。
“看什麽?”
宋晚陽看到她□□裸的注視,不自覺有些害羞。
“你到底想幹嘛?”
見他一直偏過頭,葉笙心裏感慨萬千,又問。
“我……我說了我要追你。”
宋晚陽看着她□□裸的眼光,往旁邊挪了挪視線,開口的話也變得結巴。
葉笙只是把他此刻的囧樣盡收眼底。見她沒回答,宋晚陽擡起頭,恰好對上她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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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緩緩開口:“和林江打賭?”
聽到林江的名字,宋晚陽剛剛的尴尬消失殆盡,詫異看着她:“你怎麽知道?”
“我還知道要是你輸了就要穿女裝一天。”
“……”
看着驚訝又一言不發的人,葉笙又嘆了口氣道:“你還是別在我身上花心思。”
看着葉笙往前走,他想都沒有想便要去碰她的肩,卻在觸碰之際,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然後就是一身吃力的疼痛。宋晚陽難以置信,從地上爬起來,他剛剛是又被摔在地上了?
“你?”
宋晚陽不敢相信,這個打擊有點大,他剛剛一定是沒有站穩,而葉笙也察覺到自己剛剛過激的反應,有些抱歉的眼神看着他:“不好意思,習慣性反應,你以後不要碰我。”
“……”
宋晚陽難以接受她那愧疚的眼神,這讓他面子往哪裏擱?
眼看葉笙要走,他一點心眼也沒長,再一次觸碰她的肩膀。結果……理所當然再一次的天旋地轉,然後被放倒在地。
宋晚陽揉了揉自己被摔痛的胸口,爬起來,神色複雜:“你……”
葉笙一看又是他,不對,她其實知道,只是在有人拍她的肩時,她下意識的就這樣了。
“對不起啊,你以後不要從後頭和我打招呼。”葉笙提醒他。
宋晚陽不平衡問:“你怎麽這麽厲害?”
神經大條的宋晚陽贊嘆不已,一點被摔在地上的憤怒也沒有。
葉笙适當轉移話題:“我走了,你也該回去了。”
宋晚陽渾渾噩噩的生活裏,沒有什麽正經事可言。他不知道對葉笙的那股淺淺情愫是不是那天晚上迷迷糊糊,恍恍惚惚之間,抓住葉笙手時,感受到媽媽的味道,那種異樣的情愫來心底蕩漾開來。
……
過三天就是新的A省省長競選,這年齊頭并進的是A市市長宋斐和原省長嚴诃。三年前,宋斐以一票之差落選。時隔三年,同樣的一幕席卷民衆的眼球,一時之間鬧得沸沸揚揚,備受矚目。
宋晚陽回家時,家裏只有劉叔在。也對,最近的宋市長一門心思撲在競選上,就像當初他無論怎麽哭天喊地,宋市長為了市長之位,不肯見媽媽一面。那是個心裏只有權利的男人,悲哀的是,那個男人是他父親。他從來無法理解,也不能感同身受。即使劉叔來勸阻他,他也做不到理解。
宋晚陽在房間溜達了半天,瞬間覺得口幹舌燥,打開門,下樓往客廳而去,正倒水仰頭大喝之時,看到月光灑在地面的人影。他放下杯子,心一驚,轉身望去,黑漆漆的客廳,除了他自己,還能有誰?他低聲好笑,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還好舅舅沒在,不然會說他疑神疑鬼了。他想罷,轉身大步往樓上而去。
就在宋晚陽以為自己疑神疑鬼時,宋家大院裏兩道人影麻利幹脆地交起手來。
不過幾下,韓晚立即處于下風來,她只是來拿自己的東西,這個從天而降,不肯相讓的男人,雖然出手果斷狠厲,卻沒有傷她要害。
就在她被男人毫不憐惜地反按在牆上時,她偏頭望向那道看不清情緒如深潭的眼眸,不禁問:“你是誰?”
按着她的男人自然不會告訴她,就在韓晚想着怎麽和他周旋之時,他用力把她往地上一推。韓晚哎呦一聲,摸着自己快要被按脫臼的手爬起來時,那人已經不知所蹤。
韓晚心生狐疑,不知來者,便見到大片陰影遮擋她的目光,那人是宋晚陽。他聽得動靜,便再一次下樓,看到的就是院子裏的韓晚。
“你……”
上次一別,已經五天了。可他們實在不是什麽需要再相見的朋友,嗯,算不得朋友。
“宋晚陽。”
韓晚見到他,憤慨地喊了他一聲,那一聲,夾着她那怒火,宋晚陽被她那莫名的怒火連連後退,直到靠牆。韓晚右肘抵着宋晚陽的胳膊,湊近看他。
兩人的臉不過半個拳頭的距離,順着銀色的月光,他們都能看清彼此的睫毛,感受到彼此溫熱的呼吸,原本窘迫的韓晚看到爬上宋晚陽耳尖的紅,不禁問:“你臉紅個什麽勁?”
“我……我哪有臉紅。”宋晚陽無力地辯駁,韓晚已經放開他。
“我的U盤呢?”
“什麽……我上次不是給你了?”
宋晚陽話才完,便被韓晚一個拳頭狠狠敲在頭頂。宋晚陽比她高出半個頭,所以韓晚踮起腳打他有些吃力。
“你上次給我的是個空的。”韓晚臉色不太好看,就這麽望着他。
“呃……”
宋晚陽無辜地看着她,他真的不記得了。
“我可能給你拿錯了。”宋晚陽朝她坦誠解釋。
“還不給我去拿。”韓晚就差要去踢他了。
韓晚跟着宋晚陽進到他的房間,翻找一番,可是明明在抽屜裏擱着的U盤不翼而飛。宋晚陽對上韓晚質疑的眸光,結結巴巴解釋:“去、去哪了呢?明明、明明在這裏的。”
韓晚無視他比哭還難看的笑,問:“去哪了?東西呢?”
宋晚陽撓了撓頭,眸光坦誠無害:“不記得了,是不是借給別人了。”
“你問我?”韓晚有些哭笑不得,壓着脾氣,朝他促狹一笑:“要不要我幫你想一想?”
宋晚陽心底一股不好的念頭迸發出來,才兩步就被韓晚撂倒在床。韓晚兩下就用力反按着他的胳膊,只聽得一陣哀嚎劃破靜谧的夜空。
在韓晚的暴刑下,宋晚陽也沒能告訴她U盤的下落。宋晚陽被折磨地要死不活,疲憊地躺在床上,只能告訴韓晚,會盡量找到她的盤。
……
一回到小姨家,葉笙便看到了自己的爸爸葉廷。詫異之餘,狐疑開口:“爸爸?”
“小笙。”父女兩人的問候總是寥寥無幾,一片靜谧。
葉笙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來的,之前即使沈璃也沒有告訴過她。葉廷一直對自己的工作盡職盡責,也守口如瓶。
“好了,兩位,過來吃飯。”沈璃笑着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等這兩天,爸爸帶你去看新家。”葉廷突然開口說道,葉笙和沈璃停下筷子,怔怔望着他。
“我已經調過來了,總不能讓小笙老打擾你的生活。”
“其實也沒什麽,你也可以過來住。”
沈璃若有若無地說着,就連葉笙也懷着期待望着葉廷。期望總是美好的,現實總是背道而馳。
只聽得葉廷冷靜道來的話打破了兩位女士的期待:“總是不方便的,萬一哪天你結婚了,對你也不好。”
葉廷一本正經,直言對沈璃不好。葉笙默默偷偷看着小姨僵硬的臉,又低下頭,把碗裏的土豆絲塞進嘴裏,這個不開竅的老爹!
……
太陽漸漸下山,夕陽西下,染紅了一片天,卻也帶來一絲靜谧。教室裏頭還有兩個認真學習的人,此時響起一陣怒罵。
“sinx永遠小于1,我剛剛不是和你說了?”唐餘不知道和她說了幾次,終于有些不耐起來。
“……”
華思琪一臉囧樣,唐餘認真起來的确好嚴肅可怕,這些天教她功課完全不像平時那嬉鬧樣,很有震懾力。
“重算。”
不一會,看到上面寫的tanX;<1,唐越皺了皺眉道:“這是什麽鬼?”
“剛才不是你說……”華思琪想盡腦汁,滿懷疑惑。
“我剛是這麽說的嗎?華思琪,你是豬嗎?你上課到底在幹什麽?”
他終于在她這般不開竅的時候爆發,手狠狠扣在桌子上。
……
陳載宇放學後都會去附近的咖啡廳打工,到了九點才會回家。今天的他,磨了很久才慢吞吞回去,心不在焉,低頭撞上一個人,他擡頭看見一個颀長身姿的男人。
他朝旁邊挪了挪,心不在焉道:“對不起。”然後往前走去。
“怎麽才回來?”
打開門便聽見一陣咆哮,裏頭的男人一身酒味,滿臉兇惡看着這個進屋的男孩,走過去就踢了他兩腳,然後把他拖了過去。
此時門卻響了。
“誰?”
這個中年男人道,語氣警惕又不悅。
“請問是陳載宇的家嗎?”
是一陣清朗和煦之聲。
門打開了,姜敏秀看到一張面帶猙獰,兇神惡煞的臉。而這種猙獰的面孔很多年前他也見過,形形□□,或兇惡,或陰鸷,或淩厲,或悲涼,或無助。突然覺得監獄還真是個好地方,讓他再面臨這些面孔,反而是見怪不怪,只覺得不夠兇狠。
他淡淡看了看裏頭,一片狼藉的地上,滿屋酒氣,還有一股難聞的氣味充斥着鼻翼。一個男孩正跪在地上,臉上滿是傷痕,那張臉雖然稚氣,卻滿是隐忍,他也哭過,害怕過,可是時間長了,連哭都麻木了。
“你是誰?來幹什麽的?”
看着這個猙獰的臉,姜敏秀微微露出笑意,那股笑,是屬于姜敏秀慣有的笑,是和煦中帶着致命危險的笑。他拿出手裏的東西晃了晃,棕黑色的盒子發出清脆的嗑嗑聲。
他對那個半跪在地上,一言不發的男孩溫和說:“你的東西掉了。”
清朗溫和的話,卻又帶着與生俱來的淡漠,然後丢給他。
見姜敏秀還完東西還是一動不動杵在那門口朝裏頭上下打量,陳起村非常不耐煩,催促他道:“還完了可以走了。”
姜敏秀便被趕了出去,關門的時候,還聽到裏面的謾罵與響聲。
“什麽時候,你才會反抗?”
姜敏秀站在黑暗的夜裏,低語,他眼神空靈,透着一股麻木木讷。他一身黑色運動服上藍色的亮片閃閃發光,猶如黑暗裏的修羅,帶着致命的淡淡微笑,仿佛要與這黑夜融為一體。
……
“今年的評估測試,有所改變。”
梁老師站在講臺上對同學們說:“以小組為單位,交一份一萬字的報告。”
“一萬字?”
“比去年多了太多。”
“安靜,名單在我手裏。”梁老師念着花名冊,“開頭的就是組長。”
“華思琪、葉笙、白子路、韓夏。”
“唐餘、宋晚陽、陳載宇、林江。”
分組分的異常不滿。華思琪是絕對不喜歡葉笙的。宋晚陽和華思琪打商量,“我和你換。”
本來還在糾結的華思琪擡頭看見淺淺一笑的唐餘,便二話不說拒絕了宋晚陽,她又不是受虐狂,好不容易脫離苦海,才不想和他一組。而一直我行我素的葉笙還有白子路卻是默契地沒有一點異議,尤其是白子路,去年的評估測試,他可是直接說一個人一組,他不會配合。即使是一個人,也是第一名,這逆天的智商,只是今年,他一點也不反駁,讓大家生異,他還真是變了。
正要坐上自己車的華思琪看到出校門口的葉笙叫住她,話裏是蠻橫的警告:“葉笙,這次評估測評,你絕對要配合我。”這個測試可是會拉入期末考的,關系着她以後的自由。
大概華思琪的潛意識裏,葉笙太過不配合,時常孤傲不可一世的樣子惹人讨厭。葉笙聽到她的名字,再聽到那女孩認真略帶警告的話,也不說好或不好。
“思琪。”一個中年女人的話打斷她們,寵溺中帶着幾分責怪道:“怎麽對你同學這麽大聲說話。”
“媽。”華思琪乖巧地叫,沒了平時的刁鑽跋扈,中年女人過去摸了摸她的頭,對葉笙柔和道:“不好意思。”
葉笙眸色轉了轉,沒太多反應,只是稍微禮貌性鞠了個躬,然後向前走去。
開車回去的路上,華夫人還在批評自家閨女的任性,華思琪卻還在憤憤不平:“她本來就是這麽目中無人。”
關于唐餘的安排,陳載宇卻直接拒絕道:“我沒時間,我要打工。”然後離開。
“這個死小子。”唐餘道,卻見宋晚陽和林江相視一笑望着他,笑得怪異,半天開口:“馬上就要校級籃球賽,所以我們也沒有時間。”
結果只剩下他一個人。想把這一萬字丢給他?休想,門都沒有,不對,連窗也沒有。
……
陳載宇在打工的地方老是碰到同一個人,那個給他送去東西的年輕男人,但其實那個男人丢給他的是一盒黑巧克力糖,但不是他的,陳載宇也想不通為什麽他會出現在他家裏,還給他一盒巧克力糖。
他每次來都點兩杯喝的,又和店長說了什麽,店長便每次都讓他去招呼這位奇怪的客人。
“坐。”姜敏秀指了指對面的位子,聲音透着一股不容拒絕的清冷。陳載宇呆呆地站着,等到他再一次邀請,陳載宇才坐下。姜敏秀又示意他喝面前的那杯咖啡。
陳載宇拿出那盒巧克力糖放在桌上,問他:“這是你的,其實那天,你是故意進來的吧?”
姜敏秀不回答他的話,也不接過桌上遞給他的巧克力糖,小喝一口咖啡後突然說:“其實我一點也不喜歡喝咖啡。”
他慢條斯理的話,又擲地有聲。
陳載宇狐疑的看着他,就如一個上課的學生,坐的挺直,更沒有動那杯咖啡。聽不懂他的話,又震懾于他的威信般老實地颔首低眉。
姜敏秀又用他慣有的和煦裏透着股清涼的聲音道:“太苦了。”
不知道是在說咖啡還是什麽。
陳載宇詫異不已,望着姜敏秀漆黑深邃如魅影的墨瞳,受蠱惑般,好奇問他:“那為什麽還要喝?”
姜敏秀漆黑涼薄的眸光落在他的臉上,淡淡開口:“因為沒有選擇。”
“……”
“又或者是不想換,習慣了苦?”
姜敏秀自顧自說完,又再一次示意他喝面前的咖啡。
陳載宇終于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在舌苔觸到那苦澀時,眉頭皺成一團。
姜敏秀看到他皺成一團的小臉,淡淡一笑:“你也覺得苦?”
陳載宇聽不明白他的話,就那麽怔怔疑惑地看着他。
姜敏秀又不愠不火說:“知道為什麽我不喜歡卻一直要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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