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又見屍體

“優勝劣汰,是生存的法則。這個世界不需要弱者,更沒有同情。”

陳載宇怔怔看向他,輕聲問:“我為什麽要這麽活着?”

他突然崩潰般哭泣,姜敏秀什麽也沒做,不去安慰他,任由他哭泣。

姜敏秀靜靜地立在一旁,聽他低聲訴說,聽他嚎頭大哭,不安慰他,更不憐憫他,傾聽已經是他最好的耐心。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陳載宇慢慢止住了哽咽,病房裏聽得一陣咕嚕響聲。陳載宇紅着眼,望着姜敏秀,面色微紅,帶着些窘迫。還好,姜敏秀直接無視了他的窘迫,直接起身往外走。

“喂。”陳載宇想叫住他,卻發現這個寥寥幾面的男人,幫了他很多,可是他還不知道名字。

姜敏秀來到附近的快餐店,打包了一份快餐,又去咖啡店叫了一杯不加奶的摩卡。點單的男孩不能理解,提醒道:“這位先生,如果您想喝苦的話,可以喝黑咖啡。”

“我喜歡甜。”

姜敏秀直接拒絕,打斷了他的話。

男員工只能奇怪地看了眼他,下了單,嘴裏還在嘀咕:“喜歡甜,還不加奶。”

接着進來一個中年女人:“一杯不加奶的摩卡,一杯拿鐵。”

男員工聽了,下意識打量着一旁的姜敏秀和面前的中年女人。中年女人看着男員工那麽奇怪打量她,疑惑問:“怎麽了?”

“沒什麽。只是第一次聽說喝摩卡不加奶的。”

“哦,我喜歡甜。”

中年女人回答他的話,這下不僅男員工,連一旁等咖啡的姜敏秀也聞聲下意識望了眼旁邊的女人。

“難道不加奶的摩卡更甜麽?”男員工終于忍不住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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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女人給他錢,笑道:“可能會更甜,但是我不喜歡奶的味道。”

沒多久,兩杯不加奶的摩卡遞到兩人面前。

男員工又道:“兩位不加奶的摩卡。你們連說的話都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母子呢。”

“是麽?”

徐晴接過摩卡,望了眼姜敏秀,恰好撞進姜敏秀深不可測的墨瞳,也只消一眼。姜敏秀拿着咖啡,提着快餐走了出去,徐晴的視線一直到姜敏秀離開,才收回來。

……

放學的時候,華思琪以她蠻橫大小姐的威信強制地扣留了葉笙,白子路以及韓夏。她清了清嗓子說道:“我們只有兩個星期,就得交。你們也不想過不了補是不是?所以呢,我們需要一起讨論讨論該如何寫。你們有什麽意見?”

華思琪說完,又聽得白子路道:“首先,應該是确認題目。”

幾人皆看着白子路,華思琪被噎的紅了臉解釋:“我當然、當然知道了,題目不是給了麽。”

“那只是一個方向,不是題目。華大小姐,審題要清楚。”

這一聲不明深意的取笑便是唐餘。

“你怎麽還在這?瞎湊什麽熱鬧?沒看見我們在開會?”

華思琪不滿唐餘直面的打壓,憤憤說道。

唐餘嘆息一聲,望着白子路道:“喂,白子路,梁老師叫你和我一起過去。”

“我只是無法忍受你糟蹋別人的時間。”

唐餘啧啧搖頭,然後和白子路一同離開教室。

“他們幹嘛去的?”

華思琪狐疑問道,偏頭對上兩雙一同疑惑的眸光,華思琪又問:“我們還是得商量商量題目。”

“可是白子路不在。”

韓夏提醒華思琪,華思琪不滿道:“我們三個也可以先讨論下。”

葉笙沉默良久,華思琪問:“葉笙,你有什麽好建議?”

葉笙仰頭望着華思琪,道:“我不知道。”

錦城高中作為A市翹首的高中,每年都有幾個名額可以保送去普林斯頓。梁悅找唐餘和白子路就是為了這件事。兩人都是年級數一數二的尖子生,可是當梁悅和他們說了後,這兩個人卻沒有一絲喜悅,甚至也沒有直接答應下來,都需要時間考慮一番。

……

目禾醫院大門口,穿着白大褂,一頭長發随意輕綁的女人大步跑過去,直到看到不遠處立着的颀長身影,她才放下腳步。

天邊金色的陽光早就退去,白亮的天上抽離出一絲絲紅色的餘晖,一抹紅暈印在他精致好看的側臉上。此刻的他輕靠在牆邊,少了份涼薄清冷,多了份柔和惬意。無論是天邊的落日餘晖,還是弱柳扶風,都成了他的背景,令人失了心智,離不開眼。

秦玥就這麽站在離他不遠處,選了個好的角度,靜靜看着他,不忍打擾這一絲寧靜。

秦玥突然文绉绉想起那句詩來“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姜敏秀一直是她眼裏的風景,只是不知道他眼裏的風景又在哪呢?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叫喚了聲秦醫生,秦玥朝那人點點頭打招呼,姜敏秀也聞聲偏過頭看她。秦玥望過去時便是姜敏秀那雙漆黑眸子裏的探究詢問,似乎在問她來了多久。秦玥這才大步走過去,笑意恣意灑在臉上。

她站在離他一步的距離,停下腳步,問他:“你來多久了?”

其實她是明知故問,當聽到同事八卦說到之前那個高帥的男人在門口是不是她男朋友時,她就猜到了他,又問:“你來怎麽沒提前和我說?”

姜敏秀面對秦玥,還是往常的生硬淡漠,卻也多了份朋友間的随意。

他半天開口:“有空沒?一起吃個飯?”

“好。”

秦玥滿心歡喜答應,也不在乎他的淡漠,更不去思考他的來意。只要他來,只要他主動找她,她就很開心了,無論是出于什麽原因。

她就這麽緊盯着他低頭的側臉,被落日餘晖映襯的光彩奪目,一道道圓暈打在他冷硬的輪廓上。姜敏秀大概感受到她的目光,偏頭恰好撞上她的目光。

秦玥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他望着遠方道:“走吧。”

說完,也不等秦玥,便邁起長腿朝陽光下走去。

……

“載宇,你最近老是缺課,再這樣要請家長了。”

梁悅特意把陳載宇叫到辦公室,語重心長地和他說教一番,卻見載宇淡漠的臉上沒有絲毫起伏,半天才說:“嗯,我沒有家長。”

“……”

梁老師在他臉上,看到一股悲涼,她輕聲問:“能告訴老師發生了什麽事嗎?”

陳載宇依然不說話,只是低頭。

梁老師擔心地望着他離開,正好唐餘進來了,與他擦肩而過。

“梁老師,他家裏貌似有家暴。”唐餘無心一說。

梁老師去了載宇家裏,看見了那個兇神惡煞的陳父。

“你好,我是載宇的班主任。那孩子臉上總是挂着傷,連課本都是又皺又破的。”

梁老師禮貌打招呼,陳父卻不怎麽理她,梁老師又接着問:“最近載宇是出什麽事了?”

她又緊接着補充:“還是您對他家暴了?”

“關你什麽事?”陳父兇道:“你們這些老師就愛多管閑事。趕緊走,別逼我打你。”

“你怎麽能對一個十七歲的孩子這樣?”一向溫和的梁老師發了火。

這時陳載宇剛好回來了,看到父親揚起的手,他立馬跑過去,把梁悅護在懷裏,替她挨了結實的一拳,梁悅明顯看到陳載宇微微的身體顫動。

“載宇,你沒事吧?”

老師很不放心地看了看,陳載宇搖頭,看了看一邊的男人。他冷冷對老師下了逐客令:“老師你走吧,不要來了。”

“可是……”不死心的梁悅被趕了出去。

“她還挺關心你的。”陳父道。

“她只是我的老師。”

他話才說完,腹部又結實挨了一拳,陳載宇悶哼一聲,半跪在地上,嘴角也噙出了血。他只是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倔強而隐忍地盯着地面,不再吭一聲。

……

太陽微微探出頭,灑在半睡半醒的海面,散出一圈圈波光粼粼的圓暈,海浪肆意拍打在平靜的海邊。此刻,沙灘邊,一條赫然醒目的警戒線拉起,四周除了幾個警察,也只有一兩個要出海的漁民。

警戒線裏,是一具煞白又血跡斑斑的屍體,斷了雙手,就算是警察也覺得觸目驚心。血紅的字跡如詛咒顯現在屍體旁邊:DH20021201

“殺他的人真變态。”

一旁的張齊正義感爆棚,憤憤不平道:“砍了這麽多刀。”

他似乎不記得,在死者活着時,他也說過死者變态。

葉廷剛要往屍體靠近,就被楊隊阻攔,楊聰皺眉看向他道:“法醫馬上就來。”

葉廷卻直接無視隊長的話,帶着手套蹲在屍體邊上,抿着唇,冷色觀察屍體,他對做記錄的王興道:“頭部受到撞擊,身上二十多處刀傷,從傷口和血跡來看,是死後補上去的。”

沒有一處是致命傷。

葉廷冷眼觀察,發現死者背部鼓起,他把死者翻了個身,只見屍體肋後腫起三四寸,葉廷白要把屍體的上衣扒下,就被楊隊眼疾手快攔住,冷眼制止:“你幹什麽?不要亂動屍體。”

葉廷正色看向他,絲毫不閃躲他的眼光,正色開口:“我只是想知道他的死因。”

張齊好奇問他:“他不是被捅死的?”

李算朝他翻了一個白眼,話裏滿是鄙夷,“葉廷哥剛剛不是說了,刀傷是死後補上去的。”

“他說是就是嗎?”

張齊帶着疑惑,又補充,“也許是腦袋撞傷失血而死?”

葉廷見楊隊不讓他繼續,他只得說,“他的真正死因應該不是頭部,可能是這裏。”

他指着凸起腫大的背部。

此時身後又傳來一陣淩厲不悅的低沉之聲:“我不喜歡別人碰我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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