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舊照片
當數學老師看到前一刻還在而這時早就沒了蹤跡的空位,他不悅地問葉笙:“葉笙,白子路去哪了?”
“不知道。”葉笙不卑不亢地站起來直視他的眼光。
數學老師悲憤地借題發揮說:“你們都已經高三了,不是走神就是翹課,怎麽參加高考?”
底下一片安靜。數學老師又道:“我知道你們中,不乏有錢的,又都是獨生子女,嬌生慣養,難道各個都要啃老?上課不聽課,難道想再讀一個高三?”
半天,不知道是誰突然小聲說:“老師,翹課的是白子路,關我們什麽事?”
“白子路就算不聽課,也是第一,也能考上重點大學。”
“上次白子路一個問題,高老師不是都答不上來,白子路不是說了,不聽廢課,浪費時間?”
“……”
數學老師有些挫敗,還是認真上課吧。在的孩子各個是異類,各個都是天才,他自愧不如。就在他打算重新上課,免得底下的學生把話題越聊越遠,他拍了拍桌子,清了清嗓子,大聲說:“安靜。”
教室頓時鴉雀無聲,卻不是因為他,而是從後門走進來的白子路,此時白子路的右袖子上,染了些鮮血。
“這是怎麽了?打架了?”
“才四十分鐘不到,他這是去了哪?”
“他什麽時候也開始惹禍了?”
底下是熱切的讨論,數學老師蹙眉問,“白子路,你要不要去醫務室?”
白子路眸色一黯,低頭看了看自己肩上還有手臂袖子上的血跡,淡淡說:“我沒事。”
他說完,便徑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低頭發起呆來。葉笙狐疑看他一眼也低下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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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熬到了下課,有人來找宋晚陽。宋晚陽不認得那個中年男人,那個男人說是宋斐派來帶他去大石壩現場的,宋晚陽聽了立即冷冷一笑,直接拒絕他的要求。
無論那男人怎麽勸說,宋晚陽對于宋市長的競選,沒有絲毫關心。他正要離開,便感受到頭腦一重,眼前一黑,便沒了知覺。
“我決定退出競選。”
宋斐一句話說出,全場嘩然,記者紛紛問他理由。
他望着嚴诃一字一字道:“我覺得以我的能力還不足以勝任。”
在他說完後,便有嚴诃的人告訴宋斐,宋斐在大石壩對面地業大廈天臺。
張齊立馬告訴楊聰,自己也匆匆去了地業。
“李算呢?”楊聰和他在地業大門口碰頭時,問他。
張齊這才後知後覺發現,他把李算弄丢了。
“估計和葉廷哥在現場維持秩序。”張齊這般說。
只是當他們正要進去時,突然蜂擁而出穿着工作服裝的人,楊聰拉着一個人問:“怎麽了?”
那人匆匆掙開他,“有炸彈。”說完便徑直跑了。
一時之間,楊聰幾人的聲音淹沒在慌亂的人群裏,好不容易進去。
當宋晚陽醒來時,發現自己被綁在椅子上,腰間綁着□□,時間從10分鐘開始倒計時。
他在天臺上,陽光有些刺眼,他拼命掙紮無果,因為椅子一端綁在欄杆上,手被繩索割得生疼。
“有沒有人?”
他拼命喊道,回答他的不過是一拂即逝的微風。
他口袋裏的手機不停得響起,可是他拿不到。
聽得一陣腳步聲,沒入他眼簾的便是楊聰幾人。
楊聰大步而去,看到不到八分鐘的□□綁在他身上,楊聰才要卸掉炸彈,可是炸彈綁的很緊,眼看着時間流逝,不過五分鐘。他對着耳麥道:“需要拆彈專家支援。”
可是他知道時間緊迫,也許來不及,只能博一博了。
不巧,這時葉廷匆匆而來,看了眼炸彈構造,道:“紅色。”
楊聰狐疑地望過去,迎上葉廷的眸光堅定。
“藍色。”張齊也插了一腳,他的眼神很坦誠,摸了摸頭解釋:“我喜歡藍色。”
“……”
靜默了片刻,眼看着時間從3分鐘倒計時。
“相信我。”眼看着不過一分鐘,葉廷手落在紅色線上。
葉廷才要剪時,宋晚陽突然喊了聲:“等等。”
幾人都望着他,眼看着時間所剩無幾,他終究嘆了口氣:“我做個心理準備,剪吧。。”
于是,在幾人的期待裏,紅色的線被剪斷。
時間停止在00:06。一場危機解除,原本擰着眉的葉廷也松了口氣,放下心來。
只是這邊放下心來,大石壩那頭卻又發生了意外。
雖然嚴诃重新當選省長,現場卻突發慌亂,嚴诃被人刺了一刀,陷入昏迷。
“我爸……他沒事嗎?”宋晚陽順勢坐着警車去了不遠處的大石壩。
這一屆的省長還是嚴诃,結果宣告出來,像是意料之中。
一系列儀式之後,禮堂的燈突然斷了,原本靠燈光才能富麗堂皇的禮堂頓時陷入黑暗,一片嘩然。
一個帶着鴨舌帽的男人一把刀朝嚴诃刺去,要不是嚴诃的助理敏捷,也許嚴诃早就死了。
現場一度失控,不止嚴诃,就連宋斐也遭到了襲擊,來人不止一個。大家紛紛朝外跑去。
姜敏秀斷掉總電源,進入禮堂時,發現有人比他先一步動手,并抓走了嚴诃。他大步追過去,當那黑衣人把嚴诃拖進電梯時,他大步一躍,才阻止了電梯阖上。那黑衣人就那麽把嚴诃打暈,便跳出電梯。
姜敏秀和他交手下來,那人身手敏捷,卻也敵不過姜敏秀。突然亮出一把水果刀,在他手裏飛快轉動,朝姜敏秀而去,姜敏秀往後閃躲,狠狠一腳把他踢飛在地。聽得稀稀拉拉過來的警察,那人爬起來順勢沿着前方樓梯跑下去,姜敏秀卻是直接往樓上跑。姜敏秀跑上了天臺,直接用繩索往下爬。
宋晚陽是知道自己父親沒事的,他也沒有什麽關心的話和父親講,在門口的時候便打算走,聽得一陣車鳴,他偏頭便看到了從車窗探出頭的盛禮玮,他驚喜十分,大步過去:“舅舅,你怎麽在這?”
“今天的競選,鬧得有點大。”
宋晚陽順利地蹭上了盛禮玮的車。
……
“還好嗎?”梁悅問被關押的陳載宇,他原本就清瘦的臉更加小了些。陳載宇很冷靜。
“反正只能拘留幾天。”她安慰。
陳載宇哭笑不得道:“第一次聽到這麽安慰人的。”
“安慰到你就好了。”
梁悅擔憂,又問:“你有沒有恨過你的父親?”
“……”
“啊,不對,是你叔叔。”
梁悅看出他的疑惑,又問:“上次我見到的是你叔叔對嗎?”
陳載宇不說話,梁悅沒有發現他的異常,繼續問出自己的困惑不解:“你真的沒和你叔叔動過手?”
“老師,你相信我嗎?”他抿唇反問。
“相信,可是……”
“你并不相信我。老師,你走吧。”
……
當秦玥打電話打到蘇靜那時,蘇靜和姜敏秀兩人準備開車離開大石壩,副駕駛上的蘇靜示意了下姜敏秀便接起了電話:“喂,秦玥姐。”
“敏秀和你在一起嗎?”
“呃……好像在。”蘇靜望着姜敏秀,詢問似的瞄了他一眼,結結巴巴。
“讓他接電話。”
蘇靜才要把這燙手的電話遞過去,便看到姜敏秀不接他的手機,而是用淡漠的眼神拒絕他。
完整接收到姜敏秀的信號,在腦子裏想了個遍,蘇靜才想到自己較為滿意的理由:“呃……秦玥姐,現在恐怕不行。敏秀哥他、他在睡覺。對,他在睡午覺。”
“現在已經五點了。”那頭困惑不已。
蘇靜咋舌了。
那頭又繼續道:“還有十分鐘,我就來了。”
蘇靜一聽,驚的直了直身子,望着姜敏秀,姜敏秀自然耳尖地聽到了,示意蘇靜。蘇靜才要拒絕,那頭卻是不容他拒絕,立馬挂了電話。
“快。”
姜敏秀踩下油門,打了個方向盤朝巷子飛快駛去。
車子停在路邊,便看到了秦玥從車上下來。兩個大男人偷偷摸摸從牆邊翻進去,在敏秀去爬窗時,蘇靜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往裏頭小跑進去。
秦玥正在等電梯,蘇靜跑過去時故作驚喜:“秦玥姐,沒想到在這碰到你。”
秦玥手裏還提着在超市買的菜,她想給姜敏秀補補身子,看到蘇靜那有些神秘兮兮的模樣,打擊他:“我剛剛不是和你說了馬上過來?”
“哦,是嗎?”蘇靜有些心虛,不敢直視秦玥的目光。
電梯開了,秦玥大步進去,見蘇靜還不進去,不禁狐疑問:“不進來?”
蘇靜看到一旁有一個老奶奶,連忙把秦玥一把拉出來,電梯就這麽上去了。
對上秦玥質疑的目光,蘇靜讪讪解釋:“人多了,空氣不流通。我們不用趕時間。”
“……”
“你出去了?”秦玥突如其來的發問,蘇靜态度激烈地反駁:“沒有出去。”
“你不就是從外頭回來的?”秦玥倒看不懂他的咋呼激動。
蘇靜頓時伸了伸身子,道:“我去跑步了。”
“這麽大太陽出去跑步?”
“吸收陽光。”
“……”
當二人進去,門鈴響起時,姜敏秀正好給他們開門。
“這麽快?”秦玥總覺得這兩個人怪怪的。
姜敏秀疑惑望着他,蘇靜卻是道:“不打擾你們,我先回房間了。”蘇靜幾乎是跑進隔壁的。
秦玥提着菜進來,姜敏秀一把接過,又聽得秦玥問:“你不是在睡覺嗎?”
“嗯,睡多了。”姜敏秀說完,故意打了個呵欠,擡步去廚房。
秦玥跟着他過去,熟門熟路接過活,突然聽得耳畔清冷又生澀的一聲:“謝謝。”
他不太會道謝,說出的話有些生硬淡漠。
她聽到這句話,突然停下來,不滿地癟癟嘴:“姜敏秀,誰要你的謝謝。”
他突然想起了什麽,認真又緊張地問:“你有沒有看到我皮夾裏的照片?”
姜敏秀發現自己皮夾的照片不見了,找遍整個房間他也找不到。
“照片?”
秦玥歪頭仔細想了想,告訴他:“都濕了。所以我把它曬在陽臺架子上了。”
她才說完,姜敏秀便邁着長腿大步走去,帶着一絲他也未察覺的急切。
她狐疑地看着他走進來,把照片輕輕壓平,小心塞進自己的皮夾。眸色那般認真嚴肅,就像它是個多麽珍貴的寶貝。
“那個……照片上是你妹妹?”
她随口一問,卻也是問出她內心的疑惑,畢竟她從未見過這個沉重冷靜的男人出現過一絲慌亂。而姜敏秀顯然不會回答這個問題。
“她是……葉笙?”
秦玥又問,姜敏秀嗖的停下了腳步,偏了偏頭,卻沒有看她,不知道在想什麽,半天又邁起步伐,回了房間。秦玥這才無奈開始忙手裏的事。
突然聽到動靜,她回頭才看見那個男人正拿着刀切菜,她馬上抽過他手裏的刀,想把他趕出去:“去休息。”
“我沒事了。”
姜敏秀不容置疑地堅定回答,把那個剛想把他趕出廚房的女人趕出了廚房,他認真看着她,平靜地說:“今天我來。”
秦玥便也沒說什麽,只是看着他忙碌的背影會心一笑,洋溢在心裏的幸福感,可是又能存在多久呢?
雖然平時姜敏秀給秦玥的感覺是一個會顧家會做事的好男人,卻沒想到他的飯菜那麽好吃,有點訝異。
姜敏秀嘴角彎彎,淡淡說:“我的廚藝是被逼出來的。”
那個女孩,每每他們兩個在家的時候,他會照顧她。剛開始他做的菜她會邊嫌棄邊吃,直到後來,他冷着臉告訴她:“難吃我就倒掉好了。”
結果她極其谄媚看着他:“不難吃,我能吃。”
她邊吃還便語重心長學起父親的模樣說:“小敏啊,你以後還是要好好學廚藝啊,不然可是找不到老婆的。”
那蹬鼻子上臉的小人得志模樣讓他哭笑不得,不過他也開始苦學廚藝,直到她滿意為止,那也是他這黑暗生命裏最好的時光。
他以為他們會那般天長地久,他有想過就那樣一輩子給她做飯吃,讓她每次明明吃的歡快,卻又各種挑三揀四地針對他。只是沒想到歡快的日子那麽短,短的就像一場夢。
秦玥看到他臉上一閃而過的溫柔,也不知道是想起了誰,臉上洋洋灑灑的笑是她沒見過的。她不禁有些酸澀,不知是嫉妒還是別的,開口問:“是照片上那個女孩?”
一如往常的不發一言,秦玥反而更好奇了,也許是女性天生的直覺,又問:“照片裏的女孩……她是你妹妹嗎?”
她期待地看着他,希望他肯定點頭,可是內心卻早就否定了她自己這個可笑的問題。
姜敏秀神色一黯,停下了筷子,半天才道:“她不是。”
輕柔的聲音一拂即逝。
秦玥擡頭看見沒再吃的男人臉上一絲飄忽的神色,他是想到什麽了嗎?即使是有些苦澀的神情她也羨慕帶給他如此心情的人。
一直沉默的男子突然又目不轉睛盯着她,就像是要等她開口。
她心裏有一陣苦澀,她更想他有什麽就直接說,不過表面上她依舊笑了笑:“有什麽想說的?”
終于一直不語的他緩緩開口:“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好。”她從沒有拒絕過他,甚至他還沒有說讓他幹什麽。
“謝謝你,秦玥。”
他對她總是那麽客氣,就像刻意地要劃開他們之間的距離。
……
一名女子走進警察局的時候,裏頭就剩三兩個警察,而張齊就是其中一個,關于他只能在警察局裏坐以待斃這件事,他很不爽,所以看到出現的人,也不太和悅。他可是刑案組的,憑什麽讓他在大廳裏打雜?
“有什麽事?”
張齊興致缺乏,不過擡眼看了眼面前的女人,便又低下了頭。
“報案。”
報案的女人眉清目秀,有點嬰兒肥的臉上帶着些怯懦。
“報案人姓名,住址,聯系方式,失蹤者姓名,住址……”
他掃了眼面前眼神有些急切的女人,流水一般的話裏沒有一絲停頓。
她似乎有些緊張,緩了緩呼吸才喏喏開口,“我叫孫芸,是目禾醫院精神科的護士。我們醫院一名精神病患周現失蹤了。”
精神病?張齊心裏嗤笑一聲,警局還真是什麽亂攤子都收,又不耐問:“去他住的地方找過了嗎?家人聯系了?失蹤多久了?沒有超過24小時是不能備案的……”
孫芸此刻話裏有些急切,“找過了,沒有人。”
她又補充,“大概不見了一周。”
張齊雖然心有不耐,也看不得一個女人在他面前紅了眼眶。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欺負她呢,他擺了擺手,拿出一份表格放在她面前,“算了,你先把表格給填了。”
他想了想,用右手食指指腹點了點表格上的幾處空白,又補充,“這幾個地方必須填。”
“哦。”孫芸只得點頭乖乖應承,打算填的時候,又擡頭看着正低頭的張齊,戰栗叫喚了聲,“那個,警官?”
張齊的眉擠成了一團,表達他此刻急躁不耐,語氣也不悅,“又怎麽了?”
孫芸晃了晃自己白皙的手,無辜的對張齊道:“警官,你……沒有給我筆。”
“……”
張齊耳尖都有些微紅了,他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有些丢臉,沒好氣看着這個滿眼無辜的女人,咬牙說:“你自己不帶筆的嗎?”
孫芸更無辜又委屈了,她沒事出來帶筆幹什麽?
一旁的一個值班女警察見狀有些好笑遞過來一只筆,安慰孫芸:“別怕,他生理期。”
孫芸臉上呈現豬肝色,奇怪的上下打量張齊。
“蕭敘!”張齊面色一冷的警告,蕭敘卻是沒有一絲害怕,反而是孫芸有些害怕又疑惑,像是釋懷般,沒之前那麽怯弱了,她開口問:“你是女警官?”
她是問的張齊,蕭敘無視張齊眸間殺人眼光,聳了聳肩走開,張齊忍不住爆粗口:“你才是女的。”
“我是女的啊。”孫芸有些呆萌的回答,氣的張齊怒氣爆發,敲了敲桌子,不耐地催促她:“你趕緊填。”
“哦。”
張齊偶然掃到表格住址欄時,面色一喜,“桃冶大街?”
“對。”孫芸看不懂警察臉上浮現的笑意,失蹤了有什麽可高興的?連累她被罵,孫芸又點頭補充,“他是逃出來的。”
“他有典型的狂躁症,所以,還請你們幫我們盡快找到人,以免傷到無辜的人。”
張齊拿着手裏的資料,不免有些得意,一掃剛剛的暴躁郁悶,連剛剛被面前報案人蠢的讓他氣憤還有蕭敘的調笑完全抛在了身後。他心裏想,讓你們丢下我,現在最關鍵的線索可是在我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