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他的自責

“那你喜歡他嗎?”

徐晴又丢出一個爆炸性的問題,讓兩個年輕人一愣。

“媽。”白子路氣地有些跳腳般阻止他那四次元的母親。

一頓飯吃的兩個人都累,白子路和葉笙心裏忐忑不安,他們都猜不到這個可愛的中年女人下一句想說什麽。

跟着徐女士回家的白子路,感覺經歷一場戰争般心累。

“這個女孩不錯。”

徐女士連連稱贊道:“大方不做作,最重要的是你反應好激烈。”

徐女士像是得到了個大新聞,一路上都在調侃自己兒子,最後又補充:“有空請人家來吃飯。”

白子路給了自家母親一個懶得理你的眼神便上樓了。徐女士看着他上樓的背影,貌似自己的兒子不一樣了,仿佛鮮活起來了,從那以後,有多久了?

在第二天,陳載宇來了學校。

“哇,還敢來?”

“聽說澄清了,不是他。”

“誰知道呢?知人知面不知心。”

雖然陳載宇安然返校,梁老師也在班上澄清了事實。可是似乎關于他的流言卻不斷。大家對他也很疏遠。

“可算是把你盼來了。”唐餘靠近他道:“你小子偷懶這麽久,沒忘記你的功課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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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餘邀功般道:“我可是把你的都做了。”卻換來陳載宇的一記沉默。

“拽什麽拽?不過是殺人犯的兒子。”

“殺人犯的兒子殺人,警局為什麽要把他放出來。”

“你說什麽?”陳載宇踢翻桌子,和那個人打了起來。

宋晚陽過去拉架,卻被人打了一拳,他才是打架鬧事的主,揉了揉疼痛的臉,竟然敢挑釁他?他頓時火冒三丈,加入了這場鬥毆。

“你們夠了沒?”唐餘一聲叫喊,卻沒有制止住正打的風生水起的三個人。

還是白子路踢翻了旁邊一張桌子,劇烈的響聲讓一切停了下來。

看到打架的三人,梁老師能理解陳載宇和咬舌根的同學打架,但是宋晚陽也參與其中讓她着實不能理解。

“宋晚陽,你是瞎湊什麽熱鬧?”梁老師不悅。

“誰讓他打我。”宋晚陽活像一個不能惹的惡霸,帶着一股狠勁。

“你是想穿女裝繞操場一周嗎?”梁老師使出殺手锏,讓宋晚陽閉了嘴。

……

秦玥看到來找她的李算也不意外,只是冷靜說完事實。因為和警局合作過幾次,李算對她也信了八分。

那天晚上她見過那個男孩,那個時候他發着高燒,還是她送他回的家,那個時候他不可能殺人,因為他們在一塊。

葉廷再次去了陳載宇打工的地方,卻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那個男人坐在那,看到葉廷的出現一絲詫異也沒有,不過輕輕一瞥,就像他原本就在等面前這個男人。

等葉廷走近他,姜敏秀才慢條斯理問:“來了,想喝什麽?”

“小敏。”葉廷叫喚他,帶着一絲疑惑還有隐忍。

“那就美式咖啡。”

姜敏秀對他置若罔然,對一旁的服務員淡淡說。

咖啡是由陳載宇遞過來的,他看到葉廷先是疑惑,又問他:“您找我嗎?”

“載宇,你先去忙。”

這是姜敏秀說的,是在安慰他,讓他放心。

“你認識他?”葉廷心裏滿是疑惑。

“不可以嗎?”

“敏秀,你還在恨我。”

葉廷有些沉痛說,看着面前男人的話裏雖然平淡但卻又透着敵意疏離。

“怎麽,爸爸你想讓陳載宇成為九年前的我嗎?”

姜敏秀擡眉看着他冷冷說。

“小敏……”

望着面前這個曾經生活過三年的男孩,他已經長大了,比原來更加心思缜密,更加琢磨不透。而他,本來就沒有看透過這個男孩,甚至感到害怕。一貫強大缜密的葉廷,在遇到姜敏秀總會失去平時的判斷力和理智。

陰暗漆黑的監獄裏,總透着一股發黴的惡臭,四周的燈光星星點點,薄弱的經不起一絲風吹。靜谧的環境裏,偶爾傳來陣陣低喃哀嚎,讓人不寒而栗。

一個八歲大的小男孩站在一監獄前,把手裏的食盒斜伸進栅欄遞給他,用他那淡漠卻又帶着稚氣的聲音朝裏頭對他滿臉笑意的男人說:“給你。”

裏頭的男人嘴角眼邊滿是淤青,卻也無法遮蓋他的俊秀,眉眼分明,幽黑好看的墨瞳給這分外陰沉的監獄帶來一絲靈動。骨節分明的雙手拷上了手铐,長腿緩緩朝他而來,接過那雙有些圓潤未張開的小手裏的食盒,連眼角都帶着笑意。

他低頭對才到他胳肢窩的八歲的敏秀說:“現在也只有你來看我了。”

敏秀把眼睜得圓溜溜的望向他,困惑問:“他們為什麽要打你?”

男人微微揚起嘴角,上下打量這個偷偷給他送了幾次食物的小男孩,不答他的話反問:“你不怕我嗎?”

小敏秀抿了抿嘴,毫不畏懼看着這個好看的男人,疑惑問:“你可怕嗎?”

男人似乎聽了一個笑話,好看的眉頭舒展開來,眼睛彎彎,笑意正濃。

“我要走了。”

小敏秀用他那未脫稚氣的聲音道。

男人點點頭,半天又道:“過兩天我就要被槍決了。”

他的聲音平靜的沒有一絲起伏,似乎是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又用那雙好看的墨瞳盯着敏秀,似無意的蠱惑:“明天能幫我個忙嗎?”

敏秀想也沒想便點點頭。

“小敏。”

一陣叫喚,是不知何時出現的葉廷,小敏秀看到匆忙而來的男人,叫喚了聲:“爸爸。”

“小敏,你怎麽來這了?”

葉廷疑惑問他,還防備地看了眼關在監獄內的男人。小敏秀不明所以看着滿臉憂心的父親,開口道:“爸爸,你東西落在家裏了。”

簡而言之,小敏秀不過是來送東西的。

“小敏?你的名字?”

耳畔邪魅慵懶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葉廷和敏秀都回頭望着悠閑輕坐在獄裏冰涼石墩上的男人。

葉廷是滿臉的警惕,而敏秀則是好奇,那穿着囚服的男人又問:“你叫什麽名字?”

就算是一貫沉穩聰穎的敏秀,也難敵那男人低沉的蠱惑聲,老實張口:“姜敏秀。”

“姜敏秀?很好聽的名字。”

男人那雙好看的墨瞳就這麽盯着小敏秀,贊嘆說。

葉廷蹙眉握住敏秀的小手,把他帶出去,為什麽他的兩個孩子都會和這個死囚扯上關系。

身後的男人大聲對葉廷說:“葉廷,你真的能大公無私到多久呢?”

那人的話如噩夢般萦繞在葉廷的心頭,直到現在,他都會時不時夢到那個場景,夢到那人仿佛預言的話。

“小敏,以後不要進監獄來,不要和這些人說話。”葉廷把小敏秀牽出去不忘叮囑他。

小敏秀不解的看着神色擔憂的葉廷,喏喏問:“為什麽?”

葉廷正色嚴肅說:“他們是壞人。”

敏秀把眉頭擰成一團,辯解說:“可是那個叔叔不是壞人。”

葉廷自然知道是剛剛的男囚辛理了,那也是他花了很長時間才抓到的罪犯,眼角閃過一絲恍惚,又開口:“他殺了人。”

敏秀卻天真的開口:“他殺的都是壞人。”

“就算是壞人,也應該由法律制裁。”葉廷義正言辭說。

小敏秀眸間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深究,上下打量葉廷,道:“可是很多的壞人,警察殺不了,他幫了警察啊。”

葉廷見他執意不聽,态度也強硬起來,即使小敏秀的話一針見血,看的透徹。可是小小年紀,卻不該是這樣的心思,葉廷便冷着臉,把他趕回了家。

在辛理處死前,葉廷見了他一面,辛理還是那副雲淡風輕,言笑晏晏的俊俏模樣。就像是很多年前,他們還是并肩作戰的同事,葉廷心裏産生一股悲恸難舍。

辛理神色自若,嘲諷般冷眼望着他:“葉廷,我希望你這種盡忠職守不要讓我失望。就算是你的孩子,你也要舍得。”

可是,大抵真的有關他的孩子時,他壓根做不到恪守盡責。他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父親,想保護自己的孩子,所以,他選擇了犧牲另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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