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扼殺的告白
“楊隊，有發現。”李算匆匆跑進辦公室，把好不容易查到的消息告訴楊聰。
楊聰順手接過資料，李算又道：“死者陳起村曾經待過B市。”
楊聰思忖了下，問：“什麽時候？”
“十年前，不過沒有半年就走了。”李算板着臉，一板一眼起來：“會不會和之前的事有什麽關聯？”
“繼續查。”楊聰的指腹在白色的資料上摩挲，那張灰白的照片，應該是很多年前的照片，誰能想到這麽無害的面孔，竟然是殺人犯呢？這個照片底下寫着陳起強的名字。
楊聰低着頭，半晌又問一旁的張齊：“陳載宇呢？他最近有什麽特別的嗎？”
“老樣子，上課，打工，回家。”張齊交代完，又補充：“陳載宇的事，葉廷哥在跟進。”
“葉廷？”他嘴裏嘀咕着，不滿地挑了挑眉：“張齊，這件事我交給你了，你是偷懶嗎？”
張齊聽了，立馬炸毛，解釋：“楊隊，你怎麽能這麽想我呢？我看起來是這麽偷懶的人嗎？”
兩人齊刷刷望着張齊，沉默回答他這多餘的話，張齊憤憤不平，“是葉廷哥說他初來乍到，非要接手陳載宇的事的。”
張齊委屈的哭訴完，楊聰頭疼張齊的喋喋不休，又在思考話裏的真實性，雖然他第一眼看得出葉廷是個兢兢業業，盡職盡責的警察，可是直覺又告訴他，沒有那麽簡單。
……
當拉拉隊的成員名單出來的那一刻，所有人包括葉笙自己都覺得驚訝，還有驚訝之餘竊喜的宋晚陽，底下一片竊竊私語。
“我是不是眼瞎了？”
“哇，難以相信。”
“她不是一向不參與這些？”
Advertisement
宋晚陽也喜滋滋的到她旁邊，道：“你不會是為了我吧？”
葉笙白了他一眼，然後離開座位。
“梁老師。”
“葉笙。”
“老師，那個拉拉隊我能不能……”
“葉笙，你是個學生，但是你做了太多學生不該做的事。”以葉笙的聰穎自然知道那句話的意思，學生應該聽從老師的安排。
葉笙才回到位子上，羅欣就過來，語氣透着不善，道：“葉笙，放學後，要排練。”
排練？
“葉笙，你怎麽又參加了？”華思琪有些奇怪，夾雜着些難以言喻的喜悅。
葉笙無奈輕輕嗯了一聲。
接下來的幾天，不知道是不是羅欣故意，葉笙的所有動作都被否定，然後便是各種讓她重複。她做的只有忍耐，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她的腳已經磨破了。在一天她訓練結束，看到了華思琪的媽媽。
“阿姨。”葉笙禮貌地朝她點頭。
“還在練習？”沈瑾關心的話，葉笙簡言之回答：“嗯。”
“你腳怎麽了？”
葉笙撞上沈瑾熾熱又擔憂的目光，她看不懂沈瑾目光裏複雜的關心，畢竟對她而言，面前的女人不過是她同學的媽媽。
“沒事。”葉笙簡單地回應。
兩個人慢慢走着。
“去下附近的醫院吧。”
“不用。”葉笙望着這個熱心的女人，耐心性子道：“明天就好了。”
“還是去吧。”
“真不用，只要噴點藥就好了。”葉笙再三推脫，解釋：“我以前更重的傷都是自己來的。”葉笙無比堅定，倔強的望着沈瑾，沈瑾的心思還停在葉笙剛剛不經意的話裏，輕聲問：“是嗎？”
“嗯。可能是我從小就沒有媽媽的原因。”
葉笙輕松解釋，可是這麽一句無關痛癢的話，卻刺痛沈瑾的心。她自己的女兒，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吃了這麽多苦。
“這麽晚沒回家，你家人不會擔心嗎？”兩人一同去了藥店買了藥走出來時，沈瑾又問她。
“嗯，我爸爸每次工作的很晚才回，基本都是我一個人，小姨偶爾會來陪我。”
葉笙開口解釋，想了想又問：“不過阿姨，這麽晚了，你怎麽在我們學校？”
“我今天剛好路過。”沈瑾眨也不眨眼，就這麽看着她。
路過嗎？在得知她是自己女兒後，曾多少次來。也會有意無意向女兒打探她的消息，更得知她每晚都要很晚才回家。這幾天都有偷偷跟着，直到今天看到她無意的扭傷，才忍不住。
沈瑾看着一瘸一拐的葉笙，心疼問道：“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葉笙下意識拒絕，卻在沈瑾再三要求下，她便沒有拒絕。
“我到了，阿姨，今天謝謝你送我回來。”葉笙說完，便下車，看到站在門口的沈璃。葉笙驚訝萬分，一瘸一拐過去，道：“小姨。”
沈璃看着葉笙，提着的心才放下，急切問：“小笙，你怎麽今天這麽遲？電話也不接，我差點沒告訴你父親。”
葉笙解釋：“今天有點晚，不好意思。”
葉笙說完又不經意看到小姨臉上詫異的臉，順着小姨的怪異目光，葉笙才發現沈瑾還沒有走，又解釋道：“哦，那是我們班一個同學的母親。是她送我回來的。”
沈璃一直盯着沈瑾，眸間夾雜些葉笙看不懂的淡漠，沈璃又朝葉笙點了點頭，催促道：“嗯，知道了，你先回屋。”
“好。”葉笙又下意識掃了眼身後不遠的沈瑾，什麽也沒說便進屋了。
屋外，天已經黑了，只留下路邊泛黃的路燈把街道照亮。沈瑾看着多年沒見的妹妹，有些熱淚盈眶：“小璃，好久不見。”
……
“媽，你回來了。”
華思琪問有些奇怪的母親，問道：“媽，你怎麽最近回來的這麽遲。”
沈瑾一個字也沒有說，華思琪看到乏力泛紅的眼眶，擔憂問道：“媽媽，你怎麽了？”
“有點累了。”沈瑾疲憊地開口，低頭走進了房間。
華思琪眼看着沈瑾失魂落魄地走進房間，也沒有關心她一天的事，跑到書房和華旻問了一番：“爸，你最近是不是和媽吵架了？”
華旻還在工作，聽到頭頂傳來華思琪突然一問，手指停在了鍵盤上，困惑望着她，“胡說什麽？”
華思琪一臉疑惑，問道：“老爸，你不覺得最近媽媽怪怪的？”
華旻蹙眉認真想了想，又對華思琪說道，“趕緊去學習去。”
華思琪咬了咬唇，不情不願走出去。
……
秦玥坐在沙發上，電視還開着，卻是靜音，她就這麽呆呆地望着電視，有些恍惚，懷裏抱着一個抱枕，眸間有些黯淡無光，不知在想什麽。
“喂，姜敏秀，我都表現這麽明顯了。”
三天前，她就是這麽鼓起勇氣大聲說的。那個向來沉穩鎮定的男人只是蹙眉望着她，一言不發。
“我在告白，姜敏秀，我喜歡你。”
她當時面上湧起淡淡笑意，其實心緊張的快溢出來。時間一點點流逝，秦玥看到姜敏秀臉上的一抹淡笑褪去，換上一臉嚴肅認真。
“對不起。”
姜敏秀極為認真謹慎的三個字，如刺深深紮進她的心。
“姜敏秀，誰要你的對不起。”秦玥面上的笑也逐漸僵硬，心裏失落，面上卻是強顏歡笑。
姜敏秀沒有安慰她，只是面上冷着臉，蹙着眉頭，就連那深邃如星河的墨瞳也蒙上了一絲無從下手的……思索，就好似她也是一件棘手的事。
“幹嘛那麽嚴肅？”秦玥故作輕松，問他：“我有這麽糟嗎？你這麽嫌棄我？”
“你很好。”
姜敏秀的眉頭不但沒松，反而擰成了一團，怕她不信似的，又認真吐出兩個字：“真的。”
那樣謹慎認真的安慰讓秦玥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秦玥心裏澀澀的，故意板正着臉，認真問他：“那我配不上你？”
“不是，是我配不上你。”
他漆黑誘人的眸子就這麽看着她，伴随着他獨有的低沉磁性的聲音。他低沉平靜的話，伴随着晚風，吹進她的耳畔，她面上風平浪靜，心裏早就掀起海浪。她直覺裏知道他會拒絕她的，她以為她能承受，卻沒想到他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那麽傷人。
“你幹嘛？”秦玥挑了挑眉，眼角有些紅潤，喃喃道：“安慰我？”
姜敏秀嘴張了張，沒有再開口說話，只是用堅定而探究的眼神打量着她。
一個人的眼睛不會說謊，秦玥在他深邃眸間，看到了愧疚，看到了擔心，還有絲絲涼薄，卻看不到溫柔，看不到其他她想看到的情愫。
很久以前她只知道他不喜歡她，而這一刻開始，她知道他不會喜歡她。那雙眸間流露出的堅決，大概是因為他的眼神流落在了某個人的身上，就如她的眼神一直落在他的肩頭一樣。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着我。”秦玥躲開他帶着歉意的視線，偏過頭，又低下。一會她又扯了扯笑容看向他，就像什麽也沒有發生，笑了笑，無所謂說：“我在開玩笑，你還當真了？”
她故意眨了眨眼，一臉俏皮。姜敏秀半信半疑，卻沒有開口。
“我怎麽會喜歡你？”
秦玥故作輕松又繼續解釋：“你這個不僅有前科，還行蹤不明的人。”不知道這些話是說給他聽，還是勸告自己。
姜敏秀依然沒有開口說話，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很多事，其實他心裏都有數，只是沒有仔細去想過。他一直以來，都把她當朋友，清冷的眸間多了些愧疚，就在他思忖着要不要說什麽時，突然聽得秦玥一陣大笑，秦玥開口說道：“你真是無趣，笑死我了。”
在他愣神之際，秦玥又仰了仰頭，眼眶都濕了，她說：“你把我眼淚都笑出來了。”她到底是笑出的眼淚，還是忍不住哭，大概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從來沒有這麽懦弱過，也從沒有這麽多的口是心非。
她一人獨自發笑，姜敏秀擰着眉頭也不知道在思索什麽，半天望着她道：“秦玥。”
她夾着淚水的美目怔怔望着他，一般人看見都會憐憫心疼的，而他是姜敏秀，那個即使深不可測，卻偏偏又木讷的姜敏秀。他詫異望着她，道：“秦玥，我們是朋友。”
我們是朋友，也僅僅是朋友。那一刻，秦玥深刻地明白，他們之間的關系，只能是朋友。她強顏歡笑，勾了勾唇角，“誰說我們不是朋友呢？”
可是她從來不想只當他的朋友。見到他松了一口氣，淡淡的笑意，這句話，她怎麽也沒有勇氣開口。
